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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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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祐樘皱眉道:“把地上的尸体带走!”
  汪直点头答应,十分不甘心看了眼地上堆得极厚的纱幔,带着手下及尸体灰溜溜地走了。
  张婳正想掀开纱幔,手忽被人按住,熟悉而微凉的唇覆上她柔软的樱唇,熟练地撬开她的牙关,一条温软的舌头探进她嘴中,疯狂地吮吸,她身子慢慢地软倒在熟悉的怀抱里,心下雪亮,汪直虽无奈离开,但此时此刻必定还躲在外面偷看屋内的动静,万不能露出马脚,功亏一篑,遂配合他演戏,双手搂着他的腰,回应着他的索取。
  门外,小环天真而好奇地问道:“汪公公,你在看什么?”
  汪直支支吾吾半晌,恨恨地盯了一眼窗户,带着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朱祐樘原先半是做戏半是认真,此时已全然动情,双手捧着她后脑,贪婪地吮吸,直到两人感到窒息才放开她,含笑轻抚着她通红的脸颊,长身而起,走到门边,向外看了看,汪直果然已带人离开,遂放下心来,命小环继续守在外面。
  张婳手忙脚乱地拿走身上层层叠叠的纱幔,扶着沈兰曦坐起来,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沈兰曦摇摇头,站起身,向朱祐樘裣妊为礼,歉然道:“都怪我行事不谨慎,着了小人的奸计,差点给太子惹来大祸。”
  朱祐樘侧过身,没有接受她的礼,微笑道:“兰娘娘言重了。”又向张婳温言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守着。”
  张婳点点头,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快速地穿回去,见沈兰曦一身狼狈,神色颓败,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猜到必是老妖妇对她下毒手了,心下内疚,握着她的手:“姐姐,让你受惊了。”
  沈兰曦眼中迸出彻骨的恨意,悻悻地道:“万贵妃想让人毁去我的清白,还想嫁祸给太子,这个毒妇已经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张婳震惊,本以为老妖妇只是设局让朱祐樘与沈兰曦共处一室,却没想到沈兰曦竟还遭遇了这般可怕的事情,抬头望向朱祐樘,见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悬着心放缓缓落下,幸好老妖妇没有得手。若沈兰曦真的失了清白,那以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必不会苟活于世。老妖妇手段毒,心机更毒,不取人性命,却能教你生不如死!
  沈兰曦轻拍着她手背,叹息道:“妹妹,万贵妃仗着皇上的宠爱有恃无恐,你和太子千万要当心,莫被她钻了空隙。”
  张婳感动,抱着她道:“姐姐,你自个儿也要当心,万贵妃不会善罢甘休。”
  沈兰曦点点头:“我住在太后宫中,她即便想动手也没有那么容易。”
  张婳犹豫了一下,问道:“姐姐,今晚的事情要不要告诉皇上?”
  沈兰曦皱眉,冷笑道:“那侍卫已经被我亲手杀死,无凭无据,皇上会相信我的话么?我若将事情闹大,自个儿的名声丢了不打紧,还要连累家人蒙羞。”
  张婳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本担心她一时冲动找皇上告状,不仅名声受损,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幸好她想得这般透彻。
  沈兰曦摸了摸身上柔软华贵的衣袍,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舍与温柔,解下衣袍递给她:“这是太子的衣袍,你拿着。”
  张婳见她身上的青色斜襟暗纹褙子已裂了几道口子,忙脱下海棠红牡丹蹙金凤袍披在她身上。
  沈兰曦拢了拢鬓发,说道:“我想回宫歇息。你和太子快回去,莫被别的皇子占了先机。”
  张婳道:“我和殿下送姐姐回去。”
  沈兰曦安慰道:“刚刚出了这些事情,万贵妃暂时还不会动手。我自个儿回宫,不会有事。”
  张婳却执意不肯,最后两人各退一步,由小环和朱祐樘的暗卫送沈兰曦回去。
  两人携手出门,沈兰曦殷殷地叮嘱:“妹妹,不打无把握之仗。若没有万全之策,绝不要去招惹万贵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就还有报仇的一日。”
  张婳鼻子微酸,乖乖地点点头。朱祐樘拿起她手中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又替她拢了拢衣襟,皱眉道,“夜里风大,仔细着凉。”
  沈兰曦看了一瞬,双眸微黯,携着小环的手转身离去,步子迈得极快,瞬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寂静夜里忽响起几声尴尬的“咕咕咕”叫声,张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喝了几杯酒,臣妾这会儿倒是饿了。”
  朱祐樘敲了一下她额头:“现在知道饿了?不是说更衣么,怎么去了那么久?”
