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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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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言顶着她的额头笑,而后抱歉地对顾潇楠解释:“今天还不能带她回去,这几天……恐怕都要麻烦你了。”
  “没事。”她笑,“闹得凶了吗?”
  周一言盯着电视旁的吊兰发怔,脑子却飞速地转着,将其中的利害一件一件剖析给她:“二叔三叔他们因为我爸的庇佑干了不少事儿,这下顶梁柱倒了,他们手里的工程也都完了,投下去的钱都打了水漂,欠了一屁股的债。那些姑姑们……现在都知道是一凡干的,都说反了天了,一个个从婆家回来闹,怪我妈儿子没教好,说周家几代出了个孽障。”
  “我妈她,嘴上不说心里是又急又恨,夜夜吃了安定才能睡着,也不准周一凡进门。有时候坐在书房里对着全家福哭。”
  说道这儿她叹了口气,把腿上的小家伙搂得更紧了些:“都是我爸不好,也怪不得一凡,现在反倒搞得他里外不是人,有家也回不去。”
  顾潇楠想起他那些二叔三叔,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前些年承着周远山的庇护还知道收敛些,这下大靠山倒了,还不定怎么闹他们娘仨呢。细细想起来也是有些唇亡齿寒的味道,她紧了紧身上的开衫,问周一言:“那爸……咳,我是说,他……严重吗?”
  “能查到他头上的,到现在也得判个十年八年了吧。”提起周远山,这姐弟俩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周一言眯着眼冷笑,“就这样他也得在里面谢天谢地了。还好周一凡把能走的账都让人走了,走不了的也七七八八的洗白了不少。直接算到他头上的也就是些明晃晃的受贿和土地审批了。”
  “就是二叔三叔他们不是好歹,一凡好容易给他们撇清关系了,还要日日来家里胡闹,最近还吵着要搬进老宅,只是急坏了我妈妈。”
  别人的家事她也无从插手,只给周一言添了水,告诉她懵懵放在自己这里没关系。到底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周一言即便是拜托别人也丝毫没有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端起杯子轻轻啜了口茶,望向顾潇楠的眼睛柔软又坚硬。
  她说:“我其实是想来拜托你另一件事。”她水光潋滟的眼睛仿似会说话,只这一句,顾潇楠便知晓她的“拜托”是什么了。
  她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攥紧了身下的沙发布料,而后坚决的摇头:“我怕是不能答应,关心是一回事,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了。当初我从公寓搬走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不出现也好,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顾潇楠,不要回头。’”
  话已至此,周一言也并不勉强,喝完了面前的茶之后站起来告别,免不了又是抱歉又是委托,最后又叮嘱懵懵要好好听话。小姑娘拍着胸脯向她保证,只是要求她晚上打电话,明天还来看她,哑着嗓音说好。
  她抱着小家伙送她到门口,周一言亲了小姑娘一下然后告诉她不用送了,“是周一凡不好。”她说,“我大概懂你的坚持和不回头,关乎自尊,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当说客。”
  顾潇楠点头说抱歉,周一言笑笑,说真可惜,懵懵以后真的没有这么好的舅妈了。
  她鼻子一酸,忽然想起年初的时候,她坐在影院里看3D版的《一代宗师》,叶问得知自己的妻子在佛山病逝,独自坐在角落的长椅上抽烟,说:“从此我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
  那一刻她坐在黑暗处眼泪滚滚而下,那是离婚后她第一次放肆地哭,没有声音,没有抽泣,就只有眼睛像拧到最大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的水直淌。那瞬间她终于明白,离婚除了意味着两个朝夕相处的人从此脱离关系以外,还表示着她的家没了。
  人生中所有的喜悦悲伤孤寂清冷傲慢孤独从此没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所以只能告诉自己不断往前走,不能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代宗师》是我最喜欢的电影,有……之一。
  

☆、第三十四章

  南方的四月底算是夏天的帷幕,咸湿的的春风里都裹狭着夏天特有的馥郁气味,周一凡在日头下站了两个多小时,浑身的汗直冒。
  昨天周一言告诉他叶怡病了但僵持着不肯去医院,大约是急火攻心,嘴上起了一串燎泡,常常捂着心口说胸闷,让人怪担心的。忙完了公司的事情他就回了大院,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隔了扇铁门冲他无奈地摆摆手,“少爷您就回吧,这么站着也不是个办法。等夫人日后气消了你再上门,表心意也不在这一时。”
  周一言约见了负责周远山的律师,家里没有人替他转圜,最是拙于表达的人,心里的着急难受嘴上难以表示,只得用了古老蠢笨的法子,站在太阳底下死守。
  叶怡远远地站在阳台上向下看,年轻的男人腰板挺直剑眉星目,紧抿的嘴角透着严谨和坚毅。从出事以来,日日来来去去各式各样的人把这个家搅得反了天,那日他二叔带着一沓文件“啪”的摔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周家这是要变天了。
  那是她儿子和别人联手举报自家老子的记录,她拿起来翻了两页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哆嗦着手质问小叔子:“就凭这几页纸就想冤枉一凡?”
