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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女-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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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二，还未出门程婉瑜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满心以为是高意秋家的又要来闲话家常，程婉瑜也没在意。
小翠开了门惊讶的见到是多日不见的童咏，便有些脸红不自然的请他进来。
童咏既然亲自来了，想必一定有要事。程婉瑜换了一身衣服，急忙去了前院堂厅。
“大奶奶，寨子里派人传话。说小年要祭祀。若是爷不方便夫人一个人也必须回去。等到大年初二，再从婆家出门回娘家！”
程婉瑜眉头一皱。看来这娘家是回不成了。不知道石家几个老的又要耍什么花样，而且她可以肯定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程婉瑜不傻。虽然对石家不甚了解但也从石峻嘴里知道个大概。又有上辈子做官太太的经验，多少也知道人丁兴旺的人家里都有什么手段。
“你可查到最近家里来了什么人？”程婉瑜不过思索了一下，就将事情的脉络捋顺出来。
童咏眼里扫过一抹赞赏，点头笑道：“让大奶奶猜对了，寨里传来消息。说是夫人娘家的外甥女过来探亲，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正是花样年华。属下也担心，寨主与夫人有意。。。”
程婉瑜嗤笑：“果然是经久不衰的把戏，让我一个人回了寨子。不管我做什么都能在我身上挑出个错儿，我既是曹小将军作保又不能随意处置我。那就找一个听话乖巧的来牵制我，也是为了拿捏一个不听话的嫡长子。”
童咏点都：“属下正是担心这一点，长者赐不敢辞。新人进门会让两位主子心生嫌隙，届时没了东凉河的支持少爷就少了一个臂膀！”
程婉瑜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要是这样，那还好办一些。看来我这个便宜婆婆也不见得有多大的能耐，我还担心她心思重会有多厉害的招数拿捏我呢！”
童咏惊讶的抬头脱口而出：“大奶奶这是要一个人回去？”
程婉瑜嘴角露出一抹狠辣又自信的笑容：“我憋在这个小院子里几个月了，不趁着过年好好的乐呵乐呵怎么行？”
h（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新店
收拾妥当，留书一封告诉石峻事情原委。程婉瑜带着两个瞪着眼睛一副要出门干架姿态的丫鬟，并两个护卫去了青山寨。
这一次程婉瑜并没有被阻挡在外，远远地沈护卫就见有探子发现了他们然后撤退回去禀告。所以当程婉瑜的马车到了青山寨门口，后宅里已经有婆子通知了丁夫人。
程婉瑜坐在马车里不下车，门口的小厮也不敢吭声。虽然上面有令，要大少奶奶进了寨门之后下车行走至府宅。可她马车前黑着脸凶巴巴的拿着一柄大刀的护卫，看着就十分吓人实在是不敢说这话。
有不长眼色竭力讨好丁凤兰的管事，巴巴的赶过来拦住程婉瑜的马车。高声请程婉瑜下车，说是青山寨自古的规矩进了寨子就不能坐马车的。
童咏站在程婉瑜马车窗口旁，轻声对程婉瑜解释：“寨子里确实有这个规矩。不过寨子里嫌少有女眷出门。倒是主子们一般都会骑马或者坐软轿。”
程婉瑜眼皮一跳，抿嘴吩咐道：“那就去找来一个软轿，不要那种带棚子的。我要招摇撞市的进石家！”
童咏明白程婉瑜的意思，他是喜欢胆大妄为的女主人。能惹事儿就能平事儿，即便惹出了大篓子还有娘家撑腰。可比少爷的母族要强百倍，也能让后面的那个女人吃几个哑巴亏。
上次敬茶的事情，童咏是亲眼所见。虽然双方都没占到便宜，可这也算多年来少爷头一次让丁夫人吃瘪了。
丁夫人坐在后宅，带着一群族里有头有脸的太太。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程婉瑜进门，便有些不悦的斥责婆子：“怎么回事儿？就是爬她也该进门了，怎么这么慢？”
回话的婆子有些危难上前走两步讪讪的说道：“大少奶奶不是用走的。她听说寨子里的规矩是不能坐马车。就让人去取软轿，见到了软轿又嫌弃没有棚顶说是太冷又让人回去抬轿子。这会怕是刚到门口，夫人再等等就来了！”
