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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高-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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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大富又领着一行人走过来,说是想要乘船的客商,要先上船看看环境。

    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大约二十来岁,一举一动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只随便点了一下头,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就跟着大富去看舱房。

    年轻公子却继续留在甲板上,带着几个随从四周看看,指指点点,一副首长下基层视察的表情。

    莫钟书只当他透明,回到房间继续与李长义商量接下来该去办些什么货物好。

    莫钟书虽然之前认真做过功课了,也还是觉得头疼。“中原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几样了,丝绸,瓷器,还有茶叶。只是这三样东西,都各有许多品种,而且即便是同一样东西,不同的供货商给的价格还不一样,好不麻烦。”

    李长义之前已经在江南和南海诸国之间走了许多个来回,对置办货物早是驾轻就熟了。

    “有我在你就完全不必担心这个了,我早把这边的行情摸透了,保证带你找到又便宜又好的货物。”

    那贵公子转了一圈,又踱了过来,纡尊降贵地招呼莫钟书:“莫解元?”语气倨傲。

    莫钟书淡淡道:“正是在下。”他的态度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冷傲。莫钟书的脾气就是如此,不管他面对的人是谁,他都习惯用人家对待他的态度回应。不过他也不掩饰自己的诧异,到江南后人们一般都叫他莫少爷或者莫东家,大富这两天为了拉客才亮出了举人的旗号。这个不知来历的人却一下子就摸清了他的底细,确实让人有些好奇。

    这个贵公子也正用探究的目光眼睛盯着他,“莫解元之前并没出过海,是怎么保证每天供应一道新鲜蔬菜的呢?”

    “这个是我们的商业机密,无可奉告。”莫钟书耸耸肩膀。不是他小气,海水蒸馏不是什么很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只要稍做几句解释,任何人都能依样画葫芦地做出来,他现在还得靠着这个弄些银两,只好先卖关子。再说这个贵公子的态度让他很不爽,他当然要摆个姿态来回敬一下。

    那贵公子没料到莫钟书会这么说,他一扬眉,“我打算带着十几个人出海。”

    这是提醒自己他是个大主顾要额外讨好?莫钟书的脸色更加冷漠了,他的舱位不愁卖不出去,才懒得招呼架子太大的上帝。

    这时候那两个去看客舱的随从回来了,他们走到那贵公子前面低声说了几句,贵公子又点了一下头,其中一个随从走到莫钟书面前,道:“我们公子要包下楼上的十五个房间。”说着从袖子里抽出厚厚一沓银票。

    只可惜他那盛气凌人的态度让他手中银票的吸引力大大减弱。

    莫钟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头问旁边的阿贵:“咱们还有几间舱房剩余?”

    阿贵躬身道:“只剩下十个房间了。”他看了那贵公子和他那些随从,又补充一句:“而且这十个房间,七个在楼上,三个在楼下。”

    莫钟书这才回转身来,对着那个下人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那人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质问:“刚刚你们那位管事还说有足够的房间,怎么只一会儿功夫就换了个说法?”

    阿贵指着他前面的账本道:“你们上船之前的确是还有许多房间的,可是刚刚又来了几个人,他们已经选好房间交付费用了。这先来后到的,我们总不能坏了规矩,您说是吧?”阿贵管了两年面馆,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虽然知道五少爷不喜这一群人,他还是心平气和地解释,尽量不要得罪了人。

    那人拿过账本一看,上面的确只剩下十个空房间了,只得又过去向那贵公子禀报。

    那贵公子看了莫钟书好一会儿,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似乎有些气恼地瞪着莫钟书这边。

    莫钟书好整以暇地瞪回去。光看那几个随从在他面前摆出的派头,他就能推断这个公子非富即贵,可那又与他何干?他现在只是一个生意人,出海之后就更是天高皇帝远。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那个随从走过来,道:“十间房就十间房,我们公子说了仍按照十五个人的费用算。”

