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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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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转上一圈,可不知要虏了多少男人的心呢!三娘的品位也是不错,这一身冰蓝色的襦裙也就三娘你能穿得这般灵动!”
“姐姐过誉了,我哪儿懂这些啊,就这身衣服都还是五郎帮忙选的。”将豪爽和粗野尽数收起,今日的燕浮生绰约多姿,一颦一笑皆是温婉,一举一动俱是大方,即使是站在这巍峨的宫殿之前亦是腰背挺直,丝毫不见怯意,单是一站,便已不损燕家声明。
夏云和肖娘哪见过这样的燕浮生,一个人抱着个盒子跟在这姐妹俩身后,竟是还未能适应燕浮生这般大家闺秀的模样。
“呵!”听燕浮生提起燕秋尔,燕姝便想到了之前在燕府门口的情景,忍俊不禁。
今日三娘不过就是要进宫去见皇太后,瞧把五郎给担心的,竟站在府门口对三娘唠叨了一刻钟,若不是阿爹将人拖走,估计他还说不完。
想起燕生与燕秋尔那亲近劲儿,燕姝眼珠子一转,拉着燕浮生的手感叹道:“自打出嫁之后,我便少有机会回府,虽说是都住在常安城里,我却只能从别人嘴里听闻些与燕家有关的事情,这一转眼两年过去,你长大了,五郎也长大了啊。五郎今年也该行束发之礼了吧?”
经历了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如今的燕浮生也变得敏感了,凡是听人提及燕秋尔的年龄,她便要绷紧神经,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嗯,是今年,大约是在盛夏时节。”
“是在盛夏吗?那还有个半年,可我怎么瞧着五郎今早是从世安苑出来的?难道不是与阿爹谈完事情?”
对于燕府的郎君和娘子们来说,世安苑是个神秘又让人向往的地方,他们每个人都曾幻想着自己能得到燕生的认可,踏进世安苑,盼着盼着,她就嫁人了,燕府里的那些事情便几乎与她无关了,但也只是几乎,燕家可还是她的娘家,是她的倚靠,就算她已管不得燕家的生意,也要了解燕家的形势。
人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也得选对了树,若是选错了,兴许就只能等着挨雷劈了。
燕浮生揉揉一笑,道:“姐姐有所不知,五郎原本是个乖巧的性子,可是这两年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变得顽劣了起来,整日不学无术,天天闯祸,怎么管教都没有用,可把阿爹给气坏了。这不阿爹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把五郎给拴在身边儿了,每天一大早就让人将五郎抓到世安苑看着他学习,待到夜禁之后放他回院子,五郎便是连个出府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此一来,他也闯不成祸了。”
跟在后边的夏云和肖娘听得震惊不已。这姐弟俩到底是哪个不学无术?是哪个整日闯祸?将自己的事情编排到五郎君的身上,这三娘子可是越说越起劲儿了啊,说得跟真的似的!她们以前怎么没发现三娘是如此能言善辩呢?
燕浮生这一番话连夏云和肖娘听着都有几分真实的错觉,何况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燕姝。可是那个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的五郎君会不学无术天天闯祸?燕姝怎么都无法想象。
“可我方才瞧五郎的样子可乖巧得很,怎么也看不出个顽劣的样子啊。”燕姝不解地看着燕浮生。
燕浮生哂笑道:“那是他近日被阿爹管教得狠了,当着阿爹的面儿不敢造次!若是等阿爹不在时你再看他,可不是这个模样!”
