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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阎二哥，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努力想要镇定，却还是磕磕巴巴的。　
　　以前，她就怕阎戈，更别提现在。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今天订婚不是吗？不过我看，欧阳妹妹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　
　　“商业联姻，阎二哥应该也明白的！”欧阳如意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裙摆。　
　　“这我还真不明白，”阎戈微微一笑，“你父亲应该在那个人身上得到不少好处才对，居然还需要联姻吗？”　
　　欧阳如意手一抖：“我、我不明白二哥你、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阎戈又是一笑，只是这一笑，在由窗外透进来的晦明晦暗的光照下，衬得他越发得美丽和危险，“我还以为，在你们将柳情和柳甜心掉包的那一刻，就该明白的。”　
　　欧阳如意整个人都僵住了，虽然早在知道柳情已经被阎戈找回去那会，就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没想到过去柳情还在的那几个月阎戈没有任何动作，却在柳情“杀”他后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现在，单独地找上她。　
　　她不知道阎戈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欧阳妹妹没有话要跟我说了吗？”　
　　欧阳如意揪着裙摆的手心里都是汗，视线有些偏移，但没有一次是飘向阎戈那边：“是……上次是我给你的提醒。”　
她指的是那张照片的事。　
“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就不能……”　
　　阎戈一点都不领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可我也知道，是你把柳情骗过去的。”　
　　“我、我也没办法啊。”欧阳如意眼眶湿润，很快掉下泪来，“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　
　　“是吗？”阎戈两手交叉放在腿上，脸上的笑容又冷又邪，“就我所知，那个人目前是想和你们欧阳家合作的吧，你是想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举着枪威胁你如何把柳情骗过去？”　
　　看似轻轻淡淡地问话，却让欧阳如意快速失温：“我、我……”她的眼泪掉得很欢。　
　　可是，她不是那个以前不会哭，后来变得越来越爱哭的女人，哭得再可怜，也无法让阎戈动容一二。　
　　“你是想继续哭，还是跟我谈一下，关于我们俩合作的事？”　
　　他很轻飘飘地就转到了主题上，而对于刚才一点而过的欧阳如意背叛柳情的事，却似乎不打算再多说。　
　　有几个人能接受一个骗子？　
　　阎戈除了对柳情，还真不是一个体贴的人，可他还不至于强迫别人跟他一样去喜好同样的事物，特别是，他还想着柳情只要他一个人喜欢就够了。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其他人伤害她，不过不急，报仇什么的，可以慢慢来，慢慢、地、来！　
　　他交握在腿上的手，紧了紧，蹦出了几条青筋。但由于他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便没有谁发现他此时的内心，包括欧阳如意。　
　　她在听到阎戈这么说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低着头，怯弱地问：“阎二哥想……想和我合作什么？我没什么可以帮你的。”　
　　“当然有，”阎戈侧过脸，身后的光影，让他那张俊美的脸反而陷入更深一层的阴暗，“你可比你想象的，有用得多了……”　
　　……　
　　欧阳如意下了车，左右看看没人后，就赶紧朝酒店赶回去。　
　　而保姆车里，阎戈在欧阳如意一下车，马上就握拳抵在唇部闷咳了两声，刚才的强势也转而疲惫，这时候车里的灯被打开了，真正看清他，才知道他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不过就算再虚弱，他依然保有凌厉的气息，受伤的狮子也不是能随便招惹的，他可能会更可怕。　
　　坐在副驾驶上，像个保镖一样一直没吭声的金离城转过身来，不太赞同地说道：“你现在更需要修养，这种事何必亲自来，要不然我出现也可以。”　