  “冤枉?不知道嫂子这话从何说起?”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人精眯着眼睛别提多势力了,“我找了私家侦探查了两周才清楚,大哥进局子确确实实是你儿子干得好事儿!”
  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还是要维护着自家小子,叶怡咬紧牙关让自己镇定下来,将面前的文件推回去:“就算是周一凡干的,那也是周远山他罪有应得。要是周远山他自己不犯错,那些脏水怎么着也泼不到他身上了。”
  他二叔像见着外星人一样无可奈何又愤恨地走了,咬牙切齿地丢下话说:“慈母多败儿。”
  这几日她天天想起周一凡,知道他日日回家但也不肯他进门。小叔子的话像钢针一样笔直地扎在她的心头,想起来便揪心的疼,时时锥心。
  她想起他年幼的时候,三岁半了还不肯开口讲话,同他说话他便睁大了眼睛看你,幽深地瞳孔明明又是透着聪慧。她虽已经带大了周一言,可说到底仍是个没有什么经验的新手妈妈,彼时周远山早已经不在临州工作,她打了电话给自己妈妈说想带孩子去看病。
  娘家人又急又心疼,商量了以后告诉周远山,让他务必回家一趟。那一年也是个春末,周远山进门的时候顶了一头的柳絮,她微张着嘴怔愣地看向来人。男人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进了屋连招呼都没打直奔儿子而去,他一把将小朋友高高举起,露出洁白齐整的牙齿冲他爽朗地笑:“儿子,想爸爸没?”
  所以这么些年没有爱情没有亲情甚至除了吵架连交流都甚少的婚姻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叶怡望着不远处翠绿欲滴的柳树条,拍着发紧的胸口想,至少他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儿子女儿的不是么?
  一个女人有多少年可以等,她不知道,这么多年,她叶怡没有等过谁。周远山之于她,不过是个常年不见的丈夫而已,没有太多的生活意义。她的心早已在年复一年的失望中变成了一颗坚硬的石块,冷漠圆滑,刀枪不入。这其中唯一柔软的地方,大概就是想起那一日一身柳絮的男人开怀地举起小家伙时的情景了吧,那高兴是真的,那喜爱也假不了。
  所以得知周一凡送他进局子的事情才气极怒极失望至极,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保守女人,他周远山纵有万般不好,但就凭他是你父亲,那么你是一点点都不能越界不可忤逆的。上次在办公室是她生平第一次冲周一凡发火,这么多年大宅里浸淫出来的人,没有谁是省油的灯,没有顾忌着他也是刚出局子的人,那些个刺人的话一字不差清清楚楚地从自己嘴里蹦出来。那时候她也没为以后想过,这以后如何相处如何自居如何处理家庭关系她同通通推到了一边,那一刻她就是个对自己儿子绝望到跌落谷底疯狂又歇斯底里的母亲。
  那以后她就拒绝见到周一凡了,从前那些粉饰太平的相处方式被打破,他们的母子关系再也难以找到一个能够在这个混乱的家庭里面立足的平衡点。她害怕和自家儿子相对无言,或者彼此怨怼。只是苦了周一凡,她无声地叹息,只是,人各有命。
  她招来老管家叮嘱:“衬衫后背都湿了,你去劝走吧,就说我好着呢,这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这句话没个正经主语,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老人家领了话照例时隔着铁栅栏传达,就算经过反复思量润色,那样的话也还是不中听啊。他抬头遥遥望了眼阳台,问来人:“你看她身体怎么样?”
