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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禽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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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鹦就说:“赶明儿大侄子落了地,愣是不哭,光冲收生婆乐,准能当场吓趴几个!”
  小鹏瞅着施惠生笑:“不知道小孩子会象谁?象大师姐是最好了,要是象施大哥……”
  他光是笑,不往下说,学鹦东张西望了一阵,见四处无人,便压低声音,道:“这个是猜不准。可有一对猜铁了!你们想想,咱小师哥将来和赛燕,要是有了孩子,保证比那面捏的娃娃还俊,年画上画的什么,什么招财童子,我看,也就拉倒吧!”学鹦原是骑在板凳上的,这时候忽然往下一跳:“说到咱们的小师哥,我就想到副总司令太太,真恶心!”
  学鹦顺手扯了一条梁红玉的红绸子,当作披肩,往两臂上一挎,腰肢一摆一摆地便走起来了,翻着眼睛道:“小白老板呐,您有时候,也太不通人情了。”一面懒洋洋地说,一面将胸前的衣扣解了两个,却又猛一扭身嗔道:“讨厌讨厌讨厌!不许你看嚜!人家不让你看……”学鹦越扭越上劲了,从头到脚三道弯,一齐乱动。他在这里扭的时候,副总司令太太何采薇从侧门进来了,学鹦仍未看见,用兰花指向前直点,手指尖一阵乱动,媚声媚气地道:“小白老板,过来——”
  何采薇先是发愣,继而也就明白过来了。将两手当胸一抱,冷丝丝地喊:“章老板,您干嘛呢?”
  学鹦也不慌,仍旧披着红绸子,笑嘻嘻地道:“副总司令太太!你来了!好久没见着您了,您这程子可好?我这儿先给您请个安了!过些日子,一定拎着咱们北平城最地道的‘大八件儿’,上您府上拜望您老人家去!”
  副总司令太太的眼睛,直眨直眨地看着章学鹦,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就毫无表情地转向承鹤,“余老板,我来和您打听点事儿:小白老板到底还唱不唱了?我愣是直勾勾地等了三个月呢!”
  何采薇不问别人,单单问承鹤,是有她的原委的。近两个月来,她到公主坟去了很多次,次次都被承鹤挡在门外,早有满腹的怨气,眼睛斜着承鹤,不以为然的样子。
  承鹤道:“我师弟身体不舒服,总得歇好了,才能上台。不然,不说别的,他要不好全了,没有使功夫的力气,也不敢见副总司令太太您呐!”
  何采薇粉嘟嘟的一张俏脸,气得发青,竖起两道蛾眉便嚷:“余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不明白!”
  “您是个聪明人,我这几句话,几个字,您还能不明白?太过谦了!”
  何采薇下不了台阶,将胸脯一挺,脖子扬起来,正要骂,郭经理正巧闻讯赶来,先往两个人中间一插,张着两手一拦:“别介别介!”
  郭经理先对何采薇哈个腰,又赶紧对承鹤做个揖,满脸堆笑地道:“石太太,余老板,都是有身份有头脸的人物,怎么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呢?算了算了。”
  有郭经理圆场,何采薇的脸色缓和多了,依旧瞪着两眼,将手中的绢扇扇得“忽忽”直响。郭经理见场面停下来了,就转身看着承鹤道:“我的角儿,我还真想和您打听一下,咱们小白老板,啥时候来呀?外面多少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都问我呢,我头都吵大了!”
  承鹤想了一会,回答:“快了,最多半个月,你就这么去和他们说。”
  何采薇听到这里,将身子向外一转,预备出去,承鹤叫住她问:“赛燕上哪去了?今天该她的戏,她都没来。”
  何采薇似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冷笑道:“这可奇了,梁老板是你的人,怎么反来问我?我又不是跑码头的班主!”
  何采薇抛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学鹦对她的背影刮了几下脸,才回过身看着承鹤:“大师哥,你也不知道赛燕上哪去了吗?”