“是这样吗?”见燕浮生说得跟真的似的,燕姝信了几分,“那五郎也是够幸运的了,咱们阿爹可从没亲自管教过哪个兄弟姐妹呢。”
“那还不是因为哥哥姐姐们都懂事明理,五郎若是也那般让人省心,阿爹也乐得自在了。”燕浮生摇头叹息一声,那叹息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悔恨。
燕姝忙笑着安慰燕浮生道:“我知你二人要好,但五郎的事情你也不必如此心忧,不管怎么说,阿爹也是对五郎上了心,五郎的将来,必是无忧。”
“但愿如此吧。”燕浮生又长叹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景色,“这皇家宫殿果真是不同凡响啊。”
“可不是嘛!”燕姝也随着燕浮生抬头,环顾四周,“不过再美的景色,看多了也是一般滋味。”
这是再炫耀她来的次数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燕浮生暗笑,面上却装作没听出燕姝话中之言,只一副向往的模样,道:“姐姐真好,嫁了个如意郎君,还能经常出入这样景致宜人的地方,今后我若是能得姐姐一半的运气也好啊。”
如愿得了奉承,燕姝自是更加欢喜,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更加轻快了:“三娘可别说这般丧气话,三娘是燕家的女儿,又生得这般好模样,这常安城的男人还不任你挑选?莫说我的一般运气,三娘的将来才要叫姐姐我羡慕呢!”
“什么任我选,姐姐莫要胡说!”燕浮生脸色微红,却适当地表现出被夸赞美丽的欢喜。
“呵,想说也没的说了,到了。”
燕浮生闻言抬头,迅速将面前的朱红殿门与门上匾额打量一遍,而后便与燕姝一道跟随宫婢进门。
虽是第一次入宫,燕浮生却并未觉得惶恐。在外边疯了这么些年,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处理过?除了如今依旧怕着的阿爹与祖母,她还怕过谁?哪怕在常安城内报出燕三的名号,会觉得头疼的也只有别人,连那些纨绔子弟都被她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今日还能怕了一位深宫妇人不成?就算这位妇人是跺跺脚就能让常安城中抖三抖的人物,在燕浮生的心里,她都不如自家的阿爹与祖母可怕。
与燕浮生相比,夏云倒是显得有些拘谨和紧张,抱着盒子跟在燕浮生和燕姝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连欣赏这殿内的花园也是用瞄的。而肖娘却是惬意得很,一步三晃地跟着,左顾右盼地打量着皇太后的花园,瞧见匆匆路过的内侍还要给人抛个媚眼,这皇宫逛得可谓是开心极了。
走过贯穿花园的游廊,便是殿内主屋的大门,宫婢提醒一句皇后在里面,便为四人打开屋门,四个人面面相觑,而后垂着头进了屋。规矩还是要守的,故而燕浮生就只垂着头盯着燕姝的腿看,看燕姝往那边儿拐了,她就跟着拐过去,见燕姝跪下了,燕浮生便也跟着跪了。
“臣妇/民女拜见皇太后、拜见皇后。”
然这一声问候之后,四个人却没有得到回应,无论是皇后还是皇太后都没有出声。
燕姝眉梢一挑,暗道一声不妙。燕浮生跪在靠后一点的地方,倒也不急着起来,跪得累了,就干脆将额头抵在手背上休息一下。
“起吧。”半晌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才从前面传来,语速极慢,语气中似是带着几分怒气。
“谢皇太后。”四个人起身,却依旧都垂着头。
燕浮生和肖娘都在思考皇太后为何生气,燕姝则在寻找恰当的开口时机。然而不等燕姝开口,皇太后就再度开口,依旧是带着不悦的声音。
“花园里的花儿可有开的?”
花园里的花儿?燕姝、肖娘和夏云俱是一惊。她们方才虽有经过花园,可回廊两侧均有树木遮挡着视线,她们也无暇细细打量那花园的布置,谁知道那花园里的花儿开是没开啊!
燕浮生也是一愣,有些想不明白皇太后为何用这样有些怒气的口吻去询问花儿开否,这语气与这问题可是完全不相称。
犹豫了一下,燕浮生开口道:“回皇太后的话,民女方才从游廊走过,似是见着那花园里已有花绽放。”
燕姝担心地攥住了自己的袖口。三娘是当真瞧见了,还是在敷衍皇太后?会不会出岔子啊?
“这么冷的天儿也有花儿开?”听这声音并非是出自燕姝之口,一直看着窗外的皇太后这才将视线落在面前的四人身上,那一抹冰蓝色的纤细身影立刻跃入眼帘。
“回皇太后的话,花有千种,总有一种能抵得住严寒。”
“嗯。那你可瞧见这不畏寒的都是哪几种?”这小娘子仪态万方,应答得体,是哪家的小娘子来着?
