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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流氓时代　一
一

　　从三年前至今，我都在这个小镇的中学里干着教师的工作，我时而正常，时而混蛋，渐渐的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我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越来越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做出点离经叛道吓人的事情来。我就一直很紧张。

　　现在，我从黑夜中醒来，四处都是黑蒙蒙的。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墙面已经发黄，墙角四周沾了些零散的泥垢，在墙的一边是一张老式的小木板床，床头墙上开了一扇小窗，床前有一张破旧的写字桌，桌上放着一台17英寸的台脑，还有几本又脏又皱的书；除此之外，你还能看到在墙角放着一个垃圾篓，垃圾篓旁边堆满了喝过的纯净水水瓶。总的来说，这间小屋显得破落而残旧，还时时飘扬着一股浓重的尿臊味。

　　我就在这样一个又脏又乱的小屋里醒来，我直愣着眼睛开始想我是在哪里。我并未患有失忆症，只是我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次睡醒就要思考我是在哪里。而且还随时提供几种可能性供自己选择：比方说是在家，监狱，或者旅馆，但庆幸的是总要不了一会我就能正确的想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记起我是在这间残破的小屋里，这就让我觉得索然无味，这个地方让我没有意外的知道明天的生活，会发生的事：明天我必须七点起床；七点三十分之前赶到学校，在路上、学校里肯定会碰上同事或学生，大家很有礼貌的寒暄问好，然后上早读，盯住那几个白痴学生叫他们别在上课期间流口水睡觉，然后到中午吃午饭，拉屎睡午觉，下午上课再叫那几个依然上课还睡觉流口水的白痴到操场蛙跳，等待上晚自习，等待睡觉。我总是安慰自己说这样的生活太有规律了，在这样混乱的世道里我应该感到满足，应该觉得幸福。但每次我喝醉了酒就开始发疯，大放厥词大骂世道不公，小人得志，奸臣当道，才子天人沦为乞儿娼盗。骂完就要找刀砍人，酒醒后我每次都后怕不已，所幸的是至今还没弄出什么人命。

　　现在，我直愣愣的躺在小木床上，意识渐渐苏醒。我伸手摸到桌上的烟盒，想拿一支烟，但烟盒空空如也，我只好下床在狭窄的地面上开始寻找，在垃圾篓旁我发现了一截长及一半的烟头，烟嘴被咬得稀烂，烟身遭到践踏显得污脏。我如获至宝般捡起，点燃，长吸了一口。当时，我*着全身，头发蓬乱，嘴里叼着一支脏污的烟头。当我吸完几口烟后，我发现我下身的鸡儿竟变得直翘翘了，像是吸进的烟雾让它因突然的直激沉睡而生机勃勃。它的直翘，突然的粗大总是显得那样不可思议，在我看来，算是人类的事物变化中最为诡异的了。而同时，它充满了伟大的精神。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十六分，我了无睡意，神志空荡，在残破的小屋里直翘着鸡儿抽完了污脏的烟头，显得无事可做。我不得不考虑怎样捱到天亮，我设计了几种方案：打电话找朋友聊天，但这样做的结果只怕会被朋友怀疑有精神病以至将来结交；穿上衣裤写明天的上课教案，这种想法对于我而言最不切实际，我最讨厌写这些没用的东西，始终偏执的认为这是庸人需要做的愚蠢事；打开电脑听听歌看看电影玩玩游戏；似乎是个轻松的选择，但又缺少了点什么；喝完前天独酌剩下的酒，这个念头让我有了灵机。最后是这样的，我打开了电脑，从床下拿出所剩下的半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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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流氓时代　二
二