    莫钟书闻言便道:“很好,船上提供的饭菜是按人头算的,每一人份都是一千两白银。”他不想与这些人一起在船上呆上三年。原本毫无交集的三十个客商汇聚在一条船上,生活条件比陆上艰苦,如果不能同舟共济融洽相处,对所有的人都会是一种折磨。

    那随从却毫无异议,把手里的银票交给阿贵,“不过,我们也有要求,你们得让楼上三个客人搬到底层去,我们的十个房间必须要连在一起。”奇怪的是,他的口气明显比刚才谦和多了,不知道那个贵公子对他们说了什么。

    阿贵拿出莫钟书拟的《乘船合约》给这个随从,他草草看了几眼,又带着合约去找他的主子讨主意。等那贵公子和别的随从都在合约上签了名,才又回来与阿贵完成后面的事宜。

    莫钟书手上一下子就有了三万多两银子。他只留下少量购买食物和必须的生活用品,听说海外不认天朝的铜钱却认银两,他便也留下几百两现银应急。其余的,他打算都购置了货物,这样才能争取利润最大化。

    李长义带着莫钟书找到了一个绸缎织坊去。江南的织坊多卖绸缎的商铺更多,李长义开始的时候苦于没有好的进货渠道,只能从二道贩子手里接货,几经辗转之后才摸着这个门路。这个织坊生产的花色新奇独特品质也好,在市场上一直处于领先位置,而且他们推出新品种的节奏很快,被淘汰的旧品种基本上都是打折卖给出海的商人。李长义就很喜欢来包下这些货脚去海外售卖。

    织坊总管带着他们去库房挑货。几个人在堆积如小山一般的丝棉绸缎布匹中穿梭,李长义很快就挑好了他要的货,催促莫钟书道:“你快些罢,平时不是很爽快的吗?今儿怎么跟个娘们逛铺子选衣料似的慢吞吞?咱这是办货出海,一匹匹地看怎么挑得过来?”

    莫钟书没接话,目光仍然在那些布堆上扫来扫去。这些布帛的质量都不错,可价钱也不低,虽然比外面的便宜不少可也要五六两银子一匹,他的钱不多,当然得精打细算着。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库房的一角,那儿摆放着一堆黑漆漆的布料。

    织坊总管见他似是对那布有兴趣,心中暗喜,忙介绍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山茜影纱,又薄又透,用来糊窗子是最好不过的了。”

    莫钟书拿起布头,借着门口的亮光看去,这布料的确薄透至极,只是颜色黑鸦鸦的,一般人家糊窗子不是红的就是绿的,只有办丧事的人家才会用这个颜色,可天底下有几家人用得起这种纱来办丧?

    他板着脸不流露出半点心绪,问道:“这么轻薄的布料,还有什么别的用途吗?”

    织坊总管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意识到这堆纱的颜色不对了,只得如实道:“这一批纱的质量本是极好的,只是最后染色的时候师傅一时大意调错了颜料,所以才会积压下来。”事实上,这批纱料堆在库房里都快一年了,偏偏这种纱料材质特殊,想要重新染色也极不容易,卖不出去,又舍不得扔掉。因为这事,染房的师傅被赶走了好几个,东家每次见到这批料子都要发脾气把他们这些大小管事骂个狗血淋头。

    织坊总管好不容易见着个人对这批染坏了的纱有兴趣,忙道:“这批纱料我们也不敢奢求能收会成本了,这位小爷如果真心想要,不如给我们开个实诚的价格,如何?”

    莫钟书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笑意,道:“我刚开始做生意,还不知晓价格呢,还是你们出价吧,要不我还得回去请示家里的长辈。”

    织坊总管暗暗欢喜,果然是个刚出道的雏儿,得赶快让他把银子掏出来。

    于是织坊总管哗啦哗啦地说了一大通,把这些纱的好处吹得天花乱坠。

    莫钟书左耳进右耳出,等他住了口,才悠然问道:“价格到底是多少钱呢?”

    织坊总管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一口价,要是你能全部要了的话,每匹纱二两银子。”

    “这一共是多少匹?”

