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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仙凡-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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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先生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自鬼王宗创立以来，他还未曾在宗中见过如此亵漫的弟子，冷哼一声，抬起脚，轻轻踢在小七身上，然而这一脚显然未将他叫醒。小七只是嘴唇动了动，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子，没过多久，便鼾声再起。
看到小七这幅样子，鬼先生顿觉头大，再次抬起脚，暗暗加重了力道，改踢为踩！不过就在他脚要踩下去之时，却突然间停住。
“不对……这姿势……好像在哪里见过……”鬼先生慢慢收回脚，看着小七奇怪的睡姿，心中沉思着，似在努力的想起什么。
不多时，鬼先生终是摇了摇头，想来想去也记不得是在何时何处见过，干脆不去想了。不过他也不再着急着弄醒小七，反正他也闲来无事，便盘腿在小七身旁坐下，等他醒来再作询问，在做些什么名堂！
……
淡月，越升越高。
小七伸着懒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边揉着双眼，一边抖动着有些发麻的左臂，待看清楚面前的石壁之时，他的身子猛的一震，惊道：“我这是……睡着了？”
“废话！”鬼先生坐在小七身旁，闻他这般喃喃自语，忍不住沉声道。
听得此声，小七这才慌忙转过头去，见一位未曾蒙面的黑衣老者正看着自己，当下急退几步，看洞口出的黄纸依旧封着洞口，瞪着双眼，朝着老者小心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看了一眼小七，见他摆出一副防备姿态，撇着嘴道：“鬼王宗副宗主，你称老夫鬼先生就是。”
小七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老者竟是这等身份，心中猜想他来这里应该已是许久，忙拱手道：“小七有眼无珠，先前有冒犯之处，还望鬼先生责罚。”
鬼先生随意的挥了挥手，盯着小七道：“罢了，罢了。看在白老鬼的面上，这番就免了吧。”
小七心头一震，这鬼先生好高的威望，连宗主之子都要尊称师傅一声叔叔，他竟然直呼老鬼，想来彼此应有不错的交情，同时他也暗自猜测，不知鬼先生来此是何用意。
鬼先生似看出小七心中所想，轻笑道：“白老鬼难得收了位徒弟，便来瞧瞧，顺便看看能不能指点你一下。”见小七欣喜之状，鬼先生话锋一转。“之前你可是在修行某种功法？”
小七挠挠头发，虽本意是如此，但他自己也不知情形，还未修行，竟已是睡过去，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红着脸道：“弟子惭愧。”
鬼先生站起身来，走到小七身旁，道：“好了，不谈论那些了。听闻你本风羽门下弟子，现在老夫便传你一些风羽门的剑招，算是我这个长辈送你的见面礼吧。”
话音落下，鬼先生并起双指朝小七一朝，他背上的长剑便陡然出鞘，眨眼间便落在鬼先生手中。
鬼先生身形一动，离小七已是数尺之远，单手执剑，凌然道：“我只做一次示范，至于能学多少，就看你的资质了。”小七闻言连忙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鬼先生，生怕漏掉一丁半点。
“太极剑决，青云门开山祖师青云子垂髫之龄所创。此套剑诀旨在修心养xìng，助使修行者初窥修行一道，故而对于新人来说，修行此套剑诀，有水到渠成之效。”
说话间，鬼先生身随剑动，忽如静水闲云，忽如疾风骤雨，动静之间，结合的极为流畅，显得颇为相得益彰。站在一旁观摩的小七忍不住在心中暗叹，没想到这套剑决竟可以舞的这般赏心悦目。
“凌风剑诀，自在剑宗第十五任宗主剑凌天弱冠之年所创。此套剑诀极为讲究剑意，修炼至大成之境，配以睥睨天下之意，世间万物当无所不断！”
鬼先生一边讲解，一边将这套剑诀使出。顷刻间，洞中狂风大作，恍如风羽来袭，小七用手挡在面前，一个站不稳，竟被劲风掀翻在地。他坐在地上，竭力睁开双眼，将鬼先生的身影看在眼中，不甘落下任何动作。
“北斗剑诀，由九天凤清宫一位长老所创，传闻这位长老曾坐井观天，历经七七四十九rì，才惨悟众天星宿创下此套剑诀……”