  张婳有些心虚,顾左右而言他:“殿下不是在陪着父皇么?为何出来?”
  朱祐樘皱眉:“有个小太监告诉我你崴了脚,坐在凉亭里不能走动。”
  张婳愣了愣,差点就脱口道这么个破烂借口您也会上当?仔细一下,他这也是关心则乱,才会中计,遂道:“万贵妃无孔不入,往后我们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她。”
  朱祐樘眼中满是苦涩,哑声道:“婳婳,万贵妃失去了一批党羽,现在是狗急乱跳墙,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别的行动。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张婳笑着打断他:“臣妾在娘家时,与杨氏斗智斗勇,大战过三百回合,还怕让人欺负了去么?”
  朱祐樘被她夸张轻快的语气感染,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漪兰殿旁边的阁楼是专供嫔妃歇息更衣,出来时小环有带更换的衣物备在阁楼中。张婳先进去换过衣物,方与朱祐樘携手回到漪兰殿。
  一曲舞毕。一名着酱色衣袍的太监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跪下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福。”
  皇帝微笑地道:“阿丑,你今儿准备了什么节目?”
  阿丑恭敬地答道:“奴才昨儿听到几则笑话,想表演给皇上看。”
  皇帝饶有兴趣地道:“笑话?这个有趣,快表演。”
  阿丑磕了一个头,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个酒壶,拔开塞子,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身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一面喝酒,一面高声唱道:
  “左手鼓右手锣,手拿着锣鼓
  来唱歌
  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
  只会唱个凤阳歌
  凤阳歌来咿哟嘿
  得儿铃咚飘一飘
  得儿铃咚飘一飘
  得儿~飘得儿~飘
  得儿飘得儿飘飘一得儿
  飘飘飘一飘……”
  殿内诸人见他装醉酒撒起疯,俱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表演什么笑话。只有张婳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拈了一个杏仁放入嘴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阿丑,别撒酒疯了。皇上来了!”
  阿丑依然一面喝酒一面高歌,脚步踉踉跄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不满嚷了一句:“别吵小爷。”
  殿内诸人俱是大笑。那人又喊道:“阿丑,汪公公来了。”
  “哐啷”一声,酒瓶跌落在地,阿丑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浑身颤抖,慌慌张张地跑走,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又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跑了下去,嘴里嚷道:“今人不知皇上,但知汪公公也。”
  仁和公主笑得直搬捶桌子:“有趣。太有趣了。”
  众人俱被阿丑滑稽的表演逗乐了,不住地大笑,忽听到最后一句话,赶忙捂住嘴,战兢兢地望着皇帝。
  皇帝却不以为意,微笑道:“有点意思。”
  万贵妃脸色阴沉,眸中闪过一抹锋芒。旁边的汪直脸色煞白,额上滚落黄豆般的汗珠,心里恨不得立即杀了阿丑。
  过了片刻,阿丑换了一身紫色衣袍趾高气扬地走进来,手里执着两柄钺,一脸的器张跋扈。
  皇帝看看他,又看看汪直,笑道:“你这个打扮和汪直很像。”
  阿丑道:“奴才扮的就是汪公公。”
  人群中有人叫道:“汪公公,你还会使兵器?”
  阿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兵器,得意地道:“我带兵全仗此两钺。”
  那人又问:“你的钺是什么钺呀?”
  阿丑道:“王越、陈钺。”
  这下众人却笑不出来了。阿丑口中的两钺是陕西巡抚王越和辽东巡抚陈铖,两人俱是手握重兵的大臣,与汪直关系匪浅,暗地里极力地巴结汪直,每年都会向汪直孝敬一批价值连城的珍宝。
  内廷的太监勾结朝廷重臣是死罪!