    “两万零五百匹。”

    “那要四万多两啊。我没有那么多钱,最多只能买一万六千匹。”

    “小爷何不和这位李爷借点钱呢?如果不能全部包下这批纱料,我可不敢给你这么优惠的价格。”织坊总管说的也是实话,这个价格真的是跳楼价了,还不到成本的三分之一,他只想把这些东西推出去眼不见为净,免得再让东家喷火。
正文 第79章
    莫钟书悄悄推了李长义一把,向他眨眨眼,口中说道:“长义,你还有多少钱?要不,你来包下剩余的?”

    李长义接收到莫钟书的暗示,为难得挠着头道:“钱倒是还剩一些,不过我已经约好茶商明天去取茶叶了。”

    莫钟书也摆出一副不再对那堆纱感兴趣的样子,“那算了吧,我也跟你去买茶叶好了。”

    两人说着就往外走。

    织坊总管急了,一手扯住一个人的衣袖,叫道:“哎,我跟你们说,我这个纱虽然颜色沉了些,质量却是天下最好的,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李爷也不是第一次和我们交易了。你们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再说,这价格多么优惠,同样质地的纱,市场上售价都在十两银子以上。”

    织坊总管拉着两人好说歹说,最后咬牙又退了一步:“好吧,算你们狠。如果你们能包完这批纱料,最后的五百匹就一文不要白送你们了。”

    李长义与莫钟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奸笑。

    银货两讫,那些纱料也都被搬上各自的船了,李长义才开口问莫钟书这些黑压压的纱能有什么特别的用途。他了解莫钟书的品性,他绝对不会怂恿朋友去买一堆便宜却没有用的垃圾,能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利头极大。

    莫钟书笑了,正是因为知道李长义完全信任自己,才会拉着他一起去赚钱。

    “咱们这次的目标主要是大食那边。大食人信奉伊斯兰教,他们的女子外出时必须要戴着黑面纱,越是富贵人家对这个规矩遵守得越严格。这种薄而且透的纱料正好合乎她们的要求,一定能卖出好价钱的。”

    “中原和大食已经通航多年,怎么就没人知道这个?”

    莫钟书笑而不答。岂止是李长义想不明白,他自己要不是多了前世的见识也不可能了解这些。古代中国和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国家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女子行为诸多限制,再加上言语不通,中国去的商人不好盯着大食的女子看,大食来的商人又找不到这种作坊,才让他们占了这个便宜。

    又过了几天,客商们的货物都拉到了船上,莫钟书亲自指挥着人统一归置货物。他上辈子最后一个岗位就是大副,主管货物运输和船体保养,做起这些来得心应手,安排妥当得让李长义帮他找来的老水手都心服口服。

    瓷窑把定制的水缸和花盆都送来了。莫钟书又指挥着几个亲信,把长钉敲进水缸和花盆底座外缘上的小孔,固定在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水缸和花盆,差不多占据了半个甲板。

    李长义虽然还不明白这些器物如何使用,也有样学样地把给他做的那一套缸盆固定在自己船上。

    正在忙碌的时候,大富又领着几个人来找莫钟书。

    来人是莫钟书以前的书童蓝天和老太太的两个大管事。他们是来给莫钟书送信的。

    莫钟书撕开信封,取出几张纸来,看了几行之后渐渐变了脸色。

    他本来以为,老太太会用各种理由命令他悬崖勒马赶快回转澄州。可老太太在信中却只嘱咐他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要照顾好自己,慈爱之心跃然纸上。老太太写道,她现在老了,再没有心思去打理生意,前些天把手里的商铺都转让了,得来的这些钱财她一时也用不着,就给莫钟书送来,让他随意支配,反正这些钱原本也是想留给他的。

    莫钟书这才注意到,信封里还有厚厚的一叠桑皮纸,拿出来一看,全是大额银票,数了数,竟有五万两之多!

