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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说，你不想屈居于魔神阴影下。不如现在将你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也算为推翻魔神出力了。”

　　　　“好啊，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反而令夏克心生疑虑：“真的？”

　　　　“你可要看好了，一幕也不要漏掉。”

　　　　“轰！”

　　　　意识中炸开一阵巨响，一片空白的视界充斥夏克的眼前。

　　　　“糟了！”

第199章　魔神与癫狂者的交易（）　
“法师协会：帝国在诸位面设立的机构，由罗马位面的万神殿法师协会统领，各个位面的法师协会同时效忠于帝国和本位面的实际统治者，是半精灵王室与诸位面相互制衡的产物。”

　　　　——酒神狄俄尼索斯侧秘队守则

　　　　————————

　　　　夏克与自己身体的联系中断了。

　　　　他的意识恍惚，在这一片空白的视界里，像是一片在溪流中随波逐流的叶子，不知道要飘往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通景色。

　　　　是一个披着英式黑法袍的老者。

　　　　夏克发觉自己的视角好像被固定到了一处桌上。四面是桌面和各种炼金器具、药剂，他仰头面向这个老者，试图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黑色法师袍，正红色夹着深紫的v字大领，里面是白色的内衬。这是英王国的法师袍样式。”

　　　　夏克这时候多谢诸位面对于自己传统服饰的执着，让他在学院内见识了样式纷繁、不胜枚举的法袍，他也一眼认出了这位老者的所属。

　　　　“领上有深紫色，那是英王国皇家在中古时期的用色，他应该是从属于皇家的药剂师。”

　　　　老者将目光投向夏克。夏克心里一紧：“他注意到我了？这难道不是幻境？”

　　　　“我私自留下你，也许是个大错。”老者喃喃自语。

　　　　“是么，你确实精于草药学，但我也在此至于臻境，作为一个人类，我想我已经没有提升的可能了。”

　　　　老者一直在自顾自说话，夏克猜测是他的视角所附的这个东西和老者交谈了什么，但他听不到，只能收到老者的话语。

　　　　“我随时可以封印你，当我察觉你有图谋的时候，我会直接将你送回深渊。”

　　　　封印？深渊？夏克只剩一个意识，却还是有了眼皮一跳的感觉。

　　　　眼前场景加速转换，老者的桌上摆过一瓶瓶药剂与草药，在夏克眼中如车水马龙。这种眼花缭乱的视觉最后定格，老者再次俯身，他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在烛光的映照下透着一种被掩饰的得意：“我知道如何彻底消灭你。。。不，是你们了！”

　　　　“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夏克下意识想拿出蛛爪水晶查询数据，验证他的内心猜想。但转念一想，只有意识的情况下可动用不了蛛爪水晶，哑然失笑后，夏克捋了一下他的推测。

　　　　“星界凝视”需要用意识找寻魔力节点，是个消耗精神力的秘术，也许是耗去了太多精力，心神失守，让那个蛊惑魔音得逞，将自己的意识拉进了原不属于他的记忆中。

　　　　而这位在药剂学实验室中一直忙忙碌碌的老者，一身英王国伦敦塔法师协会的衣着，自称在草药学方面达到了人类可触及的顶峰，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癫狂者伊利斯，千年以来最伟大的药剂学大宗师，不列颠皇家药剂师协会的首席。

　　　　而夏克的意识一直所依附的这个东西，一直被摆在实验台上，被伊利斯观察、研究，加上伊利斯透露的“封印”、“深渊”等词，也不难猜测。

　　　　魔神。极有可能是绿岛上重伤的那位魔神。

　　　　“看上去，伊利斯大宗师现在虽然有些狂热，但还没有疯癫。”夏克沉思，“是魔神致使他发狂了？”

　　　　伊利斯早就死去了，现在的幻境呈现的时间不知是在几百年前，是这位魔神第一次苏醒的时候。

　　　　在这个记忆中，伊利斯竟然将魔神囚禁在自己的实验室中，并没有封印他，不知在研究什么禁忌。

　　　　“多少年以来，我们总是在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伊利斯又说话了，“纵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只是让你们被封印，返回深渊继续统领你们的恶魔军团。”

　　　　大宗师的笑容让夏克感到一丝不安。

　　　　“但如果是。。。彻底击杀你们呢！”

