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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这是我们给您二老从天津带过来的特产，这水果是从楼下买的，新鲜的。”娜娜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曾妈妈，“阿姨这是怎么了？”

　　“前天下楼买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站不起来了，还是好心人帮忙给抬上来的，请个医生到家里来看了看，说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年岁大了，抻着筋了，躺几天就会好的。”曾妈妈躺在床上说。

　　“姑娘，你们来到底要采访我们什么啊？”曾爸爸从厨房里端来了两杯热水。

　　“哦，叔叔阿姨。我在天津偶然得知了一个有关曾洁和林毅的爱情故事，觉得很感人，想把他们记录下来，写成一篇纪实报道。我在天津时约见过了林毅，他给我讲述了一些有关他和曾洁的事情，但是，可能是由于他太过悲痛，可能会给我们隐藏了什么没说的事实。我们经过多方打听，知道您二老现在在上海。所以报社就派我到上海来，想听您详细讲述一下。”娜娜继续编织着谎言。

　　“他悲痛？哼……”曾爸爸坐在旁边说了一句。

　　这时，躺在床上的曾妈妈正在努力地坐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稀疏的头发，又铺平了周围一小块儿褶皱的床单，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姑娘，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老两口都不愿意再提起了……”

　　“可是阿姨。这个故事的先导报道我们已经开始做了。如果后续报道没有跟上的话，读者就会说我们报社没有工作的责任心了，甚至会影响我们报纸的发行量。这次来上海，我们总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得采访到您二位，否则……就要免职我的工作。阿姨，您不希望看着我这么可怜的小姑娘就这样丢了工作吧……”娜娜看到阿姨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很可能调查计划要落了空，就故意把事态说的严重一些，必要时还流下了几滴苦情泪。

　　曾妈妈被娜娜这么一说，有点心软了，可是她又很为难把事情全部讲给她们听。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了回忆性地讲述。

　　“我和小洁她爸都是天津人。我们俩通过媒人介绍，在天津成亲，生下了小洁和歌歌。那时候，很多人都很羡慕我们，说我们命好，有这么两个可爱活泼的女儿。小洁和歌歌上高三的时候，我和她们爸爸因为工作任调，要来上海。当时，我们想带歌歌和小洁一块儿来上海，在这边重新给她们找一所中学上学。可是，俩孩子那个时候都在准备高考，平时生活都很紧张，我们也不想分散她们的学习注意力；再加上小洁的爸爸去学校和班主任老师商量了一下这个事情，老师说小洁和小歌在班上的学习成绩都很好，是很多同学的榜样，现在转学势必是一种损失，何况又是上海这么远。上海的教学方式和课程安排和天津都不一样，如果转过去，孩子不适应那边的学习环境，造成成绩下滑，弄不好还会有反作用。老师说，很理解我们家长的心情，渴望一家人团聚，但是，能不能等到孩子参加完高考以后再说，可以让她们两个同时报考上海那边的大学吗……我们老两口一听老师说的也在理，但是老伴的工作不能总拖着啊。于是我们决定，把小洁和歌歌先寄托给小洁的姨妈，我们两人先来上海，有什么事情，等孩子们高考完了再说。高考完了以后，我们让孩子们报考上海的院校。孩子们也都听话，纷纷填写了上海的大学。但遗憾的是，小洁和歌歌的分数挺高，就是比上海学校的录取分低了那么一些，没有被录上，无奈的选择了留在天津，继续读书。我还清楚地记得，小洁和歌歌那年夏天来上海和我们团聚。临走的时候，她们姐妹俩那种不舍和伤心……”曾妈妈说道这的时候，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

