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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散文全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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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诗文和小说不同之处,就在它是认真的负着使命。早期的反封建也罢,后来的反帝国主义也罢,写实的也罢,浪漫的和感伤的也罢,文学作品总是一本正经的在表现着并且批评着生活。这么着文学扬弃了消遣的气氛,回到了严肃——古代贵族的文学如《诗经》,倒本来是严肃的。这负着严肃的使命的文学,自然不再注重〃传奇〃,不再注重趣味和快感,读起来也得正襟危坐,跟读经典差不多,不能再那么马马虎虎,随随便便的。但是究竟是形象化的,诉诸情感的,跟经典以冰冷的抽象的理智的教训为主不同,又是现代的白话,没有那些语言的和历史的问题,所以还能够吸引许多读者自动去读。不过教人〃百读不厌〃甚至教人想去重读一遍的作用,的确是很少了。

  新诗或白话诗,和白话文,都脱离了那多多少少带着人工的、音乐的声调,而用着接近说话的声调。喜欢古诗、律诗和骈文、古文的失望了,他们尤其反对这不能吟诵的白话新诗;因为诗出于歌,一直不曾跟音乐完全分家,他们是不愿扬弃这个传统的。然而诗终于转到意义中心的阶段了。古代的音乐是一种说话,所谓〃乐语〃,后来的音乐独立发展,变成〃好听〃为主了。现在的诗既负上自觉的使命,它得说出人人心中所欲言而不能言的,自然就不注重音乐而注重意义了。——一方面音乐大概也在渐渐注重意义,回到说话罢?——字面儿的影象还是用得着,不过一般的看起来,影象本身,不论是鲜明的,朦胧的,可以独立的诉诸感觉的,是不够吸引人了;影象如果必需得用,就要配合全诗的各部分完成那中心的意义,说出那要说的话。在这动乱时代,人们着急要说话,因为要说的话实在太多。小说也不注重故事或情节了,它的使命比诗更见分明。它可以不靠描写,只靠对话,说出所要说的。这里面神仙、武侠、才子、佳人,都不大出现了,偶然出现,也得打扮成平常人;是的,这时候的小说的人物,主要的是些平常人了,这是平民世纪啊。至于文,长篇议论文发展了工具性,让人们更如意的也更精密的说出他们的话,但是这已经成为诉诸理性的了。诉诸情感的是那发展在后的小品散文,就是那标榜〃生活的艺术〃,抒写〃身边琐事〃的。这倒是回到趣味中心,企图着教人〃百读不厌〃的,确乎也风行过一时。然而时代太紧张了,不容许人们那么悠闲;大家嫌小品文近乎所谓〃软性〃,丢下了它去找那〃硬性〃的东西。

  文艺作品的读者变了质了,作品本身也变了质了,意义和使命压下了趣味,认识和行动压下了快感。这也许就是所谓〃硬〃的解释。〃硬性〃的作品得一本正经的读,自然就不容易让人〃爱不释手〃,〃百读不厌〃。于是〃百读不厌〃就不成其为评价的标准了,至少不成其为主要的标准了。但是文艺是欣赏的对象,它究竟是形象化的,诉诸情感的,怎么〃硬〃也不能〃硬〃到和论文或公式一样。诗虽然不必再讲那带几分机械性的声调,却不能不讲节奏,说话不也有轻重高低快慢吗?节奏合式,才能集中,才能够高度集中。文也有文的节奏,配合着意义使意义集中。小说是不注重故事或情节了,但也总得有些契机来表现生活和批评它;这些契机得费心思去选择和配合,才能够将那要说的话,要传达的意义,完整的说出来,传达出来。集中了的完整了的意义,才见出情感,才让人乐意接受,〃欣赏〃就是〃乐意接受〃的意思。能够这样让人欣赏的作品是好的,是否〃百读不厌〃,可以不论。在这种情形之下,笔者同意:《李有才板话》即使没有人想重读一遍,也不减少它的价值,它的好。