　　　　。。。。。。

　　　　伊利斯的研究继续持续。

　　　　然而实验室的异状越来越多。

　　　　魔炎在桌上延烧，引爆数瓶药剂；

　　　　火烛在伊利斯集中精力配置万色药剂时，向老者的背后猛扑；

　　　　用来催化草药混合液的宝石剧烈炸开；

　　　　四下的影子浮动，挣扎舞动，从中冒出几声亡灵的哀嚎。

　　　　伊利斯又走到夏克面前。

　　　　“安分些。您是半神之上的存在，是受困于所罗门王的封印后反又将所罗门王奴役的七十二柱魔神之一。没想到你也惧怕死亡，不要弄这些小花招小把戏了，在临时前，留一些体面吧。”

　　　　“他真的找到了彻底击杀魔神的办法？这些异常，居然是魔神在惊惧之下搞出的名堂。”可是夏克知道，没有任何一位魔神真正陨落过，伊利斯的尝试失败了，恐怕也正是由于这种失败，致使他成为了“癫狂者”。

　　　　夏克无奈苦笑：“大宗师阁下，您能不能稍微提一下被您囚禁的这位魔神的名字或是位阶？”

　　　　夏克也猜测，不是伊利斯没有提过，而是向他展示这段记忆的东西并没有揭晓答案的念头，故意没放出相关的记忆。

　　　　又是一段加速结束后，伊利斯双手按在实验台上，精神状态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不。。。哪里不对。。。”

　　　　“老师。。。您。。。”

　　　　他的身后站了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面有忧色地紧盯自己的老师。

　　　　“破誓者，潘恩。”夏克看到了年轻时的潘恩，这个将自己卷入神语与诸位面漩涡的人。

　　　　“另一个就是他的师兄，守誓者拉夏了吧。”

　　　　伊利斯此时哑嗓大喊：“不要管我！出去，都出去！”

　　　　。。。。。。

　　　　“夏克，夏克！”

　　　　夏克睁开眼睛，墨水的猫脑袋正凑到他的鼻子前。

　　　　“干嘛离我这么近。”

　　　　夏克提住墨水的后颈将他抱在怀里。

　　　　墨水担忧道：“刚刚怎么叫你你也不回应，还以为你被魔神吓死了。”

　　　　“胡说。”夏克揉了揉墨水，顿了下，撒了个谎，“新学的那招星空凝视消耗太大，我有些发晕。”

　　　　“你什么时候又偷学了德鲁伊的秘术？”墨水一脸狐疑。

　　　　“蛛爪水晶里有不少月神侧的秘术，在你之前沉睡的时候，我又学了一手。”夏克搪塞过去。

　　　　小诗人走过来：“身体没事吧？”

　　　　夏克刚要开口，意识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现在就可以向这位魔导师请求，将我抹消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癫狂者伊利斯是不是知道对付绿岛这位魔神的方法？找到这种方法，是不是就可以封印魔神？”

　　　　“你认为呢？”

　　　　“你又是什么？我在那段记忆里，居然处于魔神的视角，你与魔神又有什么关联？”

　　　　“你的疑问很多。”那声音缓缓道，“看来你需要我的继续帮助。”

　　　　夏克沉默不言。

　　　　“想想这位魔导师提及的两个人，一个半神转世，一个受万千瞩目、前人为他铺好了通往圣者的道路。夏克，我将是你的助力，助你超越那两人的帮手。”

第200章　被误解的牺牲（）　
“显赫英雄时有，无名英雄难得。”

　　　　——四丘的埃尔顿在商不言商

　　　　————————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就是魔神本体。”夏克心中冷笑，“如果你有这种能力，也意味着你也有相应的威胁。”

　　　　“伊利斯也知道魔神是心腹大患，却能与之共舞，凭此迈入了大宗师的境界。”

　　　　“我不敢冒这种风险，意识这种自我本源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这是你的选择。你选择规规矩矩地按着所谓的修习与精进，止步于第6位神语猫语者所能达到的极限。世界予你不公，你就坦然接纳了这种不公。等到一百多年以后，你耗尽了生命力，行将就木躺在床上，栋恩、瑟坦达这些风头正盛的救世之星发发善心来探望你一眼，那是你会回想起，在百年前的绿岛，你们还曾并肩作战。”

　　　　“世界上何止我一个低位阶的神语者。”夏克在心中低喝，“那么多天资不佳的战士、法师，还有比他们数量更庞大的芸芸众生。他们难道都要愤懑不堪、去与恶魔做交易吗？”

