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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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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皇上也喜欢……”
一旁的李忆川只是笑,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情意,好像那些年里强迫自己改变习惯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你看看,原来他也不是不喜欢吃芙蓉糕,他只是不允许他自己吃,就像他不允许他自己忘掉眼前这个女人一样。你看看,他也不是不愿意放下身段,在你半天的劝说撒泼下,他才肯吃那么一小块芙蓉糕。而眼前这个女人,什么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叫他心甘情愿改变习惯这么多年。
沈娥眉神情恍惚的想着。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朕的老师是前朝的右相,姓任。”
——“当时老师抱着朕,对父皇说如果不介意,可以用自己的名字给朕命名。”
——“任川,你被吵醒了吧……”
——“相爷,嬷嬷早就知道相爷绝非凡人,命不该绝。二十多年过去了,相爷一如当年。”
任川,李忆川。
原来真相是这样。
怪不得每回李忆川说起他的老师,神色总是那么眷恋,那么温柔。怪不得李忆川一定要去凌云阁,因为那里供奉着前朝的右相,武昭公,任川。怪不得曾听说新皇登基前,将自己名字中间的“易”改作了“忆”,原来都是为了追忆她。
沈娥眉的大脑清晰起来后,整个人生出一种逃离此地的想法。她好不容易找回神智,却看见对面的任川微皱着眉头看着她:“你怎么样,你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沈娥眉没有回答她,只是仓皇地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书房。
这时候已是盛夏,沈娥眉却感觉手脚冰凉,连奔跑也温暖不了自己。
那天静心殿,御花园到风华宫的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目睹了一个女人的狂奔。她穿着上好的妃嫔才会穿的装束,绫罗绸缎,透明纱质的裙摆在风中温柔的扬起。然而这个女人却披头散发,乌黑柔顺的头发疯子一样盖得她满头满脸。她跑得那么急促,就像身后追着一头怪兽,随时会要她的命一样。那天天气很好,整个世界光芒万丈,一个小太监在恍然间回头,就看见那个女人被风吹开头发,一张素净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来。她的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双丹凤眼内晶莹得好似要滴出水来。
小太监迅速别过脸,那神色实在太哀戚,他无法保证,再多看一眼,自己的内心,不跟着一块儿哀伤起来。
☆、第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追文的孩纸给我点评论吧~就算写的不好也是可以提意见的嘛~O(∩_∩)O谢谢
常年无人打理的院子,荒草凄凄,杂草丛生。连那原本鲜艳的花也开的颓败不堪,枝头压得低低的,似乎要垂到地上去。
沈娥眉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推开了那扇朱漆斑驳的大门,穿过寂静无声的院子,来到在树荫下乘凉的白衣女人面前。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衣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扎起来,脑后斜斜地插了一根木簪。她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阴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神情肃穆地看着沈娥眉,声音沙哑而怪异:“不知娘娘来我这老婆子的院子里做什么?”
沈娥眉恭敬地行礼:“娥眉见过钏太妃。”
“还算识相。”那上了年纪的女人坐直了身子,示意沈娥眉坐下,凉凉道,“不知娘娘想从我这老婆子这里知道什么事情啊。”
“娥眉,”沈娥眉斟酌一会儿,道,“娥眉想了解了解前朝右相任川的事情。”
上了年纪的女人登时脸色一变,就在沈娥眉以为她要发难时,那女人却蓦然缓和了脸色,平静道:“你终于知道了。其实你输给她也很正常。”
