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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叫Feeling-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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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去扯她的辫子、打她的头、在她盼课本上画乌龟、在她的座位上放假蛇,或是用最常用、最刺激、最差眼、却也最讨打的手段,掀她裙子。
她跑去找老师告状,老师跑来骂你,你害怕,随口说出一句“我在跟她玩,我足开玩笑的”,老师不会相信,因为他(她)小时候不是掀过别人的,就是被别人掀。
老师打电话告诉家长,小朋友回家后,爸妈很严肃的询问状况,他还是用一句“我在跟她玩,我是开玩笑的”对爸妈说。
爸妈开始教训这个小男生,痛骂劝导双管齐下。
妈妈心里想着:
“完了……这小孩子像他爸爸……”
爸爸心里想着:
“嗯,他果然是我生的。”
“对着过来人扯谎是最笨的聪明人”,我曾在某篇报章杂志上看到这句话,从此发誓,我只对小朋友说谎。
但现在的开玩笑,完全跟以前的开玩笑不一样。
曾经有个新闻报导,一群高中生对一个弱智的同校女生进行性虐待,因为没有犯罪头脑,所以一群人在当天晚上就被逮捕。警察问供,要他们说出为什么要这么残害女同学。他们的回答很一致,都说是开玩笑的。
由此可见,哪天有个新闻说某个人在大马路上明目张胆地开枪把另一个人给挂了,被扭送警局之后,对着新闻媒体的镜头说他是开玩笑的,他不知道板机扣下去就会有子弹跑出来的话,我想,我们也不需要觉得太扯。
对不起,我太罗嗦了,又忘了自己在说故事。
昭仪说,她是开玩笑的,关于那天海边的呐喊。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点难过。
我希望她不是开玩笑的吗?不,我真的希望她是开玩笑的。因为两个人用固定的模式、平行线的距离相处了这么久,突然问多了爱情,我想那也会产生不少问题。
我喜欢昭仪,但我的喜欢是没有爱情在内的。
当我休假的时候打电话给她,我知道她一定会在我家楼下等我,我喜欢她的干脆。
每次她心情不好或郁闷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知道在电话挂掉之前,我们一定会笑着说再见,我喜欢她的脾气。
她在高雄的四年,我每年都会收到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喜欢她的温婉。
我不爽的时候,在电话这一头骂着三字经,她会陪我一起骂“王八蛋”,我喜欢她的直接与豪爽的个性。
我喜欢她好多好多地方,但仅仅少了爱情那一部份,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进一步的可能。
因为感情这种事情骗不了自己。
我完全不知道我喜欢FeeIing哪些地方,但仅仅多了爱情那一部份,我就会不顾一切可能的为她付出。
这也是因为感情这种事情骗不了自己。
或许你会模糊着,不知道自己在吃饭时、睡觉前想着对方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想念的感觉有温度,所以会温暖你。你可以不去想这些想念是不是关于爱情,但你却没办法骗自己说这些不是想念。
因为想念是感情的一部份。
综合这些论点,我猜测昭仪在说谎,她不但对我说谎,也对自己的感情说谎。
而我的猜测,在子云的一通电话里,得到了印证。
中秋节那天,昭仪坚持要子云载她回去。
当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因为累的不是自己。
后来我才知道,昭仪问了子云很多事情,还好子云是聪明人,他回答问题的技术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厉害。
“昭仪很喜欢你。”
“她说她是开玩笑的。”
“女人的话,你要多分点心去解释。”
“怎么解释?”
“她说她是开玩笑的,是说她大喊“唐祥溥,我爱你”那一句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开玩笑的。”
“你他妈真能拗。”
“她真的很喜欢你。”
“别拗了。”
“不,是她亲口说的,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着亲口说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故意装做冷感,对于昭仪对我的感情,但我很明白自己的个性,我猜想,总有一天,我会很不忍心的让她伤心。
九月二十七号,那天是个大雨天,我在左营军港的船上,又闷又热。雨又下个不停。
“还记得吗?”昭仪说,她好像在吃东西。
“记得什么?”
“厚……你真的忘了吗?”
我又听到帮老公放洗澡水的声音。
“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说给我听。”
“不用吧……”
“不管!你说给我听。”
“我知道,九月三十号,下午四点,我要跟你打篮球。”
“好,记得就好。” 、
接着我们又聊扯了一些言不及义的事,也聊到了九二一大地震。
那时我在船上,船在海上,所以没有感觉;她说她躺在床上听歌,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梦见有人拼命摇她的床,还一直对她说:
“不准睡!不准睡!”
三十号那天下午,我回到家,接到Feeling的来信。
祥溥同学:
好久没有写信给你了,你好吗?
