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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蹬—蹬—蹬—”伊夫斯在打开的门上敲了敲。

　　　　“大人这两份是今天必须签订的协议。”说着递上了两个牛皮袋子。

　　　　泽塔打开一个袋子从中取出了一式三份的协议，除了协议双方各一份外，另一份保留在正义之主的神庙里。当然这样的协议只是一般性的。真正重要的时候往往使用的是各种拥有超自然力量，能够惩罚违约者的魔法契约。当然嘛，那价格肯定与效用成正比的。

　　　　协议的用纸薄坚韧，那光滑的表面有着婴儿皮肤般的触感，好似白骨瓷的色泽更是令人看着感到舒适。可一想到自己的造纸坊，泽塔不由地叹了口气。

　　　　但这种用炼金术制造的纸张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每张约有原世界A4大小的纸张，最低价格在4银币左右也就是40铜币。就购买力而言，大概可以值同样是最低进价的四十磅小麦。

　　　　就算是使用羔羊皮制成的羊皮纸，在同等大小下也只要其一半的价格。每当想到一本书光光用纸的成本，都少则10金币多则40金币的时候，泽塔总有着一种无力感。

　　　　“这份码头的租用协议没有问题，不过根据汇报港口的石制码头快不够用了。伊夫斯联系一下建筑师行会，我们可能要准备增建新的码头了。”泽塔仔细阅读了三份协议再三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用玺戒印上了标记，“虽然大地之旅商会的信誉不错，之前的合作也还算愉快。但还是叫士兵们看紧一点，毕竟凡事小心一点是没有错的。”

　　　　“哦，订制纸甲的吗？一次性300套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还是想办法再确认一下买家的身份吧。不小心引火烧身就麻烦了。”将第二份协议重新放进皮带。转身打开用钥匙打开一个铁柜子将其放了进去。

　　　　伊夫斯递过来一卷羊皮纸：“大人，这是前两天大人要求起草的新法令大人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泽塔将羊皮子递回给伊夫斯：“呃！第二条在处罚上改一改吧，采石场五年劳役已经够久了，没必要在加上别的处罚了。”

　　　　“那还有什么吩咐吗？大人”

　　　　“市民区最近好像经常有动物失踪，派人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跑进来了。务必在伤到人前排除危险。还有下城区最近不是很太平，给老汤姆传个口信他知道该怎么办的。”泽塔挥了挥手示意伊夫斯可以出去了。

第3章　大海啊！（）　
左右两山伸出海面，像张开的双臂拥抱着海洋。在两山之间，绵延的沙滩，像金蛇浮游在碧波上。岸边有许多的泡沫，被海浪轻轻推搡着，泡沫越聚越多，一条一绺的堆积着——而后就成了一条银蛇与金蛇的相互缠绵。

　　　　烈日下的港口内人来人往显得十分忙碌，四排石质码头上停着五艘三桅帆船与十多艘双桅帆船。虽然不是挤得的满满当当但也有些拥堵了，不过商船的出入还算顺畅。此时码头上一座石底木柄的起重机，正从一艘三桅帆船上吊起一个巨大的网兜。

　　　　在那个网兜里面装有稻草打包的货物，而控制吊塔的工人们则吃力地转动着绞盘。从船舷与码头连接的木板上一个又一个的木桶，也被船员滚了下来再由码头工人用撬棍停住。

　　　　这当中有个码头向大海延伸的最远，在码头的末端耸立着一座高高的石制塔楼。塔楼上放置着一个大型火盆与两块成九十度角连接的铜板。铜板下的轮子放置于围绕着火盆的铁轨上。火盆两侧各有一位手持长枪的卫兵正朝着远方来回眺望。

　　　　测量官正拿着皮尺丈量着船体占据码头的大小，税务官则带着税吏在清点卸下的货物。搬运工人们或推或扛地将货物运往码头边上的临时仓库或港口内的货运马车。酷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未在阴影下的人们一个个都汗流浃背。

　　　　此时的泽塔刚刚走下马车。

　　　　“吧—嗒—吧—嗒—”活动了一下筋骨后，泽塔径直走向港口内一栋两层的小楼。

　　　　小楼前的守卫一见到泽塔，就连忙右手握拳放于左胸地弯腰行礼：“勋爵大人，欢迎来到莫尔比韩港。”

　　　　泽塔回礼道：“巴罗曼港务官在吗？”

