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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散文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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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在十二岁那一年,他爱上了比他大十岁的甄夫人,开始了他一生的第一次恋情,也带来他后半段生命的悲惨际遇。在那样幼小的年纪,他请父亲代向甄造的女儿求婚未遂,后来害起相思病〃昼思夜想,废寝与食〃。可见曹植是多么的早熟。

  没想到甄遗的女儿嫁给袁绍作媳妇,后来曹操灭了袁绍,甄氏又嫁给曹丕(曹植的哥哥)——这一年曹丕十八岁,甄氏二十岁,曹植才十三岁——曹丕立甄氏为皇后,生下曹睿,因为曹丕听信谗言,不久将甄氏赐死。甄氏死了,最伤心的不是曹丕,而是曹植,这位十二岁就有了生死之恋的才子,此时的心境正像他在七哀诗上吟诵的:〃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回且深。方舟安可极,离思故难任。孤雁飞南游,遇庭长哀吟。翘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形景忽不见,翩翩伤我心。〃

  甄夫人死了,曹植那写过〃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名句的哥哥曹丕,送给他一个甄夫人睡过的枕头当纪念,曹植抱着甄夫人的枕头,伤心注下,在悲忿中写成不朽的《感甄赋》来吊念他幼年时代的爱人,这篇千古的诗文后来更名为《洛神赋》。

  曹植的生命历程因为甄夫人的死而完全改变,少年时代意气风发,放浪形骸,曾放言高论:〃辞赋小道,因未足以榆扬大义,彰示来世也。昔扬子云先朝执戟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吾虽德薄,位为番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于哉!〃企图在政治上有所作为,没想到他在政治上始终不能拓展抱负,反而在文学的成就上领袖群伦。在他的《野田黄雀行》里有这样四旬:〃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之。……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很能表现出他少年时代想腾空翱翔、自由飞舞的心情。

  自从甄夫人死后,曹植在情感的压迫中,在政治的争斗里,在生活的不如意下,竟意志消沉,无所超脱,他中年的生活是〃连遇瘠土,衣食不继〃;后期的作品音宛情危,愤切而有余悲,与少年时代不可同日而语;在情感的失落上有两句诗〃感物伤我怀,抚心长太息〃最能表现他从十二岁开始就遗留下来的情感包袱。

  曹植死的时候才四十一岁,正当壮年,除了遗留下来骨气高奇,词采华茂的词章外,在事业与情感方面一无所成;隔了一千余年,读起曹植的作品,感念他的一生,真是让人掩卷而叹!

  才高八斗如曹植者(谢灵运曾说:〃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同用一斗。〃)犹且不能脱出情感的犁轭,泛泛如我辈,如何在情感的困顿中找出路呢?

  在漫漫长空下,我曾梦想着,如果让曹植在十二岁时依他的心愿娶得甄夫人,也许魏晋的文学史就要改写,我们也就读不到《吁嗟篇》、《浮萍篇》、《怨歌行》、《门有万里客》、《磐石篇》等等充满骨肉之情、情感之痛、流浪之苦的作品了。

  我们希望曹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希望他爱情完满,或者望他文章灿烂,或甚至希望他政绩辉煌?这些问题几乎没有答案可循。但是有一条不变的线索,乃是爱情是生命中一个重大的变数,有的人是变中有常,有的人是常中有变,曹植却是一变而不可收拾,在痛苦中永世不得解脱。

  追想曹植的一生,竟使我披衣徘徊,终夜不能成眠,一再朗读《吁嗟篇》的几句:〃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愿为中林草,秋随野火燔。糜灭岂不痛,愿与根菱连。〃难道一失了情爱,才子就没有根了吗?我这样悲哀的想着,想着曹植抚抱甄夫人遗枕时的心情

  ——幸而甄夫人留下枕头,否则我们连《洛神赋》都读不到了。

——一九八一年七月二十九日

 

 

 

 

漩涡五石散 

  好友陈建华日前返国度假,放了一段他早年的音效作品,其中有一小节最使我难忘,他取名为《漩涡五石散》。

  这首作品的灵感是来自魏晋,因为魏晋的知识分子扬弃儒学,醉心黄老,产生一种中国未曾有过的浪漫生活,魏晋文人为了逃避现实的环境,有许多人染上吃迷幻剂的习惯,他们把迷幻剂称为〃漩涡五石散〃,又称为〃寒食散〃。

