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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符昆仑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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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奋猛啄杀金龙。

    又是在冷汗淋漓中惊醒,几近窒息,她大口喘气,要靠起伏的胸膛告诉她没有死去。难道恶梦在jǐng告她不得舍弃对真相的追寻,不然为何每当退意萌生便得到这样的惩罚?好!既然上天安排这场緣份,那就由上天给予指示吧!

    龙羽歌决定先把自己空掉,从一宗宗无头公案中抽身而回。浩瀚书海,并不是临急抱佛脚即可明白其中要义,龙羽歌把所有书册合上,无论如何她要大吃大喝大睡大玩一场,否则读死在这里也茫无头绪。正要离开,一薄薄纸片儿如孤魂野鬼般不知从何处荒冢飘下,龙羽歌俯身拾起,上面画着一个天球模型,经纬、两极坐标简约分明,在昆仑山脉起,,父亲添加了一条红线逦迤连接起楼兰、敦煌、黑水城,旁边还赫然标注了生,死,惊,开等门。

    龙羽歌不及兴奋已经吓得一身冷汗,在父亲书册中那些不知名的符号竟然罗拜在球体中心的迷宫式几何连线中。这是时空之门吗?她重新将书中标注按卦爻,口决,数据,符号一一对号入座,其中繁复迷乱令人头昏眼花,对着白纸黑字她象掉进深渊,只见漫天星宿化为百兽围绕她旋转,她是爱丽斯,以游历者身份在奇幻妙境中惊讶诧笑如同纯洁婴孩;她见到字都变成分布错落有致的黑白围棋,然后有童声吟诵:天一属水,地六成支…她正快速飘向棋盘中心。棋盘越来越近,她看见中间的黑子白子变成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当她正想思索相识何时,棋盘便以“万”字快速旋转并向她罩下,那个急速的旋涡搞起一团无比光亮的星尘,席卷了无数的行星或恒星,铺天盖地的,那极光的中心令人怀疑是否宇宙的出口。她正想赞美宇宙的曼荼罗,不料星宿忽而变成韩坤兑震的八卦符号,忽而变成甲乙丙丁子丑寅卯的天干地支,忽而又变成宫商徽角羽,然后象烟花一般,与她同时从天空坠落地上。

    龙羽歌再一次从急速坠落的强烈离心力中猛烈惊醒,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这个充满启示意味的梦境究意在指引什么?或者根本就不应该执着于“龙符”本身!她深怕遗忘掉梦境,迅速记录下每一个细节,当她疾笔书写完成,真有如释重负的畅快感。她感到离真相已渐行渐近,于是抱臂窗前,轻合眼,细细感受风送花香的浇拂,久违的平静再次叩门,她听到自己内心被希望拆土的剥剥声,一枞新生的喜悦破土,静静攀越心墙。她欢喜极这种欣欣向荣的生命流涧,于是静心聆听来自内在的本源天籁。她听到沧桑怒拍着岩石,在多翻短兵相接后坚心变得贞婉;她听到爱与恨、真与假、对与错在枝头聒噪,当旧痕尽冉,她以一个篾笑止息干戈。当她自以为心如镜湖,怎么突然又有念头如千军万马冲杀过来,涤荡起云尘烟雾,她终于知道事情继续与否已不是她能决定,她能感觉到有只冥冥之手在大化中安排一场又一场的相逢,最终将以不幸的仳离作为顿悟的那一声棒喝。

    她重新思考,既然一切先以卦文作解注,那便先从卦文下手。她打开《奇门》,读道开篇首句:“窃惟黄帝战蚩尤于涿鹿,梦天神授符,而命风后演就奇门,此遁甲所由此也。帝尧命大禹治水,得玄女传文,而因洛龟画叙九畴…。。”她继续往下翻,读道刘伯温所作《烟波钓叟歌》,当然,龙羽歌即使读到能背下来,也不会明白其中要义,但不要紧,反正世界上能真正读懂的人也不多,除非刘基张子房再世。但是羽歌感受到了,感受到冥冥中真有一双耳朵在聆听,既然天能梦授神符,自然也能梦符她龙羽歌答案。她再次尝试,对着梦中出现的漫天星宿,光亮星尘许愿,许愿开一线玄妙之门,照亮一些真相。

    这晚,龙羽歌听到了楼兰似有若无的一声呼唤。

    *******

    龙羽歌收回心神,反正自收到严立的信时已经很难分得清什么是虚什么是实了,随境而去吧。只有唐217窟,佛像神韵依旧如如不动,苍海桑田亦泛不起一尘垢染。只有时间在这里斑驳,剥落,化尘。辗不碎的万缕情仇,轮回数劫仍躲匿暗角如隐伏杀手悄然举起夺命匕首。严重坍塌的窟口,保存了暗藏于菩萨塑像下的《心经》、《金光明经》等重要经典,龙钰廷在这里修复了菩萨彩塑、壁画,仿佛是为自己修葺坟墓,在这里,他用自己的人生作最后落款。