  但是在我们的现代文艺里,让人〃百读不厌〃的作品也有的。例如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茅盾先生的《幻灭》、《动摇》、《追求》三部曲,笔者都读过不止一回,想来读过不止一回的人该不少罢。在笔者本人,大概是《阿Q正传》里的幽默和三部曲里的几个女性吸引住了我。这几个作品的好已经定论,它们的意义和使命大家也都熟悉,这里说的只是它们让笔者〃百读不厌〃的因素。《阿Q正传》主要的作用不在幽默,那三部曲的主要作用也不在铸造几个女性,但是这些却可能产生让人〃百读不厌〃的趣味。这种趣味虽然不是必要的,却也可以增加作品的力量。不过这里的幽默决不是油滑的,无聊的,也决不是为幽默而幽默,而女性也决不就是色情,这个界限是得弄清楚的。抗战期中,文艺作品尤其是小说的读众大大的增加了。增加的多半是小市民的读者,他们要求消遣,要求趣味和快感。扩大了的读众,有着这样的要求也是很自然的。长篇小说的流行就是这个要求的反应,因为篇幅长,故事就长,情节就多,趣味也就丰富了。这可以促进长篇小说的发展,倒是很好的。可是有些作者却因为这样的要求,忘记了自己的边界,放纵到色情上,以及粗劣的笑料上,去吸引读众,这只是迎合低级趣味。而读者贪读这一类低级的软性的作品,也只是沉溺,说不上〃百读不厌〃。〃百读不厌〃究竟是个赞词或评语,虽然以趣味为主,总要是纯正的趣味才说得上的。

  1947年10月10日作。

  (原载1947年11月15日《文讯》月刊第7卷第5期)
 

 
 
 
 
  

论书生的酸气 
 

  读书人又称书生。这固然是个可以骄傲的名字,如说〃一介书生〃,〃书生本色〃,都含有清高的意味。但是正因为清高,和现实脱了节,所以书生也是嘲讽的对象。人们常说〃书呆子〃、〃迂夫子〃、〃腐儒〃、〃学究〃等,都是嘲讽书生的。〃呆〃是不明利害,〃迂〃是绕大弯儿,〃腐〃是顽固守旧,〃学究〃是指一孔之见。总之,都是知古不知今,知书不知人,食而不化的读死书或死读书,所以在现实生活里老是吃亏、误事、闹笑话。总之,书生的被嘲笑是在他们对于书的过分的执着上;过分的执着书,书就成了话柄了。

  但是还有〃寒酸〃一个话语,也是形容书生的。〃寒〃是〃寒素〃,对〃膏粱〃而言。是魏晋南北朝分别门第的用语。〃寒门〃或〃寒人〃并不限于书生,武人也在里头;〃寒士〃才指书生。这〃寒〃指生活情形,指家世出身,并不关涉到书;单这个字也不含嘲讽的意味。加上〃酸〃字成为连语,就不同了,好像一副可怜相活现在眼前似的。〃寒酸〃似乎原作〃酸寒〃。韩愈《荐士》诗,〃酸寒溧阳尉〃,指的是孟郊。后来说〃郊寒岛瘦〃,孟郊和贾岛都是失意的人,作的也是失意诗。〃寒〃和〃瘦〃映衬起来,够可怜相的,但是韩愈说〃酸寒〃,似乎〃酸〃比〃寒〃重。可怜别人说〃酸寒〃,可怜自己也说〃酸寒〃,所以苏轼有〃故人留饮慰酸寒〃的诗句。陆游有〃书生老瘦转酸寒〃的诗句。〃老瘦〃固然可怜相,感激〃故人留饮〃也不免有点儿。范成大说〃酸〃是〃书生气味〃,但是他要〃洗尽书生气味酸〃,那大概是所谓〃大丈夫不受人怜〃罢?

  为什么〃酸〃是〃书生气味〃呢?怎么样才是〃酸〃呢?话柄似乎还是在书上。我想这个〃酸〃原是指读书的声调说的。晋以来的清谈很注重说话的声调和读书的声调。说话注重音调和辞气,以朗畅为好。读书注重声调,从《世说新语·文学》篇所记殷仲堪的话可见;他说,〃三日不读《道德经》,便觉舌本闲强〃,说到舌头,可见注重发音,注重发音也就是注重声调。《任诞》篇又记王孝伯说:〃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这〃熟读《离骚》〃该也是高声朗诵,更可见当时风气。《豪爽》篇记〃王司州(胡之)在谢公(安)坐,咏《离骚》、《九歌》'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语人云,'当尔时,觉一坐无人。'〃正是这种名士气的好例。读古人的书注重声调,读自己的诗自然更注重声调。《文学》篇记着袁宏的故事:

  袁虎(宏小名虎)少贫,尝为人佣载运租。谢镇西经船行,其夜清风朗月,闻江渚间估客船上有咏诗声,甚有情致,所诵五言,又其所未尝闻,叹美不能已。即遣委曲讯问,乃是袁自咏其所作咏史诗。因此相要,大相赏得。