  关于〃寒食散〃,在《世说新语》曾有过这样的注解:〃寒食散之方虽出汉代,而用之者,靡有传焉。魏尚书何晏首获神效,由是大行于世,服者相寻也。〃可见中国人是早在汉朝,甚至汉朝之前就有人吃迷幻药了。

  陈建华的〃漩涡五石散〃乐曲所表现的其实非常简单,他利用洋琴的微音做成泡沫涌出的声音,又用笛子的孔音做成风吹的声音,听这首音效就像风吹着芦笛,发出辽远的声音,而魏晋的文士们吃了漩涡五石散后正神游方外,使听者的胸腔都上升起来,像要空了一般。可见音响的传染力之大实不逊于任何艺术。

  然后我们谈起魏晋那个浪漫而不拘小节的时代,我问起曾在洛杉矾专研音乐效果的陈建华,为何他挑选〃漩涡五石散〃做为音乐的一个实验。他的看法是,每个人都有神游太虚的欲望,因为万象皆空实在是佛家的境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达致。心灵有所寄托的人,不必借重药物就能魂灵出窍,到四方邀游;一般人则不能,只好借重药物来麻醉自己,也就是为什么迷幻药历千年而不衰了。

  但是吃迷幻药也会产生不同的层次。对于低层次的食迷幻药者,我们每天在社会新闻里看得大多了,或装疯闹事,或当街脱衣,或卧倒街头,到处出丑,魏晋文士吃迷幻药的境界稍高一筹,他们留下了一些历史故事。

  〃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挥衣,诸君何为人我挥中?〃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趣味!

  〃阮籍嫂尝归宁,籍相见与别,或讥之,籍日:礼岂为我辈设耶?邻家妇有美色,当妒沽酒。籍尝诣饮,醉便卧其侧。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乡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识其父兄,径往哭之,尽哀而还。〃这是何等的血性!何等的真情!

  〃诸阮皆饮酒,(阮)咸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杯觞斟酌,以大盆盛酒,围坐相向,大酌更饮。时有群豕,来饮其酒,阮咸直接去其上,便共饮之。〃这是何等的任达!何等的本色!

  这些求逸乐反传统排圣哲非礼法的浪漫主义者,都是流行着吃〃漩涡五石散〃的,虽然他们在行迹不拘之时是否吃了五石散已不可考,但是每个人都是才气纵横、奔溢无碍是可以肯定的,陆机在《文赋》中曾对当代文学有这样的理论:〃思风发于胸臆,言泉流于唇齿,文微微以溢目,音冷冷而盈耳〃、〃馨澄心以凝思,眇众虑而为言。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

  如果说吃迷幻药能使人堕落,为什么魏晋的文学艺术能有这种非儿的成就呢?我想,〃漩涡五石散〃的丹方一定与现代迷幻药有所不同,通过这种药物,激发了魏晋文学的真情与想像,也促成了后期山水田园文学的产生。

  借着漩涡五石散,他们曾写下了〃寄愁天上,埋忧地下〃;〃技发行歌,和者四塞〃;〃垂钓一壑,所乐一国〃;〃乘风忽登举,仿佛见众仙〃;〃精骛八极,心游万仞〃;〃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等传诵千古的名句,也是避世者的一种表白。他们正如处身漩涡之中,立世于寒食之际,每个人的身世都像是一首歌,随着微风在夜空里放送。

  当今之世,整个环境已经改变,要避世实在太难了,吸食迷幻药企图消磨人世苦闷的青年,也不如魏晋文士那么有个性、有风格、有才情了,使我怀想起〃漩涡五石散〃这个名字时不免有一些心伤。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坐在朋友的斗室中,听他少年时代所创作〃漩涡五石散〃的音乐,好像人一卷进岁月的漩涡中,很快的就走过一段遥远的路,背后都是滚滚烟尘了。

——一九八一年八月五日

 

 

 

 

青铜时代

  近代雕刻大师罗丹,有一件早年的作品《青铜时代》(The Age Of Bronze),是我十分喜爱的雕刻作品。这件作品雕的是一个青年的裸像,他的右手紧紧抓着头发,左手握紧拳头,头部向着远方和高处,眼睛尚未睁开,右脚的步伐在举与未举之间,巴黎大学教授熊秉明说这件作品〃年轻的驱体还在沉睡与清醒之间,全身的肌肉也都在沉睡与清醒之间,眼睛还没有睁开,尚未看到外界,当然尚未看到敌人与爱人,像一个刚刚成熟的蛹,开始辗转蠕动,顷刻间便要冲破茧壳,跳人广阔的世界。〃