丁夫人一把将茶碗摔在地上。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道：“真是不要脸的的，当自己是千金小姐还是侯府夫人啊？给我摆谱。这是再打我的脸吗？”
身边有人见缝插针火上添油：“可不是么，这青山寨百年来还没有人这么荒唐呢。一定要告诉老祖宗，有女人如此恬不知耻活该关祠堂！”
丁夫人深吸一口，知道此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想着上一次见面，程婉瑜这个残花败柳就敢给自己没脸。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好好的落落她的面子，好让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折腾了两次，石家前院的下人小厮全都知道了这个新嫁过来的大少奶奶可真的不是善茬。把丁夫人的陪嫁丁管家使唤来呼过去，完全看不出来他脸上铁青的表情。
程婉瑜今天穿的是雪里金遍地锦狸毛长袄。下面着了一条湖蓝色长裙。外面披了一个兔皮赭色厚斗篷，抱着一个掐丝珐琅荷塘纹暖手炉。
那是她四哥程季之在走商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南洋的商人，以高价买回来的。只有一个，送给她。如此难得东西，孝敬母亲吴氏自然会让她老人家高兴，可给了妹妹做陪嫁会让他爹高兴。权衡一下，还是让老爷子高兴比较重要。
程婉瑜从来都舍不得拿出来显摆，如今这个重要的日子自然不能放过。
慢慢腾腾的将丁夫人的煞气消除，自己使唤了来势汹汹问话的管事。打了她的脸，折了她的面子。更是让石家上下都看明白了。这位大少奶奶可是明目张胆的与丁夫人作对，底气十足可有好戏看了。
程婉瑜慢慢腾腾的进了二门，那轿夫便不能再进去了。程婉瑜抱着暖炉由着丁夫人派去的得脸婆子引路。从垂花门一路走到正房。
不过这一路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程婉瑜走到一处就观赏一番。一会儿去看看廊上的雕刻，品头论足一下。一会儿见到了假山怪石，又要冷嘲热讽一下。
硬是将前来的婆子唬出了一身汗，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这位祖宗快一点。婆媳二人打擂台，可苦了这帮下人了。
从进了青山寨带门直到进了正房的院子，程婉瑜足足让丁夫人等了一个时辰。就这功夫，想说程婉瑜不是有意的都没人信。
进了上房，丫鬟小翠率先上前推开丁夫人的丫鬟。高大的她大敞四开的挑起了帘子。然后程婉瑜这才慢慢的进了屋。
见到高高在上坐着丁夫人，也丝毫没有歉意的开口道：“我可算是回来了。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礼数上没得挑，进退有度又俯身行礼。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年节。还要屈身下跪。成亲那日都没有，更何况今天。
丁夫人冷着脸，一副婆婆管教媳妇儿的架势。开口训斥道：“你早就进了寨子，做什么要这么慢才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爬进来的，你的腿脚不好？要不派人给你找个大夫瞧瞧，也不知道腿瘸会不会遗传！”
一句话就定了程婉瑜残疾，这样指鹿为马的蠢货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了。
程婉瑜柔顺的低下头，轻声轻而软却很透亮：“夫人猜错了，婉瑜用了这么久才走进来也是恼火得很呢。只怪婉瑜自幼被父母娇惯，未曾想过青山寨的条件。。。额，实在是紧张了一些。”
丁夫人一愣，不明白程婉瑜在说什么。什么紧张，诊脉娇惯，跟她说的话有什么干系？
程婉瑜再抬脸，脸上的表情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都怪去淮州府的奴才少教，也不知道是谁管教的太没规矩了。他没有跟我说清楚家里的规矩，我若是知道就从家里自带抬轿的婆子了。”
说完夸张的捂着嘴，一副说错话的模样：“瞧我，实在是最快。”
此时旁边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中年女人，开口问道：“大少奶奶口气好大，难道咱们家的条件入不了你的眼？”
小翠在身后嘀咕：“谁能想到诺大的青山寨，二门里头连个抬轿的婆子也养活不起。让主子下地走路，真是笑话死人了！”
