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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沐浴在阳光下，他的笑容显得格外明亮。
　　“玉梅，”他说，“我走了，等我把绿元发展好，我就回来娶你。”
　　她靠在小桥斑驳的石栏上，默默地点点头。
　　那时候的他们，不可能象眼前的萧以陌和柯小菲这样，手拉着手，亲密无间。
　　就算全镇的人都知道了他俩的关系，他们也不可能表现得太过亲密。
　　桥后，几乎全镇的人都来了，看英雄出发。
　　萧墨翰的父母就站在桥头。
　　萧墨翰的身后，还有好几个跟他一道出发的男孩子。
　　他们俩还是第一次象这样站在众人面前。
　　如果不是为了送他，她绝对没有这样的勇气。
　　她其实想过，就站在众人的背后，远远地望着他出发就好。
　　可是看见他站在桥的中央，目光焦灼地在人群中寻找，怎么也不肯离去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来到了桥上。
　　为他送行。
　　看见她，他笑了，笑得很满足。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竟会是她最后一次在乌木小镇看见他。
　　后来，他携妻回乌木小镇的那次，她一直躲着，没有见过他。
　　当年的誓言啊，当着那样多人的面许下的誓言啊，它算个屁。
　　薛玉梅暗暗地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眼看着萧以陌和柯小菲手拉着手往候机室的方向走，薛玉梅再也忍不住了。



☆、反正你们不能结婚2

　　她冲上前，抓住柯小菲的手臂。
　　板着脸问：“小菲，你要去哪？”
　　不等柯小菲回答，又转向萧以陌，质问他：“萧以陌，你打算把我女儿拐到哪去？”
　　看见她的出现，柯小菲心头一格登，暗叫糟糕。
　　脸上却堆上了笑容，说：“妈，你怎么也在这儿？我和以陌要去外地谈一桩生意，刚刚接到的。过两天就回来。”
　　“谈生意？你们这象是去谈生意的样子吗？”
　　薛玉梅打量着面前这两个人的衣着，满脸的不相信。
　　还有，谈个生意需要带这么多行李？
　　更重要的是，他们去的候机室，根本不是通往国内的航班，而是等候国外航班的候机室。
　　他们想蒙谁？
　　“妈，我们就是去谈生意的，到了那边再换职业装不行啊？”
　　柯小菲硬着头皮撒谎。
　　“得了吧，柯小菲，”薛玉梅不客气地揭穿她，“你这是去国外谈生意呢？你的生意什么时候做得这般大了？你去哪个国家呢？两天就能回来？”
　　“你不信就算了。妈，你快点放手，飞机快开了，来不及了。”
　　柯小菲想拉开薛玉梅的手。
　　薛玉梅却抓紧了她不放，空着的另一只手伸向她。
　　“把你的登机牌拿给我看看，我倒想看看你们要去哪。”
　　“妈，你不要无礼取闹了行不行？”柯小菲懊恼地说，“我们都是成人了，我跟我的丈夫一道出门难道还要向你请示吗？”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跟萧以陌的这趟出门根本算不得是私奔。
　　他们是合法的夫妻，有行动的自由，不是吗？
　　“哈哈哈，”薛玉梅假笑了三声，“柯小菲，你终于说了实话了，你就是要跟他一道私奔，是不是？”
　　“什么叫私奔？我们是夫妻，一起出趟门，有什么不可以？”
　　柯小菲用力拉开薛玉梅的手，拉了萧以陌说：“以陌，我们走。”
　　“你给我站住，你不许你走。”
　　薛玉梅火气上来，抓住了柯小菲的胳膊，大声嚷嚷着。
　　机场这一边人本来不多，很安静，她这一嚷，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热闹。



