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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二娘如此说话司马蓁到不觉得太在乎，今日一听，却觉得十分刺耳。二娘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记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去。

　　　　司马蓁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了老爷这棵大树做依靠，也变得有底气些了。于是又在心中念了几遍“忍她，让她，不要理她”，这才又心平气和起来。

　　　　司马蓁依旧面露不安，保持沉默。

　　　　太太倒也没有多作计较，让她们自在一边坐了等着，自己继续安排着府里的庶务。

　　　　李府来接她们的马车卯初三刻到的。太太正好把府里的事都嘱咐好。

　　　　李府的马车在前面带路，太太坐了一辆八宝顶镶玳瑁朱漆马车，二娘和司马蓁坐了一辆圆顶朱漆马车，跟在李府的马车后面很是奢华大气。

　　　　到李府的时候，正是午初。

　　　　一行人先去见了李夫人。

　　　　李夫人今日穿了件石榴红遍地金通袖短袄，头戴赤金镶珍珠全幅头面，画了梅花妆，华丽中带三分端庄。

　　　　“亲家太太快请坐，青儿我没让她过来，担心走动多了动了胎气。”李夫人解释着说道，“给亲家太太和两位小姐上今年的雨前茶。”

　　　　李夫人在主院早就准备好了接待她们，见她们到了，便很是热情的让丫环看座上茶，这倒有些让司马蓁觉得不适应。这李夫人好似和之前在白马寺相见时有些不一样了，难道有了什么变故？司马蓁暗暗想着。

　　　　“李夫人安排的很好，青儿才刚出三月，还是不宜多走动的，一会我自带着她的两个妹妹去看她。”太太也笑着回到。

　　　　司马蓁听着太太的口吻，心中就更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李夫人和太太的之间的感觉和在白马寺那次简直换了个个，实在有些奇怪。

　　　　太太和李夫人互相见了礼，司马蓁和二娘也走到李夫人跟前弯腰给她行礼。李夫人笑着受了，看司马蓁时只是略略扫了一眼，看二娘是却是停顿了一会。司马蓁看看自己，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看望司马青（中）（）　
不一会，丫鬟上了茶点，太太和李夫人又寒暄了几句，太太起身要去看望司马青。李夫人便安排丫鬟带她们去了司马青住的院

　　　　子。

　　　　正准备出门，门口却有笑语声传来：“我来迟了，归客休怪。”话音一落，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位三十一二岁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身段婀娜，穿了件大红百蝶穿花金遍地金褙子，梳了桃心髻，正中插一支赤金瞒池娇分心，右边带一朵珠翠叶嵌蓝宝石的大花，柳眉杏眼，粉黛略施，神采奕奕，爽利干练。

　　　　二娘和司马蓁都赶紧站了起来，太太是认识的，直接打起了招呼：“二夫人来了，好久没见了？”

　　　　二夫人，应当是李开德的庶弟李开湘的夫人。这李开祥是李老太爷的老来子，从小很是受宠。因李开德在仕途上走得颇为顺利，李开祥便没了走仕途的心思。这李开祥虽不喜苦读，但却于经商上很有天赋，于是老太爷就安排李开祥管了李府的各项田庄生意，倒是将昔日李府的家产扩充了一倍不止。这二夫人也是珠光宝气，在府中有一些地位。说来这李二爷有一子三女，均是二夫人所生，几个通房到了年纪都放了出去，夫妻两人倒是恩爱。

　　　　二夫人忙上前给太太见礼，笑道：“我来迟了，太太勿怪。”

　　　　太太忙携了二夫人的手：“是来晚了，这许久不见，你越发的年轻了。”

　　　　“承太太夸奖了，太太你才是光彩照人呢。”二夫人客气的和太太寒暄了几句。

　　　　“这是李二夫人，还不快过来见礼。”太太转身对二娘和司马蓁说。

　　　　二娘和司马蓁闻言对着李二夫人弯腰行礼，“二夫人安好，二娘（三娘）有礼了。”

　　　　二夫人笑着应了，“我道是谁呢？远远看着，恍若仙女似的，原来是两位亲家小姐呢！”眼神就开始打量起站在一边的二娘和司马蓁二人。

　　　　“太太好福气，除了咱们青儿，这两位侄女也甚是标志。”眼神扫过司马蓁，在二娘身上又停了一会。

　　　　“二夫人夸奖了；我这两个女儿平时并不怎么出门。”太太脸色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夫人又上前去给李夫人行了礼，口中说道：“大嫂，我来晚了。”又解释道：“二爷回来了，我服侍他梳洗，所以才来迟了，亲家太太莫怪。”

