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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走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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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百狐在说些什么,她缓缓点头,将温酒凑近嘴边:“你说以原本面目救起青年少年,就被骂妖女,蒙面相救却被称作仙姑女侠吗?”白圭自嘲以自己经验举例。

    “还有太美丽或太丑陋,都让人有正当的理由来伤害你,”百狐耸肩,很不以为然:“可是我明明都是同一人,不是吗?”

    看少年那副奚落鄙夷模样,好几杯薄酒下肚的白圭忽觉有趣,咯咯笑了。

    “还说呢,你这家伙从仰慕自己的大干少侠手里,得了不少好处,不是吗?”笑一笑,她也有些心理不平衡:“明明当年我都人人喊打,你凭甚么这么受欢迎!”

    少年桃花美目眯起,笑得露出小尖牙,“那是他们自己蠢笨,不知道姊姊的好,才会迷上了我的皮囊,却对姊姊赶尽杀绝。”

    百狐笑靥如罂粟,将妖物的美艳展现的淋漓尽致,少年中音惑人,将歌姬与乐姬叫了进来,两人东聊西聊同时,也自己下了舞池,随着乐姬丝竹,互相展现所学舞步,却发现白圭先前向青楼姊妹们学的舞步,百狐早就会了。

    那个爱面子的家伙,明明在教她媚人舞步,却故意诠释的英气惑人,刚柔并济,就算是妩媚的折腰,也做的让白圭看呆了眼。

    忽然,她理解了为何江湖姑娘们提起百狐,都要叫他“月沉殿犬宫那该死的狐媚子”。

    百狐一旦认真,无论男女不拜倒在袍下,真的太难了。

    “快快教我你怎么抛媚眼的!”白圭拉着他,酒意让她雀跃:“百狐你这家伙真的太厉害了,我看过那么多舞姬,还没看过你这么赏心悦目的!”

    “我哪有抛媚眼,我哪需要那种低级技俩,”百狐却坚决否认:“姊姊,你别血口喷人。”

    可听见百狐叫自己“姊姊”,白圭就知道这家伙绝对自己暗藏一手,很是不甘,硬缠着百狐要他一定得教她。

    舞姬乐姬环绕中,两人带笑互望共舞,跳十年前白圭教百狐的旧舞步,也跳今日百狐教白圭的新舞步,然后不知从何时起,旁边舞姬乐姬就成了摆设。

    他们不再看那些顶尖舞姬献舞,把乐姬的奏乐当作背景,两两相望,款款共舞。

    百狐就像祸国殃民的修罗,真的懂得如何相伴让人沈溺,又像美丽却带着剧毒芳草,一旦沾上,就难以抽身超脱。

    *下章预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你不会懂,白圭……”近乎压抑,百狐嘴角带笑却声线轻颤:“你不会懂,对你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妳不懂十年何其漫长。”

    安静端详百狐失了魂一般神态,白圭心中,无端生出了股不冷不热的漠然。

    “那你懂惨死的痛吗?”她轻声反问。

VIP章节 32参拾壹、

    参拾壹、

    温热酒水让白圭变得脚步虚浮,大半重量都靠在那少年身上,觉得放松又觉得亢奋,直夸百狐漂亮,又嘲笑他的追求者都是男的,咯咯笑个不停。

    他们边共舞边玩又闹,到后头,白圭甚至玩兴大发,让人拿来完整妆盒,要让百狐换装并上妆,看看其平常出现在江湖人面前模样,到底是何等美艳逼人。

    披上青楼提供的女式华美外袍,百狐还能同意,但白圭要替他上妆,就开始抗拒了。

    “喂,我可没恶心到为了那些江湖人上妆才出门,”少年不满抵抗白圭就要扑来的水粉,“我顶多上点唇脂!如此而已!”

    看到平时总浅笑惑人的难测少年变了脸色,白圭乐不可支。

    “好好好,那就擦唇脂就好。”

    当白圭像百狐所描述,以少年额前发丝覆去英气浓眉,放上额饰与有长发效果的长布发饰,再于唇上轻点唇红,还真的发现,这无懈可击的少年真成了个娇艳少女,几可乱真。

    “真像雌雄同体,”她大笑,却也不忘抱怨:“真不公平,不管哪个性别,都让人着迷。”

    百狐却对这样的赞叹感到不满。

    “谁跟你雌雄同体!”少年口气不佳,有了怒气:“老子是公的,说话给我小心一点!”

