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默读-第1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凌晨两点一刻,东坝河附近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消防车,遍布各处的天网系统中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监控中显示,一辆黑色商务轿车里有疑似张春久和张东来兄弟的人,越过东坝后往东南出城方向行驶。

    路障、无人机紧急出动。与此同时,监控着春来集团的调查组发现,春来集团一个留守值班的高管无声无息地换了衣服,扮成一个送外卖的,背着个外卖人员常见的大包乘车离开,也是往东南出城方向!

    调查组立刻派出跟踪人员,缀上了那个自以为隐蔽的人。

    “追!立刻追!”

    “等等!”带人赶到的骆闻舟只听了一耳朵就觉得不对——没什么根据,只是以张春久的经验和反侦察能力,不该被人这么快发现踪迹,“等一下,我建议再仔细排查一下近几天张家附近的监控……”

    “骆队,那辆消防车里扫到了张春久的指纹。”

    “骆队,你看看这个。这是附近一辆私家车的车载监控。”

    警方地毯式排查了那辆被遗弃的消防车周围,其中一辆私家车的车载监控角度正好,拍到了假消防车上的人弃车潜逃的一幕,其中一个男人一边走一边把就伪装往下剥,那人走路的姿势、细微的小动作……

    突然若有所觉地转过脸来四下看了一眼,正是张春久!

    “这是张春久吗?是吗?”一个调查员冲骆闻舟嚷嚷,“在市局待了这么多年,认不错吧?不惜代价追回来!”

    天罗地网似的追捕在寂静的东南城区铺开,等着一头撞上去的毒虫。

    费渡开着窗户等待夜风,忽然旁边轮椅的声音“吱吱呀呀”地传来,他头也没回,说:“伤员怎么也不好好休息?”

    “睡不着。”陶然推着轮椅,磨磨蹭蹭地挪到他身边。

    费渡扶住轮椅扶手,回手关上窗户,又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

    陶然作为一个脆弱的木乃伊,没有推辞他的照顾,他在光线晦暗的楼道里发了好一会呆。

    “师娘把师父的遗物给我的时候,我也没睡着觉。那封遗书我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能背下来,我觉得它比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都可怕。我对着那封遗属看了一宿,第二天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 陶然低头苦笑了一声,“没想到准备的方向不对。”

    老杨说“有些人已经变了”,说来真是讽刺,因为现在看来,罪魁祸首恐怕并不像他们最初揣测的那样,被什么金钱权力腐蚀,人家是坚如磐石、从一而终的坏,反倒是保存这封遗书的人,被风刀霜剑削成了另一种形状。

    陶然哑声问:“张局到底为什么?他缺钱吗?缺权力吗?”

    “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个。”费渡摸出手机,把一张黑白的旧照片递给陶然看。

    那是一张合影,相当有年头了,照片上有十几个孩子,几岁到十几岁不等,全体面无表情,站成两排,簇拥着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一个西装笔挺、抬着下巴,另一个满脸油光,还谢了顶,一人捏着一角,共同捧着一张纸板,上面写着“爱国华商周氏集团捐赠”云云。

    神气活现的中年男人们和周围死气沉沉的孩子们对比鲜明,仔细一看,几乎能让人看出些许恐惧的意味来。

    照片一角写着“燕城市恒安福利院”,日期大约是四十多年前。

    “这是陆嘉刚刚发过来的,他们找到了周雅厚当年的助理。”

    老东西周超一开始不配合,后来被追杀者吓破了胆子,得知自己行踪已经败露,不配合唯有死路一条,他年纪虽大,却依然怕死,二话不说就全交代了——照片上那个代表周氏集团送捐款的就是周超。

    “恒安福利院,”陶然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是……苏慧曾经住过的那家?哦,我好像看见哪个是她了。”

    “你再仔细看看,上面还有熟人。”费渡说,“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还有站在福利院院长旁边的少年。”

    小男孩约莫有五六岁,瘦得像个小萝卜头,紧紧地攥着那少年的衣角,阴郁的目光从画面上射出来,垂在身侧的小拳头是攥紧的。陶然乍一看觉得男孩有些眼熟,皱起眉仔细辨认了好一会,他突然从这张经年日久的黑白照片上看出些许端倪。

    陶然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费渡:“这……这是……”

    那男孩没有巴掌大的脸上好像只能装下一双眼睛,五十多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没能将年幼时长在骨子里的削瘦带走,眉目间依稀能看出长大后的影子——陶然想起自己无数次看见过的、陆局桌上那张他们年轻时的照片:“这不可能是张局吧?”

