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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剑无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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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艾拉·扬参见凯伊殿下。不知道殿下对我的招待还满意吗？”
嘶哑、低沉而又空洞的嗓音从黑衣骑士的口中响起，宛如来自幽冥的声音，只让凯伊等人觉得，他离人类的范畴越来越远。
“你认识我？我们以前有见过吗？”被自称艾拉·扬的男子一口叫破身份，凯伊忍不住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不，尊敬的殿下，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会面。布莱德索的王子，可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不过…”
艾拉·扬略微一停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凯伊竟然看到他僵硬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微笑。
“我可不是霍格那个傻大个，能在这个年纪独自指挥作战，身边还有没有成年的翼狮跟随，木质的剑柄和护手盘上有精灵和矮人的标志。
我实在想象不到，除了布莱德索帝国的继承人，还有谁能同时做到这三点。据我所知，目前拜占庭陛下的子女，也只有一个人吧。
那么，我的凯伊殿下，虽然第一次见面，这么问不太好。
你，做好前往冥界的准备了吗？”
话音刚落，不等凯伊回答。黑色战马腾地向前一窜，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至，黑色的重剑带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凯伊完全没有想到艾拉·扬的行事如此乖张。情急之下，凯伊只有原地抽出佩剑，想要硬档下黑骑士的攻击。
不料艾拉·扬瘦骨嶙峋的身体中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巨大的惯性不由分说地把凯伊击飞下马。
然而，黑骑士计划中人仰马翻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只见凯伊在空中腰腹用力一挺，在空中漂亮的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刚才两剑相交的那一瞬间，只让他觉得手腕的骨头都要断了。
“你们先去罗伯特中队长那边会合吧，这里有奥古斯丁帮我，不会有问题。”
凯伊制止了想要上前帮忙的骑士们，即使依靠他们的帮助击败艾拉·扬，骑士们也一定会出现不小的伤亡，这是凯伊不想看到的。
骑士们也知道在这样的战斗中自己能起到的或许更多是反作用，他们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对凯伊欠身行了一礼，从艾拉·扬的两侧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中，艾拉·扬没有任何行动。
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不知何时短了一大截的黑色重剑，被削去了三分之一的它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块长方形的黑铁。
原来，刚才在艾拉·扬偷袭凯伊的时候，奥古斯丁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可惜由于艾拉·扬离凯伊的位置实在太近，它还是以毫厘之差没有来得及赶到。
不过黑骑士的重剑就遭了秧，看到凯伊被击飞的奥古斯丁怒火中烧，一爪挥下将重剑的剑尖部分全部削去。
“翼狮一族的锋锐果然名不虚传。”
艾拉·扬好像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武器受损，他幽幽地赞叹了一句，不紧不慢地脱下皮质手套。
一个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掌就这么出现在凯伊和奥古斯丁的眼中。
凯伊小时候就听说过，玷污了信仰，投身黑暗的骑士会受到公正之神凡赛提的惩罚。
实力越是强大的堕落骑士，受到的惩罚就会越严酷。直到最后，黑骑士会被剥夺作为人类而存在的资格。
凯伊在遇到艾拉·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高阶的黑骑士，因此他也一直认为那只是民间的谣传，过于夸大了。
但是此刻，凯伊却突然发现…传言，居然是真的！
艾拉·扬用骷髅般的右手重新握了握重剑，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然后举起重剑冲向了奥古斯丁，一人一狮战作一团。
当然，如果艾拉·扬还能被称为人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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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命运
纳维亚的魔兽所拥有的种族天赋大致上或多或少都与魔法有关，这一点在高阶魔兽的身上体现的更为彻底。
像是众所周知的龙族，他们的种族天赋龙语魔法，其繁妙程度已经到了要被单独地列为一个魔法分类的地步。
然而，作为罕有几种的可以和巨龙抗衡的魔兽之一，翼狮的种族天赋却逆其道而行。
假设我们将巨龙看作是一位身着无双铠甲的魔法师的话，那翼狮就可以被理解为是手握绝世神兵的战士。
翼狮一族的种族天赋名为锋锐，顾名思义，其效果是让翼狮的拥有更加锋利的尖爪和锐牙，能够无坚不摧。
传说中，翼狮的爪牙甚至可以轻易地撕开巨龙的身躯…
——《纳维亚魔兽大百科》
尽管凯伊是从小和奥古斯丁一起玩大的，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奥古斯丁全力以赴的战斗。
在过往凯伊所目睹过的奥古斯丁的战斗中，敌人大多和它都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在奥古斯丁的爪下很难有一合之将。
