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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咱们兄弟两个有难同当，虽然这次闯了大祸，但只要天不绝我们，我们就会再回来的。”

　　　　我沉默了一会，但看见林锋真诚的样子，我顿时有点感动。

　　　　“好吧，我找个机会打电话回家和我爸妈说一声，他们一定担心死了。”

　　　　“恩，跟你家天使婷婷也告别一下吧，好好安慰她，她肯定会很伤心的。”

　　　　我点点头，似乎前面的路一下子变得有些模糊，我开始有点害怕，可是又不知道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想想几天前我还在计划着我的高中生活，可现在那个大门我永远也跨不进去了。

　　　　“兄弟，别气馁，前面的路不管多么荆棘和坎坷，咱们两兄弟手拉手，一起滚过去。”

　　　　林锋拍着我的肩膀，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的形象变得无限高大。

　　　　是啊，有兄弟陪着，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男子汉顶天立地，天能当被盖，地能当床板，一路走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到兄弟团成团，遇到敌人大不了我又是两把菜刀一次性把他草翻。

　　　　婷婷第二天一听到消息，一句话没说抱着我哭了一个上午，我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我承诺一定会尽快回来，但是这句话我好像连自己都不相信。

　　　　番薯和拖拉机得到消息也来了，我祝他们考上高中，并叮嘱他们以后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等将来有机会再见面，我们一定还会是好兄弟。

　　　　这时，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把番薯拉到一边。

　　　　“你认不认识三班的李妍儿？”

　　　　“恩？你说那个校花？这不废话吗，咱们学校只要是男的谁不认识，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别说一个了，十个都没问题，只要我能办到的。”

　　　　“你帮我留意一下李妍儿考到哪个学校去了。”

　　　　我知道我这一走很可能再也看不到我的女神了，虽然我有婷婷，但她是我的初恋，而妍儿则是我永远的梦中情人。

　　　　“行，没问题，倒是你自己在外要多加小心了。”

　　　　下午，我父母也来了，他们听了我的决定没有说话，我妈递给我一点钱，吩咐我自己在外万事要小心，落脚以后就要给家里打电话，我咬牙点头，知道从今往后澳门是准备要下海的，我不知道下海是什么意思，又不敢多问。

　　　　在黑暗中，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又迷迷糊糊醒来，接着又睡，来来回回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直到货车铁门被人‘哐’的一声打开。

　　　　向我们收钱的那个人站在门口，大声叫着。

　　　　“到地了，全部下车。”

　　　　【ps：主角终于练够级要踏出新手村了，求各位赏赐点花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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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荣升社扁担哥
　　　　说实话的，我对这座城市的第一个印象很差，可能是因为我下车的地方是一条污水横流的小街巷，那些臭臭哄哄的垃圾杂乱无章的堆在街边，几只老鼠竟然不怕人，趴在垃圾堆上跟你眼对眼。

　　　　和我们同车的几个年轻女人被人用一辆面包车接走了，我估计她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和我现在一样，对未知的明天充满不安和恐惧，不过她们似乎比我强，因为她们身上现在至少还有值钱的东西，或者说有人肯为了她们的身体花钱。

　　　　而我，现在毛都没一条。

　　　　我环视四周，巷子边全是七八层楼高的小住宅，我顿时觉得这个大都市其实和老屋围一模一样，房屋也是那么破旧，环境也是那么脏乱。

　　　　林锋说我还没见到她繁华的一面，或许吧，但是在我眼里，这里甚至还比不上老屋围，只有一点好，地上的路至少是水泥的。

　　　　林锋的表哥叫王军，长得胖胖的，看样子很亲切，一见面就搂着我们的肩膀嘘寒问暖。

　　　　我向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地方在北山附近，王军说马交（澳门）地，寸土寸金，只能给我们找一个小房间落脚。

　　　　他说房间很小，我原本想着怎么着也会和我家里的差不多吧，谁知道一到地方才知道现实是那么残酷。

　　　　那是一栋十层楼房的地下负三层，在一间比我家洗手间大不了两个平方的狭小房间里，我和林锋总算找到了落脚处。看着这个我们两个人睡觉都伸不直腿的小蜗居，林锋却笑了，他拍着我的肩膀说。

　　　　“兄弟，我跟你保证，两三年以后我们要搬到海边去住海景大别墅。”

　　　　我苦笑了一声。

　　　　“我倒没有你那么大的愿望，我只想能有一套三室两厅的小套房就满足了。”

　　　　“三室两厅能干什么？你和你老婆一间房，你爸妈一间房，那你只能生一个小孩了，多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切，我现在才十几岁，哪有心思考虑到我小孩的头上去？”

　　　　“那好吧，我再给你算一遍，你爸妈一间房，你一间房，你大老婆一间房，那你二老婆三老婆呢，住哪？”

