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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四位阿哥都朝这里来了；似乎也是为了泡温泉。”李德全的声音。
　　
　　“…让他们去另一边就好。”康熙声音平稳；哪里有半分醉的模样。
　　
　　席清松了口气；听到山石那边水声渐渐响起；拉拉康熙；低声道：“玄烨；你不要乱想。”
　　
　　“…好；朕不乱想。但你能不能告诉朕；朕的那些儿子们你最喜欢谁？”康熙的声音淡定；没有压制音量。
　　
　　“啊？”席清惊讶。玄烨怎么会问这个？
　　
　　另一边的水声似乎也一瞬间停滞…
　　
　　时间似乎在刹那停止；席清看着玄烨；困惑的开口：“玄烨；怎么问这个？”
　　
　　“朕担心朕不及儿子们优秀；怕你被他们抢了去；可是有人觊觎你的一身武功呢！”康熙的声音又变回了一般的调侃。
　　
　　可席清并没有回应康熙的调侃；一脸沉思…
　　
　　难言的沉默…另一边似乎更沉默…
　　




43　　如此亮牌

　　爱他；就不要把欺骗把试探把怀疑放在心里；直接说出来伤的是一时的感情；放在心里才会变成心结与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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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两边；隔着假山石；连水声都听不见。灯笼的光下；周围的花花草草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席清沉默绝对不是紧张与心虚；目前他并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阿哥；他只是在想玄烨是不是用不在意的调侃来掩饰他的担心；毕竟在调侃前玄烨说的那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和所谓的玩笑之语差距甚远。
　　
　　于是；席清在康熙装做不在乎准备放开环抱他手的瞬间；强悍开口：“我哪儿都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的武功本来就是用来保护你的。除非…你不要我。”
　　
　　席清的声音在升腾的水雾中慢慢扩散；所有人有一种错觉；耳边似乎有了回音。
　　
　　“朕可是不年轻了啊~”康熙垂眸；掩住那一瞬间涌上的酸与甜。
　　
　　席清上前偎近；把刚刚康熙放手拉开的距离重新变成罩衫下的身体毫无空隙的紧贴在一起。抬手挂上康熙的颈项；让心跳在同一水平线上；席清淡淡开口：“我只知道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
　　
　　康熙愕然；对上席清认真的眼；半响莞尔：“呵呵；就你说法稀奇；朕真到那么一天；不会…拘着你。”
　　
　　席清看着康熙俊美如玉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心下一松；刚刚严肃的脸也舒展开来；浅笑回应：“不会拘着我；是什么意思啊？”
　　
　　康熙低头轻轻与席清额头相抵：“你现在累不累？”
　　“不累。”席清摇头；这是实话。康熙在床第之间从不会弄伤他；再加上他本有内力在身；调息几许就不会有体力不济的问题。
　　
　　“德全。”康熙朗声叫道。
　　
　　“奴才在。”李大总管不知道是从何处迅速的冒出来。
　　
　　“设宴；传阿哥们。”康熙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席清翻了下白眼；就在隔壁；需要再特意通传嘛！
　　果然没错；康熙话声刚落；一石之隔的咫尺水声皆响起；想是阿哥们皆更衣准备赴宴。
　　
　　因为是家宴；李德全选在了主屋的客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阿哥们早已等候在此。
　　
　　这时无甚派别；按照长幼顺序而坐；连一直在喝药压惊的十五与小十六也规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乍一看；似乎觉得经过一场绑架；两小阿哥老实不少；但仔细看看小石榴的眼睛；就会发现如黑葡萄的眼珠在转个不停。小石榴见李德全去了后堂；憋不住先开口问向四四：“四哥；皇阿玛叫我们来干吗啊？”
　　
　　没等四四回答；康熙的声音从月门后传来；声音甚是愉悦：“朕让你们品美食；赏美景。”
　　
　　“皇阿玛吉祥。”
　　“恩；坐下吧。无外人；都轻松点。”凤目在众儿子身上溜了一圈；停在四四身上。
　　
