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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双听到眼泪也出来。道：“少爷！你就收下她吧！她也很可怜的！”

　　　　程峰沉默许多。才从马车里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道：“好吧！难为小姐了！难为小姐了！走吧！”

　　　　红姑凌云大喜，赶忙叩头谢恩，然后爬了起来。凌云爬了起来才觉自己的衣服破烂的不像样子。小双给她加了一件衣服；俩人坐上马车，往南而去！

　　　　如是一来，可真的喜了双儿，也苦了双儿！喜的是，一路上，一切事务红姑凌云都包办得一清二楚，事事周到，连小双也似千金小姐般供奉起来；凡事几乎不用小双近，她已经办好了！又善解人意，聪巧至极。程峰想要些什么，还未开口她已做到了。一路上周祥得不得了！

　　　　本来不用小双动手应该是好事。坏就坏在小双本身就是一个丫环。要命的是她真的不会做千金小姐；现在突然被人抢了工作；每日除了赶路，便觉得无所事事！

　　　　这样过了一月余。红姑凌云已取得程峰的好感了。又知他因瞎了眼，喜欢听些奇离古怪的故事；偏是这个凌云肚子里的故事着实的多。老是讲不完！再就是每到一处，便将当地的风土人情都打听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江湖趣闻，武林中新闻最新动态都打听得如数家珍，比江湖百事通先生包全知更厉害！故这江湖上的事，都是由她第一个告诉程峰的！小双便倍受冷落！

　　　　本来以程峰的性格断不会冷落小双的；却是凌云知道的奇离古怪的事着实多得要命。每日程峰听到十句话中，其中有八句就是凌云说的！故小双便倍感委屈，已无初时对凌云的热情；曾几时，心中产生厌恶！

　　　　在广东游玩了一月余。关没觉得怎样。最难受忍受的是听不懂对方说些什么！

　　　　小双叹道：“在北面还可以听清楚对方说什么，却是到了省城，才知一句话也听不懂！朱大爷就会说了！”

　　　　这日，红姑凌云打听到二件事！第一件是鬼手大侠朱天乐一日之间在此处连杀二百余人，端是血流成河！第二是四川唐门的主人公唐正明七十大寿；已有许多江湖朋友都纷纷赶去祝寿！

　　　　此时虽是非常时期；但四川唐门在武林中声望之大，不下于几大名门正派！再说，唐门以毒扬名天下，人在江湖，难免有仇敌，万一中了毒，还可以套个交情去求，现在唐门主生日，实是拍马屁的大好机会，谁不珍惜？



………【120】………

　　　　今年既然是他老人家的齐寿！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七十岁的老人还如年轻时般的健壮，自然要摆“几桌”意思意思才行！天下学武的，莫不以被请到为荣。这武林帖一出，凡是接到的都赶过去！况四川唐门的做法是，凡江湖上有名的，不管黑白两道都请！或许应了一句俗话叫做吃人家的嘴软！故这四川唐门的名声都是极好的，从来就没听说过江湖中有谁敢不买唐门的帐！

　　　　红姑凌云问程峰去不去。天下武林中没有请柬去的也不在少数。听说每年做寿至少都有上千人，而十年一次的大寿，少说也有三千人以上！

　　　　程峰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他的性格当真不会去拍这种马屁。奈何龙虎山和四川唐门是亲家，偶感起英姑。心道：“一别十多年，谁知回来已阴阳两隔！唉一一去吧！”隐约感到这亲家其实不像亲家，倒像不曾相识的人一样。转头一想英姑对自己这样好，到她墓前看看也好！又何必去计较世俗的往来？当下点头道：“这个也好！也去凑凑热闹吧！”说完，又长叹一声，心想这个鬼手大侠朱天乐，每到一处，都杀人不眨眼，想必又是谁得罪了他的故人或者是碰到雷大石般的人了！人的性命在他眼中，怕是和蚂蚁差不多！

　　　　于是！一行三人便取路直往四川唐门；因寿期在年尾，是以也不急！

　　　　小双不认识路，极想问二句，又免得问得凌云得意；便一言不的赶路！她倒希望少爷关心一下自己，偏是少爷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别说关心，连话也懒得开口！