　　　　“港务官先生刚刚好像是因为贸易商之间的纷争出去了。您先进去休息一下，我马上安排别人去通知他您到了。”

　　　　穿过楼道泽塔直接上了二楼，二楼走道的尽头便是港务办公室。与市政厅的办公室不同，港务办公室更像是一间会客室。屋里除了办公桌座椅外还有着长椅、小长桌和橱柜等会客家具。熟悉这儿的泽塔随手打开了橱柜，拿出里面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上了杯水。

　　　　“大人你怎么才回来，勋爵大人已经来很久了，难道是约翰没能及时找到您吗？”在港务厅的大门口前，那名卫兵对着一位身着艳丽丝绸服装的矮胖男子说道。

　　　　“小汤姆，约翰早就找到我了。不过我总得把手头的事务处理完了才能回来。”那名胖子理了理自己因赶路而弄乱的头发。

　　　　“但这样勋爵大人不会等急了吗？万一大人发火怎么办。”侍卫汤姆有些当心。

　　　　“汤姆你来的时间太短了，对勋爵大人的性情还不太了解。”这胖子说着还整了整了衣服，遮住了那有些露出来的肚皮：“勋爵大人一向是以工作优先的，如果我刚才中断工作就直接回来的话，那才会惹他生气。”

　　　　“汤姆！看看我的形象没什么问题吧！”说着还以那肥硕的身材麻利地转了几圈。

　　　　“没—没—没问题的大人，不过您得先把背后的羽毛摘下来。”汤姆用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

　　　　“那帮我摘下来，也不知道是海鸟的还船上的货物。”说着示意汤姆帮帮忙。

　　　　“好好干，小汤姆你会发现你现在从事的是个常有前途的职业。”等确认不会再出差错后，巴罗曼拍了拍汤姆的肩膀便快步上楼。

　　　　泽塔坐在长椅上等了大概三分之一个魔法时。不想浪费时间的他一坐下便开始静坐调息。静心凝神、全身放松，呼吸均匀而平。吸分九节，节节入窍；吐成三分，分存留韵。慢慢的泽塔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座宝塔。

　　　　那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古塔是六边形的，每一边都有四根光滑坚固的大红漆柱子。雪白的塔墙上嵌着六扇圆洞门。门上还有一幅形式奇特的壁画。塔中则有着一个大型的祭坛。

　　　　塔的每层角端外伸，在石雕龙头翘首下均吊挂有小铜钟。好似有清风吹过，钟声便丁当作响。明明是青砖碧瓦的中式宝塔墙面之上，居然有着西式的彩色玻璃拼花窗。其间是否还有其他的西方元素，以泽塔的见识一时还未可知。这种诡异的混搭风格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正当泽塔想进一步探究一下宝塔的情况时，突然有种感觉告诉泽塔应该停止目前的行为了。至从修行开始这种感觉便出现，这些年来越来越敏锐而准确了——‘应该是巴罗曼回来了吧。’这样的想法就突然冒出。

　　　　停止调息的泽塔睁开眼还不到一百个嘀嗒，巴罗曼港务官便已经一脚踏进了办公室的大门。

　　　　“欢迎勋爵大人视察本港口。”巴罗曼行礼时因肚子的赘肉太多弯腰困难的样子，确实是有够滑稽的。

　　　　“好了巴罗曼！你每次行礼的样子也未免是太为难了。父亲不是说过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用不着和我们行礼吗？”泽塔摆了摆手。

　　　　“子爵大人虽然这么说了，但多年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好改的。再说万一改了以后在人前忘了行礼，让人说闲话就更不好了。”巴罗曼有点拘谨的站着。

　　　　“算了反正你每次都有理由。还是赶紧坐下吧！看你站着都觉得累。”

　　　　巴罗曼就近搬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木制的椅子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本来微微外斜的椅子脚好像斜得更厉害了。

　　　　“先谈正事，前两天你派人来通知说石质码头不够用了。这说明最近港口货物的增长好像有些不正常，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泽塔拿起杯子润了润喉咙。

　　　　“好像是海盗的原因吧，南下的航向有一段出现了海盗。这几个月似乎有不少的船遭到了袭击。而从我们这儿到袭击区域之间的海港大都太小，停不了太多船所以才让我们捡了便宜。现在很多船都在我们港卸货了。”巴罗曼解释道。

