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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法术可以让它接下来的几天内生命力更活跃。”

　　　　顺手做完这些，温伦颠了颠手中捉到的皮耶斯特。

　　　　“走吧，西玻尔他们应该是在前面等着我们。”夏克出声。

　　　　温伦四处瞄了几眼，指着一颗梣树道，“那里的叶子朝向变了，是西玻尔施术做出的暗号，走，这边。”

　　　　————————

　　　　萌岛位面，王立第一学院。

　　　　贺茂雅人紧张不安，他时不时挪动一下坐姿。

　　　　无外乎他如此不自在，几十个学生被叫到校长室，面对着一个一千多岁的圣者德鲁伊，他想他的同龄人中没人能保持应有的淡定。

　　　　“孩子们，轻松些。”巨熊安普罗修斯的声音顿挫而干练，“召集你们，只为一件事，绿岛位面将要苏醒一位魔神，你们有意愿加入这场战争吗？”

　　　　贺茂雅人听到身边一个声音问出了他的心里话：“尊敬的校长阁下，我们只是四年以下的学生，不是吗？”

　　　　“对，”安普罗修斯笑着鼓励道，“但是你们都完全觉醒了神语，150位以上的中高阶神语，你们是天赋异禀的，同时也应该需要一个检验能力的去处。”

　　　　一旁的夜神侧次席教授耐基尔开口，“一分钟考虑时间，不想参战的就可以退出房间了。”

　　　　约莫一半的学生陆续起身，向校长道着“再见”或是“抱歉”退走。

　　　　贺茂雅人深吸口气，“校长阁下，我可以询问您两个问题吗？”

　　　　巨熊带笑看向他，“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解答学生们的疑惑。”

　　　　“我的一个朋友，夏克。。。他被卷入了绿岛的事端。。。”

　　　　“那个来自主位面的孩子啊，刚刚收到消息，老头子提前告诉你吧。他安然无恙，貌似还进入过绿岛的彼世。年轻人的身上总是闪着故事的光芒。”

　　　　“他。。。回来了？”

　　　　“不，他选择留在绿岛，为学院秘队做些力所能及的支援。”

　　　　“这个怪人，心里在想什么？”贺茂心里暗想，他不理解一个刚刚接触神语和法术的新生，哪里来的勇气留在魔神苏醒的位面。

　　　　这么多一听到前往绿岛就起身离开的人，足以充分说明，在人们心里，绿岛现在是个危机四伏、能避则避的地域。

　　　　安普罗修斯校长读出了他的想法，他仰到椅子上说：“如果需要给这种选择冠上一个理智的前缀，那个孩子，最有可能的想法，是为了获得两种青睐：一个是我这个老头子校长的青睐，另一个是某位年轻女孩的青睐。令我伤心的是，我已经不下百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孩子们的选择往往都不是为了老头的青睐。”

　　　　耐基尔教授细胡子一撇，笑道：“校长不要失望得太早，或许两者兼有。”

　　　　贺茂雅人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对不起，校长阁下，我不敢前往绿岛。”

　　　　“不必道歉，孩子。”巨熊校长不在意地说，“珍惜生命和奉献生命一样可敬。”

　　　　贺茂雅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前，他忍不住心中的一丝疑惑，再度问道：“校长阁下，我不太明白。。。既然委派学生们前往危险的绿岛，那为什么还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和物力去找寻夏克、保障他的安全呢？”

　　　　巨熊安普罗修斯的眼睛在爬满皱纹的眼窝中闪过一丝光泽，他的嘴唇翕动，一旁的耐基尔教授却抢先道：“这个问题我听校长谈起过多次，让我来复述我们校长的话语吧。‘我是个暴君，年复一年将孩子们的生命送往噬人的战场，为了战胜七十二个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然而。。。’”

　　　　“然而，”巨熊的手掌搭在桌上，青筋尽露，“只要我不主动葬送他们，就算魔神亲至，也不能肆意夺取他们的生命。”

第110章　巨石老妇与幻境（）　
“巨石老妇：

　　　　远古的凯尔特人常常把粗壮又像是人形的巨石当作神灵之物崇敬，他们甚至还认为一些石头就是巨人们的母亲。”

　　　　——雪莉尔弗依在戈尔韦的听闻

　　　　————————

　　　　“伊达。。。伊达！”

　　　　“谁在叫我？”

　　　　伊达辗转睁开眼睛，烛光因刺破了长久的昏暗而使伊达感到有些扎眼。

　　　　“我不是已经跟随着埃蒙大叔和阿娜，去往德鲁伊大人们的神居丛林了？”

