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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之灾-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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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开战（八）（）
鼓声阵阵，响如雷霆，军旗猎猎，威风赫赫。
随着西境军掌旗官摇晃着的铁荆棘旗帜，随着传令官那似要将肺都吹出来的响亮号角，早就摩拳擦掌等得不耐烦的西境军将士们终于开始朝前进发了。
已经等待多时的前卫军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小跑着向前。而至于那些一直举着长枪，准备抵御北境军骑兵冲击的重装战士们，则麻利地收起了半支在地上的长枪，或是掏出了背在身后多时的大戟，或是拔出半人长的大刀，以不疾不徐的姿态列队向前。
不过他们着急也是没用，先不说以他们的速度本就比不过那些身着轻甲的普通氏族们，要论与北境军交战的第一阵，自然得是已然纵马前冲的西境骑士们。
毕竟两条腿的还是比不上四条腿的，更何况全副武装的他们呢。
艾尔带来的这批西境军中，并没有重骑兵。无论是重骑兵还是重装步兵，只要沾上一个“重”字，那消耗的辎重足以让军中每一个军需官都叫苦连天，恨不得把自己都给卖了。重装步兵还好，最多就是咬咬牙吃点苦，用的驮马少一些，自己身上多背一些。不过那些重骑兵所骑乘的骏马，可比人都金贵多了，为了不掉膘，不仅像是人一般得一天三餐，而且饲料里还得加餐大豆和鸡蛋。
虽说用不着为了维持最大战力，需要一人三骑，但即使按照一人一骑的标准，光是那些高头大马和精壮士卒胡吃海嚼，也不是这支长途跋涉的远征军可以负担得起的。因此这支西境军所谓的骑兵部队，其实只是轻骑兵而已。
不过这些养精蓄锐的轻骑兵速度实在是快，用离弦之箭来形容也是一点也不为过。只听见一阵战马嘶鸣，他们就掠过那些还在与圣教军纠缠的北境军骑兵，只是在背后留下了一个个跌倒在泥地里的尸体和一匹匹惊慌失措的无主战马。
这些北境军骑兵们已经与圣教军鏖战多时，早已精疲力竭，骨软筋酥了，已然没有一开始冲过来时气势汹汹的气势了，自然不是这些西境军骑兵的一合之敌，俗话说的好，“人借马势”，更何况这些西境骑士们还接着战马前冲的势头。
只一个照面，就有许多北境军骑兵被直接刺下了战马，也有些虽没怎么受伤，却还是被直接打下了马。不过这并不是幸运，反而是更大的不幸，还活着的他们摔在地上，本就受了伤，又怎么躲闪身后疾驰而来的战马？不过几息就被连绵不绝，疾驰而过的战马践踏成肉泥，死状惨不忍睹。
还有些侥幸生存下来的北境骑士们已知毫无幸免的可能了，然而却没有一人退缩，也没有一人投降，依然高呼着“猎鹰万岁”的口号，酣战不退，最终仅剩寥寥数人，却依旧踉踉跄跄地持着武器朝圣教军冲去，最后全被斩杀于阵前。
“久闻北地多豪杰勇士，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艾尔见到这一幕，对左右由衷赞叹道。
许是为了艾尔证明西境的战士豪勇不下于北境，西境军将士们发起的攻击如同疾风暴雨般，凌厉至极。
一开始发动攻击的自然是迅捷如电的轻骑兵们，他们可不像之前的北境骑兵们，而是与之正相反。在冲出阵前后，极为熟练地分成了两队，化成两道漂亮的弧形，正如圆月弯刀一般，向着北境军略显薄弱的两翼突袭刺去。然而等到突击到北境军阵前的一箭之地，他们却猛然勒马停住，举弓搭箭射出了一场箭雨。在造成一定杀伤后，等到北境军出兵追击，他们就直接逃离，等到追兵回转，他们同样转回北境军两翼，继续射箭骚扰。
如此三番五次，将北境军两翼的士兵袭扰得苦不堪言，甚至连阵型都出现了一点松动。
而莱因哈特大帝之前将骑兵作为弃子的决定，此时显露出了恶果。没有北境军骑兵的追击，这些西境军骑兵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北境军阵前呼啸往来，嚣张至极，就像是在逛自家后院一般，而北境军一时间竟然还拿这支骑兵没办法。
一时间军心大丧，当两军士卒们开始交战，面对西境军的猛攻，北境军竟然慢慢开始处于劣势，阵脚都有些不稳了。
不过等那些“石像傀儡”终于慢慢赶到阵前，依托这些战场上的“巨无霸”，北境军也慢慢稳住了阵脚。毕竟都是百战精兵，绝不会一触即溃，直至大规模溃败的。
