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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师娇娇轻轻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真的感觉有点累了，不是生意和酒会的原因，而是那个陆羽，大大咧咧近乎粗鲁的陆羽。年纪虽小在生意场上却纵横了许多年，每个人每件事都在自己意料之中，唯独这一次除外。这个往年极度奢靡的陆大少举止中竟然有点率真，真他妈见鬼。一向淑女的师娇娇心中第一次有了说粗话的冲动。
第十七章又见金凤凰
　　　　陆羽下意识摸了一下衣兜，里面装着一张纸，折叠得整整齐齐，是三百五十万的支票，他对钱财贪念不大，但三百五十万实在不是小数目，足够小山村十几户人一辈子的生活。第一次明白带着钱财坐立不安的滋味。

　　　　“我们坐这边。”指了指大厅靠墙边的一个小方桌，陆羽顺势坐下，眼睛扫视着，大厅很宽广，几根粗大的方形柱支撑着足有四米高的穹形屋顶，顶部横竖排列着一排排圆形灯，如同镶嵌着一块块宝石，四盏吊灯金黄色，辉煌大气。靠左边一个吧台内有专业的调酒师在调酒，调好的鸡尾酒装在高脚杯里梯形码成宝塔形，旁边一个长条桌上摆着水果和中西餐点心。大厅前面是一个小舞台，大厅左半边散布着许多小桌子，有很多人已经落座，在推杯换盏聊着天。

　　　　朱成宝端两杯酒过来，递一杯给陆羽，自己端着一杯：“你坐一会，那边有许多熟人，我打个招呼。”

　　　　“随便。“陆羽挥了挥手，看着朱成宝一脸堆笑和那些人打招呼。酒会和宴席比起来要随便得多，客人可以随意走动，增加交流的接触面，对于商业人士是个扩大交流圈的大机会。人人忙着交谈，陆羽这边显得冷清的多，他倒不介意，陆大少的名字已经随着陆家而消亡了，在金钱世界许多人只记得和利益有关的人和事。

　　　　“我可以坐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陆羽微微抬头，寒幕端着一杯酒，目光明亮。

　　　　“随便。“陆羽淡淡笑了笑，并不太理会，虽然明知道寒幕和陆家有关系，夏月娥不让多问也懒得多想。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进来，手里拉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圆脸，小虎牙很可爱。紧接着老人身后的是几位胸口挂着相机的记者，有男有女，其中一位短发披肩的圆脸姑娘笑着向寒幕打了声招呼：“韩总。“

　　　　“尚慧玲，又见到你了。“寒幕笑着回应，彬彬有礼。

　　　　“我是时尚杂志的记者，慈善已经是上流社会的时尚，我怎么能不来。“尚慧玲和寒幕显然很熟悉，靠近过来，眼角瞄了一下陆羽：”这位是、、、、、、“

　　　　“陆羽。我刚认识的朋友。“寒幕随口说了一句，尚慧玲对陆家似乎没有印象，礼貌地笑了笑，扫视一眼，大眼睛配着小酒窝，很清丽可爱。不过陆羽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朱成宝转了一圈折了回来，看到尚慧玲，小眼睛立即放光，抢上一步抓住尚慧玲的手：“哪来的美女记者，我怎么没见过，我叫朱成宝，东方实业公司经理。“

　　　　“幸会。我叫尚慧玲，《时尚》杂志小记者。“尚慧玲的笑容很灿烂，似乎很会交际，向朱成宝凑近一点：”朱经理多多关照。“

　　　　美人垂青，朱成宝胖脸上立即开花：“一定，一定，尚姑娘有什么吩咐，在下赴汤蹈火。“

　　　　说得很肉麻，听得旁边几位看着他们两的人都转过脸，估计想呕吐，陆羽听过朱成宝这些口头禅很多遍，并不在意，眼角有东西一闪，他以为是看花了，急忙仔细看过去。陆羽的眼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夸张地说苍蝇飞过都能知道公母，虽然是短暂的瞬间几乎忽略不计，他还是看清楚了尚慧玲的一个动作，因为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尚慧玲在和朱成宝接触的瞬间，手指滑进朱成宝的衣服，几张钞票紧接着从朱成宝身上滑出来，进入衣袖，然后手掌自然下垂，钞票进入随身的紫色挎包。

