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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脑中雷掣电闪地晃过一些记忆的图景，波风水门突然间坐直，双目炯炯有神――难道……难道说……？！

　　　　说干就干，波风水门立刻行动起来，取了木叶户口表查询。当然，这些事本不需要他亲自去做，吩咐下属查一下就行，可是现在，记忆不详的他不知道侵入了自身记忆的人中，究竟谁才真正值得信任。

　　　　咣咣咣！

　　　　铛铛铛！

　　　　呼哧呼哧！

　　　　嘎嘣嘎嘣！

　　　　……

　　　　“喂，这块肉是我烤的，要吃的话自己去烤！”

　　　　“哼，谁分得那么清？我烤的还不是让红豆夹走了？谁抢到算谁的！”

　　　　“呃，为本小姐服务，天行你有怨言吗？”红豆不善的神情凑了过来！

　　　　“咦！”林天行后背直冒汗，扭了脖子，有些机械地道，“没、没有……”

　　　　“这还差不多。”红豆满意地转回头去，她是满意了，别人却不是这种感觉。

　　　　就在刚才林天行分神应付女孩的时候，手下一滑，天宇青立刻就将那块肉夹道了嘴里。

　　　　“啊―”另一名当事人不甘的话语断在了风中，满脸的郁闷。

　　　　“天行君，我、我的给你。”一片人声中，玖月绫子羞涩地递过一小碟子蘸好酱的烤肉。

　　　　“哇，太谢谢了！绫子你真是好人啊！”林天行开心地接过小碟子大叫，引来数道羡慕的眼神。

　　　　“没、没什么……”玖月绫子害羞地坐回角落，红了面，看那样子，就快要对起食指来。

　　　　……

　　　　这中间，最努力“奋战”的自然要数“小胖”秋道正人，常常是一筷子夹起一排肉烤过去，然后一排排地收起，一口咽下。

　　　　“老板娘，再来十二碟肉、五碟……”

　　　　……

　　　　盘子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被清空了又加满，那一伙人显然是吃疯了！

　　　　伊藤碧在一旁静静看着众人抢吃抢到没形象，抢到烫破嘴皮，像是早已司空见惯了般毫不在意，虽然她才是那个“被宰”了出饭钱的“冤大头”。

　　　　清水大介却是看傻了眼，瞪着两只眼珠子连手中的茶水都忘了喝了――这也难怪，这群人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抢红了眼，几天没吃过饭般的饿死鬼投胎！

　　　　“哟，碧大人在啊。”

　　　　烤肉店的门帘一掀，又有两个清水大介也认识的人走了进来，自来熟般地拉开这边桌的空椅子：“啊，大介君也在，哦，真是热闹呐，那个，碧大人我们可以坐这吗？”

　　　　“可以个头！”清水大介在心里抓狂，“你们明明坐都坐下了，还装模作样地问个什么？”

　　　　啊――他已经彻底无语了。

　　　　本来只是他和伊藤碧两个人在烤肉店吃饭的，结果自从在窗户被那个叫“林天行”的小鬼（清水大介今年十六，在他看来，除了伊藤碧外，其余跟女孩差不多年纪的，都是小鬼）发现了后，一批一批的人涌了进来。

　　　　这些人几乎都是同样的动作：

　　　　打个招呼，欣喜地“遇到”：“真是碰巧啊”，走了过来，找空位坐下，位子不够就搬了桌椅过来拼成一桌。

　　　　然后千篇一律地问出那句在清水大介看来就是“废话”的话，再然后，千篇一律的……

　　　　“可以啊。”伊藤碧总是这样，随便地点了下头道，“随便坐，我请客。”

　　　　“呀，让碧大人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接下来，来人坐下，开始还可能文雅一会，没过多久就参入到那群人的“狼吞虎咽”中去了，不知道是因为抢着吃才热闹才有味道还是因为慢了会吃不到。

　　　　“呵。”伊藤碧早已吃饱，呷了口茶微笑地看着眼前越来越“壮大”了的吃者队伍。

　　　　“嘛，算了，这样似乎也挺好。”清水大介看着女孩脸上的笑容，也露出笑容来。



………【第六十七章　心意（一）】………

　　　　“嗝――”