☆、反正你们不能结婚3

　　有些人甚至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柯小菲局促不安，压低声音说：“妈，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样。我跟以陌相爱，你为什么老是想拆散我们？”
　　“他不是个好东西，”薛玉梅指着萧以陌大声说，“你别看他现在甜言蜜语哄着你，下一刻，说不定他就翻脸不认人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受得了。”
　　仿佛间，她又看到了萧墨翰冷漠地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将要结婚的情形。
　　平静了很多年的心竟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当初说得多好听啊，那样的海誓山盟，结果呢？
　　后来她甚至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不顾一切跟萧墨翰一道出去闯荡江湖。
　　如果她放弃了学业，放弃了自尊那样做了，她还有脸回乌木小镇，面对她的父母吗？
　　她不知道她将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即便是这样，当年她在乌木小镇，也遭遇了多少的讥嘲啊。
　　别人表面上不说，背地里还不是议论纷纷。
　　说萧墨翰有本事，娶了洋媳妇，她这个土包子配不上人家。
　　她的父母被气得整天在家里大骂萧墨翰。
　　她有好长一段时间，大概有好几年吧，在镇子里都抬不起头来。
　　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萧墨翰的儿子，绝不允许。
　　眼下的情形，萧以陌想不出别的更好的法子，只好说：“妈，我没有骗小菲，我是爱小菲的，我会爱她一辈子，你就让她嫁给我，好吗？”
　　“你别叫我妈，”薛玉梅大声嚷，“你妈是别人，我受不起。”
　　萧以陌的这声妈更是刺痛了她。
　　萧墨翰的儿子居然叫她妈，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机场上越来越多的人看向这边，柯小菲担心有人认出萧以陌来，影响不太好。
　　低声说：“妈，我们先到外面去，静下心来好好说，行吗？”
　　扶了薛玉梅就往外走。
　　薛玉梅的目的，本来就是要阻止他俩上飞机，往外走正合她的心意。
　　因此，不言不语地跟着柯小菲来到外面，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
　　周围没有人，柯小菲再无顾忌，松开了薛玉梅的手臂。



☆、反正你们不能结婚4

　　满心不乐地说：“妈，你不能因为你当年的事情就束缚我的人身自由。我是你的女儿没错，可是我长大了，你不能把你的意志强加给我。除了以陌，我这辈子再不可能爱上别的人。难道你要我一辈子不嫁人吗？”
　　“你现在是这么以为，以后你慢慢地就地忘记他了。”
　　薛玉梅说得极为肯定。
　　当年，她被萧墨翰抛弃了的时候，也有好长一段时间非常的消沉。
　　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不可能爱上什么人，再不可能嫁人，就会这样孤独地走完一生。
　　结果呢，后来还不是遇到了柯正严，过得非常幸福。
　　她才不要自己的女儿再跟萧家扯上什么纠葛。
　　“我为什么要忘记以陌？以陌又没做过对我不好的事，我忘不了。”柯小菲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薛玉梅尖声叫：“忘不了也得忘。”
　　她母女俩争论，萧以陌不便插言，在一旁静观。
　　在这种情形下，薛玉梅对他有成见，他不论说什么都是错。
　　柯小菲被激怒了，口不择言，冲口说：“你说忘得了，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惦忘着以陌他爸？”
　　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薛玉梅气得浑身发抖。
　　“柯小菲，你就是这样看待你妈的？谁说我还惦记着他？我早把他忘光了，是看见他以后才想起他当年做的那些无耻的事。你，你居然说我还惦记着他？我好心提醒你不要让他萧家的当，你竟然说我惦记他。我，我打断你的腿。”
　　薛玉梅跳着脚说完这一大番话，口中说着狠话，却没有当真揍柯小菲。
　　她脾气虽不好，却是从来不打孩子的。
　　萧以陌忍不住劝：“妈，我爸为当年的事忏悔了一辈子，一辈子都过得不幸福。你就原谅他，好吗？”
　　“妈，”柯小菲也耐着性子劝，“你能不能放下当年的仇恨，真的忘了那些事，重新审视我和以陌呢？”
　　“不行。”
　　薛玉梅气冲上来，只觉得头脑阵阵晕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不行？”柯小菲质问，她妈真是不可理喻了。
　　薛玉梅一咬牙说：“反正就是不行，你们俩不能结婚。因为，因为，你们是亲兄妹。”
　　（下午还有几更）