　　　　动作娴熟，让陆羽有点意外，如此漂亮时尚的记者，竟然是自己的同行，怪不得刚才看她的眼神有点熟悉，那是职业性带有伪装的眼神，除了特别厉害的偷窃老手，眼神中一丝惶惑还是难以隐藏。他当然不会报警，微微笑了笑，看着朱成宝一脸陶醉的笑，还是不说了吧，破坏人家美梦，朱成宝也不在乎这点钱，反正花在酒色上，给谁都一样。

　　　　陆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尚慧玲离开和其他打招呼，不知道又有哪位破财，不过不得不承认尚慧玲选择这样的地方下手很不错，这些上流社会的家伙多数用卡，但多少有点现钞，不在乎钱防范也就弱，事后也不会有**份地太追究。

　　　　“真是美女如云啊。“朱成宝轻声感叹，陆羽怀疑这家伙除了女人脑袋里就剩下渣。

　　　　人越来越多，气氛也热闹起来，小舞台上响起舒缓的音乐，几位姑娘在准备歌舞。一阵热烈的掌声，两位年轻人并肩走进来。如此受到欢迎当然是重要人物，压轴的总是最后登场。

　　　　“那个李长军你认识。“朱成宝不用请在一旁当起了解说员，看着另一位鹰钩鼻的年轻人说道：”马同江，通江市副市长的公子，通江市开发建设部主任，官场前途无量，私下里还有三家企业，权财双收。“

　　　　“比那个刘玉*峰还牛b？“陆羽一边问一边看着马同江，那家伙正微微扬起的下巴，下巴本身还有点翘，看起来相当高傲，论相貌还没有身边的李长军好看。

　　　　“各有千秋，他们都是、、、、、、“朱成宝戛然而止，陆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回过意来，淡淡笑了笑：”他们都是冲着师娇娇来的。“

　　　　“不错。“朱成宝微微笑了笑，声音很轻，小心翼翼地看着陆羽。

　　　　“该谁的就是谁的。“陆羽轻轻摇了摇头，他并不在乎这个原本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女人，可是不能解释，越解释越乱。谁也不会相信他对师娇娇这样又美貌又有才干又有地位的女人不在乎。

　　　　刘玉*峰和马同江无疑是今天这场酒会的焦点，记者们的镜头都对着他们，挖掘着有新闻性的话题。不过两个人都是公共场合出没的老油条，说得滴水不漏。一位记者有点不耐烦，挑起敏感话题：“刘总，听说你今天还专门为师娇娇总裁准备了礼物，可不可以透露一下。“

　　　　“一点小意思，不值一提。“刘玉*峰轻声笑着，眉毛飞扬。

　　　　“刘总的小意思可不简单，可不可以让小弟欣赏一下，不然等会师娇娇收入囊中我们可就没那个眼福了。”马同江饶有兴趣地看着刘玉*峰，他在圈子内有点份量，开口刘玉*峰可不好不给面子，看着四周明亮的目光和记者们的摄像头，刘玉*峰笑着说道：“那我就献丑，只是一枚小小的钻戒。”

　　　　说着，刘玉*峰掏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打开，一枚钻戒呈现在大家眼前，晶莹剔透的戒指上镶嵌着翠绿的宝石，发出沁人心脾的光泽。人群里有人赞叹：“好东西，这个戒指在上次上海国际钻石节展览过，好像是七十八万。”

　　　　哇，人群中响起一阵更响亮的赞叹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李玉*峰眼中流露出得意的光芒，语气却很谦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娇娇小姐喜欢钻石。”

　　　　大厅里里的气氛第一次达到**，围绕着那枚戒指议论纷纷，价值上千万的戒指也很多，但作为一个一个小礼物出手就是七八十万的极少，真是羡慕死那些喜爱珠宝的美女少妇们。

　　　　陆羽对珠宝毫无兴趣，目光跟着尚慧玲移动着，尚慧玲的注意力显然在李玉*峰的戒指上，手中数码相机举着，目光却专注着李玉*峰手中的锦盒，直到李玉*峰把锦盒揣回怀中，她才笑着提了几个不相干的问题。

　　　　“陆大少。”刘玉*峰的得意劲还在继续，目光扫视，竟然远远向陆羽打着招呼，似乎把别墅门前的不愉快忘记了。陆羽没想到这家伙会找上自己，站起身淡淡笑了笑。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陆羽陆大少。”刘玉*峰靠近一点，大声介绍，所有目光又被吸引过来，认识陆羽的人不多，但不知道的没有几个，刘玉*峰和师娇娇的未婚夫站在一起明显是在示威。陆羽不傻，但是他拿不出什么宝石，也没有什么地位，唯有沉默。

