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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寂-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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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这只是个简单的缚神阵，迈入神海之后，神识虽然妙用强大，但是若脱离肉身寄托，便会变得格外脆弱，可即便如此，神空境强者的神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老鬼受伤比我重，但也没那么容易身死，现在这傀儡将其肉身打碎，他神识无所寄托，定然会去夺取那傀儡的身体，待会听我话语，只要老鬼神识一旦外散，立刻将手中天币抛出，化作阵眼炼化老鬼！”
老者的身体被傀儡几乎打得四分五裂，完全看不到形状，傀儡的攻击也渐渐慢了下来，双手垂放在两侧，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稳，时而涣散，时而又露出悲伤。
就在傀儡陷入神智迷茫状态时，地上老者那已经破碎的眉心处忽然飞出一道灰色的白芒，那白芒出现的速度极快，几乎在傀儡心神失守之时便窜出，刹那间就要遁入傀儡眉心处。
“就是现在！”乔姑道。
白夜手中的天币直接抛出，落在缚神阵真心处。
他的双手掐出数道印诀，口中随着乔姑的话语喃喃道：“神遁外相，四方离莽，有心有故，将能缚神！锁！”
他的话语刚落，中心处的天币转瞬散发出一阵阵波动的白芒，那些白芒四散开来，分别化入缚神阵四周的印记之中，那些印记随后仿若有了生命，不断的旋转，随后化为一道道幻影，猛地朝着缚神阵内，那即将没入傀儡眉心处的老者神识冲去。
轰！整个宫殿再次剧烈摇晃，天币的光芒更甚，隐隐有种将要爆开的迹象，场中白芒不断，夹杂着老者极度愤怒的嘶吼声。
中心处的傀儡似乎随着老者这一吼恢复了神智，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缚神阵对其似乎没有影响，任由其走到了阵外。
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复杂，同白夜一样，沉默的望着缚神中央，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鬼！你会不得好死！快放我出去，啊，这是什么阵法，快放我出去，快，求你了，放我出去，我可以告诉你离开的方法，我可以给你为奴为仆，呃啊啊…”老者的话语初时带着威胁，到了最后俨然化为了求饶。
“放过我吧，我愿意永世为奴，求求你了！”
“我不需要你这种奴仆。”白夜面色平静，冷冷回应道，他的目光透过缚神阵，落在对面的中年傀儡身上，却见傀儡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炼化中的老者，没有其他动静。
“小鬼！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天币发出一道极致的光芒，整个缚神阵不断颤动，带动整座大殿，殿内回荡着老者哀嚎不止的凄厉惨叫。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观古万万年
惨叫持续近半个时辰才消失不见，天币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恢复了平凡。
只见中心处老者的尸首破碎不堪，那原本位于中央的灰白神识也消失不见，显然被炼化完毕。
白夜抬手将天币摄入掌心，随后警戒的望向对面的中年傀儡。
那傀儡似乎陷入了沉思，好半响感受到白夜的目光，微微抬起头，他的皮肤本就发白，透着一股死气，如今随着神智的恢复，渐渐有了些许灵动。
却见他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笑。
“谢…谢。”
他的话语带着沙哑，也不知有多少年未曾开口了。
白夜点了点头，中年男子修为远超于他，即便他表明了态度，白夜还是不得不提起精神防范。
那中年男子一声轻叹，嘴角喃喃的说着什么，半响看向宫殿四周，缓缓道：“这个禁制是当年我与他一同布置，我可以解开禁制让你出去。”
白夜沉默，静静等待中年人接下来的话语。
“不过，作为条件，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是什么。”
“将灵脉交给我。”中年男子缓缓道。
白夜闻言一声冷笑，手中的天币闪烁着淡淡的幽芒。“你觉得可能吗。”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恢复了神智之后，他的表情也多了几分生气，不似之前那么木然。“我与他不同，我只想要找回被他封存在灵脉上的神识。只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灵脉你尽可拿去。”
白夜闻言一怔，陷入了沉吟。
“如果按其所讲，他的神识被封存于灵脉，那想要夺回必然要强行吸收，那条小蛇是否已死尚还未知，但若是任由此人吸收，便再无活命的可能。”乔姑虚弱道。
白夜沉默了半响，随后摇了摇头，道：“你的要求不算过分，但灵脉内存有我一婢女性命，事关她的安危，恕我难以交出。”
那中年男子眯起眼睛，殿内陷入了无言的安静，一股无形的压迫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难以呼吸。
“你说什么。”男子一字一顿道。
白夜绷紧了心神，男子的强大毋庸置疑，只是让他交出夕颜，他却又做不出来。
“对不起。”白夜摇头道。
轰！冰冷的杀机刹那间席卷而来，神空境的强大威慑力无形间散开，尽管没有灵力和神识压制，但是独属于神空境的那股恐怖威势却依然让白夜心神震动。