　　　　入目的环境令他十分熟悉，正是他在科克郡特洛因的自家小屋，这也是他疑惑不解的地方。明明应该处在中部米思王国境内神秘的丛林之中，为什么会又出现在南部芒斯特王国的家里？

　　　　发生了什么？

　　　　“伊达，这还是第一次，你听了我的故事后犯困睡觉。”

　　　　对面的老人守在煮着蘑菇的锅前，随着说话的动作，露出一口残缺的牙齿。

　　　　“对不起，弗林爷爷。”伊达低头致歉，他仍在奇怪，难道德鲁伊留下的卷轴、埃蒙大叔和阿娜的同行，都是幻梦？

　　　　帕迪弗林，早年搬到他家附近的老人，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一位“菲利”，也就是俗称的吟游诗人。

　　　　伊达不太相信他的话，他还曾说过，他已经活了两百岁，还有一位异位面的诗人。。。好像叫做叶芝，曾向他来讨教凯尔特的传说。

　　　　他因年老而昏沉的脑袋中却装着未曾褪色的传说故事，承载古朴而丰富的凯尔特民族的想象。

　　　　因此伊达认为，他编造自己的传说般的经历，好像也只有长寿的吟游诗人才能配得上如此瑰丽的故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个吝啬的老绅士，把灵精们赶跑，也不许豆仙女们将南瓜的秧苗当作睡床，他死后，气恼的灵精们把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兔子，每天去自家园子里偷卷心菜。。。”

　　　　伊达想提醒他的弗林爷爷，这个故事是十多年前他哄年幼的自己入睡时便讲过的，然而老人的身形却突然一阵扭曲，屋子、弗林爷爷、煮蘑菇的锅，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站在了一个巨大得堪比粗壮橡树的卷心菜面前。

　　　　“这。。。”他惊讶地合不拢嘴。

　　　　“伊达，拔剑。”

　　　　巨菜之上传来弗林爷爷的声音，未等他做出反应，卷心菜层层裂开，内部露出一根粗壮而又形似驼背老者的石头柱子。

　　　　柱子直直倒下，将躲闪不及的伊达砸进菜地中。

　　　　“这到底是什么？”伊达奋力想要推开石柱，惊急之下，他忽略了自己没有受伤和感到痛楚的这一反常事实。

　　　　“伊达，不是这个。”

　　　　“弗林爷爷！什么不是这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

　　　　卷心菜被一只巨大的兔子扯走，那只兔子通红的眼睛盯了伊达一会儿，三瓣嘴凑近他。

　　　　“不！不，救命！”

　　　　。。。。。。

　　　　神居丛林内。

　　　　“你们在做什么？”

　　　　西玻尔的冷声喝问传到几个白袍德鲁伊的耳间。

　　　　为首的男性德鲁伊头戴铁制的荆棘冠链，他以平实的语气回道：“光与日议会，在遴选新的德鲁伊。”

　　　　“将凡人投入巨石老妇的迷阵中，”西玻尔眼中透着愤怒，“就是所谓的‘遴选’吗？”

　　　　“你的语气很不敬。”另一德鲁伊冷声道。

　　　　西玻尔举起藤杖，杖顶端是被延伸的藤蔓缠绕的亮白圆卵石头，刻着几道横纹。

　　　　光与日议会的几名试炼德鲁伊立即收敛了强势的态度，纷纷将手中的白蜡木杖举过头顶示意回礼。

　　　　只有迪安克特的医术神德鲁伊，才会将横条状的欧甘树种文字，刻在普通的石头上，镶嵌在法杖的枝头。

　　　　也只有医道至精者，迪安克特，才能赢得绿岛之上所有神语者势力的共同敬重。

　　　　“请把他们放出来吧，”西玻尔面有不忍，“他们现在都只是凡人之躯，巨石老妇的压迫和梦呓，会让他们精神受损的。”

　　　　她久等不见夏克两人从水潭中上来，用梣树叶子留下了指路道标，向前先行一步，却在这里遇到了一队刚刚熟悉了的凡人，那个在丛林营地外邀他们进餐的埃蒙、伊达一行。

　　　　伊达四人是被德鲁伊留下的卷轴指引到神居丛林中并获得试炼资格的，然而此刻他们的处境称不上多好。

　　　　八根石头柱子耸立，将他们四人围在中央。那个叫阿娜的女性搂着昏迷的伊达，中年的埃蒙和壮年的迪勒斯手持狩猎用的猪牙剑，明明没有敌人，却用力在空气中不停地挥砍，癫狂的样子令西玻尔不禁眉头大皱。