  “没有大毛病,就是精神头儿不大好。”说着管家叹了口气,“这日日闹时时闹,是怪缠人的。”
  他停了一会儿,看着周一凡,“这事儿按道理还轮不到我来管,可我在这周家本分了一辈子,也有资格不规矩一回,您说是吧。”
  周一凡低了头,望进老人家期盼的眼里,沉默地点点头。
  “要说我,您要是真奔着夫人好,那就先治治那些个上蹿下跳的小人。这些年要不是你爸帮衬着,没谁有好日子过,现在倒好,眼见着你爸倒下了,一个个生怕被他人占了先儿,现在喊着闹着要搬进大宅,以后是不是连周氏也得横插一脚?”
  周一凡了然,伸手摸了摸滚烫的黑色栅栏,沉默了半晌,道:“我不动他们,是看在这些年周远山不在,他们偶尔也帮着我妈的面子上。年年三十儿坐在一个桌上吃饭的,总归是……”
  “要说你这孩子狠心吧,没人不答应,长这么大没叫过你爸也就算了,这都到老了,还被你算计进去了。可要说你真是大逆不道吧,我又不答应了,这么些个不仁不义的东西这档口来欺负你妈,你还……哎……”他说着摇摇头走了,春风和煦,清楚地吹来了三个字,“作孽啊。”
  周一凡终于寻了个树荫坐下来,刚坐下来还有点冷,他靠在树上回想,他是怎么恨上周远山的呢?
  周一凡三岁半的时候还没正经开口说过一句话,见过他的人都夸这孩子聪明,说你看这双眼睛黝黑晶亮,肯定是个心里亮堂的主儿。这话不假,他虽然不说话,可是心里这条条蔓蔓枝枝节节可是比谁都清楚。
  那年周远山独自带他去邻省看病,临走时收拾行李,梁怡沉默着往行李箱里塞他的衣服,他穿着背带裤坐在床上,咋一看上去鬼马精灵的聪明样儿。梁怡红着眼眶摸他的头:“乖,出去要听话,哭是不可以的哦。”
  他照例是点头,乌黑的眼仁一闪一闪的,煞是聪慧喜人。在家都答应的好好儿的,可到了车站他就不干了,从没和妈妈分开过的小孩子,站在月台上哭得声嘶力竭。
  检票员说车要开的时候,叶怡不得不狠下心来转身,她背对着父子俩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回走,耳边汽笛轰鸣,可比这汽笛声更心碎的是儿子的哭声。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不知疲惫地哀嚎着,当周远山一把把他扛在肩头准备上车时,小家伙终于开口了,“妈妈。”他说,“我要我妈妈!”
  那天最后终是没有离别,叶怡激动地抱着自家聪明儿子亲了好几口,既然能说话那就不用看病了。看上去周远山也是松了口气,回去拿着玩具逗他:“叫爸爸,叫声爸爸,小子。”他又开始终日沉默,直到周远山离家。
  后来叶怡终于发现,只要周远山在家,周一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的,“爸爸”更是从来没叫过。时间长了以后,周远山也不计较了,只是回来的日子比从前更少。
  周一凡撑着额头发怔,真奇怪,怎么能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可是记忆它不挑拣,该记得它从来分毫不差。多少年了呢?打从他记事时候起,周远山和叶怡就没有幸福美满的日子。周远山难得归家,那也是冷战热战轮着来,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儿吵那就关上房门闹个够。终于有一次,他像从前那样蹲在花瓶后面听墙角,叶怡的声音从激越愤慨到最后疲倦绝望,她说:“行吧,我是没有资格管你,你在外面该养谁养谁,但是别带回来临州市,我还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当他和梁星拿到周远山的调查结果时,他是一丝丝的惊讶都没有,就算是梁星将那些照片拍成了一排,惊叹着说都长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也毫无反应。失去父亲这种事情,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写到《一代宗师》,今天有时间又翻出来看了一遍,
  好的电影看起来是多方享受,每一帧都美成画,墙裂推荐!!!