　　“后来啊，我们老两口也想开了，小洁和歌歌在天津上大学也挺好。至少两姐妹是在一所学校里面，彼此之间相互还能有个照应。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歌歌有一次打电话来跟我说，姐姐谈了一个朋友，是她们学校一名体育特长生，练游泳的。开始我和她爸还担心孩子们现在还小，谈朋友尚早，欲想阻止小洁的时候。歌歌却说，那个男生对她姐姐很好，对她也不错。她看着还行，以后能做姐夫，叫我们不要担心了。撂了电话，我们想想，歌歌说的话也有道理，女儿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有一个相好的男孩也很正常，而且这个男孩儿也还不错。我们也就不太去过问这件事了。就这样，他们两个又一直处了两年。等到小洁临近毕业的时候，一天晚上，她突然间给我打电话，说自己想和这个叫林毅的男孩办理登记，她也不会再考虑其他的了。我和她爸爸都劝她遇事不要这么草率，在想想看，况且这个林毅我和她爸都还没有见过啊。但是小洁却说，她已经等不了了，因为一次特殊的意外，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林毅的孩子。林毅的妈妈非常看重这个孩子，而林毅也不想轻易地打掉这个没有出世的生命。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脑子都懵了，没有想到小洁会这么的不小心。我开始在电话里哭，小洁这个时候还在劝我，不要难过。林毅对她挺好，林毅的妈妈对她也不错，她现在很幸福。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了林毅把孩子生下来，毕竟这是一个可爱的生命啊……我想，太多的话那时我就是说，小洁也听不下去了。我和小洁通完电话之后，决定立即回天津。一来是见见林毅和林毅的父母，二来是看看怀孕中的小洁，顺便为他们筹备筹备婚礼的事情……”曾妈妈拿起娜娜递给她的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

　　“那后来呢？曾洁是怎么过世的呢？”娜娜不解的追问着。

　　“小洁来电话的时候是一月份，那个时候正是春运的高峰期。那几年，要想买一张转天就能回天津的飞机票比登天还难，火车票就更别提了。我们托了一圈朋友，在一家订票中心帮我们搞到了两张五天后飞回天津的机票，我们真的是激动万分。就在我们兴奋地准备东西，想要回家乡看望小洁的时候，我们接到了林毅打给我们的电话。电话里的林毅哭的可伤心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电话这边干着急。后来，慢慢冷静下来一点的林毅跟我说，歌歌陪小洁去妇产医院做检查，出租车司机为了躲避一辆正向驶来的大货车，结果……车翻进了阴沟里，车上的三人全部遇难，救出后谁也没有活过来，就连曾洁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小宝宝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如同晴天霹雳。我真的没有想到，四年没有见到的我的两个女儿，没想到就永远也见不到了，还要搭上一个我的小外孙。你们就在等我三天也好啊，三天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啊……”曾妈妈说到了动情之处，哭得更厉害了，就连曾爸爸和娜娜的同学也跟着掉下了几滴泪花。唯有娜娜却异常的冷静。

　　“阿姨，您刚才说，曾洁遇难，曾歌也在场？”娜娜小声地问了一句。

　　“是啊。我家歌歌最可怜了。那时候她刚找到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还没有尝到过爱情的滋味儿了，就这样陪着姐姐一起走了……知道消息的那天晚上，我和老伴儿哭的眼泪都干了。”

　　娜娜一边听曾妈妈悲情的讲述着，一边环视了一下这间房屋。最后在一个老式展示柜的上方，娜娜看到了两张放在黑色相框里的照片。左边那张是曾洁，娜娜认得她，和林毅电脑里的一张一模一样；而右边那张照片上的女孩，比曾洁还要漂亮，给人一种清新恬美的感觉。娜娜想，这个女孩应该就是死去的曾歌。可是，那天在墓地见到的那个叫“曾歌”的女孩儿，她又是谁？

　　“那后来怎么样了？”娜娜的同事动情地问。

　　“后来，我们回到了天津。见到了林毅和他的妈妈。我们一起料理了小洁和歌歌的后事，临回上海时，我们想把小洁和歌歌的骨灰带走。可是林毅说，小洁和歌歌在天津长大、上学、恋爱，她们对这座城市有太深的感情，她们也许不想离开这里。他希望我不要带走小洁和歌歌的骨灰，就把她们都葬在天津，以后每到清明时节，他都会替我们去看望她们姐妹俩。如果我们老两口以后还回天津的话，就不用再费周折的把小洁和歌歌迁回来了。我和老伴儿想了想林毅的话，觉得小洁和歌歌可能真的不愿意离开天津，但是我们也会想着我们的女儿啊。总不能我们想起念女儿的时候，都要从几千里以外的上海赶回天津来吧。于是我们协商，将小洁和歌歌的骨灰各取一半。一半留在天津，让林毅替我们下葬；另一半我们带回上海，我们把他们俩姐妹葬在了上海市郊的一座墓园内，那里风景宜人，空气清新。我想，小洁和歌歌也该可以‘享享福’了吧。”曾妈妈接着讲述道。