皇后睨了燕浮生一眼,温声细语地对皇太后说道:“太后,她们几个是走游廊过来的,哪儿能瞧得那么清楚啊。”
皇太后突然冷哼一声,对皇后说话的语气更是恶劣:“我问你了吗?”
皇后立刻闭上了嘴。
燕浮生偷偷睇了前边一眼,视线飞快地在皇太后与皇后之间打了个转,而后才不紧不慢地答道:“民女也没看得真切,只是远远地睇了一眼,除了梅花和迎春,似还瞧见两朵山茶。”
“哦?那山茶也开了?”不知是不是山茶的作用,皇太后的语气轻快了几分。
“回皇太后,山茶确是开了。”在一旁服侍皇太后的女官笑着睨了燕浮生一眼,“只可惜开得不多,也亏得这位小娘子匆匆扫上一眼还看得见呢。”
皇太后叹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可惜啊,花开得再美,我这把老骨头也是看不见了,有人觉得我老了,就得憋在屋里头,不然一出门就得被那寒风吹去半条命!”
话说到这儿,燕浮生和燕姝才明了皇太后那莫名其妙的怒气到底从何而来,想必是皇后阻了她出门赏花,这才闹起脾气来了。
可是问题来了,该怎样安抚皇太后的怒气呢?若是处理不当,那她们今日这一趟也算是白跑了。
燕浮生的心里陡然一惊。皇后是太子的生母,难不成是得了消息特地赶来捣乱的?不然为何住在大明宫的皇后会跑到兴庆宫来?这不是初一也非十五,皇后当真有那么孝顺大老远地跑来请安?有了这个想法,燕浮生便更加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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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是特别的
燕秋尔其实并没有要作画之意,若非是为了避开燕生,他也不会选在此时此地执笔。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想要刻意画出来的东西,燕秋尔画着画着便画出了心中所想,待回过神来才发现纸上竟是燕生的模样。
何时起他竟是总想着燕生的事情了?燕秋尔撇撇嘴,欲在他人发现之前将这画收起来,然而一只大手却从对面伸了过来,压在了纸上。燕秋尔疑惑地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之前还离他挺远的燕生不知何时坐到他对面来了。
燕生在他对面坐了多久?他看到这画了?
“画上之人……是我?”燕生老早就坐到燕秋尔的对面来了,只是见燕秋尔画得入神,便没打扰,一个人守着一坛酒自斟自酌,在燕秋尔作画的这段时间里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燕秋尔画成之时,燕生已恢复平静。
纸上初现人形之时,燕生还以为燕秋尔是要画自画像,却没想到当人形逐渐丰满之时,燕生竟看出了自己的模样。看着纸上惟妙惟肖的男子,燕生的心中有一种情愫在涌动。这孩子就算是在生气的时候也能将他一笔一笔地画好。
“不、不是!我画的四哥呢!”燕秋尔稍一用力就将画从燕生的掌下抽了出来,略显慌张地折好,随手压在了纸镇下边。
四郎?燕生一听,狐疑地转头看向燕征,仔仔细细地将燕征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似是在重新评估燕征的长相。这一细看,燕生就发现燕征跟他确是相似,他们本就是有血缘的亲戚,貌相上本就相似,再加上燕征也是少言寡语的冷淡气质,这样一来燕征倒成了后院里跟他最像的孩子了。莫非五郎画的真的是四郎?
燕生抿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将那张压在纸镇下的画抽了出来,屁股往旁边一挪又离燕秋尔远了一些,这才展开画来细细打量。
“诶?阿爹你!”待燕秋尔反应过来时,那画已在燕生手上。燕秋尔气得瞪眼。
燕生得意地睨了燕秋尔一眼,便继续看画,注意到画上之人腰间系着的配饰时,燕生突然抬头冲燕征喊了一句:“四郎,站起来。”
五郎这画画得随意,大体上都还算清晰,可一些细节却被他胡乱带了过去,就比如这腰间的配饰,他就只画了个环形,瞧着像是个怀古壁,他的腰间倒是系了一枚,可谁知道四郎有没有?