　　　　太太只是笑笑，李夫人和颜悦色的点头，说道：“二弟回来了？”

　　　　“刚回来，这会去书房找老爷去了。”又向太太解释道：“我家二爷去庄子上看看了今年春耕的情况。”

　　　　李开祥是秀才出生，家里出钱给他捐了个闲官，没做事，专心打理着李家的产业。

　　　　这二夫人确实和其外表一样干练精致，善于交际，几句话就能感受到她的性格。这李开祥虽然是李老太爷的庶子，可这李二夫人确是正经的嫡女，只不过父亲一直屡试不中，快四十岁时才中了进士，现在在南边当着一任巡抚。不过这二夫人的家教却甚是不俗，一点不差于大家出生的李夫人。

　　　　见过李二夫人，太太便领着二娘和司马蓁去了司马青处。

　　　　司马青知道今日太太要来，早就等在了房中，远远看见三人走来，便派了小惠过来迎接。

　　　　“太太，二小姐，三小姐，少夫人派我来迎你们过去。”小惠见了太太仨人，恭敬的弯腰行礼。

　　　　太太看见小惠模样恭顺，点了点头。

　　　　那领路的丫鬟见小惠来了，就向太太行礼，退了下去。

　　　　司马蓁见小惠的发型已经梳成了妇人发式，心想小惠应当是已经被大姑爷收房了。看来太太必定已经将小惠拿捏在股掌之中，否则不会这么快就让大娘安排大姑爷收了她。看小惠现在的样子，对太太也很是恭顺，太太还真是有些手段的，司马蓁心中有些佩服。

　　　　进屋时，司马青正半躺在贵妃榻上，进她们进屋，便要从榻上起来。太太见司马青的动作，就连忙示意司马青不要起身，过去将司马蓁又按在了贵妃榻上。

　　　　“母亲，女儿没有这么娇气，这都躺了半天了。”见自己的母亲来探望自己，司马青的口气有些娇嗔。

　　　　“傻丫头，你这才刚出三个月，自是要谨慎些才好。”太太见司马青脸色红润，心情也是很好。

　　　　“还是母亲最疼女儿了。”听见太太关心的话语，司马青露出了小女儿情态。

　　　　见司马青和太太说得高兴，二娘和司马蓁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司马蓁倒是盯着司马青的肚子看了两眼，才刚刚三个月，并没有什么变化。

　　　　“二娘和三娘也都来看你了，都为你高兴呢！”太太转身让出了二娘和司马蓁。

　　　　“大姐，二娘恭喜你了。”二娘笑道。

　　　　司马青今日心情甚好，见了二娘也不似往日般冷着一张脸，而是笑了笑。

　　　　“大姐姐，三娘想给你肚子里的侄儿做几件小衣裳，你看看这几个花样可有喜欢的？”司马蓁将准备好的花样子拿了出来，让司马青挑选。

　　　　二娘见了脸上的笑就有些不太自然，但也还是乖巧的说道：“三妹妹最是擅长刺绣，哪像我笨手笨脚的，如果大姐姐想到什么花样，妹妹再帮你画。”

　　　　听二娘这么说，司马蓁到是习惯了，这二娘总是不会忘了显示自己的。

　　　　“二妹妹有心了。”司马青手中拿着花样子，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

　　　　此时小惠早已将凳子搬来，太太和二娘、司马蓁各自落座。

　　　　“三妹妹，这些花样姐姐我都喜欢呢！”司马青的声音都透着高兴。

　　　　“大姐姐喜欢就好，三娘就怕大姐姐不喜欢。那妹妹回去就开始准备起来。”司马蓁见司马青喜欢，也十分开心。

　　　　“太太，二小姐，三小姐，请用茶。”这是小惠领着小丫鬟端了茶上来。太太的是西湖龙井，二娘的是信阳毛巾，司马蓁的是碧螺春。看得出司马青很用心的准备了招待他们，且司马青在这府中过得也确实不错，要不怎么可能给他们准备了三种不同的好茶呢！

　　　　二娘端着手中的茶，眼中的羡慕之色就再也难以掩饰，甚至有些急切起来。

　　　　“青儿，最近可有什么反应吗？食欲可还好？”太太拉着司马青的手，关切的询问着。

　　　　“女儿一切都好呢，也不怎么吐，宝宝挺乖的。每日都是三荤三素，相公还特意托人去南边给买了些青梅回来，女儿一切都好，您且放心吧。”说到李振兴托人给她买青梅的时候，司马青的脸上露出了娇羞之色。