    羽歌将目光游移于芙蓉绣锦的壁画上:那体态丰腴的菩萨头戴宝冠,身佩珠珞,脚踏祥云端坐莲台,双手结莲花印,仿佛莲光中有稀世之宝生出。她头顶圣光,双目低垂慈悯苍生。在她脸容中泛漾起的笑意,象在茫茫东渡的归途中久别逢故人,又象空山松子落那无可觅处的似曾相识,当虚中有人弹拨了一声琴音,虽隔了千山万水,渡了几番轮回,仍然有等待的回声。

    龙羽歌确实听到了回音,莲座前躬身待命的侍女偷偷呓笑:真要过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了。

    谁?谁在暗处讲话?龙羽歌踱步画前,仿佛一一审问画中人。仰头,窟顶正中雕塑成方圆层层相套的坛城,坛外有龙凤呈祥。咦?怎么有凤来仪不是翩翩善舞?那是火眼巨喙浑身烈焰的大鹏鸟。龙也不是乘云御风,而是仰首咆哮似要突围猛撞。龙鹏相互撕咬喙吃,愤怨冲天。坛城外烽烟蔽目,弥漫迤逦至墙脚。

    龙羽歌一阵昏眩,一股恶闷的腥热在胸中滚烫,充耳都是战火燃烧的篷篷闷响和惨烈的竭嘶,窟顶的坛城飞快旋转,越来越快象一个黑sè的旋涡当头罩下。她用力深深呼吸好稳住自己,隐约听到严立说:“穹顶以天龙八部中龙族与广目天的战争作题材,你父亲死前一直指着穹顶,但是我们多方勘测,最终确定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难道石头还会向你父亲下降头?”

    原来不是梦,全部都是真的!龙羽歌攥紧拳头,她要竭力稳住自己,那由远而近的呼唤突然活生生的来到她面前,毫无征兆,以至于,以至于她要宣布诺贝尔**将由龙氏父女获得!那个不是梦,连父亲都知道不是梦!她激动得连语音都颤抖:“严,严叔叔,我…。”但是情况不对,严立怎么成了披铠持斧,危坐战马仰天大笑的狂徒?龙羽歌心里一惊,把要说出口的话又吞回去。

    严立问:怎么了?龙羽歌呆了半晌,搖搖头。难道这也不是梦?她把要说的话全吞回肚里,然后弱弱的回答: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严立期待的眼睛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慈爱所掩盖,他问:“回去吧。”龙羽歌突然问道:“严叔叔,爸爸是怎样死在这里的?”

    “突发的心梗塞,他从楼兰回来就亢奋得不眠不休,我们怎么劝都是徒劳。”严立边回忆边娓娓道来,他指着另一面墙上的壁画,“看到吗?就这里,当时他还在研究这里的颜料成份与其他窟中的差异。”严立摘下眼镜,用手帕抹干净镜片。“当我发现自己没能力帮他急救,跑出去把队员叫来的时候,钰廷兄已经回天乏术了。”

    “他死前再没有透露过关于‘龙符’的一点点信息吗?”

    “没有。”严立仰头长叹。

    穹顶坛城,sè彩早已随年岁黯晦,但光与影被编织进层层递进的镂雕,像黎明破晓时分,一个氤氲叆叇的世界眨着暧昧的眼睛在窥听凡尘动静,此刻,那方光影以外有谁帘后窥听?

    “难道‘龙符’就是父亲死亡的祸心?”

    羽歌疑惑,大千世界,究竟隐藏着多少个“龙符”多少个“楼兰”,其中又掩藏了多少大爱与大恨?

    转身,巨大的落rì把天梯垂于洞口,霞光破天迎他们重返人界。人界有很多待解的问题,也有很多无解的困惑,无论你想不想知道,都总会在前路上分集错合。人生,便是为这人与事的一场相逢。

