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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记得她了？”水仙的语气，有几分不确定。

　　　　“她是谁！”绝无情心疼欲裂，紫冰月，紫冰月，隔了几千年，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但这个名字一出现，他的心底深处，立即就衍生出一种莫名的痛楚来，这种痛，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水仙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幽幽的摇了摇头，既然忘了，又何必再记起？

　　　　像她这种，想忘而不得，才是生生的折磨。

　　　　她叹息了一口气，看着神情痛苦的绝无情，说了一句，“你若不想害死凰儿，就尽快离开她，紫冰月的悲剧，我不想看到在凰儿的身上，再次上演一遍，那样的代价，你们都担负不起。”

 ；。。。 ； ；　　　　水仙点点头，“三千年前，绝情殿主绝无情与冥王残念同时恋上凤凰族女王紫冰月，最后双双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事，震惊了六界几百年，到现在，差不多都被淡忘了…”

　　　　慕容凰眉头微皱，原来三千年前，他真的因为一个女子，魂飞魄散，凤凰族女王，紫冰月？

　　　　她记得，听谁说过，三千年前，凤凰族一夜之间，被天龙族尽灭，这之间，到底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她冷着眉，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水仙沉默了片刻，终究说道，“绝无情，乃绝灵之子。”

　　　　绝灵之子！

　　　　这消息带给慕容凰的震惊着实不小，她怎么也想不到，海棠竟与绝无情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那么，这具身体，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侄女！

　　　　果真是，造化弄人。

　　　　慕容凰沉默半天，水仙有几分怜惜的看着她，“凰儿，无论是绝无情，亦或是苏墨城，对你来说，都不是归宿，不要与他们，再做纠缠了，宿命，注定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慕容凰的目光冷着，宿命，宿命，落在她这个不信命的人手中，一切都不再是宿命了。

　　　　“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水仙看着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满园残破的海棠，目光中有几分不忍，“凰儿，你好自为之。”

　　　　身姿翩然，如雨蝶而下，消失不见。

　　　　慕容凰静静的坐了良久，大脑中，还在消化着水仙的话，直到一团黑气突然凝聚在了她眼前。

　　　　“主人！”幽鬼狂歌半跪在地上，“您交代的事情，鬼谷已经办好。”

　　　　慕容凰红眸一冷，幽鬼狂歌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

　　　　“苏墨泷，还未行动么？”

　　　　幽鬼狂歌点点头。

　　　　慕容凰眉头微锁，以苏墨泷对千羽的情意，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她问道，“千羽现在在哪里？”

　　　　“她的魂魄极为虚弱，鬼谷只得将她暂时封印了起来。”

　　　　“我要见她。”

　　　　“是。”

　　　　幽鬼狂歌当即拿出一面透着黑气的镜子，他默默的念了几句咒语，那黑气便从镜子里散发了出来，而后，一个已经接近于半透明的魂魄，慢慢出现在了慕容凰跟前。

　　　　只是不再是当时慕容凰见她的那副七窍流血的模样，而是，和曾经她见到的画像上的她，相差无几。

　　　　“千羽。”慕容凰叫了她一声。

　　　　千羽恍惚的抬起头来，“你是谁？”

　　　　“十年前，是我从虚无界里，将你带了出来。”

　　　　千羽回忆了片刻，目光有几分闪烁，仔细的将慕容凰浑身看了一遍，“是你。”

　　　　“是我。”

　　　　“你们困住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见见苏墨泷而已。”慕容凰翘着腿，喝了一口茶。

　　　　提起苏墨泷，千羽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了下去。过了片刻，她才说道，“你们想利用我引出他？呵呵，没用的，他如今，一心想着一统魔界，早就已经不将我放在心上了。”

　　　　“是么？”慕容凰的眸子一闪，当年，是幽鬼狂歌用计，才让这对原本相恋的有情人，心生罅隙，千羽不知其中实情，她却知道。

 ；。。。 ； ；　　　　慕容凰直勾勾的盯着水仙，半晌，才说道，“所以你，就让一出生的我，成了废物。”