　　　　“那。。。那八根柱子，会动！”小莫顿有些结巴地惊呼。

　　　　远远观望，非常容易就可以将石柱认作佝偻老者。西玻尔却知道，这种像极了老人的石柱，实质上是一种绿岛上的灵精，巨石老妇。

　　　　“巨石老妇，这种灵精有致幻和织梦的能力，而长期处在它们的阴影中，会被吞噬掉精神，充当它们的养料。”

　　　　西玻尔摇唇呼喊，“放他们出来吧！”

　　　　头戴冠链的德鲁伊摇头，“迪安克特的来者们，请不要打扰我们的仪式。这个凡人被猜测身具神语，而巨石老妇的梦呓有机会激发他的能力，使他觉醒。”

　　　　“也可以使他重伤！”西玻尔有些焦急，她的信仰令她不忍看到任何无益的伤害，“神语可以慢慢引导觉醒，何况里面还有三个凡人。”

　　　　“你还看不出来？小妞，他们只是用凡人找找乐子，毕竟多年的苦修太过压抑，好不容易等到神居丛林里来了一群羔羊般的凡人，他们自然要像庆祝万圣夜和伊斯特春之节一般狂欢了。”

　　　　“谁？”西玻尔环顾，却没有发现这个年轻男性声音的来源。

　　　　一个啃了半边的苹果砸在她的脚边，她抬头往上看，才发现了树上的一个披肩斗篷人影。

　　　　“多瑞，一个‘换子游侠’，小妞，要不要我拉你上来？树上视野更好。”

　　　　。。。。。。

　　　　一阵失重感。

　　　　伊达战战兢兢睁开眼。

　　　　他现在和弗林爷爷围坐在一个破败腐朽的桌前，倒着的烛台覆着厚厚的灰尘，弗林的呼吸吹过，在月光的柔和线条中，灰尘化成起舞的灵精，扭着没有韵律的舞姿。

　　　　“弗林爷爷，您是‘菲利’？还是德鲁伊？”

　　　　伊达不确信想到，这些幻境般的遭遇，很可能是这位老邻居的超然技法。

　　　　弗林摇摇头，“伊达，这些是你做的。”

　　　　“我？”

　　　　“就连你的弗林爷爷，也是被你创造在此地的。”

　　　　门被推开，昏暗的屋子内回响着木门的吱呀呻吟。

　　　　“你们相信有鬼魂存在吗？你们敬畏那些游荡在人间的亡灵吗？”

　　　　帕迪弗林出声，“还记得吗，我讲过的那个故事，不信鬼怪的男人，独自到鬼屋里居住，被连同床铺一起，扔了出来。其实，那是你酗酒的父亲，曾带着年幼的你，经历过的真实事情。而刚刚那个偷卷心菜的、人类变的兔子，曾经被你和你的妹妹带回家治疗摔伤。”

　　　　“这些。。。都不仅仅是故事？这些，都是真的？”伊达瞪大了眼睛。

　　　　弗林的身躯渐渐透明，“全知神王达格达向你赐下了神恩礼物，我也只能帮你回忆一番，你曾遭遇过的异常之事。至于是什么让你获得了神语，那就只能留待你自己去觉醒了。”

第111章　换子游侠（）　
“仙后蒂塔尼娅的一位人类女伴因难产而死，蒂塔尼娅将那个幼儿带回彼世的仲夏夜之国，而把一个幼年妖精留给人类。后来，大妖精王奥伯龙甚至嫉妒那个换子与仙后的亲密关系，引发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这些故事被一个叫威廉莎士比亚的剧作家知晓，写出了一部仲夏夜之梦。”

　　　　——雪莉尔弗依在戈尔韦的听闻

　　　　————————

　　　　“什。。。么？弗林爷爷！”

　　　　伊达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忽视了鬼怪的问话，被扔了出去。

　　　　“看来也不是这个。”弗林的虚影浮现，他摇了摇头。

　　　　。。。。。。

　　　　石阵之外。

　　　　“西玻尔，发生了什么？”

　　　　女德鲁伊西玻尔看到疾驰而来的两个人影，正是夏克和温伦。

　　　　“在丛林外碰到的那四个凡人，被光与日议会的德鲁伊困到了迷阵内。”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夏克问道。

　　　　“据说是这样可以帮助那个叫伊达的小伙，觉醒神语。”

　　　　夏克有些不信，“可我看到他们都快撑不住了。”

　　　　树上的青年多瑞发话：“这种德鲁伊丛林试炼，我参加了六次，要算凡人被德鲁伊用作消遣的情况，我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你是？”

　　　　“换子游侠，多瑞。小子，你也不是德鲁伊吧？”