不过艾尔心里也早有准备，知道这一仗应当是场鏖战，己方也不可能轻松取胜。而对于那些“石像傀儡”，有着上一世与矮人族战斗的经历，他也早有准备。
只见西境军军中一些身形矫健的士兵们，每人扛着好几支重装步兵们扔在后方的拒马枪，左突右闪，上蹿下跳之下，竟是在战友们的掩护下摸到了这些石像傀儡的地盘部位。
这些拒马枪由精铁打造，大约三米多长，是重装步兵们占用来抵御骑兵冲击而用的，这些长枪是如此之“长”，等到两军交战，短兵相接之时，自然是没有用了。重装步兵们自然是不会带着这些“大家伙”行军作战的，不仅沉重还妨碍自己的动作，因此都是扔在后方，等战后再予以回收。
不过这些拒马枪此时却有了作用，这些特地挑选出来的西境士兵们在掩护下突击到石像傀儡的底盘下，这是一个死角，石像傀儡上的北境军士兵们根本看不到这里，自然也无法用箭矢攻击到他们。这些西境士兵摸过去后，迅速一根根地将这些拒马枪塞到这些石像傀儡的底盘里。
只听见“咔吱”、“咔吱”几声让人牙酸的刺耳响声后，这些宛若巨人般的石像傀儡竟是缓缓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前进了！虽说北境军士兵们依旧能接着石像傀儡上的口子向外射箭，但离得远了就根本没有作用。更何况西境军将士们本来眼睁睁看着这些庞然大物向己方军阵慢慢碾压而来，心里自然是有着一分压抑畏惧之心的，眼见着这些石像傀儡被己方用计策逼停，这分压抑畏惧之心顿时烟消云散，士气大振！
战场上本就讲得是一个“此消彼长”之势，西境军士气大振，北境军士气自然又开始低落，整个战局又慢慢向西境一方倾斜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开战（十）（）
嘶喊声遍布了整个平原，血红染遍了每一棵杂草，铁荆棘与猎鹰的战士们舍身忘我地拼命厮杀着，都许多战士甚至都伤重得起不了身了，却依旧倔强地半支撑起身子，想要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从清晨到下午，两方已经足足鏖战了数个小时，战士们已经不记得挥舞了多少次刀剑，刺劈了多少次枪戟，掌旗官们挥动着军旗，胳膊都痛得肿胀了一圈，击鼓者都忘了已经锤断了多少根的响锤。看上去两方似乎是势均力敌，难分上下，然而两军内依旧冷静，依旧纵观着整个战场的身经百战的将军们，慢慢都做出了同样的预计：北境军快要撑不住了。
“大帅，北境军快要撑不住了。”，作为侍卫官侍卫在艾尔身旁的奥利，兴奋地向艾尔说道。
“哦？连你都看出来了？”，艾尔笑着问道，此时战局有利，他的心情是相当不错。
“嘿嘿，您可真是小瞧我了，我打了一辈子的仗，哪边快要赢哪边快要输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奥利嘿嘿笑道。
“虽说还不明显，不过北境军却是是实实在在得在被迫后退，而且能看出他们的防线被挤压得十分拥挤，阵型都被压扁了，失去了弹性和回旋的余地。这是大战时的兵家大忌，一旦某段防线被突破，很可能会引起整个阵型的崩溃以及战士之间的挤踏，若非他们北境军被咱们的战士压迫得狠了，哪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不是犯错，而是不得已而为之。”，艾尔摇了摇头，“现在北境军完全靠一股气撑着，因此只能往上冲，不能往后退，不然一旦后退，就有可能一溃千里，再也收不住了。”
“现在他们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一旦断了就全局皆休，不过我看这根弦是绷不了多长时间了。”
“是啊，不过这些北境战士真不愧是天下雄兵，竟然能硬抗这么长时间，特别是能够硬生生地顶住暗精灵蜥蜴骑兵的冲击，实在是让人赞叹。”，奥利看向暗精灵骑兵来回纵横的方向，由衷地赞叹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一名暗精灵骑兵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上演了一出杀戮的精彩秀：他手持两把细长弯刀，用刀尖一挑一磕，只凭借手腕上的功夫，就将从两侧向他扑来的两个北境军士兵的武器给碰飞了，接着身体向后一仰，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用刀尖撕裂了那两个士兵的喉咙。
这时从他身后摸过来的一名北境军士兵，猛地挺起长枪向他后心直刺过去！这名暗精灵就像是听到了武器刺来的破空声似的，眼见着他也不用其他动作，只是后仰着身子向右一侧，一个“镫里藏身”！就躲了刺来的长枪，顺手将那名北境军战士也杀了。