　　　　“凰儿，对不起，我也是，为你好。只有将你的力量封印，才不会泄露了你的身份，惹来六界的追杀。”

　　　　慕容凰冷笑着，嘴角的幅度看起来有几分苍白，水仙啊，水仙，你可知，无论是海棠公主，还是慕容凰，她们的悲剧，都是你所导演的？

　　　　若然你当初没有封印慕容凰的力量，说不定，她也不会就那样被那所谓的上仙，封印而死。

　　　　她叹了一口，忽而问道，“炎烨呢？”

　　　　水仙一愣，眼中瞬间就氤氲起一股水汽来，炎烨呵，她曾经那么信任他，他却骗得她，好苦啊…

　　　　“他死了。”水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全身，却已经疼的在颤抖。

　　　　慕容凰不再追问，情，最是伤人，纵然是仙，是神，也逃脱不掉。

　　　　水仙与炎烨之间的过去，她，又何必知道。

　　　　过了许久，水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盯着慕容凰，说道，“凰儿，琉璃珠的气息，你以后可再也别泄露了，我怕，绝灵有一天，会循着琉璃珠的气息找到你，她定然是会，不顾一切，杀了你的。”

　　　　绝灵，绝灵，慕容凰将这个名字在心中默念两遍，狐太后记忆中的那个上仙，怕就是她吧？

　　　　杀了海棠，又封印了她，看来是真的对水仙恨之入骨，对她的后代，一一都不放过，果然，是个狠辣的女人。

　　　　而水仙躲了她几千年，看来绝灵的力量，也绝对不能小觑，同样是上仙，差距，却是巨大的。

　　　　但对她慕容凰来说，永远也不会有惧怕二字。

　　　　绝灵，她等着，等着她来找她那一天，既然她要讨债，那她慕容凰，也有两条命债，向她讨要！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凰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没有保护好你母亲，亦没有保护好你。”

　　　　“你将自己的心换给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慕容凰的声音轻了几分，有哪个做母亲的，不会想方设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只是水仙，也有她的苦衷罢了。

　　　　听她这样说，水仙立即湿了眼，“我，很自责，当年但凡我多留心，棠儿，也不会惨死了…凰儿，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将心，换给你了。”

　　　　“你没有心，这十年来，又是如何过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片刻之前，惨死在宫门口的禁卫军，慕容凰眉头微蹙，问道。

　　　　“无心，又如何生存下去呢？”水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宫门口的禁卫军，是我杀的，只是，这等凡人的心，对于我来说，使用寿命却是极短的，到现在，是越来越短了…”

　　　　屋内的烛光摇曳几番，慕容凰眸光一沉，忽然发现，水仙的青丝中，隐隐有了几根白发。

　　　　她忽然觉得内心堵得慌，想说什么，却终究又咽了下去。

　　　　“跟你在一起的那孩子…”过了片刻，水仙话题一转，“凰儿，不要和他在一起。”

　　　　“什么意思？”

　　　　“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早在三千年就魂飞魄散了。”

　　　　“你知道当年的事？”

 ；。。。 ； ；　　　　慕容凰点了点头，“见到你之前，我的疑惑只有一个，见到你之后，衍生了许多。”

　　　　水仙的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幽幽的说道，“我本是掌管六界之水的上仙琉璃，却因恋上了不该相恋的上古天神炎烨，终究，才铸成了棠儿的悲剧，差一点，又铸成了你的悲剧。”

　　　　慕容凰的心里，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看着水仙的眼神，有几分莫名的色彩。

　　　　“孩子，你猜的没错，棠儿，是我的女儿。”

　　　　慕容凰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但亲耳听到水仙如此说，她的心，还是惊了一番。

　　　　水仙抬起眸子来，里面盛满了橘色的烛火，思绪慢慢的飘回，她道，“三千年多年前，我遇见了炎烨，那时，他是这六界中，唯一一个神。一次，我在天水之中，大战赤蛇，身负重伤，是炎烨，救了我。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这几千年来，最美好的时光。”