　　“胤禛；你是见过小席子真面目的；觉得如何？”众人刚坐稳；康熙就似无意的问道。
　　
　　“很好。”四四一如既往的淡定简单；没有起伏。
　　
　　康熙似乎有点失望于这个回答继续问道：“怎么个好法？”
　　
　　“我知道我知道…”也见过席清真面目的小石榴兴奋了；恰好解了四四的围。
　　四四胤禛放在桌下握拳的手缓缓松开；微松了口气。他知道康熙如此问的用意；昭告所有权警告他人的行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并不突兀；只是…
　　
　　“皇上；席妃娘娘到了。”李大总管站在月门边高声道。
　　
　　“快请；”康熙似乎一瞬间脸上容光焕发；转头：“怎么个好法你们自己看吧。哈哈~”
　　
　　四四和八八皆一阵紧张；控制着自己不去盯着那月门处；不约而同的低头；一个垂眸；一个饮茶。
　　
　　五五和九九还有两个小的则不管那么多；皆紧紧盯着。
　　
　　一阵幽香飘来；盖过了桌上食物的香气；环佩相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出现在月门处的是一张笔墨难绘；言语难叙的绝美容颜…
　　
　　五五倒吸了一口气；满眼不可置信；但看看随侍两旁的两月；不得不信…
　　
　　九九则激动的想要站起；被八八拉住了；九九僵硬的转头：“八哥…那是…仙子；小席子？”
　　
　　“恩；你没看错。”八八看着走近的倾国佳人；回道；语气轻渺似梦。
　　“…”九九低头看着自己叫人赶制穿到现在的天青色袍子；苦笑。
　　
　　“席妃娘娘娘吉祥。”这是四四。
　　已经准备扑上去的小石榴连忙站定；和着其他人一起：“席妃娘娘吉祥。”
　　
　　习礼完；小石榴迫不及待的走向一身水碧旗装的席清：“皇阿玛；十五哥说他要席姨娘做他的福晋。”一脸打小报告的得意；叫姨娘一路也叫习惯了一时也没改过来。
　　
　　“呵呵；”康熙把满脸不高兴的席清拉坐下；也不理赖在席清身边的小十六：“朕就是想把他正式介绍给你们认识；这身女装也是朕此次出行逼他穿的；因为朕想他能时时刻刻待在朕身边；之前让他做过小太监；小席子你们也都知道；但现在朕不想藏着他了；朕想光明正大的告诉你们；朕爱的人是谁，是什么模样；以后朕也不会放开他。希望你们明白。”
　　
　　五五胤祺和八八胤禩迅速看了眼上位的康熙；心下皆一阵冰凉。满族并不是汉族；他们并没有汉族人讲究那么多的伦理纲常；但康熙如此一说；那就代表席清是康熙百年后殉葬的人选…不得改随他人；他们中谁也不行…
　　
　　“另外此去五台山；一路上他保护朕；你们帮朕保护他。”康熙不管桌下众人心弦如何震荡；接着说道。
　　
　　“我不需要他们保护。”席清瞪着康熙；莫名其妙就让他不戴面具了；然后居然还要穿女装给阿哥们认识；现在还要他们保护他；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席清不明白；但四四明白；康熙这是说明席清是和他一样的存在；是长辈…即使不是女子；但…
　　
　　当即；四四立起躬身；同一道反应过来的其他人齐应：“儿臣谨遵皇阿玛圣谕。”
　　
　　看着下面人都懂了自己的意思；康熙满意的点头；拍拍生气的席清的手表示安慰；朗声道：“都尝尝红月的手艺吧。”举筷示意众人开吃。
　　
　　红月的手艺到底如何；众人中大概只有两个小阿哥有心思点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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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烨；你到底是何用意啊？明天开始我是不是就不用戴面具了？”一回到房间；席清就迫不及待问道。
　　
　　“不；面具还是要戴的。朕只是告诉儿子们；你对朕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朕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康熙叹息着拥席清入怀；闻着发上传来的清香；压下心中的不舍。朕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身份等回去后将会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朕在位才能护着你；但朕没有多少年了；（古人长寿的很少；康熙觉得自己也许没多少年了）　朕知道你和他们几个相处的比较好；现在帮你试探他们中有没有人对你到底抱着真心几何；如果朕那样说了；还有人愿意护着你；朕就算去了也会安心…
　　
　　朕的清…朕是真的爱你…