  “她从早晨就不见了,我真是急得很。”承鹤坐下去不久,又站了起来,继而又坐下去,说:“我心里直发慌,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天晚上,是入夏以来最凉的一个夜,若是开着窗户,竟都有些微微的寒意。月亮无所事事,依旧高挂在树梢,很悠闲地亮着。星星也没有睡醒,半开半闭地翕动着慵懒的眼睛。
  在一个人独坐的时候,夜色很容易地深下去,静下去。羽飞坐在靠椅里,有些心神不宁,手指总在额角摩挲着,仿佛有一些无形的烦躁。墙上的自鸣钟响了一下,他知道是深夜一点钟了,四周静得象死去一般。他并没有睡意,也许是这几个月来睡够了,也许是今天夜里确乎有什么异乎寻常的感应,总觉得在等什么,或是在担忧什么,这种奇特的心情扰得他坐卧不宁,有时在窗边一望,只见是月光下雪白的公路,深黑的树林。
  现在他已经相当疲倦了,可是依然不想去睡。他的手指仍然停留在额角,默默地坐着。
  气氛停滞了不知多久,门响了一下。不轻不重的一下,门开了。羽飞对着门口坐着,他没有动,只是抬起了眼睛。
  赛燕的辫子是散的,但是那樱桃色的头绳还粘在上面,她用手扶着门框,脸埋在臂弯里,只能看到那件藕色白竹花的旗袍,前襟掉了两个扣子,一块薄绸子的衣襟,软软地斜挂下来。
  羽飞还是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他看着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赛燕还是将脸埋在臂弯里,靠着门框站着。羽飞直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扶着门框的手,慢慢地握住了,赛燕身体一软,就往他怀里倒进来,羽飞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拂起了她颊上披拂的乱发。赛燕昂头凝视着他,双唇哆嗦得厉害,终于“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脸枕在他的肩头,紧紧地靠着他,那哭声撕肝裂胆,饱含凄酸绝望。
  “我不该和你赌气……”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不和你赌气……我就不会跑出去……就不会碰到石立峰……就不会出这种事情……”
  她边哭边说的声音夹着颤抖,羽飞将她搂在怀里,泪水早已无声无息地滚落下去。赛燕两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狠狠地捶在他身上,哭骂起来:“都是你!都是你!你不肯……你不愿意……你要是真心对我好,怎么会不答应,让我……让我被那个丑八怪,麻子脸欺负……”
  赛燕整个人都是软的,站都站不住,羽飞俯下身,将她抱起来,放到靠椅上躺好,赛燕却又跳起来,一把抓着他道:“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就是那么回事,你……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愿意!……我一辈子都不甘心!……我是……我是一辈子……”
  羽飞轻拍着她说:“就是那么回事,所以,也别当一回事,你别在意,我就算不知道,你当没有今天晚上就行了。”
  赛燕哭着问:“你还要我吗?小师哥?”
  羽飞将赛燕搂在怀里,用手理着她的乱发,低低地说:“我要”。
  赛燕伏在他肩上,哭泣声时断时续,喃喃道:“你不赶我走吗?很晚了……你不赶我吗……”
  “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我陪着你,你别怕。”
  “师父会打你的……”
  “我不管。”
  “……”赛燕颤颤地吐了一口气,“我要洗澡。”
  羽飞起身到浴室,放好热水,转过身,赛燕已站在身后。她在浴室的蒸汽里注视着他的脸,蒸汽很大,象雾,他穿的是乳白色软缎睡袍,还有他的黑头发,他的黑眼睛。
  她伸出手,拉住了他:“我要洗澡,我一分钟也忍受不了。”
  羽飞还未开口,赛燕紧接着又说:“可是,我累死了,我洗不动。”几乎是耳语道:“你帮我?”
  羽飞的神色,在雾汽里迷朦不清,但是显然地,他并不愿意,平时他绝对会走出去,今天,今夜里不同,他没有走,但他也没有动。赛燕叹了一口气。她觉得他和自己不同,他还是男孩子,但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女孩子。
  赛燕在镜子前面坐了下去,低声道:“你,还是出去吧。”
  羽飞听出她的语调不对,走到她身边,半跪下来,抬起头看着她:“不要误会我。好不好?”
  “好。”
  “那你不要再哭了。”
  “我做不到。”
  “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他的手在她膝上握住她的手,“不过不是今天,更不是现在,现在有一些事,我还不能帮你做,你懂吗?”