　　　　水仙省略她与炎烨之间相恋的过程，又说道，“后来，我便与他，有了棠儿…可惜，他从未告诉过我，他早已与上仙绝灵情定相守了…”

　　　　慕容凰默，原来，又是一段伤心之情，一个伤心之人罢了。

　　　　“绝灵知道我与炎烨的事后，大发雷霆，势要杀了我与棠儿，以泄心头之恨。我不得已，只有将刚出生的棠儿封印在水灵珠内，以求让她躲过绝灵的迫害，这一封印，便是三千年之久。三千多年后，水灵珠的力量，终究消磨殆尽了，时值凤国的公主，出生便已夭折，我便解开了棠儿的封印，向皇宫之人施了幻术，同时封印了棠儿身上，仙与神的灵力，让她替代了凤国夭折的公主。我在棠儿的肩上纹了一朵海棠花，所以，当时的国主，取名于她海棠”

　　　　慕容凰静静的听水仙叙述着，“怎奈世事难料，那时，人界饱受魔界侵扰，当时凤国国主无奈之下，只得向妖族求助，狐族终究答应出兵相助，代价却是，棠儿的和亲…”

　　　　慕容凰的红眸沉着，海棠公主和亲狐族的缘由，狐王已经告诉她了。

　　　　说到这里，水仙停了一下，幽幽的叹息一声，“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将棠儿放在人界皇族之中，本想着以此让她逃脱绝灵的迫害，却终究，葬送了她一生的幸福。明知她与七夜相爱，我却逼着她离开。”

　　　　“是你逼迫她离开的？”慕容凰似乎对这个结果出乎意料，她一直以为，海棠公主与七夜分开，最大的侩子手是狐王。

　　　　水仙无奈的点了点头，“七夜是魔界圣君，而棠儿的身上，流着仙与神的血，她注定，是不能与魔在一起的。”

　　　　“为什么？”慕容凰不可理解的问道。

　　　　“仙神与魔结合，本就为天地所不容，生下的孩子，更是会成为六界的灾难！我怎可，让棠儿与七夜在一起！”

　　　　“六界的灾难？”慕容凰冷笑一声，真是荒唐！

　　　　“预言，魔仙神现，六界必将大乱，我不愿，棠儿的孩子，一出生，便受尽磨难。她吃的苦，够多了，怎么忍心，再延续到下一代？我宁愿她嫁与狐王，妖仙神，终是对六界无危害。”说完，水仙又看了一眼慕容凰，“可我，最终也阻止不了你的出世。”

 ；。。。 ； ；　　　　大雨滂沱，夜色昏暗，她的目光将周围扫视了一圈，却终究什么也没发现。

　　　　倒是绝无情，蹲下身子，将每一具尸体的伤口，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每一具尸体心口上的伤，都非刀具所至。

　　　　五根手指，准确无疑一招剜心。

　　　　银色的眸子微微闭着，猛然睁开，折射出几丝寒光。走到慕容凰的身边，说了两个字，“女子。”

　　　　女子？慕容凰眉头微蹙，事情，真是复杂多了。

　　　　她又看了慕容君一眼，见他眉头紧蹙，眼神冰冷，当下也不再问什么了，拉了绝无情，回到了海棠轩。

　　　　步子刚刚迈入海棠轩，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充斥在了鼻息。

　　　　慕容凰和绝无情齐齐警觉起来，便见着一抹雪白的颜色，从二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护栏边，静静的望着他们。女子虽带着斗笠，但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一股飘然若仙的气质，除了那一丝淡淡的血腥。

　　　　待那目光落在绝无情身上之时，她明显的身子一颤，怎么会…

　　　　“你是谁？”慕容凰冷声问道，心中，却渐渐的凝成了一种猜测。

　　　　“你不是，想逼着我现身么？”女子的声音响起，如清泉过石，十分好听。

　　　　“水仙…”慕容凰和绝无情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蹦出这两个字来。

　　　　她不语，衣袖一挥，漫天的大雨，唯独停了海棠轩这一块。

　　　　她从二楼飞身而下，轻飘飘的落在了他们跟前，看了慕容凰许久，许久，才说道，“你长大了，和你母亲，真像。”