　　“一年以后，我们听人说，那个叫林毅的男人又结识了新欢，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当时，我和小洁妈妈很生气，觉得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坏人。他完全把我们家小洁抛弃在了脑后，那时候，和我们的那些仁义道德却都是假的。这小子演技还真好。可怜了我们家小洁和歌歌，死后也不能有个全尸啊……”曾爸爸在一旁接着曾妈妈的话，非常气愤地说。

　　娜娜没有做声。她就这样一直听着两位老人的讲述，亦动情亦愤慨。娜娜抬起了头，有看了看展示柜里的那两张照片。曾洁和曾歌笑的是那样的灿烂……

　　离开曾洁的父母家之后，娜娜的同学还没有从这个丧女之痛的悲惨故事中走出来，她还在和娜娜讨论者故事的主人公，“那个曾洁简直是太惨了。年级轻轻的，就这样……还有一个孩子。林毅也真够要命的，尸骨未寒就敢再去泡妞，还是不还男人了？不过，男人都这样，在他们的世界里有什么也不能没有女人，他们坚决不能容忍没有女人的生活，娜娜，你说是不是？”

　　“啊，是吧……”娜娜很明显没有在听同学在说什么，她的脑子里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个冒充“曾歌”的女孩到底是谁？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未完待续）

爱　　呢（十五）
我喜欢上海。

　　这真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城市。

　　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会有人欢笑、有人哭泣、有人开心、有人难过、有人相逢、有人寂寞……他们各自都有着各自的故事，但是他们谁也不想和你分享点点滴滴。

　　走在城市的每一条道路，你会见到阿婆的笑脸和爷爷的悲伤，你会看到热心的阿姨和匆匆的过客，你会听到嘈杂的喧嚣以及片刻的宁静……一座城市的魅力，也是一座城市的悲哀。

　　每个当代的年轻人都认为上海的城市压力是其他城市的三倍或数倍，在这里你会苍老的比谁都快，你会窒息的喘不过气来，你会感觉到渺茫的前途，你会重新思考未来的人生……但是，谁都会想到，有一天我会重新雄起，让曾经鄙视过我的某某某看到我的成功和价值，谁也没曾想过有一天我要离开上海，换一座舒适、恬静且安逸的小镇，也许那里会更适合我，我会更加适应那里的生活……拼死拼活的奋斗，垂死挣扎的考验，目的就是为了换取一张以310开头的身份的证明。何苦的命运，何苦的人生，我们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的疲惫？

　　白天，这里一切都是那样的匆忙。没有人会停下脚步和你聊聊闲天，也没有人会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答案，因为大家都在为“打卡机”而忙碌的奔波着；到了夜间，华灯初上，璀璨夺目的广告牌，纸醉金迷的各种吧，有人说，这才是一座城市活力的体现，热闹且繁华。我想，这都他妈的是扯淡。有家的人不会去参加各种的应酬和派对，那些所谓的欢乐都是为了那些辛勤在上海的“打工族们”有偿准备的，因为聪明的商家明白，这些都是生活在上海的孤魂，如果再没有这点娱乐，他们将离开人世会更快些……

　　火车站里是外乡人、商业街上是外乡人、写字楼里是外乡人、住宅小区里是外乡人、旅游景区里是外乡人、广场公园里也是外乡人……“可怜的”上海人在抱怨：到底还有多少真正的上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外乡人生活在这里？而同样可怜的外乡人同样也在问：为什么同样是人，你们的待遇会那么好，我们永远会受到白眼和歧视？到底是上海人的错，还是外乡人的错？可能谁也没有错，谁让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永远看的到的，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公平”。

　　地铁列车里更是让人心烦。拥挤不堪的车厢、忙乱不堪的站台、令人厌烦的等待和不知去向的无奈……在车上能找到一个座位都是一种幸运。没有人会懂得礼貌谦让，没有人会明白文明素质，此刻的冷漠不是缺点，而是一种没有办法的“习惯”。因为大家都很累，都想利用上班、下班这短短的几分钟好好地睡上一会儿，缓解一下疲劳的身心，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于是，老人们看到了年轻人的不容易。比起和年轻的上班族在早上抢地铁，他们更愿意坐上超市的免费大巴，去大卖场抢购打折的面包和蔬菜……

