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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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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战利品背在包里，继续往蛇崖瀑布的方向走去。不多一会，便又来到了那日遇到两头铁尾虎的树下。
林间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不远处的河流静静地自一旁淌过。杨凡紧了紧手中的铁尾剑鞘，半蹲下身子，在轰鸣的水声中小心地查探着远处河边上的情况。
“喀拉。”
迈步的时候，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不经意地瞥过目光，杨凡不禁惊咦一声。
“咦？”
一截雪白的趾尖翻滚着落向一旁，沾染上的些许鲜红平添一丝狰狞气息。只是原本鲜艳的血液已经发暗，凝固在上面，似是在诉说生命的渺小。
“怎么了小凡？”李少白从前面走过来，低声问道。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听说悬崖之后的许多地方都生长着地宝啊！”杨凡将那截虎趾朝他一晃，随即塞到腰间，小心地收起来。
李少白眼中露出些许诧异，没想到当日里砍断的那小截虎趾还能再度寻到。
这次两人的运气倒是不错，也或许今天来到这里已是日头西移，妖兽们都去午休了；不论如何，这一路上竟再没有看见一只野兽，更不提妖兽。
“咦，小凡你看！”突然，李少白指着河岸内侧的一处，惊喜道。
“嗯……这是！水灵草？”杨凡顺着他所指，登时便看见一株通体深蓝色的小草。
“哈，运气真好，在山峰这边就找到一株地宝！”李少白拔剑一旋，便将这株地宝连根挑了出来。
看了看万蛇崖之后影影绰绰的山峰，杨凡也是暗自感叹。山峰这一边的土地基本已经被村里的人走遍了每一处，除了那危险的万蛇崖上不曾去过，其他的地方但凡是有零星地宝，全都被挖出来了。没想到在这河沿上竟然还能发现一株水灵草。就这么一棵不起眼的小草，拿到城中的商号里，最少都能卖到二两黄金。
“大哥，咱们去青龙山那边探探险吧！”杨凡提出建议。
“好……可是林队长给的玉符只能够感应到山脉这边，咱们翻过山去的话，遇到危险可就来不及了啊！”李少白一口答应下来，随即面色一垮，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来。
看到大哥犹豫不决的神色，杨凡笑道：“既然大哥也想去，那咱们就去嘛，大不了不走远，只翻过山去看看便回来，还不行么？何况，林叔神通广大，说不定是为了吓唬我俩，其实在山的那一边也能感应得到也说不定啊！”
李少白面露为难，半晌开出条件来：“去那边也好，不过咱们必须要小心谨慎！这边的妖兽，因为人类的原因，大多都迁移到山峰的另一边去了。听说咱们前日遇到的二阶妖兽，在那边只不过是寻常角色而已！”
杨凡听罢，心里也有些打起退堂鼓来。只是少年心性，仍旧不愿认输，只得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边先对照一下炼体术，歇息几天，将身体强化完再过去好了！”
李少白心中一亮，心道你小子怎么舍得把炼体术展示给我了。不过总归是好事，他自然不会拒绝杨凡妖孽般修炼速度的炼体术。
“也好！”
————
“铮——”
清脆的剑鸣声自杨凡耳边响起，打断了他在自己那一米六的小床上睡觉的美梦。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正要开口埋怨梦中吵醒他的母亲，却在刹那之间记起了现实中的记忆。
从树干上坐起身来，正看见李少白将串在玄铁剑上的麻雀拔下来，倒提在手中跳下树去。
“我说大哥，像这种普通的小鸟你也杀，太残忍了吧！”重又躺下，杨凡先将体内沉寂的元气唤起来修一遍心诀——抑或是重温梦境。
“谁让它正落到你胸口，我怕它再跳到你脸上，就先下手为强了！”李少白头也不回地朝河边走去，“在树上你也赖床，你不会还没睡够吧？磨体境中期的大高手可不至于啊！”