　　屋外被风吹落的花瓣轻轻飘入房内；落下相拥的两人身边…留下一缕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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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八的房间。
　　“没想到…”九九一脸失魂落魄瘫在软塌上；面色晦暗；“还以为终于遇见一个配的上爷的美人了…唉…”
　　
　　抬眼看向一直沉默不语坐在书桌旁的八八：“八哥；你在想什么？”
　　
　　“哦…我也没想到那晚见到的是他。穿上女装的确是一佳人。”八八温润一笑；回道。
　　
　　“是啊；好美…”九九望天；“那晚还和他打了一场；幸好鞭子没抽中他…否则；爷要心疼了…”
　　
　　“九弟；不可乱说。”八八放下把玩的镇纸；严肃道。
　　
　　“是；是；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人嘛。爷现在很好奇；皇阿玛接下来怎么处理；呵呵；一男人；宫里那两位太后会怎么对待？”九九笑的无赖；如玉的脸庞上明显的幸灾乐祸。
　　
　　“…也许皇阿玛不会宫内公开。也不会让她们知道。”八八沉思道；“但既然要时刻相陪和殉葬；只能封妃…”
　　
　　“封妃太后她们就会知道了；不可能同意一男人陪葬！”九九接道。
　　
　　对看一眼；八八低头：“那你说皇阿玛到底会如何？”
　　
　　“我怎么知道；不管了；换衣服；爷以后再也不会穿天青色了！”九九开始厌恶起天青色。
　　
　　“九弟；你…放下了吗？”八八这句不知是问九九还是问自己。
　　
　　“不放行吗？”九九无奈的回答也是八八心里给自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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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四书房内；四四和五五在整理军中各项事务
　　
　　“五弟；你在想什么？”　四四看着半天没动笔的五五胤祺问道。
　　
　　五五放下笔；苦涩的答。　“…我在想小席子…”
　　
　　四四握笔的手紧了紧。
　　“我在想他还那么年轻；又有一身本领；为何？。。。他知道皇阿玛是要他陪葬吗？”五五接着说道。
　　
　　“五弟；你多虑了。”四四看着自己的手；木木的说道：“温泉内你没听到吗？那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说…皇阿玛在哪他就在哪…”
　　
　　四四忽地站起：“五弟；既然无心公事；那就早点休息吧。”
　　
　　急急走出；留下身后一桌凌乱…
　　凌乱的是东西还是心…
　　




44　最美是你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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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热河并没有形成行宫；康熙皇帝只是修筑了一个目前所在的庄园。但也许今天过后这里就不仅仅是个庄园了——在答应席清推迟一天起程；陪他欣赏周围风景以后。
　　
　　席清来的那天自马车下来后从没有如此仔细的从外面观看这个庄园。
　　如今他们居住的这个庄园多采用青砖灰瓦、凸显原木本色，淡雅庄重，简朴适度，与京城的故宫，黄瓦红墙，描金彩绘的富丽堂皇明显不一样。席清骑在马上很是欢喜的转头对身边的玄烨赞许道：“这样子的房屋比皇宫内的好看。”
　　
　　“你喜欢？”康熙看着席清发自心底的喜欢不禁感叹；得到你喜欢与中意的东西还真是很少；拍马靠近拉起席清未执马鞭的手；“这庄子是老三胤祉帮朕置下的。”
　　
　　“三哥儒雅博学；所钟意的就是此类房屋。风雅淡然；不染世俗之气。”八八在两人身后一身琉璃白；　目光掠过两人交握的手；　依旧眉眼温润着说道。
　　
　　“我就觉得暗淡无光；八哥是不是说我沾染世俗之气甚重？”九九的言行总是让人忘记他刚刚是个十七岁还不满的少年；此时的他换下天青色；一袭轻紫尽显风流；明明是上挑的凤眼在薄薄质问中却生生显现出桃花眼才有的妩媚多情。
　　
　　这话问出来；别人不敢接；但五五这个亲兄长敢：“小九；俗话说商人可不就是铜臭之味甚浓？”
　　
　　“铜臭味？”小石榴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九九胤禟的机会；装模做样的从四四胤禛身前探头凑到九九身上闻了又闻。
　　
　　“你闻出什么没有？！”九九面对小石榴貌似除了无可奈何的咬牙切齿也没别的办法；不过庆幸的是今天小十五没有闹着要跟他们一起出来而是选择了在庄内休息；否则两人在一起一明一暗；一动一静他才叫处境凄惨。
