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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散文全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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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说出了写信的用处。信原是写给〃你〃或〃 你们几个人〃看的;原是〃我〃对〃你〃或〃你们几个人〃的私人谈话,不过是笔谈罢了。对谈的人虽然亲疏不等,可是谈话总不能像是演说的样子,教听话的受不了。写信也不能像作论的样子,教看信的受不了,总得让看信的觉着信里的话是给自己说的才成。这在乎各等各样的口气。口气合式,才能够〃如面谈〃。但是写信究竟不是〃面谈〃;不但不像〃面谈〃时可以运用声调表情姿态等等,并且老是自己的独白,没有穿插和掩映的方便,也比〃面谈〃难。写信要〃如面谈〃,比〃面谈〃需要更多的心思和技巧,并不是一下笔就能做到的。

  可是在一种语言里,这种心思和技巧,经过多少代多少人的运用,渐渐的程式化。只要熟习了那些个程式,应用起来,〃如面谈〃倒也不见得怎样难。我们的文言信,就是久经程式化了的,写信的人利用那些程式,可以很省力的写成合式的,多多少少〃如面谈〃的信。若教他们写白话,倒不容易写成这样像信的信。《两般秋雨随笔》记着一个人给一个妇人写家信,那妇人要照她说的写,那人周章了半天,终归搁笔。他没法将她说的那些话写成一封像信的信。文言信是有样子的,白话信压根儿没有样子;那人也许觉得白话压根儿就不能用来写信。同样心理,测字先生代那些不识字的写信,也并不用白话;他们宁可用那些不通的文言,如〃来信无别〃之类。我们现在自然相信白话可以用来写信,而且有时也实行写白话信。但是常写白话文的人,似乎除了胡适之先生外,写给朋友的信,还是用文言的时候多,这只要翻翻现代书简一类书就会相信的。原因只是一个〃懒〃字。文言信有现成的程式,白话信得句句斟酌,好像作文一般,太费劲,谁老有那么大工夫?文言至今还能苟偷懒,慢慢找出些白话应用文的程式,文言就真〃死〃了。

  林语堂先生在《论语录体之用》(《论语》二十六期)里说过:

  一人修书,不曰〃示悉〃,而曰〃你的芳函接到了〃,不曰〃至感〃〃歉甚〃,而曰〃很感谢你〃〃非常惭愧〃,便是噜哩噜苏,文章不经济。

  〃示悉〃,〃至感〃,〃歉甚〃,都是文言信的程式,用来确是很经济,很省力的。但是林先生所举的三句〃噜哩噜苏〃的白话,恐怕只是那三句文言的直译,未必是实在的例子。我们可以说〃来信收到了〃,〃感谢〃,〃对不起〃,〃对不起得很〃,用不着绕弯儿从文言直译。——若真有这样绕弯儿的,那一定是新式的测字先生!这几句白话似乎也是很现成,很经济的。字数比那几句相当的文言多些,但是一种文体有一种经济的标准,白话的字句组织与文言不同,它们其实是两种语言,繁简当以各自的组织为依据,不当相提并论。白话文固然不必全合乎口语,白话信却总该是越能合乎口语,才越能〃如面谈〃。这几个句子正是我们口头常用的,至少是可以上口的,用来写白话信,我想是合式的。

  麻烦点儿的是〃敬启者〃,〃专此〃,〃敬请大安〃,这一套头尾。这是一封信的架子;有了它才像一封信,没有它就不像一封信。〃敬启者〃如同我们向一个人谈话,开口时用的〃我对你说〃那句子,〃专此〃〃敬请大安〃相当于谈话结束时用的〃没有什么啦,再见〃那句子。但是〃面谈〃不一定用这一套儿,往往只要一转脸向着那人,就代替了那第一句话,一点头就代替了那第二句话。这是写信究竟不〃如面谈〃的地方。现在写白话信,常是开门见山,没有相当于〃敬启者〃的套头。但是结尾却还是装上的多,可也只用〃此祝健康!〃〃祝你进步!〃〃祝好!〃一类,像〃专此〃〃敬请大安〃那样分截的形式是不见了。〃敬启者〃的渊源是很悠久的,司马迁《报任少卿书》开头一句是〃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少卿足下〃,〃再拜言〃就是后世的〃敬启者〃。〃少卿足下〃在〃再拜言〃之下,和现行的格式将称呼在〃敬启者〃前面不一样。既用称呼开头,〃敬启者〃原不妨省去;现在还因循的写着,只是遗形物罢了。写白话信的人不理会这个,也是自然而然的。〃专此〃〃敬请大安〃下面还有称呼作全信的真结尾,也可算是遗形物,也不妨省去。但那〃套头〃差不多全剩了形式,这〃套尾〃多少还有一些意义,白话信里保存着它,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文言信里,这一套儿有许多变化,表示写信人和受信人的身份。如给父母去信,就须用〃敬禀者〃,〃谨此〃,〃敬请福安〃,给前辈去信,就须用〃敬肃者〃,〃敬请道安〃,给后辈去信,就须用〃启者〃,〃专泐〃,〃顺问近佳〃之类,用错了是会让人耻笑的——尊长甚至于还会生气。白话信的结尾,虽然还没讲究到这些,但也有许多变化;那些变化却只是修辞的变化,并不表明身份。因为是修辞的变化,所以不妨掉掉笔头,来点新鲜花样,引起看信人的趣味,不过总也得和看信人自身有些关切才成。如〃敬祝抗战胜利〃,虽然人同此心,但是〃如面谈〃的私人的信里,究竟嫌肤廓些。又如〃谨致民族解放的敬礼〃,除非写信人和受信人的双方或一方是革命同志,就不免不亲切的毛病。这都有些像演说或作论的调子。修辞的变化,文言的结尾里也有。如〃此颂文祺〃,〃敬请春安〃,〃敬颂日祉〃,〃恭请痊安〃,等等,一时数不尽,这里所举的除〃此颂文祺〃是通用的简式外,别的都是应时应景的式子,不能乱用。写白话信的人既然不愿扔掉结尾,似乎就该试试多造些表示身份以及应时应景的式子。只要下笔时略略用些心,这是并不难的。