  “我懂。”赛燕流着泪一笑。
  “我知道你累了,你可以先歇一会。” 他温柔的声音令人沉醉,“慢慢来,不用急。我先出去了。”
  赛燕看着浴室的门闭上,视野里便什么也瞧不清了。她居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了。第一次见到他,他才九岁,亏得自己聪明,分出一个“大师哥”,一个“小师哥”。因为怕小师哥看不起自己,才下了决心,一定要红起来。红是红了,为他红的,好象这十年的心事,就可以了结了。原来好多的事情,你看着它快要很圆满地成功时候,它偏偏就毁灭得一个不剩。这是不是也可以叫做“功败垂成”?她就喜欢叫他“小师哥”,这样称呼他很有意思。赛燕老是觉得“小师哥”三个字,喊起来最好听,甚至故意喊得亲昵一些,还能把他的脸喊红呢!赛燕用手托着脸,痴痴在想,青梅竹马象是有缘的,但是有“缘”未必有“份”,世上有“缘份”的人,能算出几对呢?

  未解相思幽寂浓

  中药治病理,分“南药”,“北药”,是因为南人与北人的体质有异,脉络有别,而中药药性细腻,丝毫疏忽不得。但是这种脉案,对点莺的病毫无成色。按理,她是南方人,不过也在北方呆了几个年头,中医商量了好久,用一种调和的温性配方,照说症候是准的,药也对症。但是,点莺的病依旧一日重似一日,终至卧床不起了。
  余双儿和洪品霞都急了,请西医来瞧,好大夫加好药,只不过见了几天的起色,又不行了。中西医束手无策,倒弄成一个“不治之症”。医生想不通,三辉上上下下更是想不通。
  这样疑惑焦急了好久,终于让余双儿知道了缘由。那日点莺在床上昏睡,余双儿坐在床边做针线,点莺忽然说起胡话来,因为病虚的人,欠底力,说不大,余双儿也不大听得清,可是有两声“小师哥”,却是千真万确,那低唤里隐有啜泣之声,似乎是寂寞伤心的极处。
  余双儿又是怜惜,又是叹息,悄悄告诉了洪品霞,洪品霞愁眉不展地道:“我早就看出来了。现在这个病,除了羽飞,谁也治不好。”
  “那就把师弟叫来嘛!”
  “傻姑娘!他来管什么用?只怕越来越糟糕!我是说,只有让点莺嫁给他,才行呢!”
  “可是赛燕……”
  “可不就是!”洪品霞打断了双儿的话,接口道:“这个事,真是麻烦得很,徐小姐的事刚刚过去,又来了一件!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让三泰给给我找唱青衣的小姑娘,他要不去找,哪会有这个事!”
  余双儿道:“师娘,您这么说,又太委屈点莺了。她又听话,又能干,嫁给谁,都是三世修不到的好媳妇,祖上积阴德,娶不到的好夫人,如果不是我那个师弟,她端架子都端不过来了!就是现在,说媒的还差点儿踏破门坎!”
  “说到你师弟,我有时候真瞅他火得不行!你说他犯得着长那么俊吗?要不眼睛小点儿,要不鼻子塌点儿,包管什么事都没了!他小时候,我还看着喜欢,后来,越大我越头疼,他又不管我头疼,尽拣怎么好看怎么长,你说我心里头这个气呀!”洪品霞摇头叹气地道:“我一骂他,他就往我跟前一跪,说,师娘,要不,我唱铜锤花脸吧?他以为光唱铜锤花脸就行了?卸了妆,一反衬,更了不得!”
  洪品霞认认真真地在发牢骚,倒把余双儿说得笑起来了。“师娘,师弟没了这模样,能这么早响牌子?到时候,师娘您又要骂。”
  余双儿这么说,洪品霞也觉得自己,未免有些不讲理,带着气也笑了:“我是烦!点莺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这句话一出口,似乎点莺已回生无望。余双儿低着头道:“我还巴望着,让她给我的孩子起个名呢,将来,要是闺女穿了她绣的衣裳,跟我要这个梅师姨,我可怎么说哟!”说着说着,眼泪都滴下来了。
  洪品霞一拧眉,有些气了:“点莺真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可饶得了你师弟!可不尽是他害出来的!”
  双儿忙说:“快别这么说吧!您真把师弟怎么样了,又要害苦赛燕师妹了!害苦师妹还罢了,又要得罪副总司令太太,徐小姐,总统夫人,还有王府的格格,侧福晋,领事夫人……”
  不待双儿说完,洪品霞已连连顿足道:“我真咽不下这口气了!快去!把你师弟给我叫来,看我不揍他一个结实的!”