“啊?”突然被点到名字,燕征吓了一跳,对燕生所发出指令下意识地服从还是让他站了起来。
燕生的视线快速从燕征的腰间扫过,然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坐下吧。”
什么意思?燕征眨眨眼,见燕生已不欲理他,燕秋尔也梗着脖子看着窗外,燕征只能一头雾水地坐下。
“你画的四郎?”燕生的屁股又挪回了之前的地方,将那幅画平铺在燕秋尔面前,揶揄道,“你是照着我画的四郎?”
难得燕生的脸上有了笑意,燕秋尔却无心赞叹这笑脸的俊朗,只恨恨的咬牙切齿。该死的燕生!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瞧着燕秋尔吹胡子瞪眼却无言辩驳的憋屈样儿,燕生忍俊不禁:“还生气呢?”
“阿爹何出此言?在生气的人不是阿爹吗?”
“还说没生气,脸鼓得比胡饼都圆了。”燕生手痒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燕秋尔的脸,“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儿子愚钝。”燕秋尔揉揉脸,暗忖燕生是不是就喜欢看他生气,瞧他高兴的,哪还有燕家家主严肃冷酷的样子?真想把旁边儿的这个屏风给撤了,让外边的人都看看燕生这副样子!
“你可知秦九与林谦看似安全实则已是身处险境?”
燕秋尔本以为燕生会指责他不该来平康坊,他连反驳之词都想好了,谁知燕生一开口竟点了秦九和林谦的名字,谈话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这转变可是燕秋尔始料未及的,燕秋尔一时呆愣,没顾得上回答燕生的问题。
看着燕秋尔呆愣的样子,燕生以为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层,便开口说道:“九皇子再如何纨绔,他也是位皇子,虽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也是有权继承,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些盯着他的人就会出手,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跟他们两个在街上闲晃?还关系要好地一起晃进了平康坊?再者,过几日我与四郎便要入宫面圣,争取北上回纥的机会,这是在与左家抢生意,也是间接地与左家身后的太子对立,你以为太子会没有表示吗?待他们查出燕家是与九皇子联合之时,便是真正敌对之时。可你们三人竟连一个人都不带就在街上晃?就差没在自己身上画个靶子了!”
燕生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燕秋尔的表情,瞧燕秋尔脸上的怒意逐渐消散,燕生便知道自己先说这件事情的选择是正确的。林谦说得对,他自己都带着四郎跑来了平康坊,若是要阻止五郎来此玩乐实在是没什么底气。幸而五郎尚未来得及做什么,他一直以来也没做什么,这事儿便延后再议吧。
燕秋尔眨眨眼。燕生其实不必洋洋洒洒地说这么多的,这其中艰险他自是早已想到,可这争斗不是尚未开始吗?燕生这么紧张做什么?而且燕秋尔完全没想到燕生在见到他的瞬间便会想到这件事情。张张嘴,燕秋尔刚想要为自己误解了燕生的事道歉,可转念一想,便又觉得不应该。
“我院子里就那么几个人,带与不带都是一样,而且暗处应是有人护着九皇子的。”
“暗处若是有人我还气什么?”九皇子与林谦许是认为可以自保,故而不带随从护卫,可五郎呢?五郎能自保吗?真要出了什么事,那两个人能护得住五郎吗?虽是处于皇权争斗的中心,可那两个人终究是没经历过什么大险大难,没有那样的经验,便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周全的安排。
“那也不需要阿爹担心,阿爹既想要顾好燕家,那便全心想着燕家吧,我顾得好自己。”
“我是你阿爹,不担心你担心谁?”这小子,怎么这么小气呢?难得他会与人解释,这小子到底听进去没有?
“阿爹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阿爹,后院里比我小的弟弟妹妹也有不少,若说危险,他们连一丁点儿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可比我的处境危险,阿爹替他们担心去吧。”燕生今日怎么这么缠人呢?他不就是想要拉开距离吗?那何不就着这次争吵就这样两不相干?此时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他都已经表示理解了,燕生何故如此?
“他们是你吗?”燕生的反驳脱口而出,话出口后,两人都是一愣。
“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我与他们都是阿爹的孩子,有何不同?”燕生对待燕齐那些侄子都是冷淡的,他这毫不相干的人又特别在哪儿?
“自是不同。”五郎是五郎,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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