在台北工作了几年,前几天正式递出辞呈,我终于可以回高雄了!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每天想着想着会睡不着觉,黑眼圈越来越严重。
这几年在台北工作,算是一种自我的磨练吧!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小时候也被爸妈照顾得好好的,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买一双要绑鞋带的鞋子,却不知道该怎么绑,每天要出门上学都要叫妈妈帮我穿鞋,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小学五年级了。
套一句俗话说, “彻彻底底是一株温室里的花朵”。
因为工作稳定的关系,自己也存了一点钱,前一阵子主任特别让我提早休年资假,我跟同事去日本玩了几天,发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地方的差别真的很大,却也见识到了不同的国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出过国?但我想,你一定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吧!
还是台湾好,对吗?
工作将在这个月底结束,三十号那天,我合搭辽东航空下午三点三十分的飞机回高雄,到高雄大概是四点十分吧。终于要回去了,现在想起来还会兴奋的傻笑呢!
想麻烦你一件事情,知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能请你到机场来接我呢?因为我怕我一个人提不了那么多行李,爸妈都在工作又不方便麻烦他们。
如果你愿意的话,写封E—mail告诉我好吗?最近同事帮我申请了一个免费的电子信箱,我正乐着要大家都寄信来给我呢!
我的E—mail:Feeling__cheng@XXXXXXXX,,tw等你的消息喔!
Feeling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五日
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四点十分还有四十分钟。
我赶紧换了件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车库冲。
我心想完了,今天才接到信,根本没时间回她E—mail,她没接到我的消息,会不会另外请朋友去接她呢?
想着想着,心里焦急着,突然间发现我家的TOYOTA很难开,因为速度太慢。
收音机里传出一首很熟悉的歌,旋律中带着深深的哀愁。
我终于听清楚昭仪在电话那头放给我听的歌,一字一字的穿过我的耳朵。
她不是开玩笑的,关于那天海边的呐喊。
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爱你,我给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
每个欲言又止浅浅笑容里,难道你没发现我渴望讯息?
我应该知何让你知道我爱你,连星星都知道我心中秘密,今夜在你窗前下的一场雨,是我暗示你我有多委屈。
出自李玟专辑,暗示,词/姚谦曲/吴旭文
下午四点十四分,我在机场出口,看到了近四年不见的她。
下午四点整,她在篮球场,一个人。
感情这种事情开不起玩笑,因为它骗不了自己
第二十五章
“祥溥?”Feeling拖着两箱行李,背着个大背包,在出口处看到我的时候,指着我,一脸惊讶。
“嗨。”我很糟糕,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没接到你的E—mail,我以为你没收到。”
“我也是刚刚才看到你的信的,大概四十分钟前吧!呼,真是险象环生。”
“呵呵,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得招计程车回家了。”
“我以为你会叫别人来接你。”
“没有,大家都没空,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那你找对了人!麻烦你以后尽量麻烦我。”我顺手提起她的行李,走出机场。
“就这样。”
“就这样?、”
“对啊,我帮她把行李搬上车、载她回家,再帮她把行李搬下车,然后自己回家。”
“就这样?”子云双手一摊,一脸不可置信的。
我递了一根烟给他,然后点火。“你要求很多耶!就已经都说给你听了啊。”
“你没有约她出去?傍晚时间耶!顺便带她去吃饭啊!”
“她说她要跟家人一起吃饭。”
“那你也可以约她晚上吃完饭后去接她,带她去散步啊!”
篮球场旁的树荫下,凉风轻拂,场里面几个小朋友在玩球,他们非常努力地想把篮球丢进篮框,却力不从心,连碰都碰不着。
“有啊,我当然有约啊。”
“她说什么?”
“有一种东西,叫做改天。”
“又改天?”
“我家的车子比较老旧,所以坐起来不是挺舒服,你不会介意吧?”我搬动着她的行李,往车后面的置物箱放。
“不会不会,你肯来接我我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阿弥陀佛?”
“啊?你不知道?”
“大概能懂你的意思,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会这么形容?”
“呵呵,在台北生活,常有一些新的怪词出现,刚开始听会很不习惯,只觉得好笑,之后就习以为常了,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地说出来。”
“喔?”
“想不想学?”
“好啊!”
“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算你便宜些,一句五十块吧!”
“五十?!那算了,我很穷。”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啦!”
“看在我们是好兄弟的份上,算你便宜些,听你讲这些风花雪月一次就收五十万吧!”
“好啊:不过上一个收我五十万的人,他坟地上的草已经长得比你高了。”
“别KY了,后来呢?”
“什么KY?”
“KY者,国语念“哭么”,台语念“铐么”。”
我在子云背上发了几个龟派气功。
“然后呢?”
“上车啊,后来她就上车啦。”
“上车之后呢?”
“就聊了些有的没的,我突然发现中山路好长好长,好像一辈子都开不完一样。”
小朋友的球飞了过来,笔直地朝子云的头上打下去。
子云的眼镜飞掉,摔在地上,还好没破,不过镜脚歪掉了。他的鼻梁边被划了一道伤痕,血流出了些。
那些小朋友没一个敢过来捡球,他们大概怕子云会杀人。
“没关系,来,球给你们。”子云把球捡起来,摸摸自己的鼻子,笑着对他们说。
“大哥哥……你流血了……我回家去拿面纸给你。”
“啊?回家拿?”