  从此袁宏名誉大盛,可见朗诵关系之大。此外《世说新语》里记着〃吟啸〃,〃啸咏〃,〃讽咏〃,〃讽诵〃的还很多,大概也都是在朗诵古人的或自己的作品罢。

  这里最可注意的是所谓〃洛下书生咏〃或简称〃洛生咏〃。《晋书·谢安传》说:

  安本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弗能及,或手掩鼻以效之。

  《世说新语·轻诋》篇却记着:

  人问顾长康〃何以不作洛生咏?〃答曰,〃何至作老婢声!〃刘孝标注,〃洛下书生咏音重浊,故云'老婵声'。〃所谓〃重浊〃,似乎就是过分悲凉的意思。当时诵读的声调似乎以悲凉为主。王孝伯说〃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王胡之在谢安坐上咏的也是《离骚》、《九歌》,都是《楚辞》。当时诵读《楚辞》,大概还知道用楚声楚调,乐府曲调里也正有楚调。而楚声楚调向来是以悲凉为主的。当时的诵读大概受到和尚的梵诵或梵唱的影响很大,梵诵或梵唱主要的是长吟,就是所谓〃咏〃。《楚辞》本多长句,楚声楚调配合那长吟的梵调,相得益彰,更可以〃咏〃出悲凉的〃情致〃来。袁宏的咏史诗现存两首,第一首开始就是〃周昌梗概臣〃一句,〃梗概〃就是〃慷慨〃,〃感慨〃;〃慷慨悲歌〃也是一种〃书生本色〃。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所举的五言诗名句,钟嵘《诗品·序》里所举的五言诗名句和名篇,差不多都是些〃慷慨悲歌〃。《晋书》里还有一个故事。晋朝曹摅的《感旧》诗有〃富贵他人合,贫贱亲戚离〃两句。后来殷浩被废为老百姓,送他的心爱的外甥回朝,朗诵这两句,引起了身世之感,不觉泪下。这是悲凉的朗诵的确例。但是自己若是并无真实的悲哀,只去学时髦,捏着鼻子学那悲哀的〃老婢声〃的〃洛生咏〃,那就过了分,那也就是赵宋以来所谓〃酸〃了。

  唐朝韩愈有《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诗,开头是:

  纤云四卷天无河,
  清风吹空月舒波,
  沙平水息声影绝,
  一杯相属君当歌。

  接着说:

  君歌声酸辞且苦,
  不能听终泪如雨。

  接着就是那〃酸〃而〃苦〃的歌辞:

  洞庭连天九疑高,
  蛟龙出没猩鼯号。
  十生九死到官所,
  幽居默默如藏逃。
  下床畏蛇食畏药,
  海气湿蛰熏腥臊。
  昨者州前槌大鼓,
  嗣皇继圣登夔皋。
  赦书一日行万里,
  罪从大辟皆除死。
  迁者追回流者还,
  涤瑕荡垢朝清班。
  州家申名使家抑,
  坎坷只得移荆蛮。
  判司卑官不堪说,
  未名捶楚尘埃间。
  同时辈流多上道,
  天路幽险难追攀!

  张功曹是张署,和韩愈同被贬到边远的南方,顺宗即位。只奉命调到近一些的江陵做个小官儿,还不得回到长安去,因此有了这一番冤苦的话。这是张署的话,也是韩愈的话。但是诗里却接着说:

  君歌且休听我歌,
  我歌今与君殊科。

  韩愈自己的歌只有三句:

  一年明月今宵多,
  人生由命非由他,
  有酒不饮奈明何!

  他说认命算了,还是喝酒赏月罢。这种达观其实只是苦情的伪装而已。前一段〃歌〃虽然辞苦声酸,倒是货真价实,并无过分之处,由那〃声酸〃知道吟诗的确有一种悲凉的声调,而所谓〃歌〃其实只是讽咏。大概汉朝以来不像春秋时代一样,士大夫已经不会唱歌,他们大多数是书生出身,就用讽咏或吟诵来代替唱歌。他们——尤其是失意的书生——