而他身下的那只大蜥蜴也绝不是好相与的，这畜生两腿粗壮有力，一蹦能有三四米远，上肢短小却爪牙锋利，能轻易撕开战士们的轻甲，再加上那满是锯齿状牙齿的大嘴，死在这大蜥蜴嘴下的已经有十几名北境军战士了。
“这些暗精灵骑士武艺极为精湛，更难的是骑下的蜥蜴还能辅佐作战，这等的战斗力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强的骑兵，有他们相助实在是我们西境的幸运。”，奥利见状随口说道。
“确实是我们的幸运，不过更幸运的是他们站在了我们这里，而不是相助于对面的北境军，不然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艾尔赞同地点了点头。
“您在说什么啊，艾尔少爷。”，奥利有点迷糊，连少爷这样的称呼都叫出来了，“您可是月光氏族的恩人，他们怎么可能反过来去帮助北境呢。”
艾尔怔了怔，哈哈大笑起来，“此幸运非彼幸运，奥利，你不懂。”
奥利看着开怀大笑的艾尔，愣愣地抓了抓头发，“幸运就是幸运，这有啥不懂的。”，他嘀咕着说道。
相比于西境军高层的兴高采烈，北境军这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现在莱因哈特大帝已经顾不上避嫌了，直接抓过来一个黑魔法师，脸色乌黑地问道：“现在还不能释放魔法吗？”
“真的不行啊，陛下，不是臣等不尽力，而是不知道那西境到底使了什么魔法，竟然强行吸引了这片天地间的所有元素，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了。”
“这这实在太过于不可思议了，相传下来的记录中也没有相应的记载。臣猜想他们要么是运用了一种全新的，刚发明出来的法阵。要么要么就是不断地消耗魔法材料，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不过这不太可能，所需的材料可是个天文数字。”，那名黑魔法师叫屈道。
“废物！”，莱因哈特大帝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他的预想，先是预备的“超人”与黑魔法师们都因为西境军奇怪的魔法，而失去了作战能力，然后作为后手的炼金瘟疫也被西境军化解了，最后甚至连石像傀儡，西境军都好似早有预料似的，准备了相应的应对方法。
尤其这一点莱因哈特大帝最是想不明白，其他还能有理由解释，这石像傀儡的应对方法，西境军又是从哪儿知道的呢？
光是这样强悍的北境军依旧有一战之力，特别是相较于西境军，北境军养精蓄锐许久，在体力上应有优势。
然而自开战以来北境军的士气却屡受打击，先是被予以重望的石像傀儡，被西境军轻松破解。然后又见到了老对手暗精灵，甚至见到了传说中的精灵一族，难免会受到极大冲击，更何况无论是暗精灵还是精灵。都战斗力极强，对北境军造成了大量杀伤。特别是精灵的那些神射手，屡次射倒北境军的主旗，更是对军队士气造成了沉重打击。
此刻莱因哈特大帝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他有种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被蜘蛛捕获的食物一般，不管怎么挣扎，都被蛛网牢牢缠住，不能脱身。
“不，我还没输！”，他打了个激灵，在心底怒吼道，“只要能活着回到圣辉城，我还有机会翻盘！”
第五百八十三章大爆炸的先兆（）
暮色渐暗，残阳似血，原本应是灯火辉煌的“不夜城”的圣辉城此时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与之相反的，原本应是漆黑一片的圣辉城野外，此时却被连绵的火光所占据。原本应是光辉的黑暗，与原本应是黑暗的光辉相对应，就像是此时北境的猎鹰家族与西境的铁荆棘家族之间的对比，一个已经辉煌不再，将要堕入沉沦的深渊中，一个却苦尽甘来，有着显而易见的光明未来。
至少此时还守在城墙上的北境军战士们，已经失去了胜利的信心。一个两个不是在唉声叹气，就是愁眉苦脸的，再不见以往的昂扬斗志和意气风发。
他们摊在城垛边上，互相漫不经心地聊着天，至于哨卫的职责，他们早就不在乎啦。
“哎，明天估计都要没命了，这晚上却还不让咱们睡觉，就是死也要睡饱了再死嘛。”，一名士兵很是不满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听说西境那帮家伙，没有杀俘的习性，要是咱们明天小心点，说不定还真有一线生机。”，另一名士兵向一旁靠了靠，低声说道。