……
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匆匆而过，至始至终，小七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者。他虽为风羽门弟子，却不知所修的功法都是被做了手脚，因此才会修练时举步维艰。鬼先生这番指点，可谓是醍醐灌顶，先前生涩晦暗的地方如今都明了起来。
而且越是看到后面，小七就越觉得心惊，鬼先生对风羽门的剑诀犹数家珍一般，不但知道每套剑诀的出处，就连其中的jīng髓也抓的十分准确。彷佛眼前这位老者并非鬼王宗的副宗主，而是风羽门门下的某位高人一般。
见小七呆立当场，鬼先生随手将长剑丢回小七背后的剑鞘，拍了拍手，淡然道：“风羽门门下每座山收藏剑诀二十五套，四山也就是一百套剑诀。恐怕除了自在剑宗，便再没有哪个门派收藏了如此众多的剑诀了吧。”
听闻此话，小七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一百套剑诀啊！若是全部都修至大成，那得花多少时rì！
鬼先生看了一眼小七，继续道：“修行剑诀，是一个初入修道一途的必经之路，因此时体内的灵气还很薄弱，才需要修行剑诀来提升自己的道行，以做与人对阵或者杀敌之用。等渡过了淬生劫，体内的灵气充裕之后，就无需再依靠剑诀了。比起众多剑诀来，修行道术才是真正的道！
“之前我所演示的，仅为二十套剑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每个山五套。若你能生心修炼，即使只将一半剑诀修炼至大成之境，也能助你道行踏过两千之数，渡过淬生之劫，如此便足矣了。”
小七朝鬼先生拱手，深鞠一躬，道：“多谢鬼先生，这番指点大恩，小七没齿难忘！”
鬼先生挥了挥手，笑道：“无妨，一些剑诀而已，老夫还不放在眼里。”见小七面带疑惑之态，又开口道：“若是有疑问，便尽管说吧。”
小七的心思被鬼先生看穿，脸sè一红，抬头问道：“鬼先生应当不是风羽门之人，为何会如此众多的剑诀？”小七预言又止，看了看鬼先生，见他点头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才开口道：“若是我没记错，先生应该使用了二十一套剑诀，而且这套剑诀并非风羽门门下！”
鬼先生扶着灰白长须，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卖了个关子，笑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是二十一套剑诀，那便不防猜猜老夫这般是何用意？至于为何会风羽门的剑诀……”
鬼先生说到此处，扭头望向落在洞中一角的清潭，似在回忆些什么。小七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怕打断鬼先生的思绪。鬼先生过了良久才转回身来，面sè之中，颇有意犹未尽之意。
鬼先生随地坐了下来，冲着小七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也坐下，这才开口道：“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
“那时鬼王宗才刚创立不久，副宗主一位还空缺着，这本该是我的位置，谁知你的师傅却要横插一脚，坦言自己不甘心只做个堂主，所以我二人便决定比试一场，谁若赢了，便享有此位。兴许早在之前我们已有比个高下的念头，所以那一战双方都是毫无保留，在狐岐群山之中大打出手。”
“这一战持续了一天一夜，结果还未分出个胜负来，二人却都是身疲力竭，体内灵气也所剩无几，身为同门，自然无需非得拼得你死我活，所以也就此作罢了。待我们恢复之后，你师傅便提议，再比一场！”
“但这场比试却并非斗道术，而是看谁在一个月之中，搜集的修道功法更多。听此提议，老夫也极为有兴趣，所以便欣然应下，之后我二人以狐岐山为据，他往东南而走，我占西北方位。路经之处，但凡遇到看得上眼的门派，便潜入进去，将看得上眼的修行功法尽数盗走！”
小七在一旁听得暗自咂舌，世间之中不管是哪个门派，无一不是将门中功法看护的极为谨慎，这二人倒也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做出这等比试！
“一个月之后，我们二人同时回道狐岐山中，老夫有幸比他多搜集了三白功法，算是赢了副宗主的位置。可惜啊可惜，当时老夫还自喜，赢了那老鬼，直到这件事过去了许久，老夫才知道，原来是着了那老鬼的道……”