  众人不由纷纷望向皇帝,等着看他会如何发落汪直,同时心中又为阿丑捏了把冷汗,得罪汪直便是得罪万贵妃,阿丑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132 心悦君兮君不知

  众人不由纷纷望向皇帝,等着看他会如何发落汪直,同时又为阿丑捏了把冷汗,得罪汪直便是得罪万贵妃,阿丑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殿内鸦雀无声,气氛安静而诡异。
  汪直面如土色,“扑通”跪在地上,叫道:“皇上,奴才冤枉!奴才不认得什么王越,陈铖。”
  万贵妃扶了扶发髻上的点翠双凤步摇,漫不经心地说道:“皇上,这个狗奴才胡言乱语,竟敢诬陷朝中大臣,不如就赏他一百大板!”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一百大板打下去,阿丑焉还有命在?
  皇帝笑道:“不过是个笑话。爱妃何必当真!”
  万贵妃脸色微微一僵,瞬间又笑起来:“皇上说得对,不过是个笑话,是臣妾小题大作了。”
  皇帝望向阿丑,含笑道:“这个笑话很有意思。赏黄金百两!”
  阿丑大喜,跪下磕头谢恩。赏赐倒是其次,最重要是小命总算无虞了。此次当众得罪汪直,虽说凶险,却是唯一保命的办法。他与汪直早已结下梁子,得不得罪,汪直都不会放过他。而现在人人都看到汪直恨不得杀了他,若日后在宫中出了任何意外或不明不白地死了,汪直便是最有嫌疑之人。
  皇上不但没有呵斥他,还赏赐了百两黄金,显然已对汪直有些不满。汪直若敢对他下毒手,便是直接挑战皇帝的威严,汪直不笨,自然不会做触怒皇帝的事情,即便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却比所有人都巴望他平平安安地活着。
  阿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拿起地上的两柄铖退了下去。
  皇帝望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汪直,皱眉道:“跪着作甚?还不快起来。”
  汪直唯唯诺诺地站起来,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退到万贵妃身后垂手侍立。
  张婳叹了口气,宫中的人不怕皇帝,却怕一个太监。皇帝老儿居然也可以一笑置之,真是宽宏大量。
  朱祐樘低声问道:“这便是你安排的好戏?”
  张婳叹息:“可惜不管用。”
  朱祐樘微笑道:“不见得。”
  张婳双眼一亮,喜道:“父皇会处置汪直?”
  朱祐樘含笑道:“父皇若真的未将阿丑表演的笑话放在心上,必定会借机责骂汪直。现在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罚他,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总算没白忙活一场。”张婳笑着呷了一口酒,笑眯眯地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酒喝起来也觉得特别甜。”
  朱祐樘眉目间一片温柔,宠溺地道:“少喝点,醉了仔细头疼。”
  过了几日,御史徐镛弹劾汪直弄权,欺君罔上,皇帝下旨撤去汪直西厂提督职务,并下令关闭西厂。没有了西厂,汪直变得老实很多,不敢再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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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草长莺飞,百花绽放,远处柳树垂下千丝万缕的枝条,宛如笼罩着一团绿色的烟雾。
  仁和公主嚷着无聊,硬拉着张婳到御花园游玩,见天气睛好,张婳索性命人在园中安排筵席,邀请杜芊羽,许清如,冯淑女一起饮酒赏花。
  仁和公主饮了几杯金瑰酒,终于忍不住趴到张婳耳边,红着脸小声问道:“皇嫂,你……有没有帮我问过高大人?”
  张婳一口酒险些喷出来,呃,高斐说公主身份尊贵,高攀不起,这话到底是对公主有意呢还是无意。想了想,说道:“我还没找到机会问他。”
  仁和公主有些失望,闷闷地饮了一杯酒。
  “这是酒,不是茶。”张婳拿走她手中的酒杯,微笑道,“你若醉了,待会高斐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雪团蹿到她膝盖上,伸出舌头舔了舔杯中的残酒。
  仁和公主激动地道:“他会过来?”
  张婳眨眨眼,含笑道:“我以殿下的名义请他过来玩投壶,分组比赛,输了要么罚喝酒要么当众献艺。我安排你与他一组,愿意么?”