　　　　林天行长长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有些鼓鼓的肚皮。

　　　　“满足了？”伊藤碧手托着头，微笑地问道。

　　　　“嗯嗯！”顽皮的孩子大大地点着头，笑嘻嘻地表达着满意。

　　　　“吃得好饱！”秋道正人在一阵狂风扫落叶式的“扫荡”后，终于扶着胀鼓鼓的肚子向后躺倒在椅子上，满足地微笑着。

　　　　圆鼓鼓的身材立刻引来旁人的注目和调笑一番。

　　　　“嘿嘿，这次看在碧君请客的份上，就饶你一次。下次再不告而辞的话，我和小胖他们就天天吃碧君的，直到把你吃穷了哦！”天宇青一手搭在身旁秋道正人肩上，吃白食毫不脸红地道。

　　　　“哦……呵呵……”伊藤碧听了先是稍稍怔了会，随即笑起来，“那看来，以后还要拜托大家嘴下留情了哦！”

　　　　“什么？！你下次还打算丢下我们跑路？！”天宇青抓狂。

　　　　“呃……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说的。”伊藤碧头一歪，坏笑。

　　　　天宇青脸憋得通红，忽然间大喝一声：“老板娘，再上二十碟肉、十碟香菇……”

　　　　“好的，十号桌加菜，马上就来咯！”

　　　　“哟，你吃得下这么多呀！”伊藤碧满脸惊讶。

　　　　“哼，是给小胖加餐！”

　　　　“哎，阿青，我饱了，吃不下这么多了啊！”提到者本人在抗议。

　　　　“你在说什么呀，这么点东西不是只够小胖你塞牙缝的吗！”

　　　　“可是……可是，我都已经吃了快两百盘了，你刚才一口气就又点了快一百盘……”秋道正人抗议。

　　　　“胡说，哪有那么多！”天宇青不服，可是，等到那一摞一摞的碟子端上桌后，他也傻了眼。其余人见状也都玩笑地嗔怪。

　　　　“唉，这小子还真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看着同众人闹成一团的小子，伊藤碧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所幸的是，那之后又进来几人，伊藤碧索xìng“好人”做到底了，又请了几人的客，之后再同老板商议，退回几十碟后，这才善后处理完毕。

　　　　“呼……”等到闹哄哄的一切处理完后，伊藤碧被清水大介送回家中，这才松下口气。虽然麻烦，她的心中其实是觉得挺温馨的，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在关心自己。况且，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聚的机会了……

　　　　伊藤碧的眼神有点深邃：“嘛，大家疯就疯一次吧！”

　　　　“今天谢谢你了。”站在门口，伊藤碧对清水大介道。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下？”

　　　　“今天有些累了，下次吧。”伊藤碧微笑着拒绝。

　　　　“那好，你早点休息。”清水大介也不勉强，道声别后爽快离去，临别之际，却又转回身来对伊藤碧叮嘱道，“以后不要再喝酒了，有什么事难解的话不妨对我说说，我们是朋友呀。”

　　　　“嗯，我知道。”伊藤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彼此道别后，伊藤碧进屋，已经有人在等。看着厅中坐着的已然自己斟茶喝了的人，她的眼中没有丝毫诧异，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内，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哟，回来了，喝杯茶吧。”旗木卡卡西将手边的茶盘向前推了推。

　　　　“叶子呢？”伊藤碧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边啜边道。

　　　　“已经睡下了。”旗木卡卡西看似随意地瞟了伊藤碧一眼，道，“她最近训练很辛苦，等了你一会，忍不住就躺下了。”

　　　　“是嘛？”伊藤碧的唇角微微翘起，像是在感叹般地道，“叶子也很努力啊。”

　　　　伊藤碧扶着杯沿，眼神深邃地像是在沉思什么，做着最后的决定，良久，她抬头，对旗木卡卡西道：“卡卡西，叶子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旗木卡卡西有些疑惑地看向女孩晶亮亮的眼睛，这之前，虽然说的确叶子的照顾都是他在，但像这样郑重的托付，对伊藤碧而言却是第一次。听她的口气，就好像……真的把小叶子完全交给自己不管了？

　　　　“还有件事，叶子现在冠的是我的姓，以后就让她跟你姓旗木吧。”伊藤碧道。

　　　　旗木卡卡西闻言心头一紧，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有点预兆的话，此刻他已经完全确定了，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是在盘算着什么！

　　　　“为什么？”一贯慵懒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严肃。

　　　　伊藤碧冲他一笑，淡淡而道：“我要离开了。”