自从上次杨凡独斗一头铁尾虎，生死之间激发了身体的潜能，猛然大量吸取了他存储在皮膜之下的元气，大幅度强化了肉身体魄，使得他省去了十几天的修炼，提前将身体强化到了磨体境；又参悟过赤龙道人留下的玉简，加深了对剑道的领悟，炼体术也就自然而然地又突破了几式，修炼到磨体境初期的顶尖水平。如今近两个月的修炼，终于突破磨体初期的境界，晋升到中期。
临近年末，天气早便凉了下来，树上叶子飘飘扬扬，随风舞动。早餐吃过豹肉，而李少白吃过一只烤麻雀之后竟然还不尽兴，又在附近拿石子打了几只——以他熬皮境巅峰的准头，打两只麻雀自然是手到擒来。
吃饱喝足，两人终于按捺不住，收拾好剩下的半头豹肉，朝万蛇崖攀去。
“轰隆隆——”
纵是入冬天凉，万物沉睡，生机泯灭的时候；一匹银练仍旧一如以往，轰轰直下。随着近了，心底莫名地生出一股崇敬之情，对天地，对自然。
高逾百米的瀑布自崖顶岩石之下悬挂出来，竟是自一条地下暗河当中轰鸣而出。
“大哥，听说这万蛇崖上面全是蛇啊！”杨凡有些担心，村中猎户们至今不曾踏足的地方，必然有大危险。
“废话，不然能叫万蛇崖么！”李少白嗤笑一声。
杨凡头上黑线隐隐一闪，将赤龙剑插到包袱上早已设计好的挂扣中，手脚并用，往崖上攀去。
倒不是他们非要走这万蛇崖试试厉害，若是肯多花半天时间，倒是也能够绕开这山崖继续往山顶而去；只是二人年纪，本不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么？
“噗。”
一声轻响引得杨凡扭头看去，却是李少白正将从石缝中窜出来一条绿蛇一指点杀。正待说些什么，却忽地感到右侧一阵微风掠过。
“不好！”
想都不想一肘捣出，正将一条飞腾而起的赤红斑点蛇击下山崖。看着它摔下地面，扭了扭身子重又没进石壁当中，杨凡心中一寒，顾不上再愣神，招呼李少白加速朝崖顶攀爬而去。
只是命运并不总如人意。便在他们加速爬上去的时候，崖壁上的石缝、草丛中诡异地亮起点点幽芒。
李少白面上凝重了几分，“锵”地拔出长剑：“小凡，注意了！”
话音未落，数点幽芒已然靠了上来，阳光下露出长短不一的蛇身，“嘶嘶”地吐着火红的信子。
杨凡哪还用他提醒，早便赤龙剑在手，如临大敌，头皮发麻。任谁在此处看到石缝里密密麻麻的亮光，也不会泰然处之。
看着围过来的花花绿绿十几条蛇，杨凡早便按捺不住，天元元气输送进去，也不管什么剑法招式，直接贴着石壁横扫过去。
如果有人在远处观看的话，就能看到此时的万蛇崖壁上，有一片红云转瞬即逝。
赤龙剑毕竟是胎变阶的大能曾经的随身佩剑，当中所蕴含的火属性能量，根本不是炼体阶位所能够接触到的。若不是有赤龙剑做媒介，为赤龙剑之主人；杨凡自己也早便在这火属性能量之下受伤了。
这一剑横扫过去，右侧的石壁上立马变得干干净净，连岩石都因为高温变得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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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舟行早给诸位拜年了！尽情得享受假期吧~
第三十四章 脚印
杨凡万万没想到李少白话锋急转，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在这深山老林，杀人越货一点证据都不留，遇到外村的人可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特别是他的手中还带胎变至尊曾经的佩剑，赤龙剑。
人死不要紧，可这是村子里的最强兵器——他心底早便将那里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家——若是遗失在外，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下意识的，他退后了一步。
李少白却没想这么多，既然有人，只管去看看便是了。这狭窄之极的小道，即便是有人进去，同时也只能面对一个敌人。自己二人有一个磨体境大高手，持着赤龙宝剑，就算是自己打酱油怕也不妨事。
看了杨凡一眼，李少白“啪”地点亮火折，当先走去。