  他还说:〃好像火车头的蒸汽锅已经烧足火力,只还没有开闸发动。〃他并且评述说:〃我想老年的罗丹就再做不出《青铜时代》来。只有少壮的雕刻家的手和心才能塑出如此少壮生命的仪态和心态。〃熊秉明先生在《罗丹日记择抄》中所做对《青铜时代》的观察与评论都非常深刻,使我想起去年在美国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看罗丹的雕刻大展,当时最吸引我注意的是《青铜时代》与《沉思者》两件作品。《沉思者》刻着一个中年人支着下巴在幽思,是最广为人知的罗丹作品,也是罗丹风格奠定以后的杰作,《青铜时代》则是鲜为人知,有许多罗丹的画册甚至没有这件品,老实说,我自己喜爱《青铜时代》是远胜于《沉思者》的。

  在美术馆里,我从《青铜时代》走到《沉思者》,再走回来,往来反复地看这两件作品,希望找出为什么我偏爱罗丹〃少作〃胜过〃名作〃的理由,后来我站在高一百八十一公分与真人同大的《青铜时代》面前,仿佛看到自己还未起步时青春璀璨的岁月,我发现我爱《青铜时代》是因为它充满了未知的可能,它可以默默无闻,也能灿然放光;它可以渺小如一粒沙,也能高大像一座山;它可能在迈步时就跌倒,也可能走到浩浩远方;它说不定短暂,但或者也会不朽……因为,它到底挚走了生命的一小段。

  《沉思者》却不同,它坐着虽有一百八十六公分高,肌肉也十分强健,但到底已经走到生命的一半,必须坐下来反省了,由于它有了太多的反省,生命的可能减弱了,也阻碍了行动的勇猛。两者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不管怎么样,青年总比中年有更大的天空,它真像刚刚出炉的青铜,敲起来铿然有声,清脆悦耳,到了中年,就不免要坐下来沉思自己身上的铜锈了。

  看《青铜时代》与《沉思者》使我想起一句阿拉伯成语:〃人生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往事,是一场梦;一部分是未来。是一点儿希望。〃对刚刚起步的青年,未来的希望浓厚,对坐在椅子上沉思的中年,就大半是往事的梦了。

  不久前,有一位在大学读书的青年来找我,他对铺展在前面的路感觉到徘徊、惶恐、无依,不知如何去走未来的路。我想,每个人的青年时代都要面临这样的考验,在青年时就走得很平稳的人几乎没有。有人说《青铜时代》是罗丹青年时期的自塑像,即使像他这样的大艺术家,显然也经过相当长久的挣扎,没有青铜时代的挣扎与试炼,就没有后来的罗丹。

  现代人每天几乎都会在镜子前面照见自己的面影,这张普通的日日相对的脸,都曾经扬散过青春的光与热,可怕的不是青春时的不稳,可怕的乃是青春的缓缓退去。这时,〃英雄的野心〃是很重要的,就是塑造自己把握时势的野心,这样过了青春,才能无怨。

  我曾注意观察一群儿童捏泥巴,他们捏出来的作品也许是童稚的、不成熟的,但我可以在那泥巴里看见他们旺盛茁长的生命与充满美好的希望。而从来没有一位儿童在看人捏泥巴时不自己动手,肯坐在一旁沉思。

  每个人的青年期都平凡如一团泥巴,只看如何去捏塑。罗丹之成为伟大的艺术家,那是他把人人有过的泥巴、石头、青铜一再的来见证自己的生命,终于成就了自己。

  能这样想,才能从《青铜时代》体会到更大的启示,一个升火待发的火车头总比一部行到终点的车头更能令人动容。

——九八三年五月十一日

 

 

 

 

记梦记 

  许多朋友对我抱怨,他们晚上总是睡不安稳,不是被恐怖的恶梦缠绕,就是走进了超现实的梦的魔魔去;他们一边抱怨,一边还兴致勃勃的讲述梦里的情景,说完之后,总是追索着一个问题:〃这莫名其妙的梦到底在预示什么?它代表了什么样的潜意识呢〃?有的则露出幸福的微笑,好像说着:〃幸好只是个噩梦罢了〃。