　　　　看女儿现在与李振兴感情浓密，太太舒心的笑了，毕竟女儿过的如意是做母亲心中最大的期望。

　　　　“我来时见你这院中的牡丹开得甚好，色泽艳丽，可是大姑爷给你买来的？”司马蓁爱花成痴，最是喜爱牡丹和兰花。

　　　　“是相公特意买来的，说是让我多看看，这样将来宝宝长得也如花般娇嫩。”司马青羞涩的说道。

　　　　司马蓁见太太问起院中的牡丹，心中便想太太是不是想要和大娘说说私话，便开口道：“大姐姐，三娘还没见过这么多颜色各异的牡丹呢，三娘去你院中赏赏花可好？”

　　　　司马青便笑了，说道：“小惠，带二娘和三娘一起去院中赏赏牡丹吧。”

　　　　二娘听司马青开口，虽是不乐意离开，但也只得跟着小惠出了门。

　　　　见小惠带着二娘和司马蓁出了房门，司马青便遣了其她的丫鬟，母女俩说起私房话来。

　　　　“大姑爷已经将小惠给收了？”太太问道。

　　　　“嗯，已经有一月了。”说道这，司马青脸上的笑就散了，有些落寞的样子，谁也不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的吧。

　　　　“姑爷对你可还好？”言下之意，李振兴有没有喜新厌旧。

　　　　“相公对我很好，平时大都歇在我这，只是偶尔去小惠房里。”说到这，司马青又觉得安慰了些。

　　　　“别忘了每次侍寝后给她喝避子汤。让她知道，能不能有孩子不是她自己想的，而是你的恩赐。”太太又叮嘱道。

　　　　“女儿知道了。”司马青的声音低低的，垂着头。

　　　　“你也不要多想，收起以前那副小女儿心思，须知道这男人都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子。这女人啊，生来就是受苦的。”太太见司马青情绪有些低落，有安慰道，“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明白，其实这世上还有比相公对自己更重要的人的。好孩子，好好养好肚中的孩子，别想多了！”

　　　　司马青听了太太的话，抬起了头，眼中有朦胧的泪意，不过只一会又变成了坚定之色，只见司马青双手搭在小腹之上：“女儿知道了，女儿会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的。”

　　　　想了一会，司马青又问道：“母亲，那芳姨娘的孩子真的不用担心了吗？”

　　　　“她那孩子，要是之前她没有和李夫人住在一起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死胎了吧！”太太悠悠的说道，口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我并不想让她没了孩子的，我只是……”说到后面司马青也没了声音，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思了。

　　　　虽然此时并没经她的手，但她始终是知道的，因此她的心情有些矛盾。

　　　　

第四十章　看望司马青（下）（）　
内宅就是这样一个大染缸，要想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免不了的就要沾染些其他的颜色。

　　　　“徐妈妈叮嘱的让你不要去李夫人身边请安，平时也不要靠近她的事，你没有忘记吧？”太太想起那荷包的事来，不放心的问道。

　　　　“我刚怀上身子，婆婆免了我的请安，平时我也甚少见到她。”司马蓁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听从太太的话。

　　　　“恩，那就好，切记生产之前不可离李夫人太近，那样对胎儿不好。”太太放下心来，富有叮嘱道。

　　　　“女儿知道了。”知道母亲是真心为自己筹谋，司马青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是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说是李夫人和二夫人过来了，太太和司马青就结束了谈话，一起走到了院子里。司马蓁和二娘见她俩出来，也走了过去。

　　　　李夫人和李二夫人是来请太太她们过去花厅用午膳的，大家互相见了礼。

　　　　李夫人微微颔首，笑着起身：“亲家太太坐在这里听我闲话，只怕早就饿了。我们去华庭，亲家太太尝尝我们特意从南边请来的厨子的手艺。”

　　　　二夫人忙上前搀了李夫人。

　　　　“李夫人客气了。”太太客气道。

　　　　二娘则上前搀了太太，司马蓁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大家说说笑笑的去了李府新盖的三间花厅。

　　　　司马青本也要跟着一起去花厅，但却被太太硬留了下来。司马青怀孕后都是吃的小厨房特意准备的孕妇餐，并不去公中吃饭。司马蓁看太太坚持，也就没有跟着前去，目送她们出了院子。