　　　　“那就是说这个是不确定因数咯，如果海盗被剿灭的话，来我们港口的船只数量马上会下降。到那时候恐怕新码头还没建好吧。等到新码头建好了会不会闲置在那里？”泽塔有手指点了点前面的桌子。

　　　　紧接着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新建一处码头的花费最少要花费5000的克洛德金币，我可不希望这笔钱看不见回报。毕竟领地的建设需要大笔的资金，所以希望你给一个较为完整的计划好消除我的疑虑。”

　　　　“其实在几个月前码头就有不够实用的趋势，不过因为不是很确定，所以一直没下定决心上报的。这几个月我也一直在忙这方面的事情。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不少原先没来过我们这里的商会像‘幸运之币’、‘常春藤联合会’等到来呃。”巴罗曼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

　　　　见状泽塔起身从橱柜里取出了水罐和玻璃杯，倒上一杯递给巴罗曼：“别紧张，先喝口水想好了慢慢说。”

　　　　巴罗曼用他那又粗又短的手指接过杯子，双手握住灌下一大口。屋内一时显得安静起来。

　　　　不过那平静很快就被打破：“后来其中有四家商会发现，他们其实有不少货物从我们港口上岸中转比他们原先的路线要更加合适。希望在我们这开辟新商路。按照他们提供的运货量来看，原先码头预留的泊位就有些勉强了。再加上还有一些船队希望在我们码头进行中途补给。这样算起来不建新码头的话，港口的现有泊位就完全不够用了。”

　　　　泽塔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码头的事情我在会尽快进行安排的，明天市政厅就开始可行性的调查，同时编排预算。协会的工匠已经去联系了。不过工程的话，最快也要在秋收后才能开始。”

　　　　“没问题，只要那些商人知道这里会建新码头的话就没有问题了。毕竟好的商路和补给点都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巴罗曼放下杯子搓了搓手。

　　　　“对了巴罗曼，关于海盗的事情你有多少消息。虽然现阶段的情况对我们有利，但以后难保不会变成威胁。”泽塔不免有些担心地问到。

　　　　“海盗活跃的地方离我们有着快半个月的的海路行程。而且现在商路不太通畅，消息也不如以前灵便了。不过暂时还没有港口遭到袭击的消息。但南方似乎有些领主组织联合船队去清剿海盗结果失败了的消息传过来。不过是真是假还不太清楚。”巴罗曼说着说着头上便开始冒汗。

　　　　“清剿失败？究竟是没找到海盗还是海战失败？这点一定要搞清楚。如果是海战失败的话那就麻烦了。”泽塔加重了语气同时表情也比之前严肃了许多，“接下来一段时间，这方面的情报是工作的重中之重。当然我也会安排其他渠道去打探这方面的消息，不过港口在这种消息上有着天然的优势，不要让我失望！”

　　　　“明白，我一定尽力关注这方面的消息。”巴罗曼立刻开始表决心。

　　　　“虽然还没有海盗的确切消息，但港口的防卫等级提升一级吧。免得到时候出了意外就不好了。”泽塔抬起的右手，可举到一半视乎想起什么又放下了，“对了今天上午港口又出什么事了，要你亲自去处理。”

　　　　“唉！还不是泊位的事情闹得，这些天一直是这样。关键是吵起来的都是大商会，哪个背后没有势力。而且那些商会彼此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多，调停起来也真是麻烦啊。“巴罗曼不由的吐着苦水。

　　　　“好了，这段时间先辛苦你了。反正新建码头的时候你也能捞上一笔的。”泽塔随口打着哈哈。

　　　　“我怎么敢呢！大人。”巴罗曼了连忙否认。

　　　　“算了，不说这些。已经大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泽塔发出了邀请。

　　　　“非常荣幸！大人。”巴罗曼立马答应。

第4章　普罗斯旺的记忆（）　
在港务局不远处有着一座石木混合结构的两层建筑。它挑高了的一层外墙由石头砌成，二层则是由木板拼接装订而成。倾斜的屋顶上铺着的是一块块薄薄的石板，石板下压着一种晒干的海草。此种样式的房屋在海港算的上是一种模板，稍微有些家底的居民都将房子建成类似的样子。

　　　　每当看到这种房子的时候泽塔总是在想，能否要尽快把烧制砖瓦的技术弄出来。可惜他对砖瓦的烧制技术，那是只知道基本原理具体操作一窍不通。

　　　　而且至从造纸坊的成果出现之后，他便对自己穿越前的一系列技术在现有状态下的可行性，抱着谨慎且怀疑的态度。并不是每一次意外都能像造纸那样失之桑榆收之东隅的——这种小概率事件不太可能再次发生了。