便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大哥。”
杨凡叫住他，赤龙剑不知何时已是拔在手中，拿过他手中的火折，当先朝那两人之宽的黝黑石道走去。
夕阳挂在身后，照耀着石道中几步距离，也照亮着那单手提剑的白衣少年。
随着一步步地深入，终究还是融进了黑暗当中，只余半空中的一簇火苗照亮了四周两步见方。
李少白嘴角微微上扬，“铮”地将剑抽在手中，大步走去。
斑驳的石壁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青苔，或许是因为太过干燥，连手中的火光都格外活跃，跳动不止。
只是这不过一人高的狭小石道中，当真是有些憋闷。望着前方无边的黑暗，手中火折传来“嗞嗞”的燃烧声音，杨凡忽然有些烦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俊朗的男子似是正在想什么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他回头。
“大哥，想什么呢？”许久之后，杨凡轻轻地开口，也或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只是这一出声，声音便在厚厚的岩石间传递向前方的黑暗里，唰唰地流淌进这管状的石道深处，慢慢回荡。
“每次走在这里面，都情不自禁地要想些什么……你可知道，这石道是青龙帮花了多久建成的？”李少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越过杨凡，朝前流了进去。
手中火苗一阵摇曳，最终安静下来，照耀着脚下细细地一层灰尘。只是有几行凌乱的脚印，踩乱了平整的浮灰，往视线之外延伸出去。
从入口处进来，洞中的灰尘越来越少，似乎再走一会，里面便是洁净安宁的地狱深处。
若是真有地狱，这无边的黑暗和寂静，想来也是其中的一大恐怖了。
“怎么，莫不是几个人挖了几十年才通的吧？这里面可是走两人都嫌挤的。”
——若是真有地狱，想必也不会有人间知己陪自己同行吧？
李少白轻轻一笑，随后才道：“若当真如此，青龙帮又有何能力屹立不倒三百余年？”
杨凡安静地走在前面，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三名胎变阶位的至尊高手，可不是说着玩的……半天时间而已，这总长五公里的隧道便被打通开来！”李少白感叹一声，“后来这些岩石，才是些炼气阶高手打磨出来，安置上去的。”
听到胎变阶位的神威之力，杨凡脚步微微一顿，洞中光线又是明灭起来。
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凭借赤龙剑，这等规模的山洞怕是通上个两三米便是极限。胎变阶位的实力，竟然如此可怖！
以小见大。那一人一剑，独自对抗三名胎变至尊，还能够摧毁青龙帮老巢的赤龙道人，又是何等神威！
李少白说罢便沉默不语，似是沉浸在那力能开山的想象当中。
“嗒、嗒、嗒……”
深邃石道朝前直直通去，到了这里忽地一转，朝右手边拐去。便在这某个拐角处，石道当中迎来了一日之内经过的第二波火光。
杨凡两人走了许久，忽地发现自己身旁出现了一道比这石洞还要矮些的小门。
以他一米七的个子，还要微微低头，想必换做成年人，就要弯下腰才能进入了。
“这里想必是当初青龙帮那群匪人的第一道防线，时常有人在此地驻守！”李少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一间五平米见方的小屋，角落里放着两张腐烂在地的木床，一只水缸上面布满裂痕，伫立在石室正中。
感应到天地间的元气由炙热转为清凉，杨凡知道此刻的山洞外面恐怕已经入夜了。换做一般人，想要通过天地元气来感应此刻的时辰，唯有晋升到炼气阶位，能够感应天地元气，达到提。炼真气的地步才可以准确地感受到此时此刻是何时间段。而他则是因为修炼了《天元诀》，所吸取的天元元气夹有丝丝日月精华，故而在熬皮境便能通过天地元气，大约感应到天地间的日升月落。
在石室当中吃过晚饭，两人解下包袱，先睡一觉再说。
既然先前已经有人早他们一步经过这里了，自然不会再返回来到这石道当中休息。
“……”