　　　　“靠，滚蛋。”

　　　　“嘿嘿嘿嘿。”

　　　　我制止了他肆无忌惮的笑声。

　　　　“说正事，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挣钱，我们身上的钱换成澳门币以后顶不了多久。”

　　　　“恩，我早就想到了，我表哥说了，会想办法让我们两个进公司里做事，这样就会有稳定的收入。”

　　　　“公司？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明天就知道了。”

　　　　“好吧，只能这样了。”

　　　　“那就快点睡吧，我困了。”

　　　　“恩，我想问一下，上厕所怎么办？”

　　　　“厕所？哪有厕所，拿个矿泉水瓶兜着。”

　　　　“那大号呢？”

　　　　“去路边的公共厕所里。”

　　　　“草”

　　　　第二天，林锋一脚把我踹醒，我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在自己家里，半天我才想起来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我不免感到有些失落，想起以前每天早上起床老妈会给准备好早餐，现在毛都没有。

　　　　我顿时才明白以前自己根本就是象牙塔里的花朵，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一切靠自己。

　　　　王军一大早过来要带我们去公司报到。

　　　　“等一下到了公司，不管见谁都要叫哥，特别是见到全哥，要叫老大。”

　　　　“全哥是谁？”

　　　　“恩，问的好，全哥是公司在黑沙街的扛把子，所有公司所属的人都归他管，也包括我。”

　　　　“军哥，咱们公司是干什么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记住，见到全哥话不要太多，等顺顺利利的进了公司，晚上我带你们去八国联军玩一把，保证很过瘾。”

　　　　“八国联军又是什么？”

　　　　听见我问，林锋跳起来了。

　　　　“咦，这个我知道，那里面有来自八个国家的妞，东西南北啥都有。”

　　　　“哦，原来是这个。”

　　　　我们穿出小街巷来到大街道上，这时我才看到这座城市繁华的另一面，笔直的大街天际线上，几栋大厦直入云天，街边各式各样的店铺和招牌琳琅满目。我第一次看见黄发白肤的外国人，像一个乡巴佬进城一样什么东西都觉得稀奇。

　　　　在王军的带领下，我们穿过大街道，来到一栋外墙上写着联合投资几个大字的大楼前面。

　　　　王军带我们上楼，见到人就让我们叫哥，反正各种哥，连有些看起来年纪跟我们差不多的也都叫哥。

　　　　这时我看见一个女的，连忙喊姐，逗得那个妞咯咯直笑，过后王军叮嘱我，男的可以叫哥，女的别随便叫姐，我不大明白，但还是点点头记住了。

　　　　全哥电着一头卷发，戴着一副土黄色的眼镜躺在办公室的躺椅上，一进屋我们就按照王军的吩咐喊了一声‘老大’。

　　　　全哥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睡着了，半晌没有动静，王军没有再出声，静静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又过了一阵，他才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拖着步子绕着我们转了一圈，那位全哥明显知道我们的存在，却故意不作理会，此时我突然有一种被人蔑视的感觉。

　　　　“恩年纪小了一点，身板也不算大，你们两个记住了，干我们这行的块头必须要大，只有块头大，业绩才能够上去，明白吗？”

　　　　我们点头。

　　　　“这样子吧，让扁担先带带你们两个，过两天我设置一个考试，你们要是能够通过我就让你们进公司，要是考不过那就没办法了。”

　　　　我不知道全哥所说的考试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连我们要做些什么都还不知道。

　　　　全哥拍了拍手，接着一根‘扁担’从门口走进来。

　　　　那真的是一根扁担，这个人瘦得几乎完全看不见肉，可他的个子却很高，而且脖子也长，长得就一个字，丑。

　　　　其实除了扁担这个形容之外，说他是一根筷子或是竹竿也不为过。

　　　　“扁担，王军带来的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你给他们培训培训，过两天我要考试。”

　　　　“是，全哥，不过有没有好处？”

　　　　“草，又要好处，没有，你要是带不好，我赏你一顿棍子就算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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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债户等级
　　　　“你们知道马交（澳门）最出名的行业是什么吗？”

　　　　扁担哥人挺好的，第一次见面就请我们到茶餐厅吃早餐，还给我和林锋点了热腾腾的包子。

　　　　“扁担哥，我知道，不就是赌场吗？”

　　　　林锋一边往嘴里塞甜糕，一边呜呜的说。

　　　　“对，马交是世界上三大赌城之一，那你们知道赌场又靠什么生存吗？”

　　　　我喝了一口汽水，摇摇头。

　　　　“那就是靠我们。”

　　　　见我们瞪大了眼睛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扁担哥又继续说。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不过你听完我的分析就相信了。”

