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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已情深-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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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源在树枝上摘了一朵玫瑰花，笑嘻嘻的把花朵扔掉，摘了根根茎撇断，夹在顾洵的耳朵上，“叔叔，请你抽烟。”
“好，抽烟。”顾洵别了别头，衔着根茎就咬在口里，开玩笑地说，“味道真不错，小源送的烟就是好，天下仅此一个拿。”
柯小米摁着肚子没形象的大笑，阿洵有必要这样逗小源吗？连她都没有尝试过把一个小孩捧上天，对他规规矩矩，让东就东，让西就西，说一绝不说二。
但她心知肚明，如是阿洵，总会有办法打动一个人的心。
整整一天，在大街小巷吃完了又逛，逛完了又买，以至于小源手里边还抱着一只叮当猫的大型娃娃，右手上绑着一条牵着喜洋洋气球的线，脑门上还贴着几颗红星星。
小源笑的开心，柯小米担心的问，“这样会惯坏他的。”
“这不叫惯，这叫爱，虽然他不是我的儿子，但是我还是很爱小源，我已经丢过一次孩子了，我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应该好好弥补才对。”
挥之不去的阴影，让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只好把关注的目光都投向不远处爬着树像只猴子一样的小源，她记得，以前的小屁孩也老爱爬树，活泼可爱、什么事情都喜欢插上一脚的人……可明明，那只是过去，却依旧在记忆中清晰的可怕。
如果小屁孩还在，一定都有十岁左右了吧？
可是偏偏才那么小的年纪，却躺在草地里，不能动也不能跳了。
阿洵是那么爱孩子的一个人，晓浩磕着碰着点阿洵都会紧张的要死，何况当初是被那么残忍的对待，更何况，凶手还逍遥法外，一直没有下落，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阿洵，我和你，养一个孩子好不好？”柯小米睁着亮晶晶的眼眸，嘴角微勾的笑意，她认真的凝睇他，他的眉眼、他的轮廓，她想，顾洵和柯小米的孩子一定很好看吧？
最好是像他，自己除了脸能看得过去一点以外，脑子一点也不灵活，手脚一点也不麻利，脾气说火就火，要是有一个孩子，如他最好，面相温和，做事细心缜密，待人礼让三分……
柯小米臆想了很多，他也发愣了许久，半晌，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我……白血病，会传染的……不，不行……”
“有什么啊，就准你一个人那么痛苦，还不准我一同分担吗？”
他没理，却一个劲的笑着摇头，“有小源够了，不需要了。”
“可是，是我想要！”柯小米无比郑重的拉起他的手，蛊惑般的口吻，“阿洵，你可以养着别人的儿子一辈子不吭声，可是我不可以，我想拥有一个和你的孩子，是属于你的……”
这次，他怔怔的望了她许久，才发现，无论多久之后，他都反驳不了她的话，她总是有理由搪塞的他无话可说。
良久，他点头，他说，“好，养个孩子。”
可是柯小米知道自己有婚在身，要去民政局领个证好歹和李宏旭先办个离婚证，可是……他又怎么会肯呢？
柯小米颓然的叹气，决定先回李家收拾一下东西，她没这么傻，为了和阿洵在一起自己的东西都不要了，鱼还是她买的，窗台的仙人掌也还是她买的呢，能带的就统统带走！
和阿洵商量了一阵，小源交给他带去酒店住，她先打车回去打包东西，阿洵就和小源站在车站送她离开。
灯光下，一大一小都在虔诚的招着手，旋即，小的开口了，“妈妈连你也不要了吗？”
大的诧异的回答，“是啊，不要了，咱们走吧。”
酒店的前台，顾洵拿着身份证开了一间房，一大一小欢快的奔进屋，小源嗅嗅身上的泥土味，嫌弃的扯扯正在脱外套的顾洵，“叔，我要洗澡。”
“让我帮你洗澡吗？”
“恩恩，脱衣服。”
顾洵点点头，像伺候小太子入浴般的帮小源脱掉衣服，抱进了浴缸中，小源舒舒呼呼的在浴缸里学蛙泳，比划了几下，都扑腾的浴室到处都是水，包括正在帮他蹭泥巴的顾洵，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继续卖力的擦。
然后细心的把帘子拉上，拿起小源的脏衣服就扔进了洗衣机里。
然后小源要听故事，他想了想，才脱口。
“白雪公主？”
“听过了。”
“灰姑娘？”
“听过了。”
“青蛙王子？”
“听过了啦！！！”