“因此老夫不但会风羽门的功夫，对于其他大门大派的功法也是通晓居多。”见小七明白之后，鬼先生继续道：“好了，就讲这么多了，若是以后有机会，或许你会全部知道的。眼下就不要想那些了，好生修行吧，若是你能得老夫青睐，将其他门派的功法传授给你，也是未尝不可的事……”
注释：
1。垂髫：指四到**岁的儿童，文中取个折中，也就是五岁。
2。坐井观天：这个成语用在文中不取本意。因坐身处深井之中，即使白昼，也能看见天上星宿，故才有此说。
………【第三十章 修炼】………
（） 洞外夜风依旧，鬼先生离去之后，洞中便只剩下小七一人，略作整理了一下，他便握紧了长剑，趁热打铁，修炼起剑诀来。
十年的修行之中，迫于门中四位长老的意思，这是他第一次受人指点，可谓是卓有成效。对于风羽门的二十套剑诀，小七虽然无一修成，平时无事之事却也没少翻看过，因此当鬼先生将它们使出来时，小七只看了一遍，便将其尽数记了下来。
就好比一本奇书，其中有不少字他不认得，就只能看自己认得的地方，将不懂的地方跳过去，知其大意。而如今认得了这些字，再回过头来，即使不用再去看，也知道书中讲了些什么。
有了鬼先生的这番指点，先前觉得生涩或者断节的地方，凭借着脑海中鬼先生的身影，如今却可以很好的衔接下去，虽然自己使出来不如鬼先生那样熟练，好在看着总算是一套完整的剑诀了。
小七自然也是越练越起劲，只是一心只沉寂在剑诀中的小七却并未发觉，在洞口之处，有两道人影正站在那里，目光看向洞中。
……
“鬼叔叔如何看？”碧瑶依旧是一身黑sè锦衣打扮。
鬼先生看着小七的身影，淡淡的摇了摇头，道：“资质倒是不错，我只是演示了一遍，他竟也能记得下来。不过这心智……以后恐难当大任。”
“鬼叔叔所言甚是，比起白长老来，小七的心智的确差得远了。若是白叔叔，肯定知道鬼叔叔为何要将每套剑诀的所创之人说出来，单传一套并非风羽门的剑诀又是何意。”
鬼先生闻言着实一惊，“嗯？你这丫头难道一直在这边等着么？”
碧瑶却不答话，纤手伸向眼前，只见玉指之上，正有一片淡蓝sè的花瓣，如同本就生在指上一般。看到这，鬼先生自然也就明白了。
鬼先生笑道，“劝小姐一句，还是对此子莫要太上心的好，免得到头来失望而归。”
“叔叔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只是奉白长老之命行事而已，谈不上上心二字。”碧瑶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些了，朝鬼先生问道：“对了，爹爹呢，好像许久未回宗了吧？”
鬼先生抬头看了一下漫天的星宿，扶着长须，道：“嗯，依据卦象，玄武就要出世了，宗主可能还要再外面多待些时rì呢。”
“有把握让我再多位叔叔么？”
“那是自然，宗主可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碧瑶闻言，扬起嘴角，一副坏笑的模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青龙当年就是从你跟爹爹手中逃走了哦？”
“哼，还不是太乙门横插了一脚，否则……放心。这个仇迟早会报的。”
……
风羽门，华茗山。
茵茵坐在窗前，眼见月已升高，却毫无睡意。一双杏目低垂，手中把玩着一盏茶杯，心中只觉烦闷。
柳清虹推开房门，见茵茵竟未发觉自己进来，知道她是在担心小七，摇了摇头，轻步走上前去，在茵茵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师姐？”茵茵被这一拍惊得回过头来，见是清虹师姐，忙起身盈笑，只是这笑容却显得不自然。“师姐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回内山了么？”
柳清虹拉了张椅子坐下，笑道：“我怕我再不来，有人眼睛就要哭的红肿了。”
茵茵扭过头去，揉了揉眼睛，摆出一副强笑，道：“让师姐担心了。”
柳清虹伸过手去，在茵茵的脸上捏了一下，调笑道：“真是个美人呢！”
被师姐这么一逗，茵茵只觉得彷佛有了依靠，终于是忍不住，趴在师姐怀中，痛声哭了起来。
柳清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茵茵，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小声道：“哭吧，尽情的哭吧，师姐不会嘲笑你的。哭出来就好了，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过了良久，茵茵才停止了哭声。柳清虹想将她扶起来，不料茵茵却是赖在她怀里，小声抽噎着。柳清虹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道：“茵茵也不要太担心了，你的小七哥哥福大命大，在秦无炎手上都捡了一条命，这一次肯定也没事，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福缘呢！”