四五个小朋友做鸟兽散,一下子全消失在篮球场上,不知道他们是真要回家拿面纸。还是逃命要紧。
“还好这不是动脉出血,不然等面纸来了,我大概也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那公司待了将近四年,有没有升迁啊?”
“有啊!不过只是头衔改了,工作内容还是没什么差别。”
“什么头衔?”
“本来是主任助理,后来升迁成了经理秘书。”
“哗!经理秘书耶!是不是每天都穿着套装上班,像日剧里那种上班族小姐一样?”
“你想太多了,顶多只是薪水增加,但工作内容真的差不多。”
中山路很长很长,红绿灯好多好多。
“我很佩服那些敢一个人到外地去求职工作的女孩子,尤其是去台北。”
“为什么?”
“大概是被日剧影响的吧!总觉得在办公室里工作的女孩子,总会遇上一些让人深感挫折的情况,又只能把那些难过往肚子里吞,台北又是个商业都市,遇到的上司、同事大概都很市侩,难过可能又更多了。”
“也还好啦,不过习惯了之后,会觉得那是生存之道吧!”
“你很勇敢,又很独立,给你拍拍手。”
“哎呀呀,你别忘了你在开车啊……”
“边开车边拍手有什么大不了?我用脚开给你看!”
“好啊,你开给我看啊!”
“用脚踩油门啊!这你都不会吗?”
我抓起刚刚小朋友没有带走的篮球,往子云身上补了一记。
“你们聊的东西真无聊……”
“是你要求太高,我觉得这样我就很快乐了。”
“完全没有稍稍聊到一些重点部份?”
“你所谓的重点部份是什么?”
“就是感情啊!我知道你只要能跟她说话、能看到她就很快乐了,但是至少要稍微提到一些你们的……”
“感情?”
“对!对!对!”
“呃……嗯……我想想……好像没有……后来我们都在聊日剧。”
子云拾起那颗小朋友没拿走的篮球,往我身上补了一记。
那群小朋友跑了回来,人手一包面纸,有一个比较扯,他把他家的舒洁整盒拿来了。
“我铐!我又不是全身筋脉尽裂,血流不止,你们拿这么多,我怎么擦得完?”
“祥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Feeling打开她的手提包,翻动着,似乎在找什么。
“好。”
“但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我?”
“因为这些纸鹤。”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装了几只我摺给她的小纸鹤。
“啊……呃……不客气……”
“你为什么要摺纸鹤给我?”
“你知道嘛,当兵无聊,我的工作时间很长,要翻泽的电报又很少,所以就摺摺纸鹤消磨时间罗。”
“真的吗?”
“真的,真的。”
“你在卡片上说,一只纸鹤代表一个东西,那是什么?”
“呃……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你家了……”
我的脑袋像电脑硬碟一样,被重新Format了一次。
车子停在路口的红绿灯下,秋天的高雄像是一幅彩色的画;但这幅画在我眼前却是一片支离破碎,美丽,却支离破碎。
这就是子云所说的重点部份吧!
当两个人笼罩在捧着爱情的气氛下,时而出言试探,又担心自己比对方早说出了些什么,两个人手上都捧着爱情,却把它藏在身后,心里想着,“如果我把爱情交给他,他会不会也把爱情交给我呢?”
“你要自己搬上楼吗?”我把她的行李放到管理室前面。
“嗯,有电梯,不麻烦的。”
“喔,好,那……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今天刚回家,我还是陪家人吃饭比较好。”
“也对。那……吃完饭之后……”
“改天吧!好吗?”
“嗯,好。”
我向她说了声再见,她也笑着挥了挥手。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临走前,我回头叫住她。
“好啊。”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纸鹤?”
我紧张,全身不停发抖,一点都不冷的高雄,有着一点都不冷的秋天,但我却像身在北极一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想听比较好听的。”
“呵呵,你很狡猾。”
后来,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的头脑又像是硬碟重组一样,每一片记忆都像拼图一样被剥开,再拼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面的感觉是什么,有点失落,又有点兴奋。
失落是因为我没能和她一起吃晚饭,惋惜的感觉从我离开她家后就一直聚集,聚集。
兴奋是因为她给我的答案。
“让我感动的事情,我会一直记着它;让我感动的东西,我想一直带着它。”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让你感动的人呢?你会不会爱上他?
第二十六章
回到家,管理员伯伯为我打开地下室车库门并且向我挥手,我也向他挥手打招呼。
当我发现自己忘记跟昭仪约好下午四点在篮球场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晚餐时间过后了。
其实很扯,我想大概是太高兴Feeling回来了的关系,我压根完全忘记昭仪在等我的事情。而且我还是是我在回家之后,盛了一碗饭,跑到电现机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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