丁夫人面上一窒，随后勃然大怒：“哪里来的丫头没规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明天四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耍混
程婉瑜佯装生气，恼怒的呵斥小翠：“没规矩的丫头，有你说话的份么？这满屋子的主子，都是出身名门显的着你？”
说完扭头对丁夫人歉意的一笑，意有所指道：“我这丫鬟出身低贱，下等人不深眼皮子浅显。”在场里的人不知道程婉瑜是否是有心的，要知道丁夫人也是出身低贱的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小姐石穆清开了口，咄咄逼人道：“我倒不知道程家待下人如此宽容。我只知道这样不守规矩以下犯上的奴才，在我们青山寨打死都是轻的。”言下之意，程婉瑜必须狠狠地教训小翠。
小翠面上一窒挺直了后背，就算小姐今天打死她也没二话。她可知道姑爷家里面这些坏人，以前欺负没了娘的姑爷现在还想欺负自家小姐。
“小翠，还不跪下跟夫人认错！”程婉瑜回头呵斥小翠，后者应声跪下。那噗通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皆膝盖一缩。那么大的声音，还不疼死了？
“早在我未出嫁的时候，就听说青山寨的丁夫人持家有道、温柔大度最是疼爱晚辈体恤下人的。我在淮州府与众位夫人打交道的时候，她们也经常羡慕我有一个这样仁慈的长辈。今天是我第二次进青山寨，你就做了让我丢脸的事情。若不是夫人慈爱宽宏，看我不好好的惩治你一番~”程婉瑜的态度由咄咄逼人一个大逆转变成了奉承，这让众人大吃一惊。
还未从程婉瑜的话里消化过来，小翠俯身磕头极其快速的说道：“多谢夫人饶恕！”
丁夫人见她们主仆二人如此随性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脸色气的铁青。她哪里不知道这两个人阴阳怪气的一唱一和实在嘲讽自己，还未出口斥责身边的女儿已经勃然大怒。
被程婉瑜刺激的小脸通红，疾言厉色险些要绷不住自己的情绪。“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你不愿意教训下人，我就教教你如何管教下人！”
石穆清自幼被丁夫人娇惯着长大，向来是有别人求她巴结着她让她耍威风。何时见过程婉瑜这等人物。没有自知之明敢挑衅她们母女的地位。
程婉瑜在整个青山寨，她谁也不了解唯一的一知半解也是从石峻那里听来的。可她却深知石穆清的脾性。二人的成长经历极为相似。也清楚这样的性子，极容易撩拨。果不其然，她与小翠一唱一和惹怒了她。
丁夫人自持身份肯定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可石穆清作为后宅的宠女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她三两步走上前，扬起巴掌就要打小翠。小翠脸色一变，本能的想要躲避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忍耐在那里，只等着清脆的巴掌打在脸上。她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动静。
一抬头见到程婉瑜单手抓住石穆清的手腕。嘴角泛着冷笑：“原来这就是青山寨的规矩！小姑越过长辈教训嫂子房里的人，当主子的喜欢动辄打骂下人。大小姐好大的脾气，程婉瑜自愧不如！”
说的好像石穆清是个性子暴虐喜欢打骂下人的闺阁小姐，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就毁了。丁夫人暗骂程婉瑜是个多事恶毒的女人，不能让程婉瑜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大声说道：“够了！清儿，回来！”石穆清不服气的喊道：“娘！”
“回来！注意你的身份，莫要跟那些个下作落魄户一般见识！”指桑骂槐的本事一点不比程婉瑜这个儿媳妇儿差，在场的众人有人尴尬有人兴奋能够看见这样的一场好戏也不枉费在这里苦等那么久。
程婉瑜不等丁夫人再次发火，指责她不孝、不敬、不恭、不顺。便率先开口道：“儿媳赶了一天的路，如今腰酸背痛饥肠辘辘。还请夫人宽宏体谅。让婉瑜回房换下这一身臭烘烘衣服再来孝敬伺候您可好？也免得让婉瑜的一身污秽熏了您以及给位长辈！”
丁夫人一愣随后眼睛冒火，她程婉瑜是个傻子不成？事情弄成这样，就像一走了之？