也是，依照小米的性子，这些都是早就给讲烂了的吧。
“那叔给你讲法律经典案例分析？”
“我要听故事啊啊啊呜……”
顾洵急切的搜索着脑袋里稀有的故事，但他从小到大只喜欢看教科书，就算涉及故事的那也是长篇大论的文言文，总不能要他背一篇文言文出来给小源听吧？！
思索半天，最后敲定，“阿里巴巴与十四大盗听过了吗？！”
“没有！快讲快讲……”
“阿里巴巴呢，是一个出生贫困、一贫如洗的樵夫，但他上进热心、心地善良，有一次在砍柴的路上发现强盗们的宝库，得到了大批的财宝。但他并没有独自占用这些财宝。
强盗们发现财宝的消失，准备杀掉阿里巴巴抢回财宝，但阿里巴巴有聪明、机智的女仆美加娜的帮助，美加娜三番四次让强盗们的刺杀机会失败，还机警的发现了强盗头子的险恶阴谋，她勇敢的乔装打扮到了强盗头子的身边，并刺杀了他。
阿里巴巴感激的重重地赏了美加娜，还让自己的侄子娶了女仆美加娜……”
“唔……”小源翻了个身，早就陷入了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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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小米下了出租车，站在时隔已久的别墅前，屋里灯火通明，仿佛在给迷途的人照亮前方的路，不知道阿洵现在在做什么，他见到自己一定会很生气吧？毕竟她有错在先。
叹了口气，裹紧自己的衣服，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一样偷偷的打开了家门，这个笨蛋，这么多年都忘记锁门，都跟他说了那么多次了，一次也没有听进去！
但是，他说的话，她又听进去多少了呢？
132：白首不分离（4）
进了自己的屋子，拿着行李箱把自己的衣物都塞了进去，不过门前的人形娃娃实在太大了，在手里还拿不起来，那待会还要找个大袋子把娃娃套进去才是。
不过今天晚上估计也没有出租车和公交车了，要走也要等到明天再走，那就今晚和李宏旭把事情都谈谈清楚吧。
忐忑不安的打开了他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李宏旭和一个漂亮妖娆的女人抱在一起，两人赤果相对，那不堪入目的淫靡声和刺眼的场景让她不知所措的回退一步，手触到冰冷的门把，却像触到了一块烫手的山芋让人碰也不敢碰。
“小米！”他惊醒，昏沉的脑袋，和熏的让人要呕吐的全身酒味挨近了他，他随手披着睡衣将门关上，神情慌张的站在她面前，“小米你还好吗？我，我只是喝多了……我不是有意……”
柯小米两眼无神的摇头，垂首，“没关系，反正我明天就走，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如果你打算协议离婚，我们就和平的分手，不然我自己起诉离婚也行，你觉得呢，李宏旭？”
他慌张，一手按着疼痛的脑袋，一手紧抓衣前的袍子，不可置信的蓝眸里透出深深的绝望，“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我，我喜欢你，凭什么你不喜欢我，凭什么你要跟别人在一起？！”
柯小米皱着眉倒退了几步，他身上的气味让她难以接受，“没有为什么，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是顾洵，也不是因为你蛮横霸道，你对我一直很好，好到我无法认同，但这种好等同于让我更加的愧疚。
其实，你喜欢的只是活在记忆中的柯小米，她也许美好、可爱、活泼，但活在过去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可这么多年下来，你对我根本没有喜欢过对不对？”
“是，我只当你是朋友，比朋友还要了解对方的人，但我们永远也不能打破那层界限你知道吗？”
“那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不如他？！”他歇里斯底的大吼。
“不，你那里都好，你比阿洵优越千万倍，可你不适合我，真的……阿旭，我想你应该考虑一下，协议离婚或是起诉离婚都可以。”
她再次重提，只是不想再纠缠下去。
毕竟，她心有所属，没有资格再和李宏旭在一起，于他，于自己，那都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他苦笑，笑的肩都在颤抖，“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可是我就是想亲口听你说离开我，没错……如你所说我只是喜欢一个过去的你，是我把感情混淆，但我宁愿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从以前开始，我就明白，我就了解，你始终不属于我，当我第一次下定决心将你丢给那个叫顾洵的人，我原本是准备撒手的，但到了最后，是他抛弃了你，我可以撒手第二次，但我只希望，你能真真正正的开心快乐。