　　阎戈仰头往后靠，闻言不顾胸口的疼痛低笑出声：“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能出现的我，才能给她最大的震慑，不是吗？这场交易，只能由我来谈！”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分量，让欧阳如意出卖自己的父亲。　
　　金离城从这笑声里感受到了悲痛和疯狂，他轻叹：“反正我也拗不过你。”　
　　“开车吧。”阎戈淡淡的指令，算是结束了这个对他来说没有营养的话题。　
　　车子启动后，阎戈就开始闭目养神，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幽幽地问道：“有那边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金离城一听就知道他问的什么，“如钰他们怕被别人发现，一直都没有跟我们联系，还把所有线索都掐断了。”　
　　闻言，阎戈皱起了眉头：“这都快两个月了，按理说，也该试着和我们联系了……她也快到预产期了。有点不太对劲，你加大力度把他们找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容易被那些人还有……你父亲发现。”　
　　阎戈沉默了，交叉的手指，在手背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忽然道：“十二最近什么情况？”　
　　回答的是开车的阎一：“不太好，她最近要求出任务，但考虑她情绪问题，一直没有同意。”　
　　阎戈略一沉吟，就道：“给她安排一个难度一般，但危险性很大的任务。”　
　　这是很矛盾的任务，但阎一连问都没问就简洁地应“是”。　
　　……　
　　十二最近很糟心，她觉得二十几年加起来，都没有最近的倒霉……被抛弃的童年不算，那已经不算倒霉的范畴里了。　
　　在这两个月里，喝水会被呛到，走路会摔倒，看某些人不顺眼想去整整，结果被整的是自己，跟阎一申请外出任务，却屡次被驳回，连她说只是出去捉只猫都不同意。　
　　她整日无所事事的，闲得想自杀！　
　　阎宅后头有露天游泳池，阎家数字暗卫除去有任务在身的，都是较为自由的，她今天一连在这里来回游了几趟，都没能消除心里的那种烦闷。　
　　从泳池爬到池边，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小七，气就不打一出来，穿着连身泳衣的她直接朝人家挥拳扫腿，打了起来。　
　　“十二，你最近越来越暴力了！”小七接招，且尽量只是闪躲而不主动攻击，但是十二越来越过分，出手越来越重，甚至有要将他往死里打的那种疯狂和暴戾。　
　　干脆点，小七不再退让，开始反击，并且瞅准了招式凌乱的十二的破绽给了几拳，最后将她拦腰举起，再将她一把扔进水里。　
　　“清醒点了没有！”小七朝从水里冒出头来的十二低吼，“你说你最近什么样，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被赶出阎家。”　
　　出事以后，大家知道她心情不好可以体谅，可是可以容忍她一时，无法容忍她一世，她如果不自己振作起来，谁也帮不了她。　
　　十二从水里钻出头来，也不知是被小七揍了一顿，还是因为小七的吼骂，她再没有之前那故作无所谓的模样，发泄般地狠狠捶打着水面，打着打着，就哭了出来。　
　　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大概从她“出师”，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开始，她就再没哭过。　
　　可是现在，她再无法控制。　
　　脑子里实在太混乱了，她总会想起那天，她跟在二少爷和柳情身后来到游轮的甲板，看着两人“自由式”的婚礼，看到柳情忽然拿枪指着二少。　
　　明明上一秒还那么甜蜜，看得周围人好嫉妒，下一秒，就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面。　
　　清楚柳情是什么身份的她，早就有了这一刻来临的准备了，可真正发生的时候，当柳情真的朝阎戈开枪，当柳情如大家以为那般死了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以前，她也接受过保护某个人的任务，可这大概是最长的一个，也是相处得最亲密的一个。　
　　或许因为二少接受了她，以至于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也将柳情当成了主子，或许是她自己喜欢柳情这个人，所以把她当成了主子。　
无论什么原因，事实上，她的主子杀了她另一个主子，哪怕她知道另一个主子没死，可她更担心的，却是那个大家以为都死了的柳情。　
　　她还帮忙买过婴儿用品，一起期待小少爷的出生的，转眼间，就没了？　