  双儿带笑带劝地道:“师娘!干嘛呢!我这个师弟,说起来也真够可怜的了,才打了一顿,昨儿我见着他,刚刚好了点儿,瘦得叫人心疼,见了我,还问师娘好哪!您就掂量他的这份孝顺,也消气了!”
  洪品霞也知道这顿火,没有发出来的必要。余双儿既是这么说,她就没再说什么。掉转头看看点莺,便走去在床沿坐下,用手抚着点莺的脸,说道:“你瞧瞧这张小脸,瘦得还有吗?人家都说,瓜子脸的女孩子命薄,还真有一番道理。我琢磨着,就按你师弟的模子,再找一个孩子说给她,弄不好还行。”
  “真的呢!”双儿惊喜地道:“我就从来没想到这个茬儿!”她停下手里的针线,也走到床边来,弯腰一看:“还睡着没醒呢!也好 ,师娘,就趁她病着,赶紧找一个对她心思的人,等她一醒,咱们就告诉她,她准高兴!”
  洪品霞依然是平淡的态度,说:“要你师弟那个长相,还要你师弟的那个性情,难呐!咱们北平城,找得着吗?要到外省去找,他又不说北平话,点莺准觉得别扭,就算方方面面的都合适,人家还不知娶没娶媳妇?就说没娶吧,又不知道人家有什么想不到的苦衷……”
  余双儿泄气地道:“说了半天,有当无啊?”
  “谁让你嚷得那么热闹?本来就是有当无!”洪品霞坐正了身子,又说:“其实这个主意,还是你师父出的,我们商量了多久,找了多久,烦了多少心,不是你们能想出来的。再麻烦也愿意,为了这孩子一辈子呀,可是到现在,都没淘着一点影子!”
  余双儿眨了一会眼睛,拍手道:“干脆!把点莺也嫁给师弟得了!”
  “胡说!”
  “不是胡说,师娘,点莺和赛燕私下里,一直很密切,就让她们商量停当,谁正谁偏,赶明儿趁个好日子,都娶了家去!”
  “越扯越象了?”洪品霞笑斥,又正色道:“你师弟才多大的年纪?一下娶两个媳妇,你也不怕他折了阳寿!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那可怎么办呀!点莺在这儿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不死不活的,要是再不醒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洪品霞一筹莫展地吁了口长气,没有说什么,单是伸手在点莺的脸上,细细地抚下去,又理着她垂落在枕际的鬓发。细视她的脸庞,纤淡的两弯眉毛,是月牙儿一般向下的弯弧,细密的长睫毛整齐而安静,是月牙儿一般向上的弯弧,点着淡红的嘴唇,一眼望去,真真一副清淡柔弱的容貌。
  从万华园回到大栅栏的寓所,赛燕浑身上下,一丝气力也没有了。她倒并没有上台,单是在后台坐了半天,大约是神色太不对头,连最粗心的学鹦,都一脸疑惑地走开了,连半句玩笑话也没说。承鹤不明就里,也劝她不要上台,回自己下处歇几天。唯一洞悉内情的是羽飞,因为久违戏台,一到万华园露面,就被一大堆的琐事缠得脱不了身,要应酬,要重排戏目,要商议戏份,还有很多堆了三个多月的杂事,也都摆出来,请班主处置,这是很自然的。羽飞虽是百忙无暇,还是注意到了赛燕一个人闷坐着,也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你先回去歇着,我一会儿就来看你。”
  赛燕在卧室里一坐下,倦得不行。房间是空的,心里也空了。她在万华园的半天里,一直在回想那件事情。到后来,她知道一切都无法维持原状了。也用不着再幻想什么,忘不了这件事情,摆脱不了这件事情,一桩桩都牵连着,她和他中间,本来就有一道深河,她老早就不愿意面对这条河,现在不能不面对了,好在祖母绿的戒指是一条桥。可是现在,这座桥断了,就剩下一道深河。
  过是过不去的,她擦着眼泪在想,也不必要再过去了。问题是,总该为他做一点什么,让他能过得比自己好。
  她没有办法静下来想一个计划。忽然间,整个的世界塌掉了,她在确定自己并未做梦之后,时时喘不过气来,她对自己说,第一,要活下去;第二,要活下去;第三,还是要活下去!至于活到什么时候,她是一点也不明白。至少她知道活下去的目的,是为了等一天,等亲眼看到他归于别人的一天。她如果不能够放心地看到那个放心的人,她是不会甘心的。这是最后的一个愿望了。
  赛燕有些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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