　　　　……

　　　　再说武岗山上。自从鬼手大侠朱天乐一走，三人打点行装，准备下山！

　　　　程玉佩将其弟的长剑绑在铁琴下，想走出去。却是一住五年，又是儿时故土，一朝将离，心中不免痛；想起往日和弟弟的情景，心口又痛，又忍不住坐了下来再弹一曲。边弹边自言自语地道：“姐本想四月八去看你的。却是江湖风浪再起。长条前辈＇五湖散人韦一飞＇说代姐一行！让姐在此等他的消息。却是这么久过去，也不见他回来了。江湖中的事姐本不想管，可来的又是我们的仇人……龙弟！你可知姐这五年生不如死么？”

　　　　是的！自从程玉龙一死，她心中的支柱一倒；于生死的边缘，她无从选择！若活着，好好的活着，她做不到；若死去，她又相信她的弟弟在下面不希望见到自己，希望自己好好地活着！心中有了这二种想法，便知道自己今生都在生死的边缘站着！

　　　　你说，做人做到这种情况，她会快乐么？

　　　　今日既要离开，不知何日再回，不知是否还能活着回；忍不住再弹一曲。却是思念一起，一直弹到晚上还未走！

　　　　铁牛又重新做好饭菜。三人正准备吃饭时。程玉佩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地道：“往日这么久都不来，非要等到我们要走才来！你既然带这么多人来，就不用像老鼠一样！出来吧！”

　　　　冷魄的身形笔直起来！木无表情地说道：“冷魄已五年不曾杀人了！”



………【第十三　灵魂深处121】………

　　　　程玉佩将琴放在面前，直到三十多人将自己三人围上来。这才说道：“各位安好！”

　　　　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约五十上下的老人。只听他哈哈大笑道：“一别才五年，程姑娘为何如此模样？比我这半百之人还难看？”

　　　　程玉佩一听，抬头去看他。道“我们见过面么？程某人不曾见得！”

　　　　“以往多有不便！只有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你到底是谁？”

　　　　“我？哈哈……老夫便是江湖人称百毒神掌柳有余！”柳有余笑道：“今日特奉天山圣姑门人之命，送程姑娘到九泉之下，让你们姐弟俩人在阴间共享天伦之乐，也好过这样阴阳两隔，难于见面！”

　　　　程玉佩依旧本无表情。道：“有心了！程某人在此拜谢！难得阁下如此有心，请静坐细听；程某人献上一曲！”说完，琴声响起，有如轻诉，激人心弦！琴声弹出来的，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以往种种心底所不愿提及的伤心事；不觉悲从中来，觉得人生在世，生不如死。不大会儿，功力弱的有几个已泪流满脸，似有横刀自杀的样子！

　　　　柳有余只觉琴声四面八方传来。不由吓了一跳，转头见自己的手下都如痴如醉，又吃了一惊。连忙运气大叫：“小心琴魔！”他功力深厚，一声大叫，冲破琴音。他的手下才如大梦初醒似的！却是他一声大喊之中，冷魄的长剑已如一点流星地刺向柳有余的喉咙！同时间，铁牛亦如一块石头般砸过去！

　　　　柳有余不悔为江湖上的一等好手。于琴声中反应自如。闪开让过冷魄的长剑，一掌拍了过去。一边高叫道：“丫头！你几时练成天绝地灭魔音？”

　　　　程玉佩没有答，并不是她的架子大，而是她根本没听到。她用心弹琴，已物我两忘了！

　　　　柳有余的手下纷纷拿起家伙招呼过去！只听几声惨叫，铁牛挥拳一连打破三个人的脑袋。同时他也被砍了三刀。衣服破了三处却伤不了他分亳！柳有余没想到程玉佩的功力会进展得这般快，心中托大。本以为自己敌住冷魄，分一半人去敌住铁牛，只要杀了程玉佩，能再杀冷魄铁牛最好，就是不能杀二人，任务已完，可以交差了！却是没想到程玉佩的功力长进如此之快，自己的手下功底薄，被琴音扰了心神，功力大不如平时，只被二人敌住，就再也冲不过去杀程玉佩，心中未免后悔，早知如此，请上头拨一二个自己般身手的人来，不就大功告成？

　　　　是的！程玉佩的确已练成了“天绝地灭”魔音。这本是琴声杀人的最高境界；要求练者心如古井，心若枯禅。心中产生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念头，达到生死无为才能练到！因为，这魔音极是难练，千百年来，练的人不在少数，练得走火入魔的不少，真正练成功的少得可怜！