    “春来集团的大老板不爱露面,但公共场合下的照片也有,”费渡用手机搜罗了片刻,在网上找到了一张张春龄年轻些的照片,放在院长旁边的少年身边,“像吗?”

    “张局……张春久和张春龄是恒安福利院里出来的?孤儿?”陶然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等等,我记得你们说这个福利院是个贩卖人口的窝点,那……”

    “陆嘉说,当年那个接受捐赠的院长名叫‘郝振华’,燕城人,出生于19xx年5月,有名有姓有籍贯和出生年月,能查到他的下落吗?”

    “你等等。”陶然一扫方才的颓废,示意费渡把他推进办公室,开始打电话查。

    有了具体信息,查起来方便得多,陶然一边道歉,一边叫醒了一串昏昏欲睡的值班人员,片刻后,随后居然真的打探到了一个年龄与姓名对得上的。

    “是有这么个案子——死者郝振华,男,当年四十六岁,死于刀伤,凶手敲开他家门后,冲受害人胸腹部连捅三刀,受害人内脏大出血,随后往屋里躲闪逃命,血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卧室,凶手追了进去,又持死者家里的铜花瓶,猛烈击打死者头部,连续多次,直至其死亡……现场狼藉一片,据说尸体的头被砸得像个烂西瓜。家里所有贵重物品和现金被扫荡一空,当时警方判定为入室抢劫。”

    “后来呢?”费渡不知从哪寻摸出一包速溶的奶粉,用热水泡了,又额外加了糖,放在陶然身边,问,“这起入室抢劫谋杀案是什么时候的事?”

    “后来不了了之,后来市里集中组织了几次打/黑行动,打掉了几个暴力犯罪团伙,有那些穷凶极恶的,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案子,稀里糊涂一并认下了。”陶然顺手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怀疑费渡是手一哆嗦,把整个糖罐子都倒进去了,甜得简直发苦,“谋杀案发生在周雅厚死后第二年,骆队他们那天说得有道理,这个恒安福利院并不是因为周雅厚的死才关门的……费渡同志,腌果脯也用不着这个吨位的糖啊。”

    “太甜了?”费渡很无辜地一扬眉,冲他伸手说,“那给我喝吧。”

    陶然三岁以后就不好意思把自己吃不下的东西剩给别人了,连忙摆摆手,仿佛为了表示自己也能凑合,他又灌了一大口,喝掉了大半杯:“也就是说,福利院院长很可能是第一个受害人,当年的孤儿们策划了报仇,伪装成入室抢劫谋杀了院长,当年刑侦手段不发达,事后死者家属没有不依不饶,所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案了。”

    “院长郝振华的家属大概也知道他做的是什么买卖,”费渡说,“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他们也未必敢追究,死于入室抢劫还能博取同情,说出真相闹不好就身败名裂了……他们大概从此尝到了甜头,开始走上这条路——哥,你困了么?”

    也许是室内暖气太充足,也许是费渡低沉和缓的声音太催眠,陶然觉得自己乍听见这么让人震撼的内情,神经应该兴奋才是,可是这会却莫名觉得眼皮有点长沉。

    “没有,”陶然含糊地揉了揉眼,“你继续说。”

    费渡调大了手机的音量,放出陆嘉的语音。

    陆嘉说:“当时福利院里收养的大部分是女孩,每年圣诞节,周雅厚投建的几家福利院都会把12…15岁之间女孩的照片送来,由他去挑,挑中的送出国,按人数计费,以捐款的形式支付给福利院,送过来的女孩平时养在周雅厚的别墅里,有时候也招待跟他一样人渣的朋友。”

