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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天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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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靳天堂到底是经受过一次的人，一愣过后，紧抿一下唇，目光在尚宴的身上萦绕一圈后，有些艰难的移开。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两人都互看了一眼，都不顾雨水会流入口中哈哈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为了对方的狼狈。
尚宴这一笑，仿佛把压在心里的负担都挪走了，心里这剩下一阵轻松，看看靳天堂不断滴水的脸，这觉得什么东西在心里变得清晰。于是，笑得越发欢畅。
而且，这一笑尚宴觉得流逝掉的力气像是全部回到自己的体内。趁着靳天堂还没有反映过来，尚宴利落的坐上自行车，脚瞪的虎虎生威，因为心里放下了某些东西，这次尚宴骑得格外轻松。
没多久，笑意还没有散去的尚宴就看见与自己齐头并进的靳天堂，两人对视一眼，仿佛极有默契，有什么东西已经在这不言中改变。
靳天堂也感觉到尚宴这半个月对自己的疏离终于消散，这半个月来的忐忑、不安以及不知该怎么办的无措，终于在尚宴无芥蒂的笑容下瓦解。
“靳天堂，我们来唱歌吧！”因为余下的实在是特别大，尚宴不得不对在自己旁边的靳天堂大声喊道。
说完也没等靳天堂回答，尚宴偏头认真思考一下：“我们就唱那首《水手》吧。”
显然靳天堂对尚宴前后差别如此之大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此时感觉浑身轻松的尚宴也不需要靳天堂的回答，只是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准过的音调，面上带着苦恼的神情说：“不过你要抓紧车龙头，不要被我的调带偏了方向！”
“没关系的。”靳天堂说完这句，眼神直直的看着前面的路，连余光都不敢分给尚宴，这才接着说，“只要你在。”
说完后，靳天堂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瞧这点出息，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让在D市的兄弟知道，不然的话还不被他们笑死。此时，靳天堂有些佩服之前被他唾弃的杨奕，能如此自然的说出那些绵绵情话。
或许是雨太大，尚宴没听清，或许有些东西已经不需要答案。
浑身湿透的两人，一路哼唱着“他说风雨中，那些痛算什么……”，明明是如此的狼狈，却分明透着恣意。
那天回去后，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很直观，就是尚宴不幸的感冒了，不过这件事的影响很小，一个星期就完全过去了。而另一件是比较隐秘，可是却几乎影响了尚宴的一生——她爱上了靳天堂。
或许那时候说爱太早，可是谁也没想到尚宴她用了她一辈子来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
☆、盛夏般流年（七）
尚宴一回忆，好像就是那天之后，她不再刻意避免与靳天堂的接触。
她和靳天堂都像是怀揣着一颗心，小心翼翼朝着对方靠近。尚宴是出于对老师三令五申“早恋”的畏缩。而靳天堂却是对不知尚宴多久就退缩的惶恐。
于是，就连在周似锦和萧蓉两人眼里尚宴和靳天堂不过是“破冰”而已，周似锦还乐观的想着尚宴终于克服过分害羞的性格。
谁都没有注意到，转学生靳天堂上课时会悄悄把尚宴几根头发缠绕在自己的指尖，然后松开，然后再缠绕上，并且乐此不疲，享受着心里的悸动。
谁也没注意到，本来就住在学校附近的靳天堂每周五会跟在尚宴的身后走到车站，坐上一辆公交车。如果有位置，他会默默的坐在尚宴的身边，如果没有位置，他会用他的肩膀挡住拥挤的人群。
谁也没注意到，在不知这样的情况过了几周，男生和女生的手终于牵在了一起。
*
不知不觉中，尚宴和靳天堂就又走回到一楼。这次因为靳天堂之前的提醒，尚宴拉着靳天堂走到最左边的第一间教室的门外。
微扬起头，尚宴一只手伸到包里：“张嘴。”
靳天堂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他愿意对尚宴无条件的信任，双手半□□裤兜里，从善如流的张开嘴。