　　
　　“胤禄；有没有闻到你五哥说的味道啊？哈哈…”成功拉到席清手的康熙心情很好；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会时时刻刻想与席清亲近；无关性；只是想碰触；确认他还在身边的冲动感觉。康熙此时觉得不带任何护卫出来真是最对了。
　　
　　相比较康熙的开心；席清就有点郁闷；因为是出来游玩；他也换了男装；如此的话两个男人骑着马在一起手拉手是多么诡异的一道风景？——其实席清多虑了；就他目前的纤细身形；没有戴面具的面容；　更何况为了遮掩头发戴了顶帽子的外相。所有人都只会认为他是女扮男装。
　　
　　当然；这个不能让席清知道；虽然做了康熙的爱人；但席清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弱的像个女子；总认为身形如此只是因为年龄未到还未长开的关系（自动忽略和他一般大却已然成熟的九九）；之所以心甘情愿雌伏；只是因为那人是千古一帝康熙而已；目前也仅此一人而已。
　　
　　于是在郁闷的心理下；席清见不得康熙高兴；插嘴道：“铜臭味怎么了？俗话说；钱…金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银是万万不能的。”转向玄烨：“胤禟做商人哪里让你觉得好笑了？等你打仗国库里没钱；哪里出现灾荒的时候有本事不要去求他捐银两！”
　　
　　康熙挑眉；避开席清愤愤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九九笑了；笑的九九心里一颤。
　　
　　“他是朕的儿子；朕有难处他自然不会不理；你说是吗？　胤禟。”康熙此时笑的有那么点得意。
　　
　　“皇阿玛说的极是。”九九只好如此回应。
　　
　　“呵…小席子；听十三说你马术很好；　跟朕比一场！看到前面那个湖了吗？就以那儿为终点。”康熙心内愉悦；兴致所至了。
　　
　　席清自然没有异议；自从骑马出了庄园的大门；　要不是房屋有种水墨画的特别意境留驻了他的目光；他早就想跑起来了。
　　
　　看着跑远的两人；九九不顾带着小石榴不方便急奔的四四还在身旁；懊恼的低叫：“爷赚的多碍着他了吗？！这下；爷的银子保不住了；我敢肯定皇阿玛今后有的是理由要我捐银子！”
　　
　　“他刚只是帮你；没有别的用意。”四四看着席清飞奔的背影；难得的为他人解释了一句。
　　
　　“恩；我知道四哥；但…”九九哭丧着脸；原本完美的五官清楚的写着一种欢喜与痛苦相杂的纠结。欢喜的是席清帮他了；痛苦的是家当保不住了。
　　
　　“四哥；我们快追上去吧；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赢了。”小石榴听不懂哥哥们说什么；兀自催促四四。
　　
　　“九弟；这事等回去再说也不迟。现在也来比比可好？　”　八八扬鞭微抽了下九九跨下马的臀部；对四四点头招呼道：“四哥；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四哥；我们也追上追上…”
　　“……”
　　
　　康熙所说的湖位于庄园的东南方向；称为塞湖。
　　“玄烨！我喜欢这里。”席清提前到达看着眼前的青柳依依；碧绿湖水；心旷神怡的说道。
　　
　　“恩；朕都想在这儿长住了。”康熙迎着湖畔吹来的风惬意的眯眼。
　　
　　“玄烨；觉不觉得这里像个地方？”席清想起了他前世住的城市；也是如此风景如画；标准的江南风情。
　　
　　“哦；清；想到了什么地方？”康熙饶有兴趣的追问；着迷的看着席清在阳光下光滑细腻毫无瑕疵的肌肤，水粉色的菱形双唇，秀挺的鼻，墨染的眉完美的如山峦起伏的弧度，浓纤合度；　蝶翼的睫毛下是一双世上最清澈的眼睛…
　　不知不觉看呆…
　　
　　“……”
　　“玄烨！”
　　“啊…什么？”
　　“我说这儿像江南；江南！”
　　“哦；对；是很像。”康熙习惯性的摸摸鼻子；在马上调整了下一直往席清那边靠的身子。心不在焉的应；心思还停留在那水粉色的唇上。
　　
　　席清在心里跺脚：笨蛋玄烨；你怎么不问不问啊；我又没去过江南；怎么会知道的啊！你问啊问啊；问了我就可以说了…
　　
　　但已经不允许席清再多说了；后面的八八九九和四四已经追上来了。
　　
　　众人控制住马；缓慢的围着一轮的湖光山色转着；欣赏着…
　　
　　“玄烨；我想泅水。”席清看着占地广阔水质良好的湖面蠢蠢欲动。
　　
　　“啊…好。”康熙看看李德全。
　　
　　“皇上；如要泅水只要不出这处湖面即可。”李德全机灵的接上。好的总管就是这样；主子不需要的时候像隐形的；需要的时候能第一时间跳出来。
　　
　　“哦；那小席子去吧。朕在这休息会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