………【122】………

　　　　程玉佩在其弟程玉龙一死。在眼看他从少室山东北面悬崖跌下的刹间，身心已碎。心中这精神支柱一倒，人已处于生死的边缘！活着，权当活着，跟死去也并无分别；变成了活死人，行尸走肉！每日都忆起其弟，便觉活着的悲哀比死去更难受！心中常经不起这种精神的折磨想到去死，以死断绝怀念，一了百了！但转念之间，猜想弟弟定然想自己好好的活着，若自己死了，弟弟九泉之下，自也难过。当她心里有了这二种想法，其中的痛苦，别人是无法了解的。日子一久，便心如枯禅了，在这一不经意间，这一手失传数十年的“天绝地灭”魔音竟练成了！此时她弹起来，万念俱灰！如果有人能冲破琴音去杀她，必定事半功倍。只是那些人有二个不用别人去杀，自己就横刀自行了！

　　　　冷魄刺向柳有余的剑就如闪电一般，全力进攻，一分一亳的防守也没有！他从来不为仇恨杀人！他以前为剑杀人，现在为杀人而杀人！因为，他是剑痴冷魄！

　　　　铁牛的杀人方式永远都是最老实的！别人给他一刀一剑，他只还给别人一拳。不大会儿，衣已不成衣了，人亦打死七八个。单看这点，就知道他这几年的横行功夫长进不少了！

　　　　武岗山上，除了惨叫声，似乎没有别的声音，剩下的就是一支令人凄酸的曲子！在双方过了十余招后。就听一人大叫“程姑娘！丐帮七袋长老孙德在此，丐帮五十七个叫化在此！小的们，杀啊一一”

　　　　只见呼叫声不断，一下子涌出五十七个叫化来。他们什么也没说，冲近去见人就砍，不大会儿，柳有余带来的人就黄瓜打狗，不见一半了！他心里暗暗的吃惊，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行踪不谓不秘密，而丐帮的人居然也知道。他本就打着以多胜少的主意的，倒没想到一下子变了衣向。以多胜少虽是还有的，可自己已变成少的一方了。心知自己若不快走，非但手下没了，到时冷魄铁牛孙德三人联手，自己就走不了。急忙叫道：“天黑了！”自己闪身让开冷魄的长剑，飞身而逃！

　　　　冷魄冷哼一声，急忙追去，长剑刺向对方的背后。孙德举起一条烧火棍就柳有余的头顶打下。叫道：“那里逃？留下命来！”

　　　　好个柳有余，半空中身体一个左移，移开半尺，就闪开二人的兵器，同时伸手拿住两个丐帮弟子，打向俩人。冷魄和孙德一见，唯有伸手接下来，柳有余趁着这一功夫，已逃得远了，再也追不上。只好作罢！

　　　　不大会儿，琴声顿停。最后响起的是一声惨叫：“啊一一”

　　　　柳有余所带的三十余人，走的走，死的死，山上又平静下来！

　　　　程玉佩道：“多谢了！”

　　　　孙德拱手道：“那里！都是咱们的仇人！都是应该的！本帮黄帮主吩咐在下带人在此听候程姑娘的吩咐！”



………【123】………

　　　　“哦？多谢黄帮主了！所幸在下没事，各位请了！”

　　　　“是！在下等告退了！”孙德应了一声。随手拿着一具尸体就走，那些叫化不用吩咐，一人拿一具。五十多人拿十七八个尸体还不容易？别说尸体，连兵器也没留下一件！只是，血腥味仍很重！

　　　　程玉佩道：“去睡吧！明日太阳一上来，我们就走！”

　　　　……

　　　　朱天乐被凌云吓得落荒而逃；他一口往南飞奔，到底有多远，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见群山环抱，连绵起伏，极目不尽。此时骄阳似火，十分闷热；他一时豪情竟，飞身上了最高的山峰，最高的树顶上站着。西南风吹来，吹得他下摆轻轻的摆动！心想这种鬼天气，都过秋了，怎么还这么热？要到这上面才有一点风！为甚么西南风是热的？

　　　　既然不懂，也不去多想，站在树顶上，极目所及，忽然觉自己十分渺小。这大地四周苍茫无极，到底有多远，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见满山秀色，心想我那雪山比起这锦绣山河，真是米粒之珠与日月争辉！原来，自己不知美不美，是在低处。现在站在高处才明白！想起程峰的一句话，举头四顾，山海茫然，现在举头去看，当真的群山无边；天下纵横交错到底有多少里路？他心中苦笑一下，大约就是朝庭也不知道。怪不得古往今来，改朝换代，原来我中华之地如此锦绣！这海天一偶，尚且如此图画，纵观神州，怕是无人可以形容。朱天乐一时之间，心胸为之一振，遐思无限！