  

☆、第三十五章

  但是好歹他也没有勇气翻开眼前的资料,那天梁星在沙发上坐了整个下午看完了所有东西。傍晚的时候抬起头严肃地问他:“你爸多晚退下来?”
  “没多久了。”他想起上次周一言回来时的说辞:“也就这一两年吧。”
  “那可要小心了。”
  后来他在办公室熬了一夜终于明白梁星这话是什么意思。周远山这么些年位高权重,光是规划局局长就干了近十年,十年可以做多少事情呢?十年可以让多少人盯上你呢?十年可以让你背多久的牢狱之灾呢?
  想到了他会卑劣会不择手段,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的……无所不用其极!土地招标前同时收了几家地产商的钱,然后在招标会上让投钱最多的那家中标。剩下的怎么办呢?透露点内部消息,下一次就该轮到你了,或者你不干,想把钱要不去?那可不成,反正要在青州市混,那土地审批总得经过我手吧,那就乖乖吃了哑巴亏,要不你就滚。
  那晚上整幢大楼寂静无声,周一凡独自对着一串数字看得眼皮直跳,身后就是苍茫的夜,那无边无尽的好似要吞进世界的暮沉沉的黑。联想到青州市活跃的那几个大的地产商,这么多年伏低做小,周远山退下了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他粗粗算了一下,手上说不清楚的资产房产还有几个注册公司,再加上这几年受贿官商勾结的证据,周远山这屁股后头背的,岂止是牢狱之灾?!
  他站在二十二楼往下看,入眼处是这个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连四环的高架都能映入眼帘,也难怪人人都想要往上爬,这上面的风景啊,确实不一样。但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惨,这权利顶层所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起的。
  正常的父子关系他没有体会过,甚至他已至而立,连一声“爸”都没叫过,现在往回想,向前推个二十多年,他也完全记不清周远山在自己的生活中到底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记事以后的很多年,周远山只是逢年过节会出现在家里的人而已,和那些闹哄哄来又急匆匆离开的亲戚没什么两样。
  周一凡第一次站在“周氏”进退维谷,他自小活得冷漠疏离,没有一丝家庭关系的概念,更何况当对象是周远山,他告诉了自己一千个理由不要去管这件事。可是到头来还是心生惶恐,惴惴不安,他进退两难,那么迫切的想要找个人商量一下,但是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想起顾潇楠,上次站在他的办公室中央一字一句地骂他“自私。”她抱着肩,像是平日对他那样戒备又无法忍耐的样子,她说:“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比较好。”
  是啊,有时候自己做决定总是会后悔,毕竟我们都曾是卑劣懦弱的胆小鬼,那么怎么办呢?相信别人好了,尤其那个别人还是“顾潇楠”,他日日心心念念却又害怕面对的顾潇楠。
  后来他打电话给在公安系统工作的昔日同窗,听完了整件事以后他在那边停顿了许久,最后告诉他:“这件事情最好的结果,是坐牢,八年或者十年都算幸运的。最坏的结果……咳,这几年做地产的手里钱多了,做事儿也越发猖狂,只怕到时候青州那几个家伙联合起来……”
  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周一凡无比平静,问他:“那如果我要最好的结果呢?”
  “那就只有一个法子,抢在那帮流氓之前动手。”
  “不过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先要把差不多的财产洗干净了,这样才能少几年牢饭。再者,还不能有点风吹草动,走漏了风声,被那些个地产商先把人弄进去了,这话可就不好说了。”
  周一凡一边深深地吸着烟一边迅速地抓住重点:“这意思我要亲手把他送进去?”
  “……”
  “也可以借他人之手,不过,也还是要你来操作。”
  那些个淡漠的父子之情这时候就显现出优势了,周一凡几乎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便迅速地投入到战斗。这以后,从洗白财产到送周远山进局子就只用了一个月还不到的时间。
  梁星曾经问过他:“后悔吗?”
  那时候他俩正坐在“周氏”二十二楼的天台上喝酒,头顶是难得一见的绚烂星河,他仰起脖子灌进满满一大杯的白酒,然后借着熏熏然的酒气告诉他:“不!”冒天下之大不韪又怎样,只要听从自己的心就对了,这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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