  最麻烦的要数称呼了。称呼对于口气的关系最是直截的,一下笔就见出,拐不了弯儿。谈话时用称呼的时候少些,闹了错儿,还可以马虎一些。写信不能像谈话那样面对面的,用称呼就得多些;闹了错儿,白纸上见黑字,简直没个躲闪的地方。文言信里称呼的等级很繁多,再加上称呼底下带着的敬语,真是数不尽。开头的称呼,就是受信人的称呼,有时还需要重叠,如〃父母亲大人〃,〃仁兄大人〃,〃先生大人〃等。现在〃仁兄大人〃等是少用了,却换了〃学长我兄〃之类;至于〃父母亲〃加上〃大人〃,依然是很普遍的。开头的称呼底下带着的敬语,有的似乎原是些位置词,如〃膝下〃,〃足下〃;这表示自己的信不敢直率的就递给受信人,只放在他或他们的〃膝下〃,〃足下〃,让他或他们得闲再看。有的原指伺候的人,如〃阁下〃,〃执事〃;这表示只敢将信递给〃阁下〃的公差,或〃执事〃的人,让他们觑空儿转呈受信人看。可是用久了,用熟了,谁也不去注意那些意义,只当作敬语用罢了。但是这些敬语表示不同的身份,用的人是明白的。这些敬语还有一个紧要的用处。在信文里称呼受信人有时只用〃足下〃,〃阁下〃,〃执事〃就成;这些缩短了,替代了开头的那些繁琐的词儿。——信文里并有专用的简短的称呼,像〃台端〃便是的。另有些敬语,却真的只是敬语,如〃大鉴〃,〃台鉴〃,〃钧鉴〃,〃勋鉴〃,〃道鉴〃等,〃有道〃也是的。还有些只算附加语,不能算敬语,像〃如面〃,〃如晤〃,〃如握〃,以及〃览〃,〃阅〃,〃见字〃,〃知悉〃等,大概用于亲近的人或晚辈。

  结尾的称呼,就是写信人的自称,跟带着的敬语,现在还通用的,却没有这样繁杂。〃弟〃用得最多,〃小弟〃,〃愚弟〃只偶然看见。光头的名字,用的也最多,〃晚〃,〃后学〃,〃职〃也只偶然看见。其余还有〃儿〃,〃侄〃等:〃世侄〃也用得着,〃愚侄〃却少——这年头自称〃愚〃的究竟少了。敬语是旧的〃顿首〃和新的〃鞠躬〃最常见;〃谨启〃太质朴,〃再拜〃太古老,〃免冠〃虽然新,却又不今不古的,这些都少用。对尊长通用〃谨上〃,〃谨肃〃,〃谨禀〃——〃叩禀〃,〃跪禀〃有些稀罕了似的;对晚辈通用〃泐〃,〃字〃等,或光用名字。