　　　　吱――――

　　　　一声尖锐的椅脚同地面的摩擦声响起，原本坐在上面的人早已一气蹦起，瞪着面前之人张大嘴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离……离开？！你在胡说些什么！眼下这种情况你要离开？！那老师呢？老师你真的不管了，不打算告诉他真相？你真的打算让他就那样被那些人愚弄吗？”旗木卡卡西万分震惊地吼道，伊藤碧最近的表现、她对波风水门的冷淡、隐瞒，旗木卡卡西一直都看在眼里，他一直都以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他也一直相信女孩不会让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以她的个xìng和为人处世的严谨，她应该在盘算着什么、等待时机才对，所以他自己也在默默地等――可是！她现在在说什么？说自己要离开？！

　　　　――何况，听那口气，就像是要毫无留恋般地离开，再也不回来了一般！

　　　　“嘘，你小声点，叶子还在睡觉呢，别吵醒她了。”伊藤碧小声提醒着。

　　　　旗木卡卡西平复了下心情坐下，没好气地乜了对面人一眼――她家根本就处处是结界，这边声音再响，传至里屋时也该是微末余音了，又哪里会吵得到？

　　　　“卡卡西，水门的失忆不过是上次事的后遗症罢了，是我的失误。”伊藤碧平静地道。

　　　　然而听者却无法平静，旗木卡卡西刚刚平复下的心情在听到伊藤碧的这句话后立刻又变坏，心头忍不住火起。

　　　　“后遗症？你是说那个‘回天**’？！”少男的手紧紧攥成拳，鼻孔里轻蔑地哼着气，“哼，那之后我可是特地去向火影大人请教过的，‘回天**’根本就没有会让人失忆的后遗症！一法成，全身贯通，恢复如初，否则就只剩下失败和万劫不复――回天、回天，根本就是非死即生的法术！它最危险的地方，在于成功几率极小，同时施术者和被施术者要承担同样的后果，所以几乎没有人愿意施为！”

　　　　“你告诉我，老师既然是因为那个什么‘回天**’失的忆，你为什么却没有？”旗木卡卡西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指关节大力敲击着桌面，撞出清脆的响声来。

　　　　……

　　　　下掩的眼睑有点失神，恍然而过后，剩下的是微笑，伊藤碧抬手，替旗木卡卡西加了茶水，在对方忿忿不平的目光中微微笑：不愧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弟子，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呢！

　　　　“卡卡西。”壶口的茶水倾了出来，提壶的动作优雅无比，甚至放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时，会让人觉得有些诧异，“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可惜，那些知道水门失忆了的人们，只怕都是同样的想法呢。”

　　　　是呀，如果不能让人这么想的话，那些人为何会选中了这个时机？旗木卡卡西也明白的。

　　　　“所以你就任凭那些人得逞？”旗木卡卡西冷静下来，满是嘲讽的口吻道，“虽然不知道是谁因为什么理由做这样的事，可是，那人也一定很清楚的吧――只要把老师失忆的事告诉他，他自然就会知道自己失忆了这件事……”

　　　　“不、不对，水门不是失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只是忘了我一个人而已，其余的，包括我跟他之间一同经历的事他都记得。”伊藤碧忽然插话纠正道。

　　　　“啊，既然都知道了是如此有针对xìng的预谋，你就真的无动于衷，就让那些人得逞吗？至少，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如果当初你肯告诉老师他失忆的事，那么让老师疏远你，跟你成为陌路这种事应该是根本就达不成的才对！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难道真的不想弄清楚吗？！”少男低沉的嗓音在响，旗木卡卡西又激动起来，心火直冒。

　　　　他郁闷无比――眼前的这人究竟在想什么！！！老师对她就那么不重要吗？他忘了她哎！忘了从前就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呐――而那个人，不气不恼地就这么微微笑地算了？还像是摊开双手欢迎似的把人给送了出去，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啊，忘了就忘了吧，咱们好聚好散，从此不见一般”！