　　　　极少几个人和陆羽打招呼，马同江有点阴翳的目光上下打量陆羽，确定没什么威胁，还是转向刘玉*峰。刘玉*峰见陆羽无语，得寸进尺地笑着：“陆大少，今天的慈善酒会你作为师家的老朋友一定很卖力，不知道准备多少。”

　　　　这话问得毫无水平，但也显得对没落陆家的蔑视。陆羽脸上带着微笑，暗地里却攥了攥拳头，准备下一秒钟砸在这家伙的脸上。李玉*峰似乎感觉到不妙，向旁边挪了挪。

　　　　气氛有点紧张，大家都在看着两个人的叫板。华新莲忽然出现在前面的舞台上，一身紫红套裙，圆领处露出白皙的肌肤，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声音轻柔，没有了陆羽以前两次和她见面听到的咄咄逼人：“大家静一下，酒会正式开始，由于总裁身体不舒服，等一会再出来，大家见谅，我先说一下今天慈善酒会的宗旨。”

　　　　语气停顿了一下，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拉着手抱募捐箱的虎牙小男孩上台，华新莲接着说道：“这位韩寿老先生是孤儿院院长，这次主要发动为孤儿院捐款，献一份爱心，积一份功德，大家准备一下，马上每个人会得到一个信封，请把捐款放进去，一万元以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一万元，相对于在场的商人并不多，这样的做法估计没有人不想留名的。陆羽不得不承认这个点子不错，对于所谓的名流简直就是硬要。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平江不夜城的金凤凰于田雅小姐，下面就请于小姐手弹一曲，开始今天的酒会。”华新莲话音刚落，大厅里一阵轰动，金凤凰的美名显然加重了酒会的份量。

　　　　两位姑娘搬上古筝，于田雅一身素装走上台，向大家笑了笑，缓缓落座，一阵流水般的音乐在大厅里响起，大家一起安静下来，为了美妙的音乐，也为了于田雅淡雅出尘的风姿。陆羽在不夜城见识过于田雅的手段，不想和女人计较，干脆敬而远之，一边喝酒目光一边四处流转，观看着人生百态。朱成宝盯着台上的于田雅，毫不掩饰自己有点兴奋的目光。有的人带着老婆，谦谦君子般微笑，端着酒杯的手指不安地动着，流露出内心的悸动，尚慧玲靠近刘玉*峰，目光在他身上流动，一定在找机会下手，华新莲站在舞台的一角，沾了点于田雅的光，显得妩媚了很多，在陆羽看来有点像女人了。

　　　　于田雅弹完一曲，大家开始自由活动，酒会算是正式开始，有的人原本象征性的碰杯交流变成了豪饮，笑声放肆了很多。有两位姑娘把信封和笔一一分发下去，客人们开始掏口袋把钱塞进红色信封，写上自己的名字，当然，大数目的就是支票。于田雅是不夜城的台柱，家喻户晓，是大家的中心，许多人端着酒杯和她套近乎，尤其是单身的年轻人带着点殷勤，她都微笑着回应，嘴唇微微碰一下酒杯，矜持庄重。并没有落座，脚步缓缓移动，靠近了陆羽的桌边，陆羽把目光移向一旁墙壁上的一副山水画，观看着画中灵动的小鸟。

　　　　“陆大少，我们又见面了。”于田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陆羽对她没什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的声音很迷人，清脆茹山谷中的黄莺。
第十八章戏弄　上
　　　　“幸会。”陆羽转过脸，敷衍了一句，不冷不热。

　　　　“我可以坐下吗？”于田雅并没有恼怒，饶有兴趣的看着陆羽，她听惯了阿谀奉承和赞美，陆羽这样的态度还是第一次，忽然觉得很有意思，第一次没有被邀请主动要求落座。

　　　　陆羽这张桌可以坐四个人，寒幕和朱成宝在对面，旁边还有一个空座。陆羽瞄了一眼，语气还是很淡：“随便。”

　　　　于田雅微微侧身落座，举了举酒杯：“来，陆大少，我敬你一杯。”