　　　　朱天乐站了不知多久；不知是否他迎风不动，也如树木一般；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居然飞到他的头顶站着。或许小鸟认为他乱如败草的头是个鸟巢。朱天乐现这一点，哭笑不得。伸手一拿，便拿住小鸟；只可惜他不知道这种灰不溜秋的小鸟叫什么名字！那只小鸟被他拿着，便用力啄他的手。朱天乐转念之间，拿着小鸟的一只脚，真元布满全身；那只小鸟一松双翅，拍拍想飞走，拍了几下，居然真的飞起来。连它自己也不大相信自己能带这么一个大家伙！

　　　　朱天乐被小鸟带着飞了一个山头，见那只小鸟似是无力了，心里好笑。心想要把你累死了，你还说我朱某人去难为一只扁毛畜生。想完，将手一放。那只小鸟急急飞走！

　　　　朱天乐站在树顶；正想下来。忽然听到一个人说道：“师兄！咱们这大还阳丹不如一人一颗吃了，提高一甲子的功力！”

　　　　朱天乐一怔，一时忘情戏弄小鸟，倒没觉树下有人。低头一看，才觉不远处有二个二十七八的人正用剑刺着二只山鸡在火上烧。朱天乐一用心，又觉他们的东边不远处，还有一个人！他从树顶走过去看，是一个五十上下，干干瘦瘦的一个老者。至于那二个青年，因换了方向，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后了！

　　　　朱天乐听到他们有大还阳丹，便觉得奇怪！



………【124】………

　　　　少林大还阳丹誉名遍及天下；学武之人见过大还丹的人少之又少，但若说不知少林寺有大还阳丹，那就不是武林中人了。他心想，这大还阳丹是少林的东西，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少林的人；怎么会？即使是少林弟子，也没有这种宝贝！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不会像包子一样一人一个。这俩人怎么会有？

　　　　朱天乐这么一想，又走前二棵树！想听听他们怎么说！本来他对少林的大还阳丹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听到关于大还阳丹，关于少林。心里隐约的想起，好像自己的父亲朱方军就是被少林的人认为拿了经书，偷了武功秘笈而被追杀的！只是自己那时年纪尚幼，而父母又不愿跟儿子提起这种儿子也不懂的事！他隐约的记起，好像是当时与父母同睡一张床上，半夜里迷糊之际，听到父母的话。只是到底是与不是，他自己也不敢确定！现在见了这样的事，勾起他童年关于少林那并不多的记忆，忍不住要听下去！

　　　　这时只听被叫做师兄的人问道：“这样行么？师弟？”

　　　　师弟道：“反正少林的人也不知是咱们偷的！他们还以为是柳氏双雄偷的；一路之上你没听到没有上的传说么？都是说少林十八罗汉去追杀柳氏双雄？”

　　　　师兄道：“我怎么没听到？好在那天动手时柳氏双雄刚好到少林去玩，若不然被少林的人知道是我们，现在被追杀的就是我们了！”

　　　　师弟道：“听江湖传言几百年，这少林的大还阳丹能让人提高一甲子的功力；我们要是把它吃了，苦练三几年，到时在岭南一带，怕是再无敌手了；我们只要打败岭南一叶和中州大侠，就是岭南第一人了！小弟我的野心也不大，也不想到中原武林挣什么名头；只要在岭南，只要在我们的家乡风光就行了！”

　　　　鬼手大侠朱天乐听到这里勃然大怒。恨不得下去杀了二人；都感到额头跳了。但想到另外还有一个五十上下的老东西在，才忍了下来！他小时时常听父母说冤枉，当时自己还小，自不知冤枉什么东西。现在想起来，想必就是被人冤枉偷了少林的经书。事实上也证明父亲不是偷经书的人。直到一个月前才听到别人说，少林九年前澄清了父亲不是偷经书人的事实！只是那时父亲的骨头都已化尘化土了！想到这一点，朱天乐便怒火中烧。要说杀人放火的绿林好汉，倒真的有几分佩服，却是这种自己偷吃去冤枉别人的人，他讨厌到极至！他去找包全知，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上，到底是谁说父亲偷了经书的！他也知道包全知是知道的，只是怕自己杀人太多而不肯说；若非如此，也用不着去威胁包全知！

　　　　谁知现在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