沈娥眉一滞。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她做了五年丞相之后。那时是一个昏黄的傍晚,先皇醉酒之后正揽着我半躺在床上温存。这时候,那个女人就进来了,穿着丞相的蟒袍,一副风尘仆仆却气势不减的模样。她一进来就一把拽起了先皇的衣领,鬼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先皇整个人都拽起来了。然后,那女人就给了先皇一巴掌。我在旁边看着,那一掌绝对没留情。接着,她就开始教训先皇。”上了年纪的女人无视沈娥眉那张惊异得变了色的脸,忽而想起什么似的,面上微微一红,继续说道,“那声音极其威严而富有气势,低沉得带着丝丝磁性。她直接称呼先皇的姓名,绝不避讳,骂他不上早朝,骂他不顾泱江流域百姓的死活。那时我还年轻,被这一幕吓着了,本能的就想逃,一转头就看见宫门口黑压压一片穿着官服的人,个个神情肃穆,根本没人上来阻止。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誉满天下的‘铁血凤凰’,古往今来的第一女相。那时是她刚刚从商国打完两个月的仗回来。而我,那时进宫却还不到两个月。”
白袍的女人说到这里,略微歇了一歇,呷了一口茶。沈娥眉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也有一双丹凤眼,下巴削尖,想必年轻的时候跟那个女人也是相像得紧。那上了年纪的女人看了沈娥眉一眼,突然笑起来,满目苍凉道:“只是瞥了一眼那女人的外貌,我便知道先皇为何宠爱我了。那女人打他,骂他。打骂完毕还冷着脸逼他彻夜处理积压的奏折。然而他却用那样深情的眼睛看着她,还为深夜守在一边睡着的那个女人披上衣服。那时我就明白,那个女人是他的求不得,而我,不过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说到这里,那白袍的女人攥紧了手中的茶盏。良久,那女人才松开手,缓缓道:“那时我年少,一心怨恨那个夺走我爱人的女人。于是从此我一门心思搜集她的各种事迹,想要找到更恨她的理由,想听到别人说她的坏话。可惜,那时宫中无人不称赞她的坚毅勇敢,她的雄才大略,她的铁腕手段。那时我还曾试图行刺她,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要接近她简直简单,她在官场上呼风唤雨,处理事务时冷血又无情,却也是个博爱仁慈的人。她能穿着独一无二的丞相的袍子扶起污水潭中的乞丐,能坐在只有墙壁的斗室中耐心聆听蓬头垢面言语切切的灾民们的疾苦,能为口歪眼斜涕泗横流的贫民中风病人施展银针医术。我只不过以一个被抛弃的妃子的身份偶遇她,然后在地上摔了一跤,她就过来扶我。等到她过来,我便亮出了袖子中的匕首。那时我真是天真,竟没有想到像她那般经过战场磨砺的人自然轻易就能避开了我的匕首。”
上了年纪的女人闭了眼,似在细细回想:“我发疯似的冲她大吼大叫,可她没有怪罪我。那以后我才知道,当时天下不知道多少大臣,多少百姓想要我的性命。我让先皇近两个月没上早朝,不问政事。民间早就认定我是一个‘红颜祸水’,然后我又胆敢行刺深得民心,百官之首的右相,那时不知多少奏折飞上来要我性命,先皇根本无所谓我的死活。连我父亲也痛恨我这个不肖女!是那个女人把那些奏折剔除掉。那时商国的华疏乌眉被她带回来,她跟保华疏乌眉一样保我。在她眼中,我或许不过只是一个爱而不得,剑走偏锋的可怜的女人罢了。”
“这些年我一直拒绝想这些事情。直到你出现,看见你的脸,我真是一阵快意!我知道你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傻不拉几地用尽全身气力去爱一个男人。结果到头来,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说着,那上了年纪的女人眼中渐渐闪现疯狂的神色来。到后面,她的话简直接近自言自语,就像疯了一样,悲哀又可怜。
沈娥眉内心一阵愤懑,恨不能掐死眼前的女人,因为她直接说出了她难堪的处境。然而她也为眼前的女人悲哀,到了这样的年纪,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也没有真正成熟,仍然不过是个以爱情为生,陷在失败的久远回忆里的可悲的人。
沈娥眉没有再理会她,转身离去。
然而在她踏出那扇朱漆斑驳的大门之时,那树荫下的女人忽然高声喊起来:
“我说过的,娘娘。你输给她也很正常的。老婆子我曾偷偷见过那右相在朝堂上的样子,脊梁笔直,遗世独立,风采卓然,敢与先皇辩驳,敢叫日月换新天。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即便老婆子我是女人,也不得不为她折服!”语罢,又是一阵疯了一样的大笑。
原来这样啊,原来那个任川这么优秀啊。先皇喜欢她,李忆川也喜欢她。十几年前,满朝文武为她打抱不平。十几年后,也没有哪个官员对她的出现表示异议。
真是,造化弄人啊。
那个任川什么都有,这个人喜欢她,任她打任她骂任她逼迫。那个人也喜欢她,所有习惯都随她还尽心尽力伺候她。这些人袒护她,要斩杀别的女人。那些人也袒护她,不追究她的来历。那我呢?我有什么?李忆川,你对我那么温柔那么好,那么痴情那么爱护。你为什么不坚持到底?如果不爱,又何必将我看作他人,你让我爱上了你,转眼之间又告诉我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幻想。你让我怎么办?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比不得那个遗世独立,风采卓然的女人。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我也知道这一切这不是那个任川的错,可我还是怨恨啊,怨恨啊!我怨恨你,李忆川,怨恨你如此深情,用你的十几年去建筑那个女人的点点滴滴。我怨恨你,李忆川,我怨恨你如此薄情,不过转瞬之间,你就可以将我对你的感情随意的抛弃!