即便是同等级的对手，凭借着9级巅峰的实力和身为翼狮的先天优势，也很少会遇到棘手的敌人。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有了麻烦。艾拉·扬的实力显然已经超过了9级的范畴，奥古斯丁在进攻时占不到丝毫便宜。
但可能是因为刚刚踏入10级不久的关系，黑骑士看起来还没有能够完全掌握进阶之后的力量。
同时，艾拉·扬似乎又非常忌惮奥古斯丁锋利的爪牙，攻击之时都不得不避开与狮爪的相碰，进攻的选择面就小了很多。
所以一时之间，场面上倒是旗鼓相当。
久攻不下让奥古斯丁的心里越来越急躁，原本以为武器被破坏会让艾拉·扬的实力大打折扣，可黑骑士竟然直接用蛮力把重剑当作铁条在挥舞。
艾拉·扬硬砸硬挡的打法让奥古斯丁有苦说不出，每一次被黑色重剑砸在身上，它都感觉像是有一座小山压了下来。
奥古斯丁心知这样子拖下去对自己更为不利。它猛地一跃而起，合身扑向艾拉·扬，想要用以伤换伤的打法致胜。
在它想来，就算艾拉·扬再怎么非人类，可要和翼狮比拼身体强度还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一下正中黑骑士的下怀，艾拉·扬把重剑调了个头，剑身朝下用双手倒握着，剑刃对着自己战马的脖子从左向右用力一拉。
霎时，战马的鲜血喷薄而出，艾拉·扬伸手在虚空中往奥古斯丁的方向一挥，五根只剩白骨的手指依次向掌心合拢。
战马喷洒出的鲜血顿时被定格在空中，紧接着它们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样，汇成一条条红色的绫带游向奥古斯丁。
奥古斯丁还跃起在空中没有办法躲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它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绫”缠上自己的脖子和四肢。
奥古斯丁奋力地想要挣脱，可是被艾拉·扬用邪术聚集起来的鲜血犹如实质的锁链。奥古斯丁越是想要挣开，它们反而勒得越紧，深深地扣进了奥古斯丁的皮肉里，印出道道血痕。
一看战局瞬息骤变，奥古斯丁陷入危机，凯伊连忙全速冲了上去。
另一边，艾拉·扬也跨过了战马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奥古斯丁，他伸出右手对准奥古斯丁紫色的眼眸，看样子竟是想从脆弱的眼部入手，径直刺穿奥古斯丁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凯伊激活了夏洛德上的魔法阵，剑身周围耀眼的光影像是给夏洛德插上了两片绿色的翅膀。
瞬间，凯伊前冲的速度提升了好几倍，只看到一道绿色的残影闪过，艾拉·扬只剩白骨的右手被齐根斩断。
“嗷啊！”艾拉·扬的口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被夏洛德砍断的手腕处像是不停地在灼烧一样冒着丝丝白烟。
精灵族的橡树对不死系和恶魔系的生物有着与生俱来的克制，这也是夏洛德能够在第一次深渊灾难期间无往不利的一个重要原因。
据说，被夏洛德所伤的恶魔和亡灵，它们的伤口将永远无法愈合，守护大自然的力量会一直煎熬着它们罪恶的身躯，直至死亡。
现在艾拉·扬就充分体会到了这种滋味，剧痛难忍之下，他无力再维持自己的法术，奥古斯丁一下子失去了束缚摔到了地上。
暴怒的奥古斯丁全然不理会自己的伤口，它一翻身爬了起来，闪电般地伸爪袭向近在咫尺的艾拉·扬。
身为翼狮一族下一任的继承人，奥古斯丁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冲天的怒气已经让它完全失去了理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撕碎眼前的黑骑士。
面对奥古斯丁来势汹汹的攻击，艾拉·扬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避其锋芒。但是就在他想要闪躲的时候，他的身体四周突然出现了丝丝不易察觉的电光。
顿时，黑骑士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然后，便是尖锐的利物刺入身体的感觉。
艾拉·扬直直地倒了下去，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渐渐亡灵化，但毕竟还没有能够完全转化成骷髅式的存在，身体机能被破坏对他的损伤还是巨大的。
倒在地上的艾拉·扬愣愣的望着天空，漫天的星光让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沉醉。
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躺在空旷的草地上，吹着夏日微凉的晚风，看着星辰一闪一闪地点缀夜空。
时而有流星划过，闭起眼，许下一个心愿，侧首看向身边，那里有着，自己心中最美的容颜…
身上传来的疼痛感让艾拉·扬的思绪回到现实，黑骑士眼神中最后的一丝狂热也慢慢散去，变得伤感而沧桑。
此时的艾拉·扬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已病入膏肓的老人，静静地躺着，等待着走向命运的终点。
“殿下，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感受到艾拉·扬语气中的期望，凯伊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出生在帝国北部城镇哈林顿，因为与诺马蒂克相邻的关系，那里的孩子都很喜欢站在高处，一览草原的风光。
我的父母在我年幼的时候先后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去世了，所以周围的人多少有些疏远我，害怕我也得了这种病，害怕我把疾病传染给他们。
然而，就是在这样让我感到灰暗一片的生活中，有两个人的存在，重新把光明带回到了我的身边。
乐观、善良的凯瑟琳和仗义的巴顿，他们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改变我一生的人。
巴顿是我最好的兄弟，他总是站在我这边，不遗余力地帮助着我。
他会挥拳追赶那些嘲笑我没有父母的孩子，他会默默地自己挨饿，却总是带着好吃的食物来到我面前。
他总是会拍着我的肩膀说：‘等我成为骑士了，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至于凯瑟琳，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生命中的阳光。
凯瑟琳总是积极地生活着，她富有同情心，乐于帮助那些处于困难的人，她就像是欢乐的精灵，用她的笑容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总会告诉我，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我们应该用我们的双眼去寻找，去发现那些生活中美好的东西，而不是被那些让我们失落的事情蒙蔽双眼，沉溺于过去的悲伤。”