    远方,蝴蝶的一丝振翅却牵动了千年的非梦非非梦。



………【04 荒寺孤子】………

    “桑坦,来,来,来,来不及了,赶紧逃!圣物不能让他们得到!”老者那双形如枯木的老手颤巍巍的,伸入衣袍之中掏出一支尺来长的雪白笛子。

    “不!阿父,我们一起走!”年青人已经哭得泪水滂沱,“我不能让你送死!”他索xìng跪在老者脚下,死死地抱着他的双腿。

    “你带着我跑不远的,他们应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赶来,快走!”老者一声呼喝,他的泪水沿着深入颊骨的皱纹滴在年青人头上,比热油还滚烫的老泪啊!“你又不是我的亲生子,你这个坏家伙,整天偷窃诈骗,无恶不作,这么多年来我为你受的罪还少吗?赶快走!你要报答我,就别让圣谕落入他们手上!滚!”老者一边说,一边用尽全力踢开年青人,恨不得将他踢到八埏九垓之外。

    青年被老者一个踉跄踢开。暗室之内,半盏微烛,被泪水模糊但掩盖不住的清澈眼眸,他有着一个极为好看的侧面。“阿父!”年青人作最后无力的请求,“我们一起走!”

    老者跪下来,紧紧捉住青年的手,郑重地,仿佛他手上的卷轴有千斤重万吨沉,他将卷轴塞在青年手中,说道:“记着我们恪守了千年的庭规!师祖的训谕!大漠的雄鹰不会孤独地飞翔,它在等待一场翻天覆地的重遇!只有圣谕才能寻获龙符,用你的本能去解读它!”

    “龙符是什么?”

    “它能按你所想的改变过去从而改变未来!”

    “我要在哪里找?”

    室外,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脚步声。

    “他们到了!”老者打开祭坛下的一块地砖,“从秘道走!”慌忙将青年推了下去。

    一会,门被利器“咣”一下打开,锋不可挡的利刃,不见鲜血不入刀鞘的喋血之物。

    “圣谕呢?”魔君在如狼似虎的魔兵簇拥下夺门而入。

    “不是主坛的法器吗?都供奉了不知多少千年,突然这种架势来是什么意思?”

    生死间的悬崖,明知那身雪白的袍子不可能飞越凶险,倒不如以他作鲜血的画纸。老者异常淡定自如,他略略扶正了头上的帽子,祭师必有其尊严的姿态。

    “哼,黄道十二宫六门六狱以及rì月星马上就要连线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黑sè的牧师袍在微烛中幽暗如死神的索魂袋。除了又尖如刀削的鼻子,他的眼躲在黑暗中窥探世界的一切动静;他的嘴,被鼻子yīn影所掩盖,不让任何一丝情绪泄露,然而,也没有人愿意见到他嘴唇的开合吧?仿佛一张嘴就会露出一排獠牙。黑袍魔君继续说:“想不到我居然这么快上门了?你以为古籍都失传了我就不能按图索骥找到主坛?你以为在荒漠上我就会失去方向?你不知道现在科学很发达喔?要追踪一只大鸟易如反掌?”魔君啐了一口。他当撇见上空空如也的祭坛胸口如被一记闷拳重重锤下:“我们再快还是不及你这个混蛋快,在哪呢?”

    “千多年前你们得不到他,难道现在你能得到它吗?”老者放声大笑。

    哧!

    烛光微微一跳,象眨眼工夫长的黑暗,然后一阵空寂。轰!一具躯体倒下,粘稠的血液自心脏淌出,老者嘴巴一歙一合,鲜血滴滴打下。

    “搜!肯定有秘道。”

    *******

    荒凉的大漠总要有一些嶙峋乖张的蓬逢乱草才能显出它的残暴无情,就象这些不知名的沙生植物,在苍茫尘宇间,在铁蹄沙砾旁,总要负隅高唱以显示生命的顽强。没有胡杨的英伟雄姿就以一种不屈的随时能伸张的姿态把半遭薄雾,一匹恶阳,数席烈风当作甘饴清源来渥泽命运的起解。

    变幻的大漠,除了永恒的流沙,永恒的厉风恶rì,永恒的,不停转换的海市蜃楼与形如蝼蚁不作倦留的驼队活口,以及,那坍塌于无人知之年的一方高墙,没有什么更加恒久。夯厚坚墙在永恒嬗转的时轮间折腰了,在它轰然倒下的一刻,它以为将成为万人膜拜的历史坐标,但数百年过去,它只迎来一个鼠目寸光不识妍丑的登徒浪辈的一声赞美:“谁他妈堆得这么坚固,差点把我困死!”

    青年尽全力自坍倒的石缝中挣扎出来,如chūn蚕脱壳奋力重生。

    暗室秘道繁如树桠,他只凭灵感择路夺命而逃,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当他气喘如牛发誓宁与追兵共赴一死也不再跑时,终见到一丝来自天际的亮光——

    出口!