  白话里用主词句子多些,用来写信,需要称呼的地方自然也多些。但是白话信的称呼似乎最难。文言信用的那些,大部分已经成了遗形物,用起来即使不至于觉得封建气,即使不至于觉得满是虚情假意,但是不亲切是真的。要亲切,自然得向〃面谈〃里去找。可是我们口头上的称呼,还在演变之中,凝成定型的绝无仅有,难的便是这个。我们现在口头上通用于一般人的称呼,似乎只有〃先生〃。而这个〃先生〃又不像〃密斯忒〃、〃麦歇〃那样真可以通用于一般人。譬如英国大学里教师点名,总称〃密斯忒某某〃,中国若照样在点名时称〃某某先生〃,大家就觉得客气得过火点儿。〃先生〃之外,白话信里最常用的还有〃兄〃,口头上却也不大听见。这是从文言信里借来称呼比〃先生〃亲近些的人的。按说十分亲近的人,直写他的名号,原也未尝不可,难的是那些疏不到〃先生〃,又亲不到直呼名号的。所以〃兄〃是不可少的词儿——将来久假不归,也未可知。

  更难的是称呼女人,刘半农先生曾主张将〃密斯〃改称〃姑娘〃,却只成为一时的谈柄;我们口头上似乎就没有一个真通用的称呼女人的词儿。固然,我们常说〃某小姐〃,〃某太太〃,但写起信来,麻烦就来了。开头可以很自然的写下〃某小姐〃,〃某太太〃,信文里再称呼却就绕手;还带姓儿,似乎不像信,不带姓儿,又像丫头老妈子们说话。只有我们口头上偶而一用的〃女士〃,倒可以不带姓儿,但是又有人嫌疑它生刺刺的。我想还是〃女士〃大方些,大家多用用就熟了。要不,不分男女都用〃先生〃也成,口头上已经有这么称呼的——不过显得太单调罢了。至于写白话信的人称呼自己,用〃弟〃的似乎也不少,不然就是用名字。〃弟〃自然是从文言信里借来的,虽然口头上自称〃兄弟〃的也有。光用名字,有时候嫌不大客气,这〃弟〃字也是不可少的,但女人给普通男子写信,怕只能光用名字,称〃弟〃既不男不女的,称〃妹〃显然又太亲近了,——正如开头称〃兄〃一样。男人写给普通女子的信,不用说,也只能光用名字。白话信的称呼却都不带敬语,只自称下有时装上〃鞠躬〃,〃谨启〃,〃谨上〃,也都是借来的,可还是懒得装上的多。这不带敬语,却是欧化。那些敬语现在看来原够腻味的,一笔勾销,倒也利落,干净。

  五四运动后,有一段儿还很流行称呼的欧化。写白话信的人开头用〃亲爱的某某先生〃或〃亲爱的某某〃,结尾用〃你的朋友某某〃或〃你的真挚的朋友某某〃,是常见的,近年来似乎不大有了,即使在青年人的信里。这一套大约是从英文信里抄袭来的。可是在英文里,口头的〃亲爱的〃和信上的〃亲爱的〃,亲爱的程度迥不一样。口头的得真亲爱的才用得上,人家并不轻易使唤这个词儿;信上的不论你是谁,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得来那么一个〃亲爱的〃——用惯了,用滥了,完全成了个形式的敬语,像我们文言信里的〃仁兄〃似的。我们用〃仁兄〃,不管他〃仁〃不〃仁〃;他们用〃亲爱的〃,也不管他〃亲爱的〃不〃亲爱的〃。可是写成我们的文字,〃亲爱的〃就是不折不扣的亲爱的——在我们的语言里,〃亲爱〃真是亲爱,一向是不折不扣的——,因此看上去老有些碍眼,老觉着过火点儿;甚至还肉麻呢。再说〃你的朋友〃和〃你的真挚的朋友〃。有人曾说〃我的朋友〃是标榜,那是用在公开的论文里的。我们虽然只谈不公开的信,虽然普通用〃朋友〃这词儿,并不能表示客气,也不能表示亲密,可是加上〃你的〃,大书特书,怕也免不了标榜气。至于〃真挚的〃,也是从英文里搬来的。毛病正和〃亲爱的〃一样。——当然,要是给真亲爱的人写信,怎么写也成,上面用〃我的心肝〃,下面用〃你的宠爱的叭儿狗〃,都无不可,不过本文是就一般程式而论,只能以大方为主罢了。

  白话信还有领格难。文言信里差不多是看不见领格的,领格表现在特种敬语里。如〃令尊〃,〃嫂夫人〃,〃潭府〃,〃惠书〃,〃手教〃,〃示〃,〃大著〃,〃鼎力〃,〃尊裁〃,〃家严〃,〃内人〃,〃舍下〃,〃拙著〃,〃绵薄〃,〃鄙见〃等等,比起别种程式,更其是数不尽。有些口头上有,大部分却是写信写出来的。这些足以避免称呼的重复,并增加客气。文言信除了写给子侄,是不能用〃尔〃,〃汝〃,〃吾〃,〃我〃等词的,若没有这些敬语,遇到领格,势非一再称呼不可;虽然信文里的称呼简短,可是究竟嫌累赘些。这些敬语口头上还用着的,白话信里自然还可以用,如〃令尊〃,〃大著〃,〃家严〃,〃内人〃,〃舍下〃,〃拙著〃等,但是这种非常之少。白话信里的领格,事实上还靠重复称呼,要不就直用〃你〃〃我〃字样。称呼的重复免不了累赘,〃你〃〃我〃相称,对于生疏些的人,也不合式。这里我想起了〃您〃字。国语的〃您〃可用于尊长,是个很方便的敬词——本来是复数,现在却只用作单数。放在信里,作主词也好,作领格也好,既可以减少那累赘的毛病,也不至于显得太托熟似的。