☆、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1

　　这话说出口，柯小菲和萧以陌都懵了。
　　两个人傻傻地对望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柯小菲脸上是滑稽至极的表情。
　　“妈，你别胡说了，这怎么可能？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和以陌就会相信你的话，就会分手。”
　　“为什么不可能？”薛玉梅板着脸反问。
　　她心头火气旺盛，自从那晚遇见萧墨翰，心头的火就一直没有灭过。
　　柯小菲说：“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你自尊心很强，性子又硬。以陌他爸负了你，你还会在他婚后跟他私通，生下个私生女儿？”
　　这种事如果换作是徐思思还有可能，她妈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能性。
　　薛玉梅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怎么能肯定是私通？说不定是他酒后无德……”
　　她到底是个长辈，这话在儿女辈面前说不出口。
　　手一挥说：“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就是不能结婚。”
　　她说得煞有介事，柯小菲和萧以陌心头直打鼓。
　　一种莫名的不安的情愫在两人心头缓缓升起。
　　这阵子，两边的母亲都竭力反对这门亲事，反对的力度非同寻常，是不是意味着这事本身非同寻常？
　　可是，萧墨翰并未反对他俩在一起啊。
　　柯小菲抑制着自己不安的心，劝道：“好了，妈，你太激动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打电话叫爸来接你。”
　　不管薛玉梅刚才说了什么，她自动地忽略不计。
　　反正，今天这趟门是非出不可的。
　　可是，她不放心把她妈一个人留在这儿啊。
　　柯小菲说着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薛玉梅却冲上前阻止她：“不行，你爸今天工作很忙，别打扰他。还有，今天的话别告诉你爸。”
　　她的话，她的态度越发让人不安。
　　萧以陌象是要让自己安心似的，搂住了柯小菲的肩。
　　劝道：“妈，时候不早了，我和小菲再不进去，赶不上飞机了。您路上小心点。要不，我派个司机来接您回去。”
　　薛玉梅急了。
　　“我刚才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们还想私奔？”



☆、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2

　　“我都说了，我们不是私奔，我们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我们一道出门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柯小菲突然情绪有些失控，朝薛玉梅暴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就是觉得心很慌，很慌很慌。
　　“不，你们不是。”薛玉梅用同样的音量吼了回去。
　　突然，一个颤栗的声音传来。
　　“玉梅，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三个人同时回头一看，只见萧墨翰和徐思思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两个人靠近拐角处，显然是从候机室那个方向过来的。
　　萧墨翰神情激动，凝望着薛玉梅，嘴唇翕动，象是想说什么，竟说不出来。
　　徐思思却是脸色惨白，落魂至极地站在他旁边。
　　原来，萧以陌的异常行动也引起了萧墨翰和徐思思的注意。
　　他这几天只字不提柯小菲，神情看起来却是相当愉快轻松，这不合常理，绝对的不合常理。
　　因为了对儿子的关注，萧墨翰和徐思思时不时会凑到一起讨论这件事。
　　加之萧墨翰有意讨好徐思思，两人之间的关系竟改善了许多。
　　萧墨翰更是通过时代集团的一些元老，关注萧以陌的行动。
　　了解到萧以陌这几天安排的工作任务，他便嗅出点名堂来了。
　　萧以陌把下个月的计划都做好了，把下个月的工作也都安排好了。
　　出现这种现象，要么意味着他将着手进行什么重大的新的项目，怕到时候分不出精力来。
　　要么意味着他将出一趟远门。
　　萧墨翰最终确定，这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因此，他和徐思思一道留意着萧以陌的异常行动。
　　为了保密，萧以陌这次定机票是亲自定的，没有假借秘书之手。
　　事先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连卫一帆和叶婉彤都不知道。
　　谁知千保密万保密，他却没有料到他的父母改行做起了侦探，时时关注着他的行动。
　　更是在今日偷偷跟踪他来到机场。
　　今天早上，萧以陌吃过早饭，哼着小曲回去他自己的房间。
　　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回过身，很愉快地跟他们道别。