在如此封闭的屋子当中，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在没有达到锻骨境之前，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念由心生，虚室生电的心灵水准。
甚至锻骨境当中，也只是极少数人才有这等境界。这无关乎元气真气，相关的，只有一颗作为修行者的心。
只是视线愈是受阻，听力便愈发的灵敏。在这寂静一片的山底当中，杨凡似乎听到从莫名远处传来的隐隐声响。原本的睡意荡然无存，眯着眼睛躺在地上，凝神侧耳。
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无声地笑了起来。在这种地方，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不成？想必是长久的寂静，让自己适才有了那么一瞬的幻听罢。
侧过身去，枕着厚实的包袱，重闭上眼睛。
“啊……”
杨凡猛然睁开眼睛，霍地坐起身子，右手探去，赤龙剑已然在手。
“咔。”
身旁传来的声响，让他知道，大哥也听到了那一声尖叫，已经提剑在手。
这五公里余长的山底石道当中，是谁在夜里大声喧哗？
剑柄深处有莹莹宝光，流转不休，如梦似幻。凭借着这微弱光芒，杨凡总算能够勉强看清四周的大致景象，随即一个闪身，走进石道。
再往前走几步便是一个向右的拐角，延伸向更远的黑暗当中。只是适才响起的微弱声音，却一直没有再出现。
纵使如此，杨凡依旧不敢大意，屏气凝神，一身毛孔全部乍开，汗毛根根竖立，不停地感应着空气中传来的讯号。
李少白跟在他身后，跟紧了走在前面的一道红芒——正是杨凡从指缝之间透露出来剑柄上的一丝豪光。他没有杨凡仅凭一丝光亮便可看个模糊的惊人视力，更是小心谨慎，朝拐角处的死角里走去。
拐过石道，杨凡隐约看到大哥似乎去了那墙根里防守起来，干脆闭上眼睛，全神凝聚在耳朵上。
既然无用，还不如彻底关闭这令人分心的视野，最大程度地接收耳朵传来的声响。
只是四周长久的寂静，无边的黑暗，似是隐藏了人世间最恐怖的事物，迫使人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可怕。
杨凡死死地闭紧眼睛，努力把心中的幻象统统清除。
恐惧，源于未知。在这深沉的黑暗里，他终于感受到了这四周所隐藏的危险。
身前忽地冲来一群健壮凶猛的巨狼；身旁则伴随着阵阵诡笑，从地底钻出数道半透明的鬼魂。
杨凡额上渗出丝丝汗珠，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似乎再不睁眼面对，就要被一扑而上，乱爪分尸。只是心跳越快，危机感越强，他却越发地闭紧了眼睛。
“呔！”
猛然一声大喝，吐气发声，舌绽如雷；滚滚声浪沿着通道朝两边散发开去，越传越远，似那传说中的护法金刚，瞋目怒喝，震慑群魔。
念由心生！
只那一刹，杨凡心中登时便清明起来，万魔慑服。
李少白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那丝红芒停在那拐角处的半空当中，不久之后杨凡便一声大喝；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东西，急忙双手持剑，举到身侧。却不曾想这以这石道高度，勉强不过两米高，被他伸剑一举，正戳到顶上的石头。
“嚓！”
玄铁剑虽不如赤龙剑锋利，可切块石头还是轻而易举。只这一下，便将头顶上的一块石头刺出一个窟窿，顺带着将它朝上一推而去。
伴随着“轰隆隆”的沉重声音，李少白只感到身旁忽地掠过一道清风。他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冷汗直冒，心道这石道都走过三四遍了，没听说这里面有鬼啊？
这当下，正是杨凡一声大喝传递开去的时候。
经过方才短短的时间里，他藉由一个闭眼的工夫，便领悟了锻骨境都不一定能够悟到的心灵境地。
念由心生，虚室生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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