　　关于酒在这里我有个故事可以说。

　　高中二年级那年我开始接触酒这种液体中的异类，那晚很伤感，那是一个很容易伤感的年段，原因好像是自以为的失恋，很情绪的就有了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痛，做什么很容易豁得出去，甚至于敢于杀掉自己，但最希望的是有人能跳出来挑战，这样就可以很顺理成章的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只记得那晚我边喝边吐弄完了一瓶酒，神智糊涂得不行，就糊涂而通透的看清了女人的本质，发誓杀光全天下负心的女人，最后完全没有了神智，在校外的路上睡到天亮，醒来全身都是酒味，到教室恶心得趴在桌上还想吐。数学老师上课看我讨厌叫我滚出去，我在盛怒的情况下刚烈起来，忘记了从小接受的尊师重道，拔出了防身的牛角刀（那实在是一个混乱的年代，古惑仔的电影泛滥成灾，青年儿童人手一把冷兵器，留长发，穿单衣，叼着香烟，模样吓人，大街小巷三五成群，堂口众多。互相报名开战时总会这样：妈的报上名来？妈的我叫浩南，他们是我兄弟：山鸡，包皮，大天二，你他妈的叫什么？妈的老子也叫浩南，就你们也配叫山鸡浩南？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操你妈的逼，老子看是你们不想活了。然后两群山鸡浩南就开战，生猛的激战，但一二分钟后就会有一群溃败，开始逃窜，另一群大骂着追杀。所以，在那个年代，我身上藏了一把牛角刀防身，是极其合情合理也很正常的事），直插在课桌上，站起身冲数学老师大吼：你他妈再叫我杀了你。数学老师吓得不行，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那时候我觉得我酷得不行，眼神轻瞟全班，那些同学显得惶恐，大多低下头假作若无其事。这次行径让我错误的觉得暴力有极大的威力，助长了日后我做了很多的错事。在当时，数学老师很快带来了校长，校长把我带到办公室，很快的开除了我。

　　现在，我坐在床上，*着全身，打开了电脑，对着酒瓶喝着酒。在昏暗的残破小屋里，我坐在邋遢的床铺上，对着十七英寸的旧电脑前开始独酌。当时我*全身，头发蓬乱，鸡儿已经软了下去，缩着一团，很快我有了酒意，在文档上写下了这样的流句：

　　世炎凉，龌龊狂　，坤乾逆转鼠作伥；霹雳响，天门敞，　爷爷呷烟携剑降；决斗斩儿辈，酒畅义轻狂，待得云清风定时，剑挑梅花舞随香。

　　这几句粗鄙的流句证明当时我已经有了浓浓的酒意，我总是这样，喝了酒思想行为都脱离了理智，显得轻狂而又愚昧，实在是一种畸形的心理病，说不得的惭愧。正常的时候我总是对此后悔责怪不已，我总是不断跟自己　说，你有了一份不用重劳力的职业，生活安稳而又不缺衣食，实该庆幸，感激，满足。这个想法正确得无理可辨，我恨不得纹在我的脸上每天揽镜自省。

　　故借此，我心挚意诚的向所有在我醉酒后伤过的人（此范畴包括极广，可包括精神型，肉体型，情面型；知情型，事至今日还不知情型，含沙射影模糊型；还可以分恶语中伤型，轻狂嘲讽型，持醉恐吓威胁型，身体袭击殴打型；还可以分轻度伤害型，重度伤害型，伤害未遂型；还可以分就事论事型，个人成见型，就事加入个人成见型；甚至还可以分为临场发挥型，预伏型。。。。。。）致以慰问，歉意。总而言之，但凡总总，边微足以令我汗颜，羞愧而无地自容。但望于我正常时有忠挚悔改，致歉心态，略能以谅解宽恕一二，我必将终身牢记，思改，甚誓与醉酒的我结交聊表意愿。

　　而在此时，我继续在残破昏暗的小屋里独酌，我的意识在酒精的作用下正逐步陷于昏沉，而情绪变得偏执飞扬。就在这布满了浓重尿臊味的环境里我进入了不正常的的状态，第二个自己。对这样的情况我忧虑重重，非常担心。在此我不得不再次声明我愿意跟第二个我绝交，他就是一个持酒发疯的痞子，其人格品行应当备受千夫所指，万世唾骂。

　　这个可鄙的人渐渐的喝完了所剩的酒，变得行动滞慢，开始自言自语，什么他妈的。。。狗日的。。。我操他妈。。。。狗杂种。。。全然失去了人类的正常语法，语言逻辑。如果按他的说法来分析，这个可恨的痞子已经全然成为了一条狗，或者是成了某一位患有与狗*癖的女子的姘头之一。痞子继续撒野，他*着身体下了床，脚步摇晃，这就让他的殿部因为不规则的扭动而显得极为难看。可喜的是，痞子终于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在了污脏的地上，这实在是让人欢心鼓舞的事！但这个可恨的痞子，他竟忘记了自己应有的惭愧，全然不顾自己的失态就近拾起一截极短的烟头，重新爬上了床去。这就让这个故事失去了精彩的可观性，他也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种的责任心，他太自私，甚至于太可耻！完全没有照顾观众观影的满足感。在凌晨前，他*全身，头发蓬乱，悲猥的吸完了烟头像一位隐君子，然后沉沉睡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老师的流氓时代　　三
三