茵茵仰起小脸，泪珠还在眼眶中打转，疑道：“可是秦无炎为何又将他抓走了？难道是赌输了，放不下颜面？”
“傻丫头，昨rì抓走小七的另有其人。依我看，大概是想嫁祸给秦无炎吧。”
“师姐怎么知道？”茵茵闻言一惊，小七哥哥之前可是从未踏出师门半步，应与人无恩无怨才对，又怎么会被人劫走？
“魔公子虽然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却也不是藏头露尾之辈，这等施计劫人的做法，可不像他的手段。”柳清虹解释道，见茵茵点了点头，却仍有些不信，微咬银牙，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将小嘴凑到茵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啊？”茵茵听清虹师姐说完，小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底下，只觉得思绪凌乱，不知该说些什么。低头间，一对杏目在柳清虹胸间偷瞥。
柳清虹见茵茵这幅模样，假装生气，一把将她的脸转了过去，道：“你也不想想，若真是秦无炎将人劫了去，以几位长老的xìng子，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
“师姐是说几位长老也都知道？”
“那是自然，我都能看出端倪来，更何况几位长老独具慧眼，又怎会有看不出来的理？虽然不知道是谁劫走了小七，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想来那人不会伤害小七的，否则以他的本事，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将人劫走。”
柳清虹见茵茵似懂非懂的样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她总算不用担心小七的xìng命安危了。
想了想来时心中惦念之事，柳清虹继续道：“你已经在风羽门十年之久了，想来也是知道的。每隔五年，门中便会有一次比试，外山的前十名弟子和内山前百名弟子会被派到青云门中修行，青云门可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修真大派，若是能在其门下修行，道行自然能一rì千里呢。”
柳清虹说着，眼神中不禁留露出期待之情，看样子，她对青云门可是向往已久了。
茵茵难得看到师姐这幅痴态，为她斟满一杯清茶，朝着师姐笑道。“两年之前有过一次比试，我记得那时师姐好像才刚进内山呢。”
“嗯，内山的名额足有一百名呢……三年之后的比试，我可是一定要挤进百名之中的。”柳清虹一握拳头，坚定道。“倒是茵茵你啊，以你现在的道行，三年之内，肯定是进不了内山的。所以你就把目标放在外山的十个名额上，努力修炼，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进入青云门！”
“谢谢师姐……”茵茵看着师姐这幅模样，甜笑道，其实她对青云门你并没有多大的念想，能在风羽门下修行，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么说只是不想扫了师姐的兴而已。
在与师姐道别之后，茵茵有回到窗前，此时的月已经遥挂在山巅了，万籁俱寂，只有些不知名的虫儿还在吟唱着。
“小七哥哥，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
小七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在修炼了近四个时辰之后，体内的灵气已经几近枯竭，就连力气也似被用光了一般，全身软绵绵的。
虽然此时的小七疲惫不堪，但却兴奋异常，剑诀在鬼先生的指点之下，终于都是有模有样的比划了出来，总算进入了入门之境。以后只要勤加修炼，将这二十套剑诀融会贯通，修至大成，依鬼先生所说，也便可以渡过淬生劫了。
身心放松下来的小七，闲来无事，竟独自言语起来，“这次被鬼公子半途劫走，事发太突然，想来师傅跟茵茵肯定要担心自己了。”
茵茵担心他自然不假，若是他知道此时的师傅们无暇顾忌，不知道又会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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