她觉得是自己失职了，谁都没有保护好，她宁愿二少还像以前那样，犯了错误就丢给老黑处置，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闲置她，这让她更难受。　
这段时间，她努力当没事人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身为暗卫，本就不该有什么情感的。　
但不能否认，她最近这么倒霉，全是因为自己心神不宁导致的，看，连打架都输了。

☆、288　终于再见


十二泼了两把水在脸上，掩饰掉泪痕，然后从爬到泳池边，一副不想跟小七说话的样子越过他就想走了。　
　　虽然打一架很爽，但一直被打就一点都不爽了。　
　　“我来，是想通知你，”小七朝着十二逐渐远去的背说道，“你有任务了。”　
　　十二猛地顿住！　
　　……　
　　十二被派去监视某个人物，这任务并不难，只要集中精力就行。　
　　十二这次，努力将关于柳情的所有心思藏起来，专于自己的任务，她也知道要是再出错下去，可能就真的要被赶出阎家了。　
　　那样，相当于柳情被销毁了是一样的道理。　
　　可是，她监视的那个人去了一个展示厅，然后展示厅突然爆炸……　
　　后来收拾残局时，现场并没有死什么人，只发现了一具尸体，但被及时的处理掉，并没有引发什么人的注意。　
　　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　
　　谁会想到，有哪个人，会为了见一个小小暗卫而如此的大费周章呢？　
　　虽然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十二醒来瞧见十三的时候，还有点惊讶：“你怎么会在这？”　
　　据她所知，十三和小九都派出去执行任务了，至今还没回来，联想到昏迷前的事情和本身对事物的警惕，再想着忽然给她指派的任务，就不难猜出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哪？你们……想做什么？”她环顾了下周围，发现是一个像宾馆又像医院里的房间。　
　　“跟我来就知道了。”　
　　十二只好翻身下床，跟在十三后面。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十二还是相信自己的同伴的，更何况，十三要想对她怎么样，在她昏迷时早就可以动手了，目前除了跟上他，暂时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绕过几圈后，十二就大致断定这里是个疗养院了，之后进了一个庭院，她看到了庭院的那个女人！　
　　一个坐在摇椅上，挥着一把蒲扇，看起来特别尊贵的女人，再无法忍耐地冲了上去：“少奶奶！”　
　　柳情被吓得一下子从床上蹦跶了起来，用手中的蒲扇指着十二：“你给我站住！”　
　　快要碰到她的十二，蒙圈地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见到她，少奶奶不高兴吗？　
　　柳情确实不高兴，她蹙着眉头将十二从上到下瞧了个遍，然后对着身旁的小九呵斥：“这哪来的刁民，守卫是怎么回事，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人闯进来了，这是要刺杀哀家吗？”　
　　阎九从善如流地回道：“太后，此人乃新进的宫女，是来伺候您的。”　
　　“新来的宫女？”柳情又看了看十二，然后很是嫌弃，“没轻没重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是怎么挑人的？”　
　　“唉，我也是看她没爹没娘的怪可怜，就让她在我们宫里找份差事啊，她只是刚来不动规矩，太后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柳情再次看向那个呆呆地，瞪着大眼看着她们的十二，还是很嫌弃，可她撇了撇嘴，同意了：“那好吧，不过你得好好教她，我看她笨笨的。”　
　　她说着，再次往摇椅上一趟，颐指气使地用蒲扇点了点十二：“你，来给我锤锤腿！”　
　　十二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看看柳情又看看阎九，最后过去拉着明显在偷笑的阎九到一边去：“这怎么回事，角色扮演呢？”　
　　刚还想取笑十二呢，一听这问题，阎九嘴边的笑容就僵住，然后轻叹着拍拍十二的手臂：“你就当是吧，她现在把自己当太后，你就配合着演吧？”　
　　十二心里说不出的怪异：“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啊，”柳情见她都不过来伺候，还拉着小九嘀嘀咕咕，她偷偷一听，就听到后面那句，很不满的低喝，“你这宫女怎么这么不懂事，再这样我让人把你轰出……”去！　
　　她最后一个字，随着她指着庭院出口的位置而停下。　