　　还好，城市的总体还是美的，大家的心里还是善良的。当你不小心把照相机忘在公车上，好心的公交车阿姨会替你保管，等你领取；当你遇到不认识的路或地方，站岗的武警或志愿者会耐心地帮助你；当你劳顿了一天还没有吃饭，便利店的售货员会给你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递出几个余温尚存的温暖酱包和一杯暖暖的热咖啡；当你因为时间的缘故恐怕赶不上飞机或火车，有爱心的出租司机会尽量帮你找近路，为你的返乡争取到那宝贵的时间……感受了这些，也许我们还要感谢上海人。尽管我们不知道他们有些是不是真正的上海人。

　　上海，这真的是一座令人难以捉摸的城市。

　　但是，我依然喜欢你……

　　
　　娜娜在豫园附近的一家星巴克里，写下了这样的一段文字。她说她不是想写给谁看，只是想写出这几天待在上海的一些心情。经历了这一次的上海“寻密之旅”，娜娜知道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她发现在上海人眼里，她也是一个来自异乡的异客，这是生活在自己长大的城市所不能感受到的。尽管回去之后，还有很多问题等待娜娜去处理，但是，起码现在在这里，她已经很满足了。

　　短短的几天，娜娜除了在同学的协助下去了曾洁的父母家，还和同学去南翔吃了一次小笼包，尽管娜娜很不情愿花15块钱去买一个被同学说成上海独特美味的干瘪的蟹黄灌汤包，里面除了喝点汤什么也吃不到，包子皮比铁板还要硬。娜娜觉得那个包子还没有7…11卖的那个宫保鸡丁馅的另类包子好吃，虽然那个也不怎么便宜，一个包子要3块钱……除此之外，娜娜自己还去了淮海路、徐汇的天主教堂以及泰安路的田子坊。总之，放下了心理包袱的娜娜，这几天玩得也很开心。

　　坐在回程的火车上，娜娜突然间想到了林毅。不知怎么的娜娜很想给他发一条短信。于是，娜娜拿出口袋了的手机，拨到林毅的号码，按出了一条只有两行字的短信：从上海回天津，我想你是对的，曾洁是个好女孩儿。抱歉我错怪了你以及曾洁。不知未来怎样，但你一定要幸福。你永远的记忆，娜娜。

　　娜娜没想过林毅会给她回复什么，但是几分钟过后，娜娜收到了林毅发来的短信：谢谢你去明白一切。我会幸福的，你也一样。愿记忆变成回忆，林毅。

　　
　　回到天津的娜娜，马上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她似乎已经开始选择逐渐的遗忘那段不成熟的感情经历，但是娜娜心中的那个谜题始终没有解开，那个冒充“曾歌”的女孩到底是谁？娜娜没有她的电话，也不知道那个女孩记住没记住她的电话？娜娜渴望有一天那个假曾歌会给她打来电话，她等待着奇迹的降临……

　　林毅这边也过着相对平稳的日子。虽然有时无聊了，也会约上几个好哥们儿去酒吧娱乐娱乐，但是他们到那儿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喝酒聊天，没有其他想法。酒吧里有几个女孩看上了林毅，也会主动过来跟他搭讪，但是林毅对她们似乎都没有什么想法，接触了几次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晃，透过树叶缝隙看阳光的五月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更加让人迷茫的六月悄然到来了。

　　宋小卿和田兵结婚已经有小一个月了，两个人的蜜月之旅没有选择那些迷人的浪漫小岛，而是去了一趟朝鲜。据说，这是田兵的意思。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田兵会把蜜月定在了朝鲜这个地方。用宋小卿的一句话话，她也不明白他们家老田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去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国家。在那个连鲜橙多在小卖部里都找不到的国家，宋小卿那艰苦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可想而知了。宋小卿有一次实在吃不下团里的午餐，想去吃一次汉堡包，结果听导游说，朝鲜一个汉堡贵的价格贵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