还没看清尚宴手中拿着东西放进自己的口中，一股微苦散在自己的舌尖，苦涩还没被细细品出，一股不腻人甜味完全占据了他所有的味觉。
巧克力？！
靳天堂虽然不喜欢甜的食物，还是乖乖的把巧克力咽下，只是用眼神向尚宴传达自己的疑惑，这是有睡了没特殊意义吗？
尚宴提醒：“这是黑巧克力。”
这么一说，靳天堂终于想起来了，俊脸微微一红：“你喜欢黑巧克力啊？！”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不过靳天堂还是把下一句“你因为我吗？”给隐去了。
尚宴点点头，没有告诉靳天堂从他走后她身上就一直带着黑巧克力。
小林还因为这件事调侃过她：“尚老师想不到你这么瘦的人还要减肥呀。女为悦己者容，快交代那位悦己者是谁？”
当时她好像是这样的回答的：“黑巧克力可不知这么一个功能，它还可以用来减压。”
那是在他们牵手后的第一次月考，虽然尚宴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从她放学后，越留越晚的自习，都在明显的告诉靳天堂她在紧张。
靳天堂知道尚宴最怕的就是老师口中早恋的最大也是最无法避免的危害——成绩下降。
所以备考的那段时间，靳天堂完全没有去打扰尚宴，反而自己也在努力的消化教材中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知识。他不想变成尚宴的阻力。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靳天堂有史以来第一次因为紧张而睡不着，翻来覆去之下，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查有什么东西可以减压。
而恰好针对考前紧张网页上给出的答案无非是深呼吸巴拉巴拉，不断下滑鼠标，才看到一条自称是亲身经历的回答：
“黑巧克力你的最佳选择——一位中等成绩考上D大的衷心建议。”
看到这一条，靳天堂也不犹豫，穿好衣服就向外走去。那时候不像现在，到处都有买正宗巧克力的。
靳天堂把学校附近的店都挨家挨户的问了，巧克力倒是有就是没有黑巧克力。
没办法靳天堂只好打车到最近的大超市，才买到黑巧克力。可以说那时候靳天堂比尚宴更慌张，他害怕尚宴的一次失误，会给尚宴一个放弃他的理由。明明才在一起不久，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仿佛就已经尝遍人间滋味，他很清晰的知道，他舍不得，就算只能在远离学校的地方牵一牵尚宴的手，就算只能更加清晰闻到尚宴身上不知名的香气。他还是十分舍不得了！
他不会放手，而且他也不想让尚宴放手！
第二天，尚宴一早上来到教室，就发现了放在她课桌抽屉里的巧克力。她有些不解，趁着转向后面从书包里拿书的瞬间，她看懂了靳天堂的小动作。
在考前三十分钟的时候，教室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座位，靳天堂也像是不经意一般，在尚宴经过他身旁时低声说：“缓解紧张。”还用手指指指尚宴放巧克力的包。
那种微涩中中绽放的甜味，至今还让尚宴难以忘怀。
虽然学校里来来往往都是人，靳天堂还是没有避讳，亲昵的搂着尚宴：“那时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尚宴微扬起头，仔细把这一刻的靳天堂记在心中，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月考过后一个星期，成绩出来了。班级排名没有变化，依然是第四名，年级排名前进了一名升到年级第八。
无疑，那时尚宴是大松了一口气。不是她觉得靳天堂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而是早恋在老师们的描绘下，变得有些恐怖，好像一粘上迎接你的一定是滑铁卢。
之前因为寝室太吵，午休时间六个人都不一致，尚宴就索性吃完午饭就留在教室里自习，然后视情况小憩一会儿。
而自此成绩出来以后就明显活跃起来的靳天堂，在无意间看到一次尚宴趴在桌子上睡觉就不乐意了。
“你这样不行，要不你中午到我住的房间里来吧。”当知道尚宴没有办法在寝室得到休息时，靳天堂努力掩饰着自己私心的建议道。
尚宴完全没有看他，把中午第一节课的教材取出来，然后直截了当的拒绝：“不行。”虽然语气还是温温和和，可是态度却说明了一切。