“刚才引我进来的是哪位嬷嬷？”程婉瑜环顾一圈。眼睛一亮立即找到了刚才的那个婆子。笑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住哪个院子吧？上次来也没能住下，也不知道我们的院子在哪里。”
石穆清愤慨：“程婉瑜！你还懂不懂规矩？你惹了祸就想一走了之，普天之下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程婉瑜一脸的迷茫不解：“大小姐什么意思？我怎么惹了祸？哦，你是说我的丫头说话没规矩？那也没办法，大小姐出自大家行事自然不同，可我的丫鬟不过是我从街边捡来的卖身乞丐。她的那点见识规矩哪能比得上青山寨百年大族里的气韵。”
“况且夫人乃后宅之主，日理万机气量非凡难能跟我这一个小乞丐一般见识。大小姐切莫咄咄逼人，没得失了您的身份！”明褒暗贬，这话说的果然漂亮。
程婉瑜一脸委屈的扶着腰。突然语气虚弱面色为难：“婉瑜天不亮就出门，如今浑身风沙又夹着臭汗实在是没脸再与众位长辈同堂共事。还请夫人应了婉瑜。去换身衣服出来也免得丢了青山寨的脸！”
丁夫人简直要拍手叫好了，什么时候青山寨需要换衣服才能保存脸面。她懒得跟胡搅蛮缠毫无章法的蠢货一般见识。铁青着脸厌恶的挥挥手程婉瑜立即忙不迭的走了。
看见她的身影出了院子，丁夫人这才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冷着一张脸问着众人：“你们瞧，峻哥儿媳妇儿到底是聪明呢还是蠢呢？”
周围立即有人应和：“我冷眼瞧着不像是个聪明的，行事作风一点规矩都没有。怪不得被上一个婆家休了回来，这个德行哪个婆家能受得了？”
说话的人是石家三夫人，她早年丧夫孤儿寡母的一直靠长房接济。为了生存，一向以丁凤兰马首是瞻。最是能够察言观色的，见到程婉瑜不受待见恨不得死死地踩一脚。
程婉瑜回到她的院子，环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还好，丁凤兰到底在乎脸面不至于明面的欺负人。
关了院门，小翠走进屋子里。见到程婉瑜一脸兴奋的问道：“小姐，刚才我演的如何？”
程婉瑜满意的点头：“不错，果然跟我有默契。”
小红已经习惯了二人之间的互动，不动声色的环顾一周问道：“小姐，我们就住在这里直到初二回门么？”
程婉瑜冷笑：“就是我想，她也未必愿意。”那个她自然是指丁凤兰。
“小红，小翠。你们两个在屋子里好好的收拾一番，找找有什么特别的不安分的东西。”上一辈子习惯了用诡计，以己度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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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以己度人
小翠小红面上一凛，面露惊恐。不安的四顾环绕，仿佛这里不是舒适安稳沉香院而是满是荆棘到处洪水猛兽的凶地。
“也许是我想多了，你们也不要太紧张。”程婉瑜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到希望丁夫人有那份气量不至于在自己的院子里藏下什么龌龊的东西来。
小翠小红没有再世为人的经历，也没有生在后宅没见过里面的手段。她们不过是翻箱倒柜而已，趁着翻东西的时候也将程婉瑜的物品搁置安放好。
程婉瑜则是游走在房里院子里的摆设上面，尤其是花盆、树木以及窗台夹缝。花盆树木没有翻动过的痕迹，程婉瑜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诚如所见丁夫人的手段没有上辈子自己那么下作，那她又会做什么来对付自己呢？她是石峻的妻子，如果自己死了不仅坐实了他克父克母又克妻克子。届时石家族人一定不会让他做族长，就算他找到了婆婆死因那又如何？而且她的娘家又会怨怼石峻，两面夹击逼得石峻进退两难。
“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动手在石峻羽翼未丰的时候杀了我。只有这样才能让石峻痛不欲生，再想办法折了他的心腹。”程婉瑜慢慢踱步，游走在不大的二进小院里。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她的什么亲戚成为了石峻的姨娘。程婉瑜有千种手段来对付她，倒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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