这样沉闷的气氛对于白夜来说无疑是种煎熬，他的额头冒出冷汗，直到好半响过去，中年男子杀机忽然尽数褪去，却见他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平淡道：“也罢，无非是再多花数十年时间，但是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男子僵硬的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白夜愕然，沉默中点了点头。
“嘿嘿…”男子笑了笑，随后走向了宫殿角落，却见他抬手按向周围那黑暗的虚无，口中喃喃道：“魔已出，道非存，魔动道消，魔涨道亡，以我言之，万象俱现！”
整个宫殿一阵轰轰作响，殿内的烛光不断摇曳，变得更为明亮。那些光亮越来越耀眼，随后照亮四周的角落，原本的黑暗不断褪去，渐渐露出了角落里，那一层洁白的宫殿墙壁来。
却见那墙壁上有无数符文涌动，仿若有生命般在流淌。
“此阵名唤道消，乃是数百年前我与他一同创立，万物万法通大道，你若有兴趣，便学了去，于你修为有益。”
“为什么？”白夜微眯起了眼道。
男子一声轻叹，望向场中的尸身，好半响才道：“活了数百年，什么都见过了，你离开之后我便会一心扑在大道上，此生若不达神明境，便不会出世，神明神明，通神化明，这一生也不知是否能够达到，道消阵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杰作，我不想它失传。”
男子的话语带着一股萧索，回荡在大殿内。
白夜沉默，好半响的才点了点头。男子见状咧嘴笑了笑，抬手向着四周的符文一点，这一点后，无数符文不断颤抖，在墙壁上重组又散开，带着奇异的律动，映照在白夜眼眸中。
“此阵单靠上面的符文便可感觉到其玄妙之处，道消，倒也对得起这个名字，即便是在中都，能创造出这样的阵法之人，也不会是无名之辈，此人天资不可小觑。”乔姑感叹道。
白夜双目闪烁不断，随后盘膝坐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宫殿内看不出时间流逝，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夜才睁开了双眼，复又看向墙壁，就这样周而复始，不知经过多少次。
直到这一次，白夜枯坐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待得其睁开双目之时，他的修为尽管没有增加，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站起身来。
男子点了点头，道：“悟性不错，孺子可教。”
他抬手再次朝着前方一指，却见他所指的地方符文四散开来，空出一扇巨大的殿门来。
“通往禁地的甬道已被破坏，你就从这扇门出去好了，它通往松石居数百里的一座矮山，出去之后，这里的事情希望你能对松石居门人保密，我不想被人打扰。”
“恩。”白夜点头，走到了那扇门处，他停下脚步，忽然转头望向中年男子，犹豫了半响道：“你真的是黄疾行么。”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真相是什么，我的古于你是古，我的今于你是今，于古于今，于你又有何干，无论我是不是黄疾行，这都已经不重要，你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于古于今…”白夜嘴角喃喃道，半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中年傀儡端坐在大殿内，目光似乎穿透了虚无，望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有趣的小娃，直觉如此灵敏，怪不得水云一会将天币赠予你，于古于今，皆是幻影，观古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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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真是举世无双的大文豪，一个帅字已经不足以贯穿我的一生。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道消阵
离开那扇大门，前方是条漆黑的甬道，那甬道不长，不过片刻白夜便穿行而过，当他走出甬道之时，如那黄疾行所说，来到松石居不远处的一处矮山。
他回首望去，却见那甬道转眼间崩塌下来，被黄疾行彻底的封死。
关于黄疾行与那魔道老者的恩怨，白夜不知，也不想去深究，不过不知为何，对于这样一个被人炼制成傀儡数百年的男人，白夜却有着些许同情，也许这源于他对道消阵的相赠之情。
白夜离开了矮山，在一处山涧停下，如今乔姑神识受到秘术反噬，没有乔姑神识做保障，他也不敢轻易回到松石居。
将储物戒内的那包裹着夕颜的茧子摄出，放在一旁。
茧子呈现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茧丝将夕颜里里外外包得严密，丝毫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白夜将掌心贴在茧子上，隐隐能从其内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心脏跳动。
白夜眉头微皱，这证明夕颜还是活着的，只不过不知等她苏醒过来时，究竟是她自己，还是那头灵脉了。
“若无意外，这条小蛇当会被灵脉所占据，毕竟她为兽类，与天地生养的灵脉无法比拟。”乔姑道。
“难道没有什么办法么。”
乔姑沉默了半响，忽然道：“你可愿意去中都。”
－－－－－
在山涧处寻得一处隐秘地后，白夜便盘膝入了定，直到三日过去后，他才从入定后苏醒，而识海内的乔姑也恢复了不少，虽然还未完全恢复秘术之前的威能，但也可动用神空境的神识之力了。
足可见所谓的秘术反噬是有多么可怕，非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白夜的身影化为一道长虹，朝松石居飞去，转眼间便落在了松石居山门处的广场。