　　中学门前是一条泥泞路，下雨天总会有老师走进大门后找地方擦拭裤腿上的泥垢，然后牢骚几句，埋怨他妈的老天乱下雨或者他奶奶的学校还不修路。在学校外附近住了一群年轻的老师，性别以男性为主，大都未婚，他们分散各处，或远或近，远一点到校有十几分钟路程，近的四五分钟，他们总是在早上七点左右走出他们租住的小屋，往学校方向进发，经过泥泞的路，走进中学的大门，然后碰面，相互给烟，叼着烟去班级门口瞟上几眼，叫学生读书，见了睡觉或者捣蛋的学生就叫他们扛着拖布滚出来，去拖教学楼前的水泥地，学生也极愿受到这样的责罚，拖地总比读书好受得多，他们总是乐滋滋的，很是卖力。所以教学楼前总是一尘不染，显得极为光亮。

　　学校四周是几座长满了杂树的山丘，而山丘的树林里到处都是或新鲜或已干化了的野屎，这是学生经常进入树林游览，陶冶性情所带来的辉煌产物。学校经常会遇上附近乡农的投诉，说他们的林里就快被野屎占据，已快无处立足，校方若不能有效处理，他们只能组织*上访。学校只得即刻召开行政会议，所有领导共商处理野屎事宜。最后终于找出一条可行方案：按野屎的数量向乡农赔钱，一元钱一滩（鉴于排量不等的情况，滩大的赔款可适量增加），此方案一致表决通过。乡农们表示接受，第二天就全家出动到树林中巡查滩数，巡查极为细致，野猫野狗屎也罗列其中，偶尔发现大滩时欣喜若狂，大呼全家共赏，衡量价格。因为学校缺乏监察，也让他们有了舞弊的良机，据说很多乡农故意弄坏了肚子，到了树林大肆排泄，增加滩量。

　　这是一所混乱至极的学校，规章行事全无头绪，领导师生显得一团糟，老师们愚蠢的勾心斗角，相互毁谤，持酒发疯，学生傻乎乎的拿着拖布拖着校园的每一寸水泥地，把它们拖得一片光亮，除此之外，他们眼神呆滞，拿着国家免费的教科书傻愣在课堂上，而同时只要他们离开了课堂，就开始容光焕发，身手变得敏捷，头脑极其灵泛，给学校添置着处理不完的事端。

　　现在，学校又遇上了麻烦，八年级（5）班有两个学生在中午拧死了乡农的两只鸭子，偷藏起来，准备到山沟里烧烤。但在拧死鸭子后就不幸被乡农抓捕，乡农大骂：一看你们就不是好东西，盯你们很久了，看你们还怎么抵赖。然后就扭送到了学校，把那两只死鸭子丢在了校长面前。证据确凿，校长显得无奈，也显得很激动，他飞身从软椅中跃起，伸腿凌厉地踢了那几个学生几脚，然后大喝：跪下！那两个学生惶恐不已，双双急乱跪下。

　　他们面色仓惶，头颅低垂，跪得笔直，乡农显得从容得意，他坐在沙发上，歪吸着旱烟，等待着校方的交代。校长找到了八（5）班班主任电话，打了过去。

　　中学在两年前出过一次学生安全事故，此后班级的管理工作就被重视起来，一个班设两位班主任。这种安排最符合中国国情，大家都在持续不断的亡羊补牢。我们可以出门看看，街上总是有着众多的维修楼房开裂漏水的游动专业人员，他们也许可以告诉我们，亡羊补牢正慢慢的成为我们民族的伟大传统。

　　而八（5）班班主任就是我和一个叫宋佳林的家伙。

　　宋佳林绰号干巴，他喜欢别人叫他巴哥，但有时候也有人故意叫他鸡哥，哪时候他就会假作生气起来，要人家请客吃饭。他比我先到中学一年，但教学成绩一直黯淡，再加上他常在背后大骂校长是个混帐，被人抓了把柄打了小报告，就一直被领导扔到一角。学校分ABC三种等级的班，像八年级一班二班就是A类班，学生成绩都是最好的，依此类推，八（5）班就是C类班，按领导的话说，像这样班级的学生，都是品学双差，无药可救不知所谓。我和宋佳林被安排担任八（5）班班主任，或许也是领导觉得我们也是无药可救不知所谓的原因。