　　　　“你以为这样的事情很少吗？”那声音越来越低沉，“生而不平等是件何其幸运的事情，人人不加分辨地均等、毫无区别才令人胆寒。关键在于，低位阶不代表永远的低层。你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去利用所能令你上升的一切，去突破加在身上的桎梏。”

　　　　“我最后劝你一句，如果你觉得随遇而安地老死在床上，是个比与我博弈更好的选择，那么你大可以拒绝我。”

　　　　这个声音目前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用各种言语，劝服夏克让他留在意识中。

　　　　二是将不属于夏克的记忆，包括法术和回溯片段，塞在夏克的脑中。

　　　　他一定想利用自己完成某种目的，这是夏克深信不疑的一点。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能不能铤而走险地也利用他？

　　　　夏克承认被他勾起了冒险的想法。

　　　　留着他，等同于保有危险的威胁。但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他已经展露了他的价值，有关魔神的情报，直接传授的法术与经验。他就像一把随时可能倒转剑刃伤及自身的魔剑，就看自己能不能准确地游走于冒险的边缘了。

　　　　他提及的一点，夏克很认同。

　　　　他是低位阶神语者，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冒常人不敢触及的风险，才能求取心中渴求的一切。

　　　　夏克沉声：“没有你，我未必只落得一个庸碌的结局。”

　　　　他话锋一转：“但是目前为止，你还没有暴露你的恶意。谁让我生而为低位阶神语者，却有妄想的野心呢？我暂且尽可能谨慎地防备着你。恭喜你，暂时逃掉了被小诗人前辈抹消的结果。”

　　　　。。。

　　　　意识之外，小诗人的魔力检查了遍夏克的身体：“没有什么暗伤，再使用那种法术时多加注意吧。”

　　　　他走向被夏克冰封住的恶灵精们，挥手融化了冰块，控制住一只恶灵精。

　　　　“你们听得懂我说话。我问一句，你们点头或摇头。”

　　　　在存活下来的恶灵精们的肢体语言下，白塔岛上的变故浮出水面。

　　　　魔神侵入了白塔岛，恶灵精们受魔神的控制，将白塔岛内的欧泊宝石和亡灵有关的宝物尽数转移给了定期来这里的水马凯尔派。

　　　　而恶灵精们受于魔神的束缚，一旦有人问及魔神的问题，就会变得呆滞或者狂暴。

　　　　夏克一行进入白塔后，恶灵精们虽然不想加害于他们，但魔神投影的意识却将夏克等人视作了威胁，用控心的手段刺激柏、墨水和纳尔森的欲望，又操纵恶灵精们放出诱饵，提尔锋、书页和魔神真名成功地令控心状态下的他们失去了理智。

　　　　夏克随后问出了一个令他在意的疑问：“你们的统领族噗卡，是故意付出生命代价的？那时你们从幕后现身，是为了救我们？”

　　　　这一点戳到了恶灵精们的伤心处，一只恶灵精眼中噙上了泪水，它用锐利的指甲划破手腕，用涌出的紫色灵精之血，写下了它们之前的所作所为。

　　　　恶灵精的传统，它们用自己紫色的血写下的书页，必定是它们获知的准确情报。

　　　　当柏、纳尔森、墨水陷入控心状态后，恶灵精们本来希望解救夏克他们，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它们自己也处于魔神的控心之下。

　　　　但夏克与墨水交手时，拿出了残留神圣气息的魂光法杖。恶灵精们保管大批宝物，认出了幽梦水晶猎取灵魂之力的效果。

　　　　统领族的噗卡看到了解除夏克他们控心状态的希望，更何况救过它的那个凡人阿克塞尔也赫然在列。

　　　　它让同族们攻击夏克等人，它们死后的灵魂之力被夏克的法杖汲取后，神圣光会削弱魔神投影的控心效果。

　　　　恶灵精们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它们在白塔岛上的失职。

　　　　它们一个个前来送死，以此救出与阿克塞尔同来的夏克等人。

　　　　“恶灵精。。。没有恶意。”夏克得知真相，心情却低落了下来，“我那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事出紧急，我只能将来犯的恶灵精们杀掉。。。”

　　　　“它们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但还是这样做了。”墨水垂下头，声音显得沉闷。

　　　　“那只统领族的噗卡，被阿克塞尔救下后，为什么又害他生病发烧？”

　　　　紫色的血又写道：“噗卡迫不得已吸取了换子的力量，发烧是被抽掉妖精之力的副作用。噗卡留给恩人一个传送三角石，希望在白塔岛上回报恩人。但噗卡没有预料到白塔岛的恶灵精们会全部被控心。”