　　　　四周一阵哗然，金凤凰主动敬酒在人们的记忆里可是第一遭，虽然陆羽是师娇娇名义上的未婚夫，可已经是落日黄花，也不应该得到如此看重，而且这小子居然一脸不以为然，有几个人已经把拳头攥紧，恨不得在陆羽鼻梁骨伤狠狠砸几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不了解内情的迫不及待询问，立即有人解答了几句。加上刚才朱成宝嘴巴像个棉裤腰一样松，把陆大少在不夜城一夜风流的事说了出去，人群立即骚动起来。无论陆大少家里如何败落，能够和于田雅共度良宵，他的形象一下子有点高大起来，几位少妇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暗暗思量，能够被于田雅垂青一定有独到之处，说不定在哪个方面厉害。陆大少几年前可就是一夜力杀四大美女的高手。

　　　　“传闻是真的吗？”华新莲靠近江南船业的李长军，轻声询问，这些风流事李长军等人应该知道。她恰好问对了人，那天就是李长军和陆羽争绣球。

　　　　“当时他确实和于田雅走了，至于做什么鬼知道。”李长军愤愤的语气中带着点嫉妒恨。华新莲敏感地觉得里面有文章，那么这个陆羽凭什么入于田雅的眼，两个人似乎很亲热，难道还有独到之处，实在看不出来，这件事得向师娇娇反映一下。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于田雅的想法，在不夜城她把陆羽关了一夜，在寒风中受冻，而陆羽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过格的事，还送过一块玉佩。多少有点内疚，大庭广众对陆羽另眼相看，就算给点面子，扯平了。另外，不夜城那天晚上发生了失窃案，一夜之间连偷一百多位客人，这件事一直是个谜。追查了很久毫无头绪，于田雅忽然想起了陆大少，他一直被关着，会不会听到点什么，亦或和他有关。

　　　　于田雅并不是过问五云帮的事，纯粹是好奇，想知道那天的真相。

　　　　对于于田雅的主动套近乎，别人眼中流露着羡慕，陆羽却无动于衷，端起酒杯象征性靠了靠嘴唇，旋即放下，冷着脸。朱成宝有点看不下去，推了推陆羽，压低声音：“你小子别不识抬举，于小姐给你敬酒是天大的面子，你是个爷们，有什么吵架拌嘴的就算过去了。”

　　　　朱成宝的话俨然把两个人看成小夫妻或情人，于田雅贴得近，听得很清楚，这样的玩笑听惯了，只是微微笑了笑。陆羽瞥了一眼朱成宝：“别废话。”

　　　　朱成宝碰了一鼻子灰，气恼地转过脸，嘴里嘟囔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四个大红信封放到桌子上，寒幕拿过一个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塞进一张支票，朱成宝写完名字，伸手摸了摸口袋，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现在才发现钱丢了，可也不能说，这时候说钱丢了谁也不会相信，一定被怀疑不想捐款。

　　　　“宝哥，是不是不方便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陆羽这边，立即有人调侃起朱成宝来。朱成宝瞪了对方一眼，气鼓鼓说道：“我没带钱怎么样，马上会有人送过来，不劳你们操心。”

　　　　“小莲，帮我把宝哥的信封装上。”于田雅向一旁招了招手，一位扎着大辫子的姑娘走过来，打开随身的包，掏出一沓钱塞进朱成宝面前的信封。朱成宝连声感谢：“于姑娘，改日在下加倍奉上。“

　　　　“不用了。”于田雅纤手轻抬，摆了一下，目光转向陆羽面前还没有写名字的信封，刚要开口，陆羽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

　　　　掏了掏口袋，也就一千多，陆羽全部掏出来揣进信封，想了想，随手掏出折叠好的支票，也塞了进去。三百多万，他没有犹豫，刚才看着那个小虎牙的男孩就想到了，自己是孤儿，知道孤儿的苦，能做得就是让他们生活好一点，反正这笔钱也不打算带回去，夏月娥也不能接受师家的这种施舍。

　　　　信封上没有写名字，也就是说不超过一万，在这些人里面是小数目了，有人发出不屑的笑声，出于嫉妒或其他复杂的心理，陆羽依然不在乎，他压根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顺手把高脚杯压在信封上，等待那个小男孩过来再放进捐款箱。

　　　　大家见没什么新鲜的，注意力分散开去，相互闲聊交谈，气氛再次变得沸腾。于田雅凑近陆羽，看起来好像很亲热：“陆大少，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讲。”陆羽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稍微缓和，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于田雅已经表明了态度，也就男人一点吧。

　　　　“那天晚上在不夜城发生了盗窃案，不知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