  的苦情就发泄在这种吟诵或朗诵里。

  战国以来,唱歌似乎就以悲哀为主,这反映着动乱的时代。《列子·汤问》篇记秦青〃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又引秦青的话,说韩娥在齐国雍门地方〃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对,三日不食〃,后来又〃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善跃捨瑁ツ茏越薄U饫锼岛鹚淙荒艹幽歌 *也能唱快乐的歌,但是和秦青自己独擅悲歌的故事合看,就知道还是悲歌为主。再加上齐国杞梁的妻子哭倒了城的故事,就是现在还在流行的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悲歌更为动人,是显然的。书生吟诵,声酸辞苦,正和悲歌一脉相传。但是声酸必须辞苦,辞苦又必须情苦;若是并无苦情,只有苦辞,甚至连苦辞也没有,只有那供人酸鼻的声调,那就过了分,不但不能动人,反要遭人嘲弄了。书生往往自命不凡,得意的自然有,却只是少数,失意的可太多了。所以总是叹老嗟卑,长歌当哭,哭丧着脸一副可怜相。朱子在《楚辞辨证》里说汉人那些模仿的作品〃诗意平缓,意不深切,如无所疾痛而强为呻吟者〃。〃无所疾痛而强为呻吟〃就是所谓〃无病呻吟〃。后来的叹老嗟卑也正是无病呻吟。有病呻吟是紧张的,可以得人同情,甚至叫人酸鼻,无病呻吟,病是装的,假的,呻吟也是装的,假的,假装可以酸鼻的呻吟,酸而不苦像是丑角扮戏,自然只能逗人笑了。

  苏东坡有《赠诗僧道通》的诗:

  雄豪而妙苦而腴,
  只有琴聪与蜜殊。
  语带烟霞从古少,
  气含蔬笋到公无。……

  查慎行注引叶梦得《石林诗话》说:

  近世僧学诗者极多,皆无超然自得之趣,往往掇拾摹仿士大夫所残弃,又自作一种体,格律尤俗,谓之〃酸馅气〃。子瞻……尝语人云,〃颇解'蔬笋'语否?为无'酸馅气'也。〃闻者无不失笑。

  东坡说道通的诗没有〃蔬笋〃气,也就没有〃酸馅气〃,和尚修苦行,吃素,没有油水,可能比书生更〃寒〃更〃瘦〃;一味反映这种生活的诗,好像酸了的菜馒头的馅儿,干酸,吃不得,闻也闻不得,东坡好像是说,苦不妨苦,只要〃苦而腴〃,有点儿油水,就不至于那么扑鼻酸了。这酸气的〃酸〃还是从〃声酸〃来的。而所谓〃书生气味酸〃该就是指的这种〃酸馅气〃。和尚虽苦,出家人原可〃超然自得〃,却要学吟诗,就染上书生的酸气了。书生失意的固然多,可是叹老嗟卑的未必真的穷苦就无聊,无聊就作成他们的〃无病呻吟〃了。宋初西昆体的领袖杨亿讥笑杜甫是〃村夫子〃,大概就是嫌他叹老嗟卑的太多。但是杜甫〃窃比稷与契〃,嗟叹的其实是天下之大,决不止于自己的鸡虫得失。杨亿是个得意的人,未免忘其所以,才说出这样不公道的话。可是像陈师道的诗,叹老嗟卑,吟来吟去,只关一己,的确叫人腻味。这就落了套子,落了套子就不免有些〃无病呻吟〃,也就是有些〃酸〃了。

  道学的兴起表示书生的地位加高,责任加重,他们更其自命不凡了,自嗟自叹也更多了。就是眼光如豆的真正的〃村夫子〃或〃三家村学究〃,也要哼哼唧唧的在人面前卖弄那背得的几句死书,来嗟叹一切,好搭起自己的读书人的空架子。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似乎是个更破落的读书人,然而〃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人家说他偷书,他却争辩着,〃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孩子们看着他的茴香豆的碟子。

  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下腰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破落到这个地步,却还只能〃满口之乎者也〃,和现实的人民隔得老远的,〃酸〃到这地步真是可笑又可怜了。〃书生本色〃虽然有时是可敬的,然而他的酸气总是可笑又可怜的。最足以表现这种酸气的典型,似乎是戏台上的文小生,尤其是昆曲里的文小生,那哼哼唧唧、扭扭捏捏、摇摇摆摆的调调儿,真够〃酸〃的!这种典型自然不免夸张些,可是许差不离儿罢。

  向来说〃寒酸〃、〃穷酸〃,似乎酸气老聚在失意的书生身上。得意之后,见多识广,加上〃一行作吏,此事便废〃,那时就会不再执着在书上,至少不至于过分的执着在书上,那〃酸气味〃是可以多多少少〃洗〃掉的。而失意的书生也并非都有酸气。他们可以看得开些,所谓达观,但是达观也不易,往往只是伪装。他们可以看远大些,〃梗概而多气〃是雄风豪气,不是酸气。至于近代的知识分子,让时代逼得不能读死书或死读书,因此也就不再执着那些古书。文言渐渐改了白话,吟诵用不上了;代替吟诵的是又分又合的朗诵和唱歌。最重要的是他们看清楚了自己,自己是在人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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