沈娥眉跨过了那扇朱漆斑驳的宫门,然而她却感觉她的心,一直留在那扇门内。
任川躺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闭着双目,正在沉沉的睡着。
她的黑发四散开来,垂落在半空中,本是白皙的肌肤在树荫的遮阴下显出一种透明的质感。狭长的丹凤眼闭着,掩盖了原本的凌厉和神采,倒显出一种难得的安详恬淡。睫毛下眼底淡淡的青影显示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任川的睡姿很规矩,手脚都在应在的地方。因为放松,这从前沙场上的杀神收敛了戾气,竟显出了一种无辜而纯真的感觉来。
李忆川几乎是屏住呼吸近乎虔诚地看着睡梦中的任川。他不敢打扰到她的睡眠。李忆川刚把任川带回宫的时候,虽然任川一脸平静镇定,跟记忆中简直一模一样,但李忆川还是看出来,任川的状态不是很好,似乎有一段时间没睡好了。他就想起小时候,任川总跟他说,睡觉的时候不要打扰她。那时候他以为任川只是睡眠浅,结果刚到宫里第二天早上,他不过是想看看任川睡得怎么样,谁料刚一踏进房间任川马上就醒了,一睁眼的时候神色满是警觉,肌肉绷得极紧。这时候任川才告诉他,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的习惯,在没有另外的人守着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能完全睡着,必须时刻警惕着危险。
虽然任川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口气平淡,就像从前只是给李忆川讲授知识一样。但李忆川就是心疼的不得了,他只要光想一想任川一天没睡好,梦里不安稳的情况他就坐立不安。晚上的时候他就出动暗卫给她守着,白天他就亲自守着任川。守着任川的时候,他连大气也不敢出,非常拘谨,但却深感幸福。
他知道任川瞒着他很多事,比如为什么她没有死,比如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比十五年前还要年轻。任川不说,他就不问。他原以为她已经死了,此生永不得再相见,然而上天待他不薄,他竟然还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她。哪怕她真是什么妖魔鬼怪,要对他不利,他也认了;哪怕他只能像这样在睡着后毫无顾忌的观看她,也足够了。
忽然一阵风起,不是很大,却带来一些树叶之类的东西。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李忆川还是担心那树叶飘过带动的声音会惊醒任川。他很想为任川挡挡风,然而李忆川不敢动,他随意的起身走动都会让任川醒来。眼见那树叶晃晃悠悠飘来,李忆川没有多想,当即解下龙袍用手撑起,在任川面前形成一道挡风墙。这个姿势很傻,然而李忆川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任川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李忆川立刻紧张的看过去。却见任川略微侧过身子,头部面向一侧的树丛自然垂着,丹凤眼开启一道细细的缝,露出的漆黑眼珠一片茫然。可见仍是继续睡着的,李忆川松了一口气,继续安稳的守着她。
沈娥眉终于死心。
她原还幻想着,也许李忆川念在他们往昔的情分,心里总归还是会有她的位置的,哪怕这位置只有芝麻那么大一点点。然而她现在终于确定,那些都不过只是妄想。
他会那样寸步不离地守着那个女人,用那么专注而灼热的眼神。只是一点点风,他也舍不得让她受。为了不惊醒她,李忆川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不管自己是否会冷,直接解下袍子给她挡风。这样痴心深情的行为,仿佛在嘲笑躲在树丛中的自己之前的妄想是多么可笑。李忆川的心脏就像一块海绵,完全浸泡在任川这潭水里,根本就没有她沈娥眉的事儿。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突然转过来面对自己睡觉,沈娥眉真不知道还要呆呆的继续进行这种自虐行为多久。如同古代神话里的夸父逐日,她永远也追不上她想要的太阳。