　　　　慕容凰心脏一收缩，为什么，从见了她开始，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跳动。

　　　　水仙的目光又在绝无情的身上扫了一眼，那与炎烨神似的眉目，让她全身都疼。

　　　　为什么，凰儿会和他在一起？

　　　　“你和我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慕容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脏突突的跳动，问道。

　　　　水仙轻叹一声，掀开斗笠下的白纱，那眉目如画，倾国之色，瞬间就让慕容凰瞳孔微睁，她惊讶的，不过是水仙那张脸，竟与她相似几分。

　　　　水仙放下白纱，幽幽的说了一句，“屋里去说罢，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说完，兀自便进了去。

　　　　慕容凰立即跟了进去。

　　　　绝无情亦然，她的模样，与绝飘渺给他的画像，一模一样，他，还要不要带她回去？

　　　　大厅里，橘色的烛光摇曳，水仙静静的看着慕容凰，她的眸子中，带着几丝欣慰，看了绝无情一眼，她对慕容凰说道，“这些话，我只想对你一人说。”

　　　　慕容凰点点头，冲绝无情道，“绝…”

　　　　话还未说出口，绝无情已经自动走了出去。

　　　　慕容凰一愣，这还是从他们离开九重天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离开她。

　　　　确定绝无情已经离开了，水仙又才取下斗笠，轻轻的叫了一声，“凰儿…”

　　　　慕容凰浑身一颤，看着她不语。

　　　　水仙又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你用琉璃珠的气息，引我出来，不就是为了，解答你心中的那些疑惑么？”

 ；。。。 ； ；　　　　慕容君眸子一疼，大手抚摸上她隆起的小腹，“朕和芸儿，还有宝宝，一定会幸福一生的，傻瓜，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芸儿点了点头，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心中的不安，却一丝也未减退。

　　　　这份姻缘，本就是她逆天而行，终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吧？

　　　　公主救了她，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但太子…

　　　　如今千羽越来越虚弱了，她不得不剜取人心维持她的灵魂，她真的很怕，每一次剜心的时候，看到别人那恐惧无助又绝望的眼神，她的整颗心都在颤抖。

　　　　虽然，她杀的都是一些大恶之人，但是她，还是于心不忍。

　　　　若是皇上知道，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她，不仅是妖，还杀了那么多人，皇上是不是，会恨她入骨？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如坠入了冰窖，浑身冷的发抖。

　　　　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了，她也不愿意，皇上知道，她怕…

　　　　皇上，你可知道，芸儿有多爱你？你可知道，芸儿为了留在你身边，犯下了多大的罪孽，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芸儿，不能没有你啊。

　　　　芸儿多想，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算是默默守在你的身边，这一生，也足以。

　　　　“皇上，皇上，不好了…”

　　　　突然，太监急匆匆的声音传了进来，慕容君眉目一皱，坐起身来，带着几分愠怒，问道，“大半夜的，何事这么惊慌？”

　　　　“宫门口的数十名禁卫军，片刻之前，被人齐齐剜走了心，张大人正带了侍卫赶过来，就怕是有刺客闯入了宫中。”

　　　　“又是剜心！”慕容君站了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回头对芸妃说了一句，“芸儿，朕去去就回，你好好待在寝宫里，哪里也别去。”

　　　　芸妃心中大惊，她这几日，并未动手，宫门口的禁卫军，如何会被剜了心？

　　　　到底，是谁？

　　　　眸中盛满了忧虑，担忧的点了点头，“皇上小心些。”

　　　　宫门口，数十具尸体，躺在被鲜血染红的雨水中。死状极其惊恐，心口那黑洞洞的窟窿，看的人心中作呕。

　　　　慕容君在张青的护卫下，到了宫门口，却见慕容凰和绝无情已经出现在了那里。

　　　　慕容凰扭头见慕容君神色匆匆，当下就问了一句，“芸妃何在？”

　　　　慕容君一愣，“芸儿整夜与朕待在昭阳宫，姑姑此话何意。”

　　　　暗红的眸子一沉，她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