　　现在，校长拨打了宋佳林的手机，结果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他就显得很生气；接着，他找到我的号码，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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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流氓时代　四
四

　　当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酒气渐过，意识已走向正常，但睡意仍浓，我慵懒的翻过身，在写字桌上摸索到手机，按了关机键。如果我知道我的两个学生拧死了乡农的鸭子，而且校长极其盛怒的话，我段不敢如此行为的。但当时我意识朦胧，身处困顿，是不能知晓这些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敲门声惊醒，我意识全然醒悟，口里叫道：完了。因为我清楚的看清了透过黄色窗帘流泻进来的阳光，那样的光线让我瞬间明白这是一个下午了，就是说至少我缺了当天的课。而门外的敲门声或许已经是在给我带来麻烦。

　　我毕竟还是一个对前途仍怀憧憬的青年，我喝了酒堕落、混乱、反动，但现在我意识清醒，头脑正常，已不是那个无可救药的痞子。我身手敏捷的一跃而起，口里叫道：来了来了！抓起外裤穿上，就去开了门。

　　门口站了一个女孩，她下颚尖削，刘海微卷，显得灵气而可爱………她叫李若，是八（5）班班长。她刚到中学报名时，我正叼着烟，和宋佳林歪坐在新生报名处，她走到我们面前声音娇脆：老师，初一的是在这里报名吗？我和宋佳林断然熄掉了烟，理了理衣领，正襟危坐，有了老师的样子，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她。我们在给她报完名后就决定一定要选她当班长，我们的想法是：班长是一个班的门面，所以相貌是不能马虎的。

　　现在，我头发蓬乱，*上身，满身酒气的开了门。而李若站在我门口，她惊羞得扭转了身，但言语很有条理：哎呀！老师，你先穿上衣服嘛。她的语言总让我觉得显得率直而有趣。

　　我很快穿好衣服，然后直接梳头，再请李若进去坐。李若用很简洁的语言告诉我她来找我的原因：校长到班上找我和宋佳林两次，我们都不在，校长就大骂两个混账东西人不在，连手机竟也关了，不想教就早点滚蛋；现在已经放学了，她身为班长，觉得有义务来告知我一声。我问她为什么不早点来？她说她认为我们没到学校肯定是有事，她不应该打扰。

　　对她的回答我真觉得幽默，说得我简直无理可辨，我除了大力夸她做得好之外真找不到什么说的了。她已经做了一名班长应该做的份内事，甚至还超出了此范围，因为她来找我第一不是因为班级，极可能是我们和校长的私事；第二已经放学了，她是大可以不理不管直接回家的，而她牺牲了个人时间告知了我校长找我们这个信息。

　　从人与人交往的礼节上来说，她额外告知我这个信息我是应该请他吃饭表示感谢的，但我还没说话，她先说了：老师，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刚想说请问；我洗耳恭听。哪曾想她根本就没预备让我说句客气话，我刚准备张嘴她就已经接着说了：你的屋子怎么这样又脏又乱啊？真是不可思议！

　　当时，在脏乱的小屋里，我吸着烟正襟危坐，极力保持着老师应有的仪态；浅淡的阳光透过窗户随意而源源的流进来，流在李若微卷的头发上，她就站在窗户旁边（因为屋里除床之外实在没有了可以落坐的地方），看起来很一本正经。我听了她那句“真是不可思议”之后，顿时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李若来找我的过程。当然有些细节我还可以补充：比方说在小屋里她说话时捋了几次头发，临走又跟我说：如果我们班的同学知道你住的地方是这样又脏又乱，肯定大吃一惊！同时又安慰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送她出门口时，她回过头还跟我说了句：GOODBEY！事情就是这样，她真是一位说话很有情趣的人！

　　我深深的恼恨自己，喝醉了酒没去上课本已是痞子行为，足已以丧失职业道德论罪开除公职，岂更甚还因贪睡贸然关机让校长肝火大盛，简直应该判以杀无赦。

　　宋佳林与我在小屋里坐着抽了一盒烟，他对我说他昨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