死心吧,沈娥眉,他早就忘记你了。
☆、第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追文的孩纸给我点评论吧~写的不好也是可以提意见的嘛~O(∩_∩)O谢谢
“皇上,臣妾想出宫。”
这是一个温暖的黄昏,格子窗被打开,昏黄的余晖斜斜地照进来,一轮巨大的夕阳半隐在青黛色的连绵起伏的山峦之后。
蜡烛和宫灯已被点起,沈娥眉立在李忆川的书房里,面容掩在光影之下,竭力平静地提出了自己挣扎两日所想提出的要求。
“去哪里?要是回工部侍郎那里,朕派人知会他们一声,叫你家人迎接你。”李忆川看着她,平静道。
“不,不是。”沈娥眉微福了一福身子,眼睛略略飘过一旁坐着优哉游哉的任川,低下头道,“臣妾想请皇上削去臣妾的嫔位,放臣妾出宫,让臣妾像庶人一样在民间生活。”
李忆川沉吟了一阵,道:“自古以来皇宫没有放妃嫔出宫的先例。不过,朕对你有愧,既然你想出去,朕准许。但是你必须等到半个月后,这期间你可假装生病,到最后诈死,朕会放你出宫。”
对我有愧?考虑的真周到啊,连一句挽留也没有。沈娥眉自嘲道,只是福一福身,恭敬道:“谢皇上成全。”
“慢着。”一旁一直沉默的任川出声了,“出宫这件事,你可想清楚了?”
沈娥眉转而面向任川,道:“臣妾想得很清楚。”
“你出宫之后,靠什么谋生呢?”任川看着沈娥眉的眼睛,眼眸如同一口幽幽的井,漆黑深邃。她今日用束发金冠将头发高高束起,身着一件敞袖宽摆滚着红色祥云边的黑色长袍。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就这么专注地看过来,古井无波,原本只能算作清秀的女子相貌顿时就变成了仪表堂堂的男儿相,饶是沈娥眉此刻心事重重无暇旁顾,也一瞬间看着这英俊而富有魅力的脸挪不了眼。
眼见沈娥眉有些失态地盯着任川,李忆川在一旁暗暗地咳嗽了一声,内心不住地骂着任川今日干嘛要束发,难道她不知道当年她束起头发自宫中走过,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捕获了宫中多少女子的眼光吗!
沈娥眉垂下眼来,不知怎样作答。
“既是诈死,嫁妆什么的肯定是不能带走了。到时候娘家人盘查,一定会起疑。”任川没去看沈娥眉骤然懊恼的神情,她的手指曲起,轻轻敲击着桌面,沉稳的声音在书房中回响,“你把进宫后新得的首饰捡着几样小的,没有官印的带走,免得当铺的老板起疑。再带几锭银锭,要是带多了被贼人盯上,身家性命都可能丢。这两样要分开装,平常手里再包点碎银。出宫的时候选两个可靠的丫头,女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沈娥眉心领受教,点头称是。
“不知你可会刺绣?”任川忽然问。
“娥眉会。”
“那你要是不嫌弃,能吃苦,我在江南织造有个朋友,他也许能为你安排个活儿。你只要找罗明这个人,跟他报上‘铁血凤凰’的名号,他应该会给你安排。”任川说完后盯着沈娥眉,等待她的决定。
沈娥眉向任川深深鞠了一躬,道:“娥眉多谢相爷。”
任川摆摆手,看着她道:“你当真想好了?你要是诈死,你爹你娘,你从小的玩伴还有许多人,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你当真舍弃的了?”
沈娥眉听罢神色黯然,一时间竟默然无语。
任川正欲开口,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吵嚷。那声音离书房越来越近,推搡阻攘的声音不多时竟然化为打斗声,一时间,皇宫重地门前,人声鼎沸。拳脚之声,夹杂着宫女太监的尖叫穿透门板,直抵耳朵。
沈娥眉面如土色,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寻求保护似的回头望了那两人一眼,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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