　　　　我和林锋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眼巴巴的盯着他。

　　　　“你们看啊，那些外地的客人们来马交无法就是一个目的，他们中间有钱的主会去新老葡京，永利，星际或者皇冠这些大场子，稍微穷一点的也能去金沙，威尼斯人什么的，有一些小赌场甚至只要100澳门币就能开一盘，这其实还不够我们喝一顿草茶的呢。

　　　　而那些个大钱主在赌场里头虽然一直在大把大把的扔钞票又乐此不疲，但是他们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呆在场子里不休息，所以那些人来了还要住酒店。

　　　　他们还要吃饭，要洗桑拿，要看表演，女人还会去逛街购物，男人会去夜总会包小姐等等，你们不能小看这些杂七杂八的项目，它们有的时候可能比赌场挣的钱还要多，因为赌场有风险，他不可能每天都赢钱，但是那些消费场所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以说，这些夜店都是依附在大赌场底下的副业，可就是这些副业也占了马交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经济收入。”

　　　　我听扁担哥东拉西扯的一大堆，并不太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而旁边的林锋却听得津津有味，装得和一个大经济学家一样。

　　　　“可是扁担哥，这跟赌场要靠我们生存有什么关系吗？”我问。

　　　　“你们听过澳门荣升社团的名号吗？”

　　　　我摇头，林锋却点头。

　　　　“我们联合投资公司就是荣升社团旗下的小分号，而荣升社团则涉及整个马交的各行各业，也包括赌场，当然并不是所有赌场。”

　　　　“那我们联合投资公司是做哪一个行业的？”

　　　　“恩问得好，你知道那些赌徒们在赌场里输光钱以后会干什么吗？”

　　　　“输光钱了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呗。”

　　　　“不对，他们输光钱以后会妄想着要翻盘捞本，这是大多数赌徒心里的想法。所以我们公司就专门借钱给这些人，从中赚取利息。”

　　　　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林锋却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放高利贷啊？”

　　　　扁担哥哼哼一笑，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我碗里。

　　　　“嘿嘿聪明，你想啊，要是没有我们借钱给那些人让他们继续输，那些赌场哪来的那么高的经济收入，这难道不是我们间接性的支援了他们吗”

　　　　我大概弄清楚要干什么事了，突然却有些不安，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我也听说过高利贷，还知道那是违法的，不过澳门的法律和内地不同，就像赌场一样，在这里是合法的，但是进了内地就不行，于是我弱弱的问了一句。

　　　　“那个扁担哥，请问，我们干的事是合法的吗？”

　　　　“你小子脑袋进水了？怎么不合法？咱们公司在zhengfu是注册了的，每年都要交税，合理合法。”

　　　　我听扁担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紧张起来。

　　　　“倒是你们两个，就不合法了。”

　　　　“啊？”

　　　　“我听王军说了，你们是潜水过来的对吧？”

　　　　我和林锋点头。

　　　　“所以你们就要小心了，因为你们没身份证，在街上被条子逮住了分分钟会被遣送回去的。还有万事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受伤或者得病，因为受伤了也不能去医院，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扁担哥的意思，顿时感觉我和林锋两个人好可怜，我想起了昨晚下车时看见的那两只垃圾堆里的老鼠，那不正是我们两个最好的写照吗？

　　　　“扁担哥，那我们怎么样才能在这里拿到身份证，不用整天像老鼠一样不敢见光呢？”

　　　　“恩，等你们混上了位，有钱了自然就会有办法的。”

　　　　我有点失落，转头看着林锋，发现他不知道也在想什么。扁担哥见状，又给我们两个一人夹了一个包子。

　　　　“来多吃点，吃饱好跟我一块去干活。”

　　　　我咬了一口。

　　　　“那我们要做什么？”

　　　　“恩问得好，你们听说过借钱容易要钱难吗？我们把钱借出去要是万一收不回来了，那就成了烂数，而烂数就意味着亏损。”

　　　　见我们点头，扁担比出五个手指继续说。

　　　　“一般我们会依照不同的债户将他们划分成五个等级。”

　　　　“第一级属于最好对付的人，这种好人很少但是偶尔也会有，他们一般有头有脸，有家有室，他们要么是公务员，要么是高级白领，他们有还钱的能力，而且借的钱也不多，更重要的是，他们很害怕会因为借高利贷的事影响到自己的名誉，所以他们欠了钱以后会尽快想办法还清。”

　　　　这下我慢慢能够开始弄明白了，扁担哥继续说。

　　　　“第二级的人会稍微多一些，他们想还钱，但是却一时没有能力偿还，要么是因为举的债太高了，要么是因为自身的经济原因，对付这些人，我们一般会时不时用一些小手段逼他，比如上门威胁，或者到他单位贴小海报，甚至在他们家门口浇油漆，只要戏做足了他们心里感到害怕自然就会想方设法还债。”

　　　　“从第三级往上就开始有难度了，这些人要么实在无力偿还，要么根本就是想赖账，这时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