    一整晚,白圭都和那善变少年玩乐打闹。

    有舞姬环绕起舞助兴,有乐姬轻拨琴弦,还有个无微不至艳丽完美的少年相陪,白圭不禁温温酒水一杯接一杯。

    也许她早有预感,那信誓旦旦要挤掉其他男子、成为她入幕之宾的男孩,总有一天会这样来到她眼前,以风采熠熠着迷蛊惑她,以温温嗓音使她心麻。

    百狐一直都让人过目难忘,恰似让人无从抵御的心魔。

    不知道何时,白圭终于断线人偶一般醉倒,晕呼呼有如上了远洋小船,世界摇摆,等她再次苏醒,已在私密独间厢房,在放下帷幕的大床上。

    颈边有少年牙唇蠢动,湿热舌尖与浅浅牙印在白圭颈上蔓延,温温手掌更早已滑入她衣衫。

    白圭蹙眉,早知道这家伙有此企图,却没想到会祭出她最爱的青楼美姬转移注意力,还真以为这家伙是要陪她酊酩大醉、逗她开心呢!

    无奈,伸手掐住那家伙脖颈,就要推开,却见百狐浅浅一笑。

    白圭很快知道这美若罂粟的少年在笑什么。

    因为早在她醒之前,少年游移的手就在她身上撩拨出点点火花,萌芽欲望。

    “你……”

    白圭舌头打结,下意识要躲,却被少年缱绻含住双唇,阖眼带笑辗转亲吻。

    “如果事到如今你还想舍弃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少年温声道。

    *****

    隔日白圭头痛欲裂转醒,却迟迟不肯张开眼。因为她有预感百狐已经醒了,而且还摆好了姿势等她张眼欣赏。

    “姊姊──”少年果然自己凑过来蹭人逼她睁眼。

    白圭双目空洞睁眼:“你人格分裂的问题真的很严重,百狐。”

    被说有病,百狐却笑眯了眼:“可妳就喜欢这样的我,不是吗?”

    白圭翻白眼。

    少年浅笑吟吟,侧卧俯身看她,却有越来越接近的趋势,白圭看着,到少年整张脸都要贴上来了才终于莞尔,抬头给了百狐个早安吻。

    百狐很是满意,笑得像靥足的狐,毛蓬大尾甩呀甩,表达其满足。

    正觉得这样的百狐很是可爱,白圭却被少年一把抱住,暧昧乱蹭。

    “知道吗?白圭,几个月身边没男人,昨晚妳果然敏感的很可爱。”

    知道这混蛋在说昨晚,白圭面无表情,迅雷不及掩耳给了少年一记“直脖掌”──猛力上推人下巴,进而达到使人闪脖子痛不欲生的经典招数。

    “白圭,妳……”

    看来这次力道很足,真的很痛模样,因为百狐连装可怜叫姊姊都忘了,只是瞠目以古怪、下巴高抬的角度僵硬看她,明显闪了脖子。

    “真的相隔多年了,我老忘记你这一手……”百狐试图扯出微笑,却笑中带泪。

    白圭则绕过百狐,从容起身伸懒腰。

    看来到下午前,这家伙都会歪着脖子,且没什么心力纠缠她。

    一直到正午前,百狐都泪眼婆娑捂着脖子,试图以美色博取同情,白圭受不了艳色攻势,终于给予同情,用筷子喂这不方便低头的美少年吃东西。

    她喂早餐喂中餐也喂甜点,可是百狐依旧泪眼迷蒙。

    “你一定是故意的,姊姊,”少年凄惨嚼着口中塔香茄块,泪光氤氲:“你喂我的,都是我讨厌的食物!”

    又送了一筷茄子到百狐嘴里,白圭歪头,甜美笑了。

    “你明知我爱看你脸色大变模样,”安抚般,她香了少年油腻双唇一个,眯眼带笑温柔道:“谁叫你平时八方吹不动,好像被人踩了尾巴都能继续假笑一样。”

    百狐也笑了。

    “被人踩了尾巴我当然会继续假笑,会一边笑一边送那人上西天啊,姊姊,你不是都知道?”托腮,少年忽然收起烂漫模样,换上蛊惑笑意,问;“再说,你不是也很喜欢我假笑的样子?白圭你说过看我笑着整人,很大快人心。”

    “那是针对敌对的虚伪武人,不是全天下活物,好吗?”白圭翻白眼:“拜托稍微收敛下你那无差别的攻击倾向。”