  写信的种种程式,作用只在将种种不同的口气标准化,只在将〃面谈〃时的一些声调表情姿态等等标准化。熟悉了这些程式,无需句斟字酌,在口气上就有了一半的把握,就不难很省力的写成合式的,多多少少〃如面谈〃的信。写信究竟不是〃面谈〃,所以得这样办;那些程式有的并不出于〃面谈〃,而是写信写出来的,也就是为此。各色各样的程式,不是耍笔头,不是掉枪花,都是实际需要逼出来的。文言信里还不免残存着一些不切用的遗物,白话信却只嫌程式不够用,所以我们不能偷懒,得斟酌情势,多试一些,多造一些。一番番自觉的努力,相信可以使白话信的程式化完成得更快些。

  但是程式在口气的传达上至多只能帮一半忙,那一半还得看怎么写信文儿。这所谓〃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这里可以借一个例子来表示同一事件可以有怎样不同的口气。胡适之先生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裁缝,花了许多钱送他儿子去念书。一天,他儿子来了一封信。他自己不认识字,他的邻居一个杀猪的倒识字,不过识的字很少。他把信拿去叫杀猪的看。杀猪的说信里是这样的话,〃爸爸!赶快给我拿钱来!我没有钱了,快给我钱!〃裁缝说,〃信里是这样的说吗!好!

  我让他从中学到大学念了这些年书,念得一点礼貌都没有了!〃说着就难过起来。正在这时候,来了一个牧师,就问他为什么难过。他把原因一说,牧师说,〃拿信来,我看看。〃就接过信来,戴上眼镜,读道,〃父亲老大人,我现在穷得不得了了,请你寄给我一点钱罢!寄给我半镑钱就够了,谢谢你。〃裁缝高兴了,就寄两镑钱给他儿子。(《中国禅学的发展史》讲演词,王石子记,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六日《北平晨报》)

  有人说,日记和书信里,最能见出人的性情来,因为日记只给自己看,信只给一个或几个朋友看,写来都不做作。〃不做作〃可不是〃信笔所之〃。日记真不准备给人看,也许还可以〃信笔所之〃一下;信究竟是给人看的,虽然不能像演说和作论,可也不能只顾自己痛快,真的〃信笔〃写下去。〃如面谈〃不是胡帝胡天的,总得有〃一点礼貌〃,也就是一份客气。客气要大方,恰到好处,才是味儿,〃如面谈〃是需要火候的。

  1940年1月29日…2月1日作。

  (原载1940年2月昆明《中央日报》《平明》副刊第169期)
 

 

 
 
 
  

人话 
 

  在北平呆过的人总该懂得〃人话〃这个词儿。小商人和洋车夫等等彼此动了气,往往破口问这么句话:

  你懂人话不懂?——要不就说:

  你会说人话不会?

  这是一句很重的话,意思并不是问对面的人懂不懂人话,会不会说人话,意思是骂他不懂人话,不会说人话。不懂人话,不会说人话,干脆就是畜生!这叫拐着弯儿骂人,又叫骂人不带脏字儿。不带脏字儿是不带脏字儿,可到底是〃骂街〃,所以高尚人士不用这个词儿。他们生气的时候也会说〃不通人性〃,〃不像人〃,〃不是人〃,还有〃不像话〃,〃不成话〃等等,可就是不肯用〃人话〃这个词儿。〃不像话〃,〃不成话〃,是没道理的意思;〃不通人性〃,〃不像人〃,〃不是人〃还不就是畜生?比起〃不懂人话〃,〃不说人话〃来,还少拐了一个弯儿呢。可是高尚人士要在人背后才说那些话,当着面大概他们是不说的。这就听着火气小,口气轻似的,听惯了这就觉得〃不通人性〃,〃不像人〃,〃不是人〃那几句来得斯文点儿,不像〃人话〃那么野。其实,按字面儿说,〃人话〃倒是个含蓄的词儿。

  北平人讲究规矩,他们说规矩,就是客气。我们走进一家大点儿的铺子,总有个伙计出来招待,哈哈腰说,〃您来啦!〃出来的时候,又是个伙计送客,哈哈腰说,〃您走啦,不坐会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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