　　　　还没等夏克出声，墨水突然蹦出来，“喵”的一声十分兴致高昂，他踩到夏克的头上，夏克气恼，想将这只猫撸下来，但是墨水在他头上一蹦一闪，躲过了夏克多次的魔爪。

　　　　一边跳闪，墨水一边兴奋地打招呼：“嗯，真的是‘换子’的气味。你好，小换子！”

　　　　多瑞看到突然从影子里冒出来的黑猫，初时有些惊奇，他接着露出爽朗的笑容：“猫妖精！我一直向往在月下之国度过微光之夜，那一定是种美妙的体验。”

　　　　“墨水，你认识他？”“不认识！”

　　　　“那你激动个什么劲！”“他是换子，换子！”

　　　　西玻尔目光露着惊奇，上下打量这个树上的游侠，“他真的是换子？凯尔特人家中常有被妖精带走、替换的人类小孩子，自幼生长在妖精与灵精的国度。”

　　　　“正是。”游侠多瑞摸摸攀上树桠坐在他身旁的黑猫墨水，“也正是小妞你的美貌吸引我在这里留驻。彼世的圆月执掌着潮汐，你如月辉的光芒也牵动了在下心中的波纹。”

　　　　德鲁伊温伦不善地瞪树上的游侠一眼。

　　　　夏克更是无奈，“猫老铁，我才是你搭档。”

　　　　墨水：“是你个咸鱼。我现在换侍从了。”

　　　　“西玻尔，那个巨石老妇的实力如何？”夏克一眼瞟到在石阵内苦苦支撑的四个普通人，他打算施救，于是问向女德鲁伊。

　　　　“它们只是相当于初阶的灵精，中阶的神语者不会受到太多影响。”西玻尔皱眉道，“我们受过这些人的食物，等于做了他们的宾客，不能放任不管。”

　　　　“说得好，小妞。”多瑞鼓了两下掌，“这种知恩的高尚品格，简直和在下一模一样。”

　　　　“你能不能闭嘴，换子。”温伦更加厌恶这个树上的游侠。

　　　　“巨石老妇有织梦的能力，觉醒神语。。。觉醒。。。”夏克眼睛一亮，“帕特，跟着我进石阵！”

　　　　帕特没有神语能力，可能是还没有觉醒神语，或是说有可能觉醒了第二位的魔力强盛。无论如何，试一试总是有益的。

　　　　“哦，好。”对于夏克的话，帕特从来没有犹豫，活动了下还带伤的身体，跟从夏克进入石阵。

　　　　西玻尔也动了动身体，要随他们一同进入。“换子游侠”多瑞又扔下一个苹果，拦住她，“小妞，不用劳烦你亲自介入了，如果你同意在这儿陪我聊会儿天，我稍微动动舌头，就帮你解决这个石阵。”

　　　　“你？”西玻尔眼中写满了不确信，“你是高阶的游侠？”

　　　　“从没听说过换子有吹牛的爱好。”温伦实在不相信，一个半人半妖精的游侠，怎么可能只凭嘴和舌头，就破除八个巨石老妇的幻术。

　　　　多瑞吹了个口哨，对着远处正在戏的几个始作俑者，也就是那些光与日议会的德鲁伊，高声喊道：“石阵里的那个农家姑娘，也是换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阿娜？”西玻尔还记得那个凡人女性的名字，“她也是换子？”

　　　　凯尔特传说中的换子，既包含了被妖精换走、掳去的人类孩子，也包括妖精寄养在人类中的幼年妖精。

　　　　几名光与日议会的德鲁伊听到这句话，宛如被烟熏了的蜂巢，炸开一阵繁杂的讨论声。

　　　　“那个姑娘也是换子？我们交了好运了！”

　　　　“换子终年与灵精们为伴，如果我能有一个换子做随从的话，就等于凭空多出来数只契约灵精！”

　　　　“岂止。。。换子本身就是一个储存妖精之力的器皿，也能为主人补充魔力。”

　　　　为首的冠链德鲁伊低喝一声：“都安静！”

　　　　他转向换子游侠多瑞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假话？”

　　　　多瑞啃完一个苹果，身形转瞬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德鲁伊们的身前，身体由虚转实。

　　　　“换子从不说谎。”

　　　　由虚转实的妖精之体，是换子的特征无疑。

　　　　冠链德鲁伊脸上严肃起来。他手中出现白蜡木杖，奔向石阵。

　　　　“这个女性换子归我了，你们谁也不要进来。”

　　　　多瑞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个教派的德鲁伊真是霸道。”

　　　　。。。。。。

　　　　伊达现在在一处密林中游荡。

　　　　白杨树叶透着明媚阳光，叶子的暗面被日光浸染，闪闪发亮。

　　　　“唉。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芒斯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