☆、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3

　　他朝他们挥挥手说：“爸，妈，再见。”
　　萧墨翰故意嗔怪：“再什么见？呆会就不见了？”
　　萧以陌很愉快地笑着说：“呆会见也是再见。何况我要去上班，我们说不定得等到晚上才能再见，我没说错啊。”
　　萧墨翰是个老江湖了，等萧以陌上楼去了之后，悄声告诉徐思思，今天他们得特别留意萧以陌。
　　萧以陌到底太年轻，太过兴奋，不够沉稳，结果漏了馅。
　　当他提着个大行李箱，从别墅的后门出去的时候，压根没有发现躲在花丛后面看着他的萧墨翰夫妻俩。
　　他没有开车，也是打的车过来的。
　　当他和柯小菲以及薛玉梅在机场碰面的时候，萧墨翰和徐思思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店面里面看着他们。
　　他们三个人一道避开人，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谈话，他们两人也跟了过来。
　　把三个人的对话完完全全听在了耳中。
　　听见薛玉梅的话，萧墨翰顿时想起了很久远的往事。
　　有一年，萧以陌一岁的那年，他出差到外地。
　　那是一个不大的城市，很古老的城市，同乌木小镇一样古老。
　　让他很有一种怀旧的心绪。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他意外地遇见了薛玉梅。
　　薛玉梅那时已经大学毕业了，进了一个事业单位，到基层来实践，也呆在这个城市。
　　城市太小，两人一不小心便相遇了。
　　他们相遇的地点，是在一家小饭店里面。
　　这家小饭店的招牌菜，正是乌木小镇那一带的家乡菜。
　　是萧墨翰先发现的薛玉梅，他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坐在窗前，对着窗外沉思，很恬静的样儿。
　　他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在薛玉梅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环境使然，薛玉梅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竟没有反对他坐下。
　　得到鼓舞的萧墨翰主动跟薛玉梅搭讪，告诉了她那几年他打拼的辛酸经历，还告诉了她他为什么会娶徐思思的原因。
　　末了，萧墨翰问：“玉梅，其实我心里一直爱的都是你。我们还有没有可能重新开始？我跟她离婚，然后我们俩结婚好不好？”



☆、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4

　　薛玉梅语气冰冷地说：“萧墨翰，你真没品。如果你告诉我，你爱你的妻儿，你会对他们负责，好好照顾他们，说不定我还会钦佩你。你说这种话，只有让我鄙视。”
　　“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萧墨翰苦恼。
　　他知道他那样做对不起徐思思，可是他不爱她，两个人一辈子痛苦地拴在一起，未必是一种幸福。
　　薛玉梅冷笑。
　　挖苦道：“实话？哈，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你在她面前，是不是会告诉她，你跟我都成了过去，你过去只是不得已跟我在一起，其实你唯一爱的人只有她？最讨厌你这种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的人。”
　　“不是的，玉梅。”
　　萧墨翰觉得自己很无力，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让薛玉梅相信。
　　薛玉梅不耐烦地摆摆手，告诉他：“我懒得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明天就实践完了，要回去了。我一回去就会结婚，若不是这个实践耽误，我已经结了婚了。所以，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玉梅，你要结婚了？你，你爱他吗？”
　　萧墨翰震惊地问。
　　在他的想象中，薛玉梅永远是那个爱着他的少女。
　　每次想到她有可能移情别恋，有可能同别的男人结婚，他都自动地回避掉这一点，不去深想。
　　可是，这话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还能有错吗？
　　他突然就想象着，薛玉梅是因为失了恋，痛苦之下，随便找了个人嫁了。
　　可是，他们分开那么久了，好几年了，她怎可能是随便嫁的人？
　　萧墨翰的心开始发疼，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疼痛。
　　薛玉梅望着窗外，淡淡地说：“我是要嫁人了。我爱他，愿意嫁给他。”
　　“为什么？”他痛苦地问。
　　“为什么？”薛玉梅嘲弄的眼神看着他，“你可以娶妻，我为什么不能嫁人？奇怪了。”
　　“他很好吗？”
　　“他当然很好。他或许没有你有钱，本事没你大，可是他对我好，让我安心，踏实。他才不象你这般龌龊。”



☆、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5

　　薛玉梅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她站起身说：“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我走了。”
　　萧墨翰连忙挽留：“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