    在青楼私人厢房里,两人拉拉杂杂聊了好久,才终于在傍晚步出青楼,前往市集。

    两人连面都懒得蒙,相楷懒洋洋离开青楼,漫步到黄昏市集,去逛城里些那稀奇古怪的地摊货。

    百狐男装,白圭让人随意半簪起黑发,两人没有昨日那样兴冲冲拉手,但并肩而行的距离虽散漫,却足以让旁人感觉到其不甚靠近却好像容不得他人氛围。

    斜阳将他们影子拉长,白圭笑意浅浅,和百狐谈天,谈昨夜某乐姬其特殊的妆容,也聊十年复生后出现的新布料花色,聊得嘴角带笑不亦乐乎。

    百狐这家伙就是这样,善变无常让人难以对付,却又能和你像好姊妹般聊姑娘家话题,百狐甚至比白圭自己还懂这些。

    其他男子,甚至是深谙人心让人沈溺的闵上轩,都无法做到百狐这点。

    从以前开始,百狐与她之间,两人不曾找不到话题。

    黄昏市集人群来去,白圭与百狐并肩置身其中,与旅人、牵着孩子的老妇、巡卫等等……一个个擦身而过。

    摊子布块上展示的商品被刷上层橘黄,秋末入夜凉意袭来,白圭指尖冰凉。

    等着去买糖炒栗子的百狐回来,她垂头看着某中年男子地上所摆的一篓菇类,看的出神。

    那明显是那男子从山中亲自朵朵摘来的菇类,有大有小,有白有褐,还沾着薄土,而男子盘腿伛偻着肩,衣着黑黄破烂,望着半空的竹篓发呆,满鬓须胡,脸庞低垂,畏缩山户模样。

    她的爹娘,过去也是这个模样。

    白圭的爹娘也是山中贫户,穷困、自卑、面黄肌瘦而且需长途跋涉贩卖山蔬,摆摊不一定有人买,还得防官兵前来勒索。

    白圭刚懂事就被爹娘卖了,被卖后没几年就能力觉醒,踏上流浪与逃亡之旅。

    不知过了多少年,几乎都忘记他们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家到底是在哪,记忆被自人口贩子手中逃离流开始,然后被满满填上月沉殿光景。

    还兀自发楞,就发现百狐买好了栗子,站到她身边。

    “白圭。”一反常态,百狐没了玩世不恭的轻浮,静静看她,目光灼灼:“知道吗?远远看见你站在这里,还是很难相信你回来了,”少年轻声道:“好像在做梦,或者在幻想。”

    “是吗?”白圭勾起淡淡笑意:“我也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不会懂,白圭……”近乎压抑,百狐嘴角带笑却声线轻颤:“你不会懂,对你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妳不懂十年何其漫长。”

    安静端详百狐失了魂一般神态,白圭心中,无端生出了股不冷不热的漠然。

    “那你懂惨死的痛吗?”她轻声反问。

    那刻,少年神情仿若被抽去了背脊,甚至不由自主退了半步,面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川流人群中,两人不知无言相对了多久,百狐才凄惨的,缓缓吐出一句──

    “白圭,妳果然都知道。”

    而白圭没有感情的,浅浅的笑了。

    白圭一直都最疼百狐,疼到打从两人再见,就一直没忍心戳破。

    不知是那落魄山户触动了她什么,或者百狐那句你不懂十年何其漫长,碰触了她内心深处怨恨,也想将百狐狠狠刺伤的冲动在白圭胸口膨胀。

    “是啊,我都知道,”眼底没了温度,她望向百狐,温柔道:“我知道你们全都不管我,任你们勾结的那些名门用名剑将我刺穿,然后把我扔在那么黑的尖竹陷阱里等死……”

    说道最后,白圭声线里也忍不住有了颤意。

    她低哑道:“我没有遗弃你们,是你们遗弃了我……”

    *下章预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由犬宫之主搀扶殿主走上长阶抵达宝座,一直都是月沉殿惯例,象征犬宫与月沉殿首要权力两者同心,也象征殿主的信任与犬宫之主的臣服。

    从月沉殿创立以来,没有犬主牵拉着殿主上阶,也没有犬主是被殿主抱着上阶的。

    可是丁哲骧与她都做了。

    *下章终于有丁哲骧的戏份了,这家伙也是白圭的另类养成,颇有爱的大家看看吧~

VIP章节 33参拾贰、

    参拾贰、

    当年,百狐被捡回月沉殿后没多久,就缠着白圭,央求她重新替自己取名。

    “你本来就有名字吧?”白圭不解:“就算想要新名字也可以自己取,为什么一定要我取呢?”