　　　　花厅里有地龙，温暖如春。桌子摆在花厅西次间，早已布了碟、箸，服侍的丫鬟、婆子都肃然的立在一旁。

　　　　等在花厅里的还有三个小姑娘，一对**岁年纪的双胞胎姐妹，并以为四五岁年纪的小丫头。

　　　　见司马蓁她们一行人进来，都过来见了礼。原来是二夫人膝下的三个女儿。李夫人只有一女，便是已经入宫的李贵人。

　　　　二夫人热情的招呼大家坐下。

　　　　一番你推我让之后，李夫人、太太坐了主位，二夫人陪坐在侧，其他人则依次坐了。

　　　　有丫鬟们端了泡着桂花的水给大家净了手，桌上端上了一壶君山银针，一壶黄山云雾。然后丫鬟们点心、拼盘、小菜、冷碟、热菜、火锅……依次络绎不绝的端了上来。

　　　　二夫人在一旁给李夫人和太太斟了芙蓉露，几位小姐也各自有丫鬟帮忙斟满。

　　　　李夫人客气的对太太说了句：“家常便饭，亲家太太不要嫌弃”，然后具备敬了大家一盅。

　　　　太太回敬了一杯。

　　　　宴席正式开始。

　　　　司马蓁看着眼前的这些菜，怎么这么巧都不是自己爱吃的呢？司马蓁就有些还念现代可以转动的圆桌了。虽然远处有自己喜欢吃的菜，可是谁也不好意思盯着远处看，否则旁边布菜的丫鬟见了，必定会伸着长长的筷子夹了过来，次数多了不免给人贪吃之感……所以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吃着跟前的菜。

　　　　司马蓁不是看看二娘，只见二娘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一番大家闺秀的样子，有着说不出的乖巧。

　　　　李夫人又赔了一小盅之后，就推说自己身体不好，放下酒杯不再喝酒。由二夫人陪着太太。这李夫人保养得很好，看上去顶多三十岁左右，实际上却已是快四十岁，再加上这是在李府，太太也不好多劝，就盯着二夫人喝了起来。刚开始，这二夫人也是来者不拒，可是一连被太太劝了一连好几杯之后，脸上就已经露出了红韵之色，后来更是面红耳赤。太太却跟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自顾继续饮酒吃菜。

　　　　司马蓁暗暗看着，有些想笑二夫人，她肯定没想到太太有这副好酒量吧！

　　　　据说江南林府的老夫人爱好喝酒，一日倒要喝上几盅，说是健身养颜。太太在林老夫人跟前长大，六岁就能饮酒，后来每日陪老太太饮上几杯，练出一副好酒量。

　　　　不一会儿，二夫人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司马蓁就在一旁看着好戏。

　　　　不过戏还没开始，李夫人就发现不对劲，连连对二夫人的贴身嬷嬷使眼色，嬷嬷就借口二老爷有要事要找二夫人，要将二夫人带回房。太太也不想在亲家的酒席上让二夫人难看，就让嬷嬷将二夫人扶了下去休息。

　　　　一顿饭下来，已是末初，大家就移到西稍间喝茶。

　　　　清澈明亮的淡金色茶汤，碧绿的叶片点缀其间，面上还飘着几棵桂花，缕缕清香传到鼻尖，甚是怡人。轻抿一口，龙井特有的清香和散散的桂花香交织在一起，醇厚甘润，回味无穷。

　　　　虽然回味悠长，但司马蓁却是不甚喜欢，对于花茶，司马蓁总觉得初尝可口，却没将茶叶的本味给遮掩了去。不及纯粹的茶味让人赞叹。

　　　　司马蓁在认真的品着茶水，那边太太和李夫人也聊了起来。

　　　　李夫人就和太太谈起了司马青腹中的孩儿大概几月出生、要准备什么衣服之类的，两个要升级做祖母和外祖母的人说起这些个话题倒是很是融洽，一时半会没有要停的意思。二夫人的几个女儿就有些坐不住，想邀了二娘和司马蓁去院子里逛逛。

　　　　“大伯母，侄女们想邀司马府的两位姐姐一起去逛逛院子呢！”双胞胎里的一位姑娘开口说道。

　　　　“看咱们自顾说话，倒把她们这些小姑娘也拘在这，要不就让她们去逛逛院子，亲家太太你看？”说完咨询着太太的意见。

　　　　太太此时心情不错，便点了点头，说道：“去吧，一会让徐妈妈去找你们，一块回府。”

　　　　司马蓁听了就松了口气，能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