    “挑剩下的女孩养大了卖给人贩子。至于男孩——那时候男孩更容易被人领养,所以福利院里剩下的健全男孩不多,就那么几个。”

    “女孩们要留着给金主们挑,看着好歹要有个人样,福利院平时不会对她们太过分,所以那些金主们不要的男孩就会遭到变本加厉的虐待,只要路能走稳当,就不能闲着,过了七八岁,每个月要向福利院交自己的口粮费,当童工也好、偷和抢也好,交不够下场会很惨,打骂是家常便饭,而且……”

    陆嘉的语音信息中断了一下,似乎是手一滑,没说完就不小心发出来了。

    过了一会,陆嘉后面的语音才传到:“而且那些等着被拿去卖的女孩必须‘完整’,剩下的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费总,你懂的。”

170。埃德蒙·唐泰斯(四十一)

    陶然听着陆嘉长篇大论的汇报,头却越来越沉、视野也越来越模糊,轮椅上好像生出了某种古怪的力量,不断将他往下拉,在他面前踱来踱去的费渡有了双影,鬼魅似的。陶然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此时,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得难以聚焦了,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了费渡的衣角。

    费渡略一低头,那镜片反着光,陶然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陶然嘴唇微动:“费……”

    费渡把手机放在旁边,把陶然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了下去。

    陶然拼命想睁大眼,终于无力抵抗,无边的疲惫淹没了他:“你……”

    电光石火间,方才那杯甜过了头的牛奶在他舌尖泛起古怪的味道,随即,一个念头掠过陶然心头——为什么费渡允许张东来公开发那两张照片……甚至也许就是费渡自己让人发的?

    既然张东来已经在他手上,如果只是作为证据,把那部手机里的照片直接交给警方不行吗?

    费渡,你想干什么?

    陶然的意识发出最后一声听不见的呓语,溃不成军地就地消散。

    费渡把椅子拼起来,细心地铺了一层棉大衣,又随手捡了一件不知谁脱下来的外套,卷成个枕头,避开陶然身上的伤,小心地把他抱到长椅上安放好。

    他打量了一下陶然不甘不愿的睡颜,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带上耳机,用陶然的权限和通讯设备围观起警方追捕张春久兄弟的进程。

    凌晨两点四十分,张春久等人逃窜到了燕海高速附近,一个未知号码打到了费渡手机上。

    费渡:“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没想到黄雀在后的会是你。”

    “张董,”费渡无声地一笑,“我方才还在想,您什么时候才会给我打这通电话呢。您可真沉得住气啊。”

    跨国绑架,警察办不出来,如果真有对他不利的证据,早就带着拘捕令上门找他了。

    周怀瑾……周家人没有这个手段。

    而张东来身边都是他信得过的老人,知根知底,有一些甚至是恒安时期就跟在他们身边的,范思远的手要真伸得了那么长,他不必等到现在。

    张东来绝对不是被强行绑架的,他趁夜自己溜出去,换了衣服、带了酒,还是一副打算跟狐朋狗友鬼混的装束,显然是有个他信任的“熟人”把他骗走的,诸多种种,再想不到是费渡,张春龄大概也可以去倒一倒脑子里的水了。

    而对方在绑了张东来之后,开出的条件是索要一个人,要的正好是苏程的接头人,那么失踪的苏程究竟落到了谁手里,这事不言而喻。

    张春龄沉声说:“苏程是你的饵,从你躲过暗杀开始,我就应该觉出不对劲来——那不是巧合,也不是你命大。”

    “我这个人运气一向不怎么样,不敢赌‘巧合’。后来大概是看我乖乖被调查组关小黑屋问话,还沾了一身莫名其妙的官司,所以张董把我忽略了,没拿我当个人看。”费渡手肘撑着椅子扶手,两根手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好整以暇地在转椅上转了半个圈,“苏程失踪,您以为他落到了范思远手上,为了以防万一,妥帖地把儿女送到安全的地方……拳拳父母心啊张董。”

    “没想到是送到了你手里。”张春龄冷冷地说,“费总,你可真是青出于蓝。”

    “好说,”费渡有些轻佻地说,“糊弄个苏程身边的傻丫头而已,没什么技术含量,让张董见笑了。”