    信封里面还有一个小信封,潘慧言言简意赅地写了半页纸,一点儿也不象情书,只道她会替他照顾老太太,叫他放心出海便是,信末才写了几个字:我等着你回来。

    莫钟书看着那几个字就笑,想必她写的时候又是羞红了脸。在那最后一次见面之前,他还不知道她也会害羞,他对她的了解还真的太少了。

    莫钟书不知道潘慧言是否把他那个承诺告诉了老太太,不知道她会受到莫府那些人怎样的眼光。总之那些人待她不可能亲善友好,就连老太太也说不定会把对他出走的怨怒发泄在她身上,因为当初要不是她帮忙,莫钟书不会那么容易就走得了。

    莫钟书看着这两封信,沉默许久。

    他一直感激老太太的养育之恩,可也一直不满她处处掣肘自己的自由,所以他逃跑得理直气壮。可是现在老太太低头妥协了,愧疚之情就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与潘慧言虽然自幼相识,但只是点头之交,最近半年才多说几句话,她却爽快地应承了代他照顾老太太,同时她还得照应她父亲留下来的生意和一家老小。莫钟书开始懊恼自己当时的请求太过草率,担心那个稚嫩的肩膀能否承受得住两副重担的压力,更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报答她这一份情意。

    莫钟书直到半夜才写好了回信。他已经为了这次出海努力了十五年,不管是愧疚还是担心,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预支一个未来给她们,假如老天能让他活着回来,他的话就不会是空头支票。对老太太,他保证回来之后就守她身边尽孝。对潘慧言,他重申了那三年之约,如果那时他仍不回来找她就一定是不在这个世上了,请她另觅良缘。

    莫钟书把信交给送信来的三个人,打发他们回澄州。

    蓝天却死活不愿意走,赖着要留下来。

    莫钟书明白他的苦衷,他之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留在莫府里也难得到哪个主子的重用,倒不如跟着自己出去闯一闯。可是蓝天一向胆小,又没什么本事,所以莫钟书离开澄州时才没有带上他,这时见他态度坚决,便让他留在船上打杂。

    送走那两个管事,莫钟书就和李长义去茶商那里提了五万两银子的货。

    他们回来的时候,蓝天正躺在甲板上看天上的白云,悠哉游哉。莫钟书不禁摇头,这点闲情逸志大可以留着等他们离开港口之后再挥霍。蓝天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最多,却是几个小厮中最不象他的。

    莫钟书看不过去了,出言提醒道:“大富他们都用自己的钱置办了货物,沿途停靠海港时卖给候在码头的商人。你也去准备一点,等着发点小财。”

    不料蓝天却出人意料地回道:“我没有钱,就不费那个事了。”

    莫钟书不信蓝天手里会没有钱。虽然蓝天不象大富他们几个每年底都有奖励提成,他实际得到的钱财却可能是最多的。当年在莫府里,逢年过节或者有什么应酬的时候,莫钟书总能或多或少地收到些金银玉佩扇坠之类的东西,莫钟书不喜这些,通常是接过来一转身就给了人,蓝天经常跟着他,那些玩意儿起码有一大半进了他的腰包。那些东西随便一件都能换个几十两银子的,蓝天怎么还会说没钱?

    蓝天支吾了半天,才道:“在府里的时候,经常有人来找我喝酒耍钱,一般都是我做东的……”

    莫钟书真的无话可说了。他和朋友们出去玩的时候,经常都是他或者方睿出钱买单,因为他俩手中的现银最多。蓝天这该叫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他这个主子身上的优点不止这一个吧?蓝天怎么就偏偏只学了这一样?

    “那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大概还有一百多两吧,反正不够做生意的,就懒得折腾了。”

    莫钟书本来还想着要借他点银子做本钱的,听他这话就真的懒得折腾了。他心里对蓝天的评议又多了一条,而且这个评议一直不能取消,让蓝天一辈子也只能做个小厮跟班,也算是他身边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殊人物了。

    又忙乱了两日,船上诸事都办理妥当,大富已经向市舶提举司申报随船的人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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