靳天堂也不死心，换一个角度，带着一丝羞恼与尴尬的说道：“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给我不补课。这次月考我有一半挂了科。”一番话是说的期期艾艾，不过也是没有谁愿意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自曝其短。
就冲这敢于豁出去的决心，俊脸微微发烫的靳天堂也觉得估计就算是杨奕在，也会说一声自愧不如。为了多和尚宴有相处的时间，他的牺牲不可谓不小啊。
其实，当远在D市的宋麒与杨奕知道靳天堂谈恋爱时大吃了一惊，当了解到是靳天堂对尚宴一见钟情时，心里的感受复杂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当知道靳天堂与尚宴勉强算得上约会的时间只有周五下午坐公车的时间时，都已经无言以对。
杨奕在哇哇怪叫，说靳天堂是不是中邪了的时候，宋麒还是比较冷静，在电话里客观的说道：“靳老三，你们的关系一直是不平等的，你不怕吗？”
其实，他是不怕的，可以说他愿意为尚宴付出很多很多，这种付出也带给他莫名的欢喜。
不过，能和尚宴更多的相处，他是求之不得的，为了达成目的，靳天堂就痞痞斜靠尚宴对面的课桌上。虽然穿着宽大呆板的校服校裤，头上剪着最朴实的板寸头，但是谁也不能否认，眼前人的魅力。
因为一班在最靠近楼梯的一边，外面带着笑意的说话声很快就传到教室里。尚宴还没对靳天堂开口，靳天堂就利落的离开倚靠的桌子，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完全收敛，像是十分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可以肯定说，这时的尚宴心里是带着微酸的，她的少年本该是十分耀眼夺目的。
这种情绪，在进来的两人对自己热络的攀谈以及对自己身后靳天堂的刻意冷落时，达到了极点。
所以虽然尚宴什么都没有说，却在放学时状似无意的回头问道：“靳天堂，你家地址是哪里？”
不知是不是她问得太坦然还是她神情太自然，作为目睹一切的周似锦想要起个哄，可是却只能张张嘴，期待得看着靳天堂，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有“暧昧”意味的反应。
可是靳天堂反应也可以说是自然到了极点，拿着书包的手一顿，没有躲避没有热切，坦坦荡荡的回答道：“学校对面公寓，3栋二单元302。欢迎你们来做客。”
没有看见靳天堂眉梢都是的笑意的周似锦失望的整理自己的书包，还一边对尚宴抱怨道：“唉，我早该想到你就是一个绯闻绝缘体。”
尚宴一听难得的感到一阵心虚。
从那以后，尚宴每天中午吃完午饭都会到靳天堂住的地方。
因为靳天堂不用做饭，所以就租的一室一厅。客厅很大，采光也很好。所以在一天中阳光最烈的时候，客厅总会出现这样一幅场景：
尚宴扎着高高的马尾，背挺得直直，双眼专注的看着教科书。而靳天堂就像被抽掉骨头一般，身体懒懒的靠在沙发，双眼也十分专注，不过视线是落在尚宴身上。
有时尚宴也会觉得靳天堂是不是在学校里憋的太久，不然为什么靳天堂会是这个样子！而且越相处尚宴就越发现当初那股清新阳光的感觉，几乎可以肯定是假象。
怎么说呢？就像你以为他是一个阳光大男孩，结果发现有时他幼稚到让尚宴有一种在欺负人的感觉。虽然从内心来说，尚宴挺享受这种别样的体验。
比如，靳天堂觉得他因为尚宴竟然弄错他的名字而受到伤害，所以尚宴她多了一个外号——上菜小姐。
比如当尚宴没忍住把心里的想法透露出来的时候，靠在沙发上的靳天堂不满了，明明是俊秀清朗的一张脸却偏偏作出生气的表情：“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第一次见你，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温柔大度的人。结果，哼~”
最后词尾音拖得有些长，再加上靳天堂无意扫过来的眼神。尚宴咽下了反驳的话，不过还是在心里模仿靳天堂孩子气的表情学着他默念金先生N＋1次。
那时的时间过得很快，当阳光从落地窗左边溜到右边时，他们独处的中午就过去了，当太阳的余晖慢慢隐到西边的地平线下，点缀黑夜的灯光也慢慢黯淡时，他们的一天就已经过去。
就在这样的日升日落中，尚宴过了一个独特的生日，珍藏着一个宝贝的许愿瓶。就这样高二的第一个学期走到了尾期。
高二上学期的结束，用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极其具有转折意义的一点。首先，每一个学生都将面临文理分科的问题。其次，班主任不厌其烦的强调下一学期的开始可能就发出现某些超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年级排位可能出现大变动。