数百名弟子在那里吞吐灵气，见到白夜的身影，全都目中一震，花小雨从弟子排首中跑了过来，口中轻呼道：“夜哥哥。”
众多弟子顿时炸开了锅。
“花师妹叫这个老怪物夜哥哥？难道花师妹真的没骗我们，这恐怖神空境老怪物真的只有二十多岁么。”
“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名扬罗浮的千年天才莫言，修行资质达到九归之强，在这个年纪也不过才神海境而已！”
也无怪乎他们心神震撼，神空境已然是不世出的强者，若说有人能够以二十年华达到神空，就连白夜自己，也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不过众人的猜忌他倒无所谓，神海或者神空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不见你们掌门和师祖。”白夜问道。
“他们都在禁地呢。”花小雨道。
白夜点头，随后有些溺爱的摸了摸花小雨的脑袋。
这样的动作又是让花小雨身后的众多弟子倒吸了口凉气。有姿容靓丽的少女弟子眼中闪着小星星，艳羡道：“什么时候能让神空境强者也摸摸我的头。”
身旁的人闻言一阵大笑。
白夜得知二人所在后，便化为一道长虹，往禁制之地行去。
那花小雨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睛里有崇拜闪过，她转过头来对着那些弟子自豪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以后我要嫁的男人。”
禁地内，方落明与方长新正站在那宫殿处，只是那宫殿早已破碎不堪，整个禁地也在天劫的肆虐下化为了废墟。
“不知当日那禁地底下的人究竟是谁。”方长新道。
方落明摇头：“这入口处被堵，神识感应下也察觉不到分毫异样，只可隐约感觉到下方似乎有着非常恐怖的禁制之力。”
“若非那小蛇渡劫，哪来生出这么多事！”方长新咬牙道。
“此乃天数，况且若不是她渡劫，我们还不知原来在禁地之下还隐藏着人，也不知是敌是友，又是否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可是如今灵脉消失，整个松石居的灵气都下降了不少，这可是动根基的大事啊。”
方落明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白夜的身影缓缓的落了下来，那方落明与方长新见到白夜，都一脸愕然，随后恭敬的作揖道：“前辈！”
“恩。”白夜点头。
他看了看四周的狼藉，心中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是借人地盘，却又因自己毁成这样。
“敢问前辈当日进入地底，可都发生了些什么。”方落明问道。
白夜沉默，他答应了黄疾行封口不提，于是便随意编了个措辞。
“下方是一个魔道邪修，实力强绝已达神空境，他隐藏在地底多年，图谋你松石灵脉似乎在计划着什么，不过现今已经被我消灭了。”
他将黄疾行略过，只把魔道老者稍微“包装”了一番。
方落明与方长新听完白夜话语，眉头紧锁，那方落明叹道：“没想到祖宗圈养的灵脉，竟被他人窥伺，此次若不是前辈出手相助，将来必然是松石一大劫难，落明在此谢过前辈了。”
方落明话落恭敬的施了一礼，那方长新见状也赶忙跟随。
“无妨。”白夜面不改色的摇头。
三人没有再多做停留，既然这禁地内的灵脉已散，也就不适合白夜在此修行，事实上整个松石居现在的灵气都变得稀薄了许多，诚如方长新所讲已然动了根基。
松石居大殿内，白夜端坐在上首，看向下方的方落明和方长新，以及站在两旁的诸多定阴境弟子。
那些弟子看向白夜的目光带着敬畏，大气都不敢出。
沉默了许久，白夜道：“我有一法子可解松石灵气问题。”
下首的方落明闻言一震，惊喜道：“是什么法子。”
“我有一阵法，能借地相之力，更改整个地脉走向，聚百里灵气于松石居，虽然无法恢复到灵脉存在之前，但也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只不过此阵有些问题，亦正亦邪，是我从一奇人那里学来的，要不要布置，就看你们的了。”
“亦正亦邪？”方落明一怔，随后忽然露出笑意：“若是其他门派，我不敢说，但是对于松石居来讲，正邪的界限并不明显。”
“哦？这是为何。”白夜奇道。
“因为松石开派祖师其实有两位，一位是黄疾行黄师祖，还有一位虽未留下名字，但据记载却是一名魔修无疑。因此对于正邪之分，松石自开派以来都非其他门派那么看重。”
“如此那便好。”白夜点头，此阵其实就是他从黄疾行那里得来的道消阵，该阵法不仅在防御上威力强悍，其内亦隐含着不少聚拢灵力的小型阵法，若不然那魔道老者也不会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修行这么多年。
毕竟是夕颜渡劫毁掉了松石根基，而且花小雨等王下村的孩子们也在这松石修行，没有充足灵气必然会耽搁他们修行，而这道消阵是黄疾行所创立，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井底之蛙
要布置足够整个松石居使用的道消阵要费上不少心思，其内的材料之多就难以想象。
当方长新将所有材料准备好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在这半个月里，白夜内心不断去揣摩那道消阵的真意，越去思考也越发觉得其内蕴藏的玄机。此阵不仅有正道的浩然正气，亦有魔道的不拘小节。
无论是黄疾行还是那魔道老者，都是让人不得不敬佩的天才，能迈入神空者，果然都不是简单之辈。
待得材料集齐后，白夜便开始了阵法布置。
“你们随我一起。”白夜对着方落明与方长新道。
两大神海境强者闻言眼中一片错愕，虽然道消阵还未布置，但能借地相之力，更改地脉走向的阵法又岂是易于，这种奇异的大阵，每一个人得到无不是当宝贝藏着，怎会轻易教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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