    “桑坦啊桑坦,天也不绝我,我真是洪福齐天。”青年坐在残墙厚砖上,眺望漫漫黄沙,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如果此时刮来一阵足以掩埋他的暴风,想必他也会觉得可爱,他是宁愿死于褒广的大地上也不愿葬身暗无天rì的地道。

    把手笼在嘴边,大喊“喂”。在确定自己的存在吗?悉数吐尽腹腔中沉闷滞气?还是呼叫世界中能与他应和的一个声音?阿父已然离开,纵使他回到祖寺,在房顶以口哨吹出诗歌音调也再无从回响。

    酸涩的泪再次滑过他俊美的,棱角分明如永不妥协的脸。

    他的手指触摸到粗粝的石块,有雕刻感,能触碰到纹路的流动。

    回身细看,不是纹理,是文字。

    他懂得。

    文字即符号,即意识,即规律,即宇宙之显象。用不着一个个字形记认,一个个音节拼读,他以天生潜能,从个体意识进入宇宙意识,旋踵间,任何文字,古旧如钉钉头,榫形,箭形,骨头上的契文,只要是经由意识成形,他便能知悉、阅读,不,是聆听。

    生于绿洲上一个业已受风沙侵蚀的小村落,或许生于吐鲁番?阿父那年听到天国之音,要在月圆之夜,在帕米尔颠峰山洞中谛听祖师法音。不知道阿父只身孤影是如何登上秘洞,但阿父做到了。在经由吐鲁番回祖寺时遇上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偷。

    原来只是为一餐饱。他看到一个独行者身上涨鼓鼓的布袋,如果里面不是财物,可能也是几个馒头,怎么都可获得一顿丰足食物,所以他如影随形,静静伺机抢夺以祭慰好多天没有烟火的五脏庙。趁市集渐散,独行者急于投店而有所松懈,他如一尾鱼般游近目标,用刀子划断挂带,在目标未及反应高叫时便一溜烟般消失于人迹杳杳处。

    在破落废居,他打开布袋翻寻,经文,还是经文,写在桑皮纸上的经文。越翻越恼怒,本来以为终于能吃上一顿,没想到竟是一堆树皮!不如扔进火里,至少能做暖身的燃料。他拿起一本yù喂饲火舌,突然,看到这样一句:灭天机者,天必毁之。吓得他在火堆旁仍出了一身冷汗,当晚一场高烧,迷迷糊糊间,他听见自远而近的殷殷雷鸣,声浪逐渐逼近,他象暴露于光天之下无处藏身,怵目惊心地等待兵刃压临。嘶鸣、厉叫、咆哮、惊吼纠结着血肉模糊的尸骸遮天蔽rì。鹰的铁嘴,龙的巨爪在对方身体上肆虐,直到皮开肉绽…

    惊醒时,剧烈的痛楚令他怀疑是否身首异处。他摸一摸汗涔涔的脸、鼻、额、耳,肩,未死未死,难道是真主真神的惩罚?现在再落泊还有小命一条,以后会有xìng命之虞吗?

    现在想回来,他肯定那是神明对他降下一场淋漓圣雨来软化他被困顿包裹的麻木外壳,以唤醒他体内的久违的良知。

    他慌张而又恭敬地收拾好经文,准备在抢夺之地跪候失主。

    他就这样从料峭的清晨一直等待。沙漠孤村上的清晨啊,微不足道的沙粒形同飞镖,对衣不蔽体的少年施行凌池之刑。天神发怒吧?少年自忖,他确实没有见过如此狂暴的晨风,他只有抱紧经文,低头垂首兀然不动以谢罪。在人声渐稠间,焦灼的身影终于到来。

    “真主啊,你原谅小的啊,我罪该万死,我以后不敢,您老人家打我吧,我天打雷劈。”

    他虽是怕,但仍想来招以退为进,先消消对方火气,人家大概也不会下手太重。

    他闭着眼,扭曲着脸容在等待,他知道小偷被人逮着的下场,拳脚相加自然不在话下,他憋着气,收缩肌肉等待着。

    一秒,两秒,多久过去了?没有反应,难道磨刀相向?

    “先起来吧。”

    神谕般的声音,沉稳而慈祥,充满力量。

    他张开眼,永远记得那张脸,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应该便是这个样子了。

    阿父啊,想起来不禁又要哭。

    阿父问,你为什么要送回来给我呢?如果你把这些东西卖掉,你会得很多钱。

    他说,他看到那句谶言,他不想没有吃饱过就死去。

    “你读得懂那些经文?”

    阿父眼里闪出不可置信的奇妙光彩。

    “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只要认真看一下就知道了。”

    阿父蹙着眉,仔细打量这个小家伙。

    “我真没说谎。”他低声辩析。习惯于说谎,习惯于被受质疑,第一次真诚的说出真相他很怕遭受怀疑,他更怕以后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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