尚宴坐在位置上，双眼看似认真的听着班主任的讲话，其实思绪早已经飞远。
不是班主任说的不重要，不过文理分科以后某些偏科的同学会崛起很正常，毕竟去掉自己的劣势后，竞争将会更加激烈，她早就料到，所以在很久以前她就觉得学理科，毕竟“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思想依然存在……
不过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帮靳天堂考虑他留下来学理科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想到这里尚宴不禁一笑，她自己都觉得和靳天堂在一起以后，她好像变得自信，不再畏手畏脚，不再害怕自己格格不入害怕孤独。她开始明白什么是有了一个人就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提到这里，她对周似锦的态度也隐隐有了变化。之前她还可以说周似锦喜欢许蕴不过是一时兴起，因为按周似锦的说法她的第一任男友出现在小学五年级，之后的前男友估算起来应该不下于十个。
可是现在不一样，周似锦之前爱玩会玩，她的家庭也允许她欢欢乐乐的把高中给玩过去。所以周似锦对于学习一向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而自从上次从古镇回来后，周似锦就开始打量削减自己的娱乐时间，开始认真的投入学习。
作为其同桌的尚宴当然能感觉到周似锦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许蕴！
但是在靳天堂的点播下，她分明发现许蕴喜欢的不是别人，就是一直是他的同桌萧蓉。问题关键是靳天堂以他仅有的一次判断——萧蓉也是喜欢许蕴的！
先不要说，这件事她本身就不清楚，再说看周似锦的劲头，难道让她直愣愣的说：“你不要喜欢许蕴了，他和萧蓉相互喜欢！”她完全没有立场啊！
于是最近她都有点回避与周似锦谈论这件事，可不知道人缘不错的周似锦是怎么回事，经常在她面前流露对许蕴的感情。
还没有把周似锦的事情理清，慷慨激昂的班主任终于训完了话，感觉到身后被人轻戳一下，尚宴就心领神会。
她和靳天堂像往常一样，一前一后，既不亲昵又不疏远的走到里学校有一段距离的车站。
尚宴的眼光像是不经意的扫过在在车站另一侧沉默带着耳机的靳天堂，在嘴角的笑意还没绽放时，就克制的压抑下去。
他们不得不谨慎，顺着高考的逐渐来临学校对早恋的态度也越来越严厉，更不要说身为种子班的高二一班。
没过多久已经换了新车的公交319在他们面前缓缓停靠，因为这班车是开向银水镇，所以几乎不可能在这班车上看见本校同学。
尚宴刚走上车，有些微凉的手就被一阵温暖所包裹。被她刻意掩饰的笑意终于完全绽放，尚宴特意选了偏后面有两个的位置，刚坐下身后的人也自觉的坐在她的身边，尚宴转过头来，耳朵里就被塞进一只耳机，偏偏那人还嫌不够，离开时还轻捏了一下尚宴的耳垂。
尚宴转过头，娇嗔的横了靳天堂一眼，捂住发红的耳朵：“不要闹了，你还是考虑一下正事吧。”
靳天堂嘻嘻一笑，仿佛蒙在他脸上的布被揭开一般，整张脸显得神采飞扬，尚宴有些一阵脸色发烫，而靳天堂偏偏嘴巴却不闭紧，一开口尚宴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这个怎么就不是正事了。”说完，还哀怨的瞥一眼尚宴，眼神里分明就是委屈，“我们相处的机会本来就不多。”
在靳天堂看来，就算他们的关系被老师知道又怎么样，看看人家杨奕高调的左拥右抱还不是没事。当然这种想法只能是想法，靳天堂知道尚宴这个恪守好学生能接受和她在一起已经是她能做出的全部了。
“文科还是理科？离开还是留下？”尚宴没有管靳天堂的油嘴滑舌，直截了当的说出她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靳天堂也是一愣，望了一眼车窗外的还是一片片田野的景色：“你一定会去D市对吗？”
“对，我一定回去！”
靳天堂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神色一松：“文科。我选文科。”他没有说出离开，不知怎么的，好像这两个字说出来就会变的残忍。
尚宴听到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害怕靳天堂回因为她的原因执意留在理科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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