  对于朋友们的心情我很能体会,回为我也是个会做梦的人。虽然我并不爱做梦,梦却是莫奈他何的东西,一闭上了双眼,它就如飞舞的精灵,在灵魂空下来的一个小细缝中钻了进来,占据了我们未知的八小时的喜怒哀乐。

  我的朋友大部分是从事文学艺术工作的人,他们的心灵特别易感,因此格外容易有梦,有许多人知道我是个〃梦人〃,总是找我倾诉他们的梦境。我生平最爱做的事就是听人〃胡言梦语〃的谈离奇梦境,我常建议他们把这些梦化成为作品给人共享,有的人因此创作出与清醒时完全不同的作品,(可能那梦里是另一个人吧!)大部分人却不愿意,理由是:梦是隐私的一部分,说给好友听听无妨,要公之于世就有些难以启齿了。

  我自己很会做梦,会的程度有时一夜可以做三四个,这三四个有时是短片连缀在一起,有时又是一个长片被切割成几段,我还有很奇怪的经验,睡醒了出去晨跑,回家时睡回笼觉,梦竟然能接得下去,有一次甚至相隔几个月,梦居然能连在一起,好像电影的上下集。

  我喜欢电影,我觉得做梦有些看电影的感觉,和电影不同的是,我们可以看自己当主角在戏里演,觉得颇有兴味,所以我即使做恶梦,也很少有恐怖的感觉。

  梦里自然全是子虚乌有的事,可也不尽然;我做过的一些梦里,梦到一些全然陌生的地方,有街道、有人物、有花草,甚至邮局、车站全是清清楚楚,几个月后我到外地去采访,发现那地方竟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连当地庙会演出的戏码都和我梦见的一样。我觉得心寒,也觉得有趣——人是不是能在梦里预示些什么呢?

  还有一次,我梦见乘火车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那火车不像一般火车,很小,却一直往陡峭的山上爬去,两边的树很浓绿,天上的白云又白又结实,仿佛要爬上无止境的高山。一年多以后我到香港去采访,才发现我梦里的是太平山,连火车的样式都相同。可是我做梦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过香港,也不知道太平山,梦真是奇怪,它和我们实际人生中说不定真有重叠的部分。

  结婚前,我是一个人做梦,婚后,才知道妻子也是个会做梦的人,有时做得更甚,我们每天起床时常互相讲述自己的梦中情景,以为乐事,遇到情节简单的梦,也会加以分析一番。因为这样,奇怪的事发生了。

  有一天起床,妻子对我说她的一个梦:我们和两位熟识的朋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旅行,那里是一片大草原,开着许多小黄花。我们还带着我们一对小儿女去,大女儿梳着两条辫子,小儿子穿着绿色的短裤……

  妻子讲的时候我听得呆了,因为我那一夜的梦就是这样,连儿女的面貌都是清晰的。甚至连梦停止的地方也相同:我们在旅馆用过西式早餐,听到朋友叫我们的名字,梦嘎然而止。我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可以让一对夫妻做同样的梦,而相同的梦又诉说出什么意义呢?我现在还没有儿女,梦里的儿女都在十岁左右,我想,要回答这个问题恐怕要在十年以后了。

  有一阵子我有记梦的习惯,每天睡醒把梦写在床头的笔记本上,因为梦飞逝得太快,不记录下来往往第二天就忘得干净,我在那本笔记上写了《画梦记》三个字。后来因为工作太忙,生活不正常,就很少再记自己的梦,最可惜的是,那些已经记了梦的本子,因为搬家频繁也遗失了,不然倒可以出一本很好的集子。遗失也好,免得以后落人心理分析家的手中,我虽然相信心理分析有理,但是更相信梦的海阔天空绝不是心理分析所能为力。

  有时我很羡慕那些无梦的人可以一觉到天明,但我也同情他们,他们至少少活了一半的人生。

——一九八一年十月三十日

 

 

 

 

沉香三盏 

  去年圣诞节,在电视上看到教宗保禄六世在梵蒂冈的子夜弥撒中〃奉香〃。

  那是用一个金钵装着的檀香,正点燃着,传说借着这一盏馨香,可以把于民们祈祷的声音上达于天庭。我看到教宗提着香钵缓缓摇动祈祷,香烟袅袅而上,心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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