但我并不是能让你开心快乐的那个人……”
最后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很冷静的，从小时候一直聊到现在，感慨颇多，但过去毕竟是过去，时光匆匆流去，谁也抓不住过去的痕迹。
所以两个人决定和平分手、协议离婚，他说，自己这辈子从没有这么仁义慷慨过，一次是你，二次也是你，要是顾洵敢制造出第三天，我就真的把他废了，让他灰飞烟灭，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她惊异的附和，“你手段是越来越毒辣了，灰飞烟灭，有这种死法吗？”
笑过，雨过天晴，天气良好，良成吉日，正道今天的花儿向阳开。
柯小米和李宏旭进了民政局，里面总是爱上演调解的戏码，工作人员一上来就是“有什么话好好说、有什么矛盾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们调解。”
感情民政局开离婚证明的还有劝架的工作！
柯小米无奈，“姐啊，我自己红杏出墙、见异思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就别啰嗦了，能给个痛快的盖章吗？”
李宏旭也项来听不惯跟他耳根子叽里呱啦吵的人，冷冽的拍拍桌面，“屁话放完没，把你章盖好就行了。”
工作人员汗颜，自觉面前两个人不好惹，颤颤巍巍的盖好了章，恭恭敬敬的把离婚证书一式两份的交给两人。
李宏旭叹了口气，摸了摸都笑开花的柯小米，语重心长的劝诫，“最后一次了，真的，事不过三呐米豆……”
“谢谢，我现在过了青春期，不长痘了。”
“可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扎两小辫子，幼稚的跟在我后面成天成天的叫阿旭哥哥。”
柯小米抬眼白了他一下，“成天成天跟着的人是你，那时你大门牙掉了，叫我名字都叫不起来，说话还漏风，切。”
他轻蔑的哼了哼，不承认的撇头，“这个我哪里记得清了，不过……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你和小源还有那横刀夺爱的王八蛋都必须住在别墅里，不准住别处，不然我找不到你们……”
“耶？让给我们住？那你去哪里啊？”
“意大利，学做面去。”
柯小米继续白眼他，“把保姆也带过去不就可以吃到意大利面了吗？”
“不，她留给你们，每个月十万的聘请费我付，不然我不放心你能做什么吃的出来，没准等我回来，小源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了，我嘛，还是一个人寂寞又孤独的吃自己做的意大利拉面吧。”
一如既往的轻松对话模式，一如既往的说再见背身离开，一如既往的心痛不堪，却要装作不在乎的离开。
纵使情深，奈何缘浅。
这一生纠葛了那么多次，但最终只是彼此的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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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洵？你在哪里啊？”电话里杂音太高，竟有些听不清楚。
“哦，在酒店里吃饭，很多菜，你要来吗？”
“来来来，怎么不来，我饿都快饿死了，地址在哪里，快报出来！”
“远恒酒店，三号包间。”
“OK，马上来！”
这一天早上的早饭也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都，兴冲冲的赶到包间里，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吓一跳，满大桌的熟人，阿洵和小源，佐西和顾伯母、佐伯伯，最重要的为什么还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在？！天呐……
狠狠的盯了顾洵一眼，眼下之意：你怎么不告诉我我爸妈也在这里吃饭啊！他无辜的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只好一屁股坐上了板凳，这时候顾伯母开口了，“这次人算真齐了哈，小米啊，我刚还在和你父母谈你和小洵的婚事，你们也不小了，早该结婚让双方父母安心下来。”