    “就是想要姊姊取呀──”

    被百狐嗲的不轻,但为人取名什么的她还是颇有压力,白圭于是随口道:“那就阿狐,阿雪,或阿紫,里头选一个吧?”

    百狐果然立刻炸毛不满:“姊姊!你这也太随便了吧!”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阿狐这名是因为百狐是狐妖,阿雪与阿紫则是因为百狐泛紫毛色而命名,真的随便至极。

    本来以为百狐会因此打消念头,没想到那家伙阴郁低头想了好一会,又抬眸看她。

    “那我想要跟你一样的姓氏,可以吧?”

    这下换白圭笑意僵在脸上,因为为她命名为白圭的,是她恨极了的那个郁柏。

    而现在眼前男孩,却想要沿用那名讳的姓氏。

    那夜,白圭与百狐讨价还价了好久,才决定在“白”字上头加一横,成为“百”,并有了“百狐”这名字,作为结果。

    白圭很早就知道这样粘人的百狐背景复杂,却怎么都不觉得那男孩会害自己。

    也怎么都没想过,那个向自己讨名字的明媚男孩,会在多年以后让她陷入万劫不复死境,有去无回。

    刚捡回百狐没多久,白圭手下就探到了百狐那繁复背景。

    “难道你没想过,我可能是自愿留在这的吗?”

    就像百狐那时所说,百狐并非被符咒困在斗兽场,而是作为处罚自愿留在斗兽场──作为百狐主子对他的处罚。

    是的,百狐其实是他人的走狗。

    是另一显赫魔教──馥南宫,其宫主的狗。

    知道百狐背景后,白圭有了那么一瞬的恐慌与犹豫,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男孩给驱逐,以免夜长梦多,徒生事端。

    可是她想起百狐的狡黠迷人,想起那家伙快速与殿人混熟的自在跋扈,想起男孩与自己依偎着,互相涂抹豆蔻红于十指上的亲昵……

    然后,白圭也想起了自己对那男孩的承诺──并肩出征,互相照护,一同生活。

    忽然就心软了,就想对这潜藏风险视而不见了。

    毕竟她只让百狐当打手,不曾让其接近权力核心,百狐也无法得到什么关键情报,不是吗?想着想着,白圭终究把百狐留了下来。

    也因为如此,她迎来了那可笑的死法。

    死去那天下着滂沱大雨,在僻远别院秘密养伤的她,没等来早该赶来的护法杨书彦保护,倒是等来与闵上轩挂勾的武林名门寒山城精英,以及与百狐仍有牵连的馥南宫人马。

    那些人联手突破结界,一个个杀死她下属时,白圭就在思索自己与闵上轩、百狐的关系。

    还记得那时她站在楼阁高台上,看人群将自己与宅邸包围,敌方的结界更是封锁了四方天际,连只鸟雀都飞不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以现在他们所拥有的人马与白圭病况,突围能换得的,只能是刑求。

    但他们终究还是选择放手一搏。

    但乘上白圭仅存的飞天青龙,试图突破结界逃离的下场,仍旧是被击落。

    落下得那个时刻里,白圭看见下属们一个个咬破藏于齿间的毒药,痛快死去,免去刑求与恐惧,而她驱使青龙一一接下那些躯体。

    然后,被一地属下死尸环绕着,静候那些人马突破结界,涌到她面前。

    白圭没有选择自尽,不是无畏刑求或后续折磨,只是在渴望,渴望闵上轩或百狐在那些以她为踏脚石的谋略里,曾经嘱咐这些来者,让他们别伤害她或善待她,期待着自己多年来信想的那些,并非虚假。

    可是白圭还是失望了。

    在尖竹陷阱里真正死去之前,她凄惶思索了很多事。

    想着闵上轩与百狐勾结的这些殿外人士,如果今天没有失去控制,趁机间接杀死她,是不是自己迟早也会迎来这天?

    毕竟闵上轩与百狐,其实都不属于月沉殿,也不属于她。

    然后,在真正什么都感觉不到之前,白圭也一直在等待。

    她在等路上耽搁的杨书彦,等其惊惶恐惧的脚步声在滂沱雨声中出现,期待自己断气前,还能被那青年拥抱最后一次,然后告诉杨书彦,自己很感激他。

    可是白圭终究什么都没等到。

    十年前她的死,每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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