    张春龄大概非得在费渡脑袋上开一槍才能解恨,他一字一顿地说:“废话不要讲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费渡像是十分玩味地反问了一句,“张董,这话听起来就不太友好了,我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一直在协助警方破案……”

    “靠绑架协助警方破案?”张春龄冷哼一声,“你特意把我的人引到国外,是为了协助中国警察破案?费总,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直接,不喜欢兜圈子扯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个儿子,再想要我也不是生不出来,你最好别把他当多大筹码。”

    费渡不言语,摘下一侧的耳机里,把手机听筒贴在耳机上。

    耳机里杂乱的人声立刻穿透话筒,顺着信号传到了张春龄的耳朵里。

    “各部门注意,已经锁定嫌疑人位置!”

    “一共五辆车,车牌号分别是……”

    “注意,嫌疑人手上可能有武器。”

    “突击队已经就位——”

    张春龄的呼吸一滞。

    “我听说你们是福利院长大的,年纪又差这么多,这样看来,张局大概不是您亲弟弟了,”费渡重新拿起手机,虚情假意地感慨一句,“不是亲生的还这么有情有义,真是不容易,怪不得,您一直放心让他来当这个关键位置上的关键人物。”

    电话的另一边一片寂静,费渡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对方愤怒扭曲的脸。

    “张董,就算您今天跑了,以后恐怕也是全球通缉犯,您这辈子都得藏头露尾,搞不好哪天就会被引渡回来吃‘黑枣’,混到这一步不容易吧,这下场您甘心么?”费渡压低声音说,“我给您指一条明路怎么样?”

    张春龄依然不吭声,却也没挂电话。

    “您方才听见了——以前张局能拿到的警察内部消息,我也拿得到,我比他有人脉,比他有手段,比他有钱,跟令公子私交也不错。我还很大方,不会像费承宇一样计较那么多,连块荒地也不肯赞助,我是不是一个很理想的合作伙伴?”费渡慢条斯理地说,“我要求也不高,只要您一点忠诚,不要朝三暮四,勾搭那么多姓周姓郑的……跟那些废物在一起,除了引火烧身还能有什么好处?张董,这一点您应该深有体会了吧?”

    张春龄终于开了口,他咬着牙说:“费渡,你还真是费承宇的儿子,一脉相承的贪婪恶毒。”

    “哎,不敢当,不过我比费承宇那个废物是要强一点,”费渡的声音低低的,语气近乎于温柔,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正在电话里哄小情人,而不是对一个卖相不佳的中老年男子威逼利诱,他说,“我猜费承宇到死也只是找到了魏展鸿之流的蛛丝马迹,并不知道张董您的身份吧?放心,我不是费承宇,张董也不是三年前的您,我们合作会愉快的。”

    张春龄冷冷地说:“我倒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变化。”

    “恕我直言,三年前,您是隐在幕后稳操胜券,现在么……”费渡无声地笑了,“您是一条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

    手机里能听见张春龄抽了口气。

    “金主、兄弟、名誉、地位、权力——眨眼都没了,张董,您好好想想,您是愿意从此孑然一身、孤家寡人地东躲西藏呢,还是听我的安排,让我照顾您和您手下那些……有本事的人呢?我是很愿意的,毕竟东来跟我也很投缘,我不大愿意看见他伤心。”

    张春龄沉默良久,终于硬邦邦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耍诈?”

    他这句话一出口,就算是认输了。

    “张董,”费渡叹了口气,“您已经没有让我耍诈的价值了,张东来在我手上,我要是真打算把您卖给警察,就不会让张东来发那条状态,不会打草惊蛇,那样您现在说不定和张局一样,正在被警察满大街围追堵截,哪还有空跟我讨价还价?我以为我作为甲方的诚意已经够了,您觉得呢?”

    张春龄被他噎得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他不得不承认费渡说得有道理,终于妥协:“让张东来跟我说句话,我把见面地点发给你,费总,你可别不敢来。”

    说完,他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费渡站起来,悄无声息地给陶然搭上一条毯子,拎起外套走了出去。

    路过楼道角落里的时候,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