妈妈也是赞同的笑笑，“女儿啊，我早上起来接到小旭的电话了，我知道你们两个已经离婚了，我和你爸毕竟是以你为考虑，最主要的还是你的幸福重要，以前逼着你和宏旭结婚也是怕你没人要……”
什么？！我没人要？我长得像没人要的样子吗？！我男人缘非常非常好的耶！柯小米抱怨的想着，口上却是另一句，“妈，谢谢你。”
顾伯母笑着说，“大人都关心孩子们的终身大事，这就是做爸做妈的义务，不过我们小洵这孩子老实的很，小米你……”
什么？！他老实我就不老实了吗？我长的像不老实的样子吗？！我平时非常乖，非常体贴关心别人的好不好！
继续抱怨，然后微笑，“伯母，我嫁给阿洵以后一定遵守三从四德、熟读女戒，他说东我就东，他西我就西成吗？”
饭桌上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开怀的不得了。
“小米，你应该改改口了。”从来做事有板有眼的老爸提醒。
柯小米懵懵然的发呆，“改口？改什么口？”
“改口叫妈啊。”顾洵看不过眼的在她耳旁提醒。
柯小米恍然大悟的点着头，“哦，妈妈妈，不是伯母。”
所有人再次哄堂大笑，气氛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最热高度。
然后柯小米默默的吃饭，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爸爸妈妈和另外两位'爸爸妈妈'聊得还算火热，女人聊女人们的私密小八卦，男人聊男人们的政治小新闻。
佐西可喜欢小源了，把小源从椅子上移到了膝盖上，小源要吃什么，佐西就挑什么，一样两份往嘴里边塞，就像打仗时长官指挥士兵那样，指哪里就打哪里。
顾洵也关心的给柯小米挑菜，都往肉方面挑，“多吃点，养的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很可爱。”
“去去去，你怎么不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
“我又吃不胖。”
“你……”这个残忍的事实在打击着她。
虽然她不是易胖的体质，但也绝对不会是易瘦的体质，她可是吃什么补什么的体质！所以她从来就不喜欢吃猪脑袋！
“不怕，你吃胖了，我依然很爱你呀……”
“你吃胖了我会更爱你呀……”
“小米，胖胖的男人没人要啊。”
“所以就我要啊。”
“……”
“阿洵，赏你一块大肥肉，祝你越补越多的大肥肉。”
“来，小源，多吃点肉，长大以后变成一个聪明的男子汉。”肥肉转移到了小源的碗里。
“西西，你也多吃点肉，你好瘦啊。”肥肉辗转的到了佐西的碗里。
133：在天愿作比翼鸟
不用怀疑，佐西没这么矫情的推辞，把碗里的橡皮大小的红烧肥肉吃了下来，边吃边咂嘴，“一点也不懂得享受。”
于是呢，在座众人都纷纷恶寒不已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一顿饭后，柯小米决定先回别墅里收拾一下东西，一行人拖拖拉拉的分别后乘车来到了屋子里，才发现李宏旭已经人间蒸发了，连带着那些关于他的东西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原以为，李宏旭会多呆一会的，和小源最后再唠嗑唠嗑，和阿洵再多说一大堆废话，但是他没有，他留下的，仅仅是客厅桌面上的一封信。
小源和顾洵都去帮她打理房间去了，她拿着信封就坐在了沙发上，难为他，还特地的买了一只钢笔、一封装信的信封和一张写信专用的纸张，开封，眼睛紧紧盯着信面上的内容。
“还是那句话，谁欺负你了就打我的电话，虽然长途，但电话没变。还有，可别给我在回来之前闹翻天了，再弄出什么大事情，我可担待不起了。”
得，总共就几句，居然买了一整套的寄信工具。
收拾了一下，柯小米就回了房间，行李中的东西又摆回了房间里，她愣，明明她还没有动手整理呢，仔细一想才明白多半是那一大一小就收拾的吧。
柯小米又下了楼，发现阿洵和小源已经坐在客厅玩起了游戏机，双打的，以前阿旭玩不来，她只好偶尔陪着小源玩，如今这一副和谐画面，入眼真是暖了一片的心窝。
坐近，阿洵向右边靠了靠，小源也移了移屁股，柯小米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最左边，悠闲的看着超大液晶显示屏幕，一群怪物跳来跳去的。
捣捣握着游戏机，玩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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