  只要高斐与公主多接触,自然会发现公主的好,说不定便会喜欢上公主。
  仁和公主闻言一把抱住她,兴奋地道:“皇嫂,就数你最好了。”
  约莫过了半晌,高斐果然应约前来,行礼道:“卑职参见太子妃,参见公主。”
  “高大人不必多礼。”张婳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投壶游戏规则,微笑道,“本宫与杜淑女一组,许淑女与冯淑女一组,公主与高大人一组。高大人没有意见吧?”
  高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垂首道:“万万不可。卑职身份低微,怎可与公主同组。还请太子妃恩准卑职独自一组。”
  张婳笑道:“不必拘礼,游戏而已。”
  高斐恭谨地答道:“卑职不敢,尊卑有别,还请太子妃恩准。”
  无论张婳如何劝说,高斐只是执意不肯。仁和公主低垂着头,嘴角微瘪,眼中满是失落,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已换上如花的笑靥,俏皮地道:“皇嫂,别为难高大人了。我和你一组,若输了全由我受罚。”
  张婳无奈作罢,命人再增加一席,让小环与杜芊羽一组,着人取来一只金铜錾梅花长颈壶放置在空地中央,每席分四支箭。
  第一局,张婳一组得十分,杜芊羽一组得零分,许清如一组得五分,高斐则满分。小环抢着受罚,拿起酒杯笑嘻嘻地道:“奴婢喝酒。”心下却道,一杯金瑰酒价值百两,这哪是受罚?要是回回都输那才好呢。
  第二局,张婳一组垫底。仁和公主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吹首曲子吧。”又向身边的侍婢丁香道,“去将本宫的碧玉箫取来。”
  丁香答应着退了下去,过了一盏茶时间方回来,恭敬地呈上碧玉箫。
  仁和公主接过箫,将其竖立,抵在唇边,轻轻地吹奏: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箫声清越悠扬,情意缠绵。反反复复地吹奏着最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张婳汗颜,呃,这胆子也忒大了吧。居然当众向高斐诉说思慕之情。
  一曲毕,仁和公主双颊微红,定定地望着高斐,目光既期待又紧张。
  高斐饮了一杯金瑰酒,咂嘴道:“不愧是御酒,香甜清醇,回味无穷。”一脸的陶醉,笑嘻嘻地问道,“太子妃,可否让卑职带一壶回去与同僚分甘同味?”
  张婳微笑道:“当然可以。”
  “谢太子妃赏赐。”高斐继续自斟自饮。
  张婳拼命地向他递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他却似恍若未见。
  仁和公主默默地放下玉箫,轻声道:“皇嫂,他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我……是不是很惹人讨厌?”声音里微带着哭腔。
  张婳轻拍着她的手,安慰道:“高斐是个守礼之人,大庭广众之下他哪敢与你眉目传情?”
  仁和公主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么?”
  张婳肯定地点点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仁和公主本性单纯,闻言看了看自己,美丽活泼,人见人爱,又得父皇宠爱,瞎子才不喜欢她呢,瞬间又开心起来,向杜芊羽嚷道:“杜淑女,轮到你们了!”
  头顶忽地响起“咔嚓”一声,一根手臂般粗细的树枝忽地掉了下来。
  “小心。”声音焦急而大声地叫道。
  同时一道身影飞快地掠过去,张婳尚未反应过来,一双手已搂住她的腰,身子凌空跃起,向后急速退去,“砰”一声巨响,树枝砸落在地,仁和公主没有及时逃走,被压在了树枝下。
  张婳脸色大变,忙挣开高斐的手,奔上前去搬树枝,关切地喊道:“仁和,你还好吗?”
  太监们纷纷上前搬走树枝,却见仁和公主蹲在地上,发髻凌乱,头发上沾满翠绿的树叶,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吓着了。
  张婳忙拉起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见她没有受伤,方松了一口气,温言道:“别怕,没事了。”
  仁和公主咬着嘴唇,眼圈微红,晶莹的泪珠欲落未落。变故陡生的那一刻,她看到高斐不顾一切地飞奔过来,她以为他是来救她,所以乖乖地站在原地,直到树枝狠狠地砸落下来,她才蓦地惊醒,从枝叶的缝隙里看到他万分紧张地抱着皇嫂纵身离开,她痛苦地蹲在地上,身上的痛远不及心上的痛万分之一。
  张婳见她神色呆呆愣愣,不由担忧地问道:“仁和,是不是受伤了?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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