说到这里，艾拉·扬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变得更加虚弱。可他的目光却越发炯炯有神，放佛要将生命中所剩的所有光华在这一刹那绽放。
“殿下，你也应该知道，每个成为骑士的人，都有着支撑他信仰的理由。
对我来说，我只是，不想让凯瑟琳失望，我想成为她喜欢的样子，我想要我做的所有事，都可以让她开心。
她喜欢有着骑士精神的人，所以，我就想要成为骑士。
之后的几十年都像是梦一样，我有幸地成为了骑士，也如愿地和凯瑟琳在一起。人们敬仰我，也不会再觉得我像是带着瘟疫。
我的实力稳步增长着，在我晋升为骑士领主的时候，我被调往卢恩公国担任新晋骑士教官。
但是，这所有幸福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巴顿并没有能够成为骑士。
在达到3级骑士侍从之后，他的实力再也无法提升，他没有办法将元气凝聚到身体中，也就是说，他不具备欧德的力量。
从那个时候开始，巴顿就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自信。
当时的我，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即使偶尔察觉到了，也只是认为那或许是成熟之后的改变。
在我和凯瑟琳准备前往卢恩公国的时候，因为不舍与巴顿分离，也想可能在大城市中，巴顿能有更好的发展，我提出了让巴顿和我们一起去卢恩。
在我的再三邀请之下，巴顿最后还是同意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正是噩梦的开始。
到了卢恩之后，巴顿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相反一次次的挫折让他的自信完全崩溃。
颓废的他沉迷于大城市奢华背后的阴暗面，他出入赌博场所，流连忘返。
在输光了家乡的父母给他带来的钱之后，他开始向我借钱。
在最初听到他赌博的时候，我十分愤怒，可是看着默默低头站着的他，想到年幼时候那个自信满满，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要成为骑士的他，谴责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在巴顿一再向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之后，我把钱借给了他。
或许从这时开始，我就已经懈怠了骑士的职责。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我忘记了骑士的箴言：一旦你给了贪欲的恶魔有机可趁的机会，它就会变本加厉，直到把你吞噬殆尽。
之后没过多久，巴顿就又来找我借钱，而且越来越频繁。
他总是对我说，不会再有下次，而我总是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再相信他一次。凯瑟琳提醒过我，我这样并不是在帮助巴顿，但我又能怎么做呢？看着巴顿被赌场的人抓去做奴隶甚至打死吗？
我原本以为事情就可以这样过去，然而罪恶的种子并不会就这么悄然逝去，它不过是在静静地酝酿、发芽，吸取人性中任何负面的情绪，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终于，在一次我结束了训练任务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躺在血泊中的凯瑟琳和跪在地上痛哭，满手血迹的巴顿。
原来那天巴顿又来找我借钱，恰巧我还没有到家。凯瑟琳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说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说他已经堕落成了吸血鬼。
长久以来积累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巴顿恼羞成怒，用防身的匕首捅向了凯瑟琳…
巴顿哭着哀求我原谅他，可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只发现巴顿也永远地失去了呼吸。
我为我心爱的女人报了仇，同时又失去了我最好的兄弟。我不知道为何命运总是要这样玩弄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离我而去，我的双手沾上了我最亲近的人的鲜血，再也无法洗去。
我无法再握紧曾经令我引以为傲的骑士剑，我每日每夜都身处痛苦的煎熬中，我为失去心爱的人而悲伤，我为杀死最好的兄弟而愧疚。
最终，我在这无解的循环中走向疯狂，我背弃了骑士的信仰，只有通过不断的杀戮，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我活着，渴望着变得更强大，即使是作为一个骷髅也好，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向命运女神复仇。
呵呵，直到刚才被你们击败我才醒悟，一切不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吧。凡人，又如何向命运抗争？
凯瑟琳，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现在这样的我吧。可是，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就要去地狱了，而凯瑟琳，一定是在天国吧。”
晶莹的泪滴从艾拉·扬的眼角滑落，黑骑士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他缓缓张开左手，伸向天空，好像想要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揽入怀中。
真的…真的…好想…再拥抱你一次…
艾拉·扬的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芒寂于平静。
凯伊静静地倾听着艾拉·扬的话语，陪伴着黑骑士走完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旅程。
漫天星光下，年轻的金发王者与他的翼狮伙伴低头沉默着，他们都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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