　　她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男人。　
　　身材挺拔，气质出众，相貌好看，带着一股霸气和邪肆，好像可以任性地做任何事而不顾及任何人，可偏偏此时，他看着她，竟难以抑制一样有些轻颤，应是凌厉的双目，震惊而又隐含着激动地直直看着她。　
　　柳情与他对望，神情从刚才的生气转而呆滞，歪着头，迷茫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男人。　
　　可是越看，越觉得迷惘，越看，越觉得心里很难受。　
　　这种难受让她恐慌，让她害怕，于是乎她在十二还没和阎九嘴里套出有意义的话时，就见柳情再次跳下了摇椅，迷茫的神色转而正气秉然，蒲扇当剑的直指那个男人：“何方妖孽，竟敢闯入本道长的私宅，本道今日定要你形神俱灭！”　
　　阎九自然发现了阎戈的到来，她还没来得及表达对二少没事并且找到这里感到惊喜，就先因柳情的话而受到惊吓。　
　　一听柳情又扮演起了除妖道长，她就知道事情要糟，果然，柳情拿着一把蒲扇就朝男人冲了过去。　
　　她想阻拦，可转眼一想，二少应该不会被柳情伤到，而且应该也不会希望她插手，刚迈出去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可是……柳情并没有真的冲动阎戈跟前，她在离阎戈还有两米的距离就刹住了脚步，然后将手中的蒲扇朝他扔了过去：“急急如律令，妖孽……你怎么不跑？”　
　　她看着蒲扇打在阎戈身上，然后掉落在地上，而阎戈本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目光依然直直地盯着她，里头有疑惑，还有不可置信！　
　　“老婆？”他试探地唤了一声，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想接近她。　
　　可是柳情却怕得直往后退，还抓起地上的石头朝他砸去：“妖孽不要过来，今天本道长放你一马，快走，快走走走！”　
　　她似乎对阎戈很畏惧，想要把他赶走又不敢和他靠近，只能用这种方法想将阎戈吓跑。　
　　可是她越这样，阎戈越不可能走，他再次想朝她靠近，却见她吓得一口气跑到了阎九身后，扯着阎九的衣服指着阎戈：“快，乖徒儿，快用师父教你的绝学，把这个妖孽赶走！快！”　
　　阎九：“……”　
　　让她把二少爷赶走，她今后还混不混了？　
　　“这个，师父，他太厉害了，我也打不过啊！要不，我们跟他和谈？”　
　　“呸！”柳情愤怒，“你怎么可以那么没骨气的跟一只妖和谈，师父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师父你平日里什么都没教过我啊！　
　　阎九很无奈，再衣服都快被柳情扯坏时，只好试着和二少沟通：“二少，要不……你先去休息，我们一会再和你谈？”　
　　阎戈眯了眯眼，阎九瑟缩了下，可是身后的柳情，让她不得不继续迎着发麻的头皮想要继续劝说二少爷听话一次。　
　　但还没等她开口，柳情好像已经等不及了，叫了一声，冲进了身后的房子里去了，小芹看看小九十二和阎戈，自己朝柳情追去：“你们谈，我去看着她。”　
　　阎戈倒没坚持去追，只是快步走到阎九跟前，凝眉问道：“怎么回事？”　
　　“对、对啊，二少奶奶她……怎么了？”十二还是那懵逼的模样，太过于震惊了，连阎戈此时森冷的气场都顾不得了，她甚至连二少爷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都没法去想了。　
　　阎九低下头，这是汇报任务时的动作：“二少，我希望你能做好心里准备！”　
　　……　
　　柳情冲到房屋里后，就停了下来，呆愣地站在原地，歪着头，半天都没动一下，就像突然卡壳的机器人。　
　　因为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自己进来是想做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没了之前和对后面预设的记忆。　
　　小芹追进来就看到她这幅模样，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回房间休息吧？”她不知道柳情现在把自己当成什么角色，所以就没有对她的称呼。　
　　她搀扶着柳情，试着带她往前走，柳情呆呆愣愣地，就任由着她带着走。　
　　从某个地方经过时，忽然有婴儿的哭声传来，小芹暗道不好，忙较快脚步想迅速带柳情离开这里。　
　　可柳情却不动了，小芹怎么拉都不再继续走，反而转过身，朝分岔走道看去。　
　　然后，她一把甩开了小芹的手，朝着婴儿哭声的那条走道走去。　
　　想到柳情上次看到孩子时要将孩子赶走的疯癫模样，小芹就有点后怕，可是她又不敢强硬地拉着柳情走，就怕刺激到她什么。　
　　因为她现在是最敏感的，你越是强硬地要对她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