　　　　小诗人一扬手，更多隐藏在白塔岛上的恶灵精们显出身形，足有几千之众。它们的乌黑皮肤遮天蔽日，站满了这一带的地面。

　　　　“艾林全境骑士团和绿岛位面感谢你们族群的奉献与牺牲。”小诗人摘下羽毛饰帽，扣在胸前，俯身鞠躬致意，“如有在这次魔神横祸中受伤的灵精，请随我前往芬尼亚接受医师的救治。”

　　　　正当夏克和小诗人、墨水为他们对恶灵精的误解默哀时，刚刚逃过一劫的蛊惑魔音又跳出来。

　　　　“愚蠢的灵精，为了救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枉送性命。”

　　　　夏克在心中冷淡回道：“再多说一句屁话，马上让小诗人前辈将你抹消。”

第201章　匠火，第240位神语（）　
“第240位神语，匠火。赋予淬炼金属的神性火焰以及锻造天赋。”

　　　　伏尔甘，古罗马神话中的火神，对应古希腊神话中的赫菲斯托斯。远古人类用火的传统与冶炼、锻造技巧密不可分，伏尔甘的神职也体现着火与工匠的密切关系。

　　　　火山是他为众神打造武器的匠炉。他具有高超的锻造技巧，制造了许多著名的武器、工具和艺术品。

　　　　——神语与传说生物列表

　　　　————————

　　　　小诗人带走了数百只精神受创的恶灵精。芬尼亚骑士团暂时接管白塔岛。

　　　　夏克回到驻地的岩洞中，看望纳尔森和柏。锻造宗师雪屑守着他的两个徒弟，见到夏克后首先表示了谢意和歉意，感谢他将两个徒弟都带了出来，又因无心马上打造允诺夏克的武器而道歉。

　　　　夏克安慰过这位矮人宗师，又将恶灵精伪装攻击实则救人的真相告诉了铁匠师兄弟。做完这些后，夏克言明告辞。

　　　　“哎，主位面的小子。”雪屑叫住他，“什么也没帮到你，我过意不去。纳尔森说你现在的武器是从叛教德鲁伊手里抢来的，给我看一眼。”

　　　　夏克依言拿出耐寒黑荆。

　　　　雪屑旱地般粗糙的手掌摸了摸镰刀柄。

　　　　“果然，原主人的灵魂印记还没有解除。”

　　　　颂歌级以上的武器与主人之间可以建立契约联系。

　　　　比如夏克在主位面参与击杀潘恩的那天夜晚，姜曦雅将一枚契约用的卢恩符石和潘恩的法术书扔给了夏克。借助消耗品卢恩符石，夏克才得以与自己现在在用的法术书破誓者的草药学指南建起灵魂契约。

　　　　契约成功后，灵魂印记留在魔法物品中，这件物品就专属于主人一人，正常情况下，其他人无法动用。

　　　　耐寒黑荆的原主人虽然身亡，但灵魂印记仍根深蒂固，夏克随身没有第二枚契约卢恩符石，一直不能激发这柄长镰刀的附效。

　　　　夏克以为矮人要给自己一枚卢恩符石：“雪屑宗师，不用给我符石了，我马上就会和其他学院秘队汇合，契约符石又是常规消耗品。。。”

　　　　“谁告诉你我要给你那玩意儿了？”雪屑两眼一瞪，“那种初阶的东西，宗师能拿得出手？”

　　　　说完，他的手上腾然冒起一阵烈火。火焰舔舐长镰，将武器包裹在一层炽烈的高温中。

　　　　“看好了，这可是火神大人的匠火。”

　　　　“火与恶之神洛基？”夏克首先想到的是雪屑来自冰蚀位面，那里的阿萨神族中，火神洛基是神王奥丁的兄弟。

　　　　雪屑脸色有些不自然，粗高的大鼻子动来动去：“嗯。。。是奥林波斯神系的火与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因为我的神语来自伯罗奔尼撒位面，我可没少受到其他诺德里矮人的白眼。”

　　　　第240位神语，匠火。赋予淬炼金属的神性火焰以及锻造天赋。

　　　　“火神大人赏我一个吃饭讨生的技巧。”雪屑面前的长镰火焰稍弱，跳动的炎流映在他的土色眼珠中，“不敢懈怠，就把大半生打进铁炉和地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