“你是说向西境军投降？这这可太丢脸啦，咱们北境的汉子，可从来都是宁死不降的。”，另一名战士有些迟疑地反对道。
“屁的宁死不降！”，之前那名士兵啐了一口唾沫，“我算是看透了，为了那位丢了自己的命，可是太不值得啦。”，说着他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
虽说他没有说明是谁，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可不是嘛，白天可是他先逃的，导致了部队的溃败。是他先抛弃了我们，咱们可没有任何的对不起他，他做得了初一，咱们就做得了十五。”，另一名士兵恨恨地说道。
他的话显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谈起那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他”，战士们脸上都流露出不满甚至愤恨的神情。
在白天在关键的那场战斗中，北境军已经慢慢支撑不住了，然而给予北境军致命一击的并不是西境军，而是他们的那位国王陛下。
正是因为莱因哈特大帝化妆偷偷逃跑被发现，流言迅速传遍了全军。士气完全崩溃的北境军完全支撑不住了，有计划的撤退变成了无序恐慌的逃跑，强悍善战的北境军士兵们甚至为了逃跑将盔甲、兵器全都丢弃了，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可即使是这样，整个军队退回圣辉城的不足原先三成。
更关键的是逃回圣辉城的这支北境军，也在逃跑中丢掉了他们的军心，他们的军魂。兵法有曰：“十倍围之”，意思是说想要攻破圣辉城这般城池坚固，物资足够的坚城，攻方非得有守军十倍的军力不可。这支北境军凭借着固若金汤的圣辉城，原本还是能坚守很长时间的，可现在这支北境军，又哪还有奋战到底的决心和心气？
这时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这些偷懒的士兵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装作巡逻的样子。
“许是巡查的将军来了。”，他们暗暗想到，不过来人却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陛下。”，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不管心底里再怎么不满，现在他们总还要装出一副听话的样子。
“起来吧。”，莱因哈特大帝的语气淡淡的，对于这些士兵的偷懒他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在乎了。莱因哈特大帝知道现在自己在这些战士中的威信是一落千丈，他也不指望靠这些起了异心的战士能够拼死守住圣辉城。
“抬过来吧。”，随着他的吩咐，在他身后，四名孔武有力的士卒小心翼翼地将一口大箱子抬上了城墙。大帝掏出一把贴身收藏的箱子，慎之又慎地打开了这个箱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块表面坑坑洼洼，像是由很多块小石块黏在一起组成的球型石块。此时若是有一个法师在一旁，他就能认出这一块一块的小石块，就是元素高度凝结成的元石！
而此时就在圣辉城的对面，西境军的军营中，正在浅睡的艾尔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对，有古怪！是元素方面出了问题。”，已在自己体内做过康拉德术式的他对于元素的感应能力比以前提高了不少，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感应到轻微的元素的变化。
艾尔急急忙忙披衣冲出了营帐，几乎是与此同时的，美狄亚、香兰草，列维还有那名精灵一族的首领也走了出来。
艾尔心中一凛，这几位都是西境军中元素感应能力最敏锐的，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确实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是圣辉城的方向。”，还不等艾尔提问，香兰草就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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