　　　　多次的失败可能会使得泽塔好不容易建立的威望受损。毕竟他现在还不是真正的领主，更没有拿得出手的军功。本就不大的年龄加上天生的娃娃脸无法给属下以足够的信心，按穿越前的话来说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让泽塔的行动开始变得趋于保守。

　　　　与其他房屋最大不同的是，眼前这屋子的一层只有三面墙。面向码头的那一面只有三根木头柱子。靠右侧的那根柱子上挂着一块绘有碗勺与酒杯的木质招牌，表面这是一家酒馆。

　　　　泽塔领着巴罗曼走进了这家酒馆，靠着招牌的方向是木制的柜台，柜台后面是封闭的厨房。壮硕的老板娘吉尔正忙碌的收取着客人们结账的钱币，同时用她那豪迈的嗓音朝着厨房的帘布报着菜名。

　　　　现在将近午餐时间，餐厅里的女招待们十分忙碌。虽然这些侍女的衣着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已经非常暴露了，但也不过是低胸和短裙而已。至于长相也只能说不难看，身材的话大多应该符合骨感党的口味吧。她们的额外收入大都来自长时间不知肉味的水手和一些有独特口味的冒险者——当然这都要等餐厅打烊或三餐之间的空闲时间。

　　　　走进酒馆便会发现这里与一般城市里的酒馆不同。开放式的墙体带来了良好的采光，徐徐的海风沿着那三根柱子吹进酒馆，又从对面墙上的窗口流出。明亮的光线清新的空气加上恰到好处的陈设，让酒馆一层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温馨气息。

　　　　“吉尔大婶，来两份特餐。”泽塔说着扔了一枚金币过去。

　　　　“哦！城里来的小少爷。”吉尔满面笑容地用与她体型不相符的敏捷身手接住了金币，说着往泽塔身后看了看：““两个人份？”

　　　　“港务官大人，欢迎光临我们‘地塞米松’。”老板娘吉尔立马换上了讨好的表情，“两位楼上请。”

　　　　张眼望去，一楼的数张小圆桌上，一群光着膀子的精壮汉子正三三两两的坐着。他们邋邋遢遢衣服满是污垢，有些还隐隐有着干了的血迹。

　　　　他们豪迈地饮酒，大声地吹牛打屁，纵肆地与女招待们调笑还时不时用手沾点便宜。似乎要在出海前彻底发泄心中的苦闷。把酒馆的气氛弄得十分嘈杂。

　　　　一旁的角落里有着几位衣着相对整齐的客人。他们穿着的常见探险服与放置在顺手可以拿到位置的武器，让人不难识别出这几位是冒险者。就现场的情况来看，他们八成在执行任务，不然的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会加入那些水手的行列。

　　　　“我离开的时候北迪斯克港已久断断续续下了快一个月雨了。”

　　　　“假的吧，怎么会下那么久？”

　　　　“真的不骗你，如果不是下雨装船不方便，来这里的船还要多出不少。”

　　　　“恐怕不只是多出不少，在来这之前柯蒂斯港和约克莱港也经常下雨。”

　　　　“都是那些该死的海盗闹得，不然也不用在这里呆着。”

　　　　“哦？你八成是在南方的港口里有相好的吧。”

　　　　“瞧你说着，跑短途的话工钱还是差一些的。”

　　　　“但风险也小一些吧，你就那么缺钱。”

　　　　“说真的，我这次运气好，北上的时候没碰见海盗。不过倒是有鱼人袭击船队，好在是被打退了。”

　　　　“真是的，今年怎么又是鱼人又是海盗的。”

　　　　在水手们的嬉笑怒骂声中，泽塔与巴罗曼‘蹬蹬蹬’上了二楼。

　　　　相比一楼，二楼的环境相对清净许多。桌子之间用木板稍微隔开了一些，地板上也打扫的比一楼干净。不过因窗户开的不大而有些昏暗。

　　　　两人找了个光线相对较好的桌子坐下。周围大多是随船来的商队的小管事与少量船上的大副、二副，他们现正在轻声交谈着。

　　　　其实像这种酒馆一楼二楼并没有规定严格区分开。可楼下的水手们受不了楼上的隔间觉得不够热闹，大多数时候二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