　　　　旗木卡卡西在生气，特别得生气！可是回过身一想，他有时候又觉得特别得好笑，觉得悲哀――当事人一个是什么也不记得，一个是“浑不在意”，他一个“外人”，仅仅因为其中的一个当事者是自己的老师白cāo了那么多心（也许不止是这样的原因），甚至连忍者无喜悲的原则都打破了，动不动就动气究竟是为什么？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那个在战场上一个劲地强调“对敌人仁慈就是最自己人残忍”的少年强忍，这次为什么会忍受他人的愚弄而绝不还手？旗木卡卡西紧紧地盯向伊藤碧，仿佛要将女孩的脑袋盯穿出一个洞来，看看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目的是什么？呵，几天前我还有心情去探究一下原因，现在嘛，已经没兴趣了。”伊藤碧依旧是那样悠闲地品着茶道，“卡卡西，你放心好了，你只需要知道，设计的人绝对不会害水门就够了。”轻而易举地就在少男已经开始冒火的心头上又添旺了一把。

　　　　“那老师呢、老师的心情呢？”少男明显被彻底激怒了，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原来是这么的没有人情味的，“难道你就不完全不顾及老师他被蒙在鼓里的心情吗？难道你就不顾及以后有一天，当他记起……”

　　　　“不会的！”伊藤碧打断旗木卡卡西的话，直视着他，异常肯定地道，“他永远都不会记起来的！因为那个人做事不会留下破绽的！所以卡卡西，你只要什么都不说就好了。”那双眼睛里，伴随着说话一起shè出的毅然决然的眼神一瞬间刺痛了少年的心。

　　　　“……原来……你这么绝情……”平常若死鱼般的眼睛有了波动，不是jīng神，而是沮丧，旗木卡卡西无力地坐着，喃喃道，“碧，你知道吗，对我而言，你是十分特别的……”

　　　　“……？”

　　　　“你是揭下了我面罩的女孩……”

　　　　“……啊，是因为这张脸吗？”一瞬间的恍悟。



………【第六十八章　心意（二）】………

　　　　对面的人瞥了她一眼后，像是沉浸在了什么过往的回忆中，缓缓道来：“……从五岁、父亲去世的时候开始，我就带上了面罩，因为过于相似的容貌、甚至发型，如果不带上面罩的话，根本就不能让自己从别人的目光中、甚至是自己照镜子的目光中逃避开父亲的影子……直到遇上了你这个笨蛋……”

　　　　“笨蛋？”伊藤碧皱了皱眉头。

　　　　“……跟父亲一样的笨蛋――明明嘴上老是挂着‘忍者是残酷的、不可以有多余的感情……’这一类的话，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却又总是会冲到最前，呵……”说着说着，旗木卡卡西忽然笑了起来，伊藤碧默默看着他，没有打断的意思。

　　　　“……那个时候，我想都不想就冲回去救你，甚至毫不在意任务的成败……我，在不知不觉中被你吸引，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迟了太多……”旗木卡卡西忽然手抵住额头，蹙着双眉，貌视痛苦地回忆道，“……后来我就进了暗部，因为我知道，就像小天说的，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不可能赢过那个人的。”

　　　　“……！”伊藤碧一惊，眼睫覆了下去，默默扭开头去看向一旁，他没想过旗木卡卡西原来曾经有过那样的心思，而且他的话……那个人对自己……伊藤碧沉默了会，才用想要连自己也说服的语气沉声道，“别傻了，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替身而已。”话语虽竭力说得平静，瓷杯却在响，握住杯柄的手在发抖。

　　　　“替身？”旗木卡卡西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蓦地抬起头来看向伊藤碧――她，果然不是无情之人……果然还是在乎的吧？等等，她好像之前说过什么“几天前……几天后……”的话，这么说，这几天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还记得，我曾经拜托你找过一个人吗？”伊藤碧忽然道。

　　　　“啊，我记得，你说是一个什么叫‘小玉’的、跟老师应该相熟的女子。”旗木卡卡西回忆道，“不过，不是说没有这个人，而你几天前也说过不用再找了吗？”有些不解。

　　　　“嗯，是不用找了。卡卡西，这次不算……水门他，还曾经失忆过一次，忘记过一个人……”伊藤碧的眼睛没有看着旗木卡卡西，而是看向了窗外，在袅袅水雾中慢慢道来――既然要将一切事托付给旗木卡卡西，总该让他知道一切吧？

　　　　……

　　　　黄昏时分，木叶后山的鸟儿们总是如清晨时格外叫得慌。波风水门边听着这些鸟叫声边在林间漫步。

　　　　招招手，一只红嘴黄毛的小鸟立刻飞了下来，在波风水门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