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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付兰忽然觉得全场气氛有变化，先是一静，然后出现了连续的低语声。于是他不禁抬起头看着观众席。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付兰微微一笑，对着话筒问道。

　　　　卫昕举着右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回答道：“我有一个k以内的程序。”

　　　　底下一阵骚动。

　　　　付兰说：“可是提交时间已经过了。”

　　　　卫昕说：“我没带电脑，所以刚才一直没机会提交。请问我能不能现场编写一个程序？”

　　　　观众们都议论纷纷。

　　　　“现场编程，他以为他是谁啊？”

　　　　“太嚣张了！有人认识这家伙吗？不是你们netbsp；“没听说过他。不过他说是k以内的程序，说不定真的……”

　　　　付兰背后的主持人小声对他说：“快把他打掉，这人是不是来捣乱的？”

　　　　但付兰摇摇头，微微俯下身子，对着讲台上的话筒说：“那么现在请上来吧，我代表评审团给你这个机会。”

　　　　于是卫昕在众人的目光，从容地走到讲台边上，在评审团的一台电脑前坐了下来。同时大屏幕的画面生了改变，切换到了他这台电脑的屏幕。

　　　　“我想先确认一下，这次竞赛，是不限语言的，对吧？”卫昕向付兰问道。付兰点了点头。

　　　　“靠！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可以用c＋＋以外的编程语言啊。”一个男青年对他同学抱怨道。

　　　　他的同学苦笑道：“没用的，那边有人用了jv，还是过不了。”

　　　　讲台边上的卫昕，抬起双手，像准备弹钢琴一样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飞敲出一行代码。

　　　　那行代码投在屏幕上，所有人对着这句充满了“#a*”这类火星一样字符的代码，都愣了一下。

　　　　“是Per1。”有人低声说道。

　　　　大家都没想到，卫昕使用的竟然是相对冷门的、被称为“编程语言的诗篇”的Per1语言。这种语言的显著特点就是，语法看上去极为随性，各种符号的应用也很多。代码排版得不好就像一堆乱码，但如果排得认真一点，却也有一种飘逸之美。

　　　　更关键的是，这门语言十分简洁。

　　　　于是所有人对卫昕的态度都有了转变——说不定，他真的能成功！

　　　　但卫昕写了几行之后，忽然又举手问道：“请问这台电脑联了吗？”

　　　　“随时可以上。”

　　　　于是卫昕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哭笑不得的事。

　　　　他打开了谷歌搜索引擎。

　　　　在百度的讲座上，在一群百度员工面前用谷歌来搜索，无异于打脸。

　　　　卫昕接着更是毫无自觉地做了第二件让其他人大跌眼镜的事——他在搜索Per1的基本语法。“对不起啊，这个语言我一年前出于兴趣稍微学过，不是很熟……”他向评审团解释道。

　　　　“搞什么飞机啊！”

　　　　“把他赶走，那小子是上去搞笑的吧！”

　　　　观众们愤怒地叫道。

　　　　然而卫昕不以为意，继续在他们鄙夷的目光，照着语法规则慢慢敲打代码，有时还直接从页上复制一段现成的过去。这一切就显示在大屏幕上，当然引起了一片嘘声。

　　　　“好了。”卫昕站起来，示意评审团他的编程已经结束。

　　　　刚刚还在骂他鄙视他的观众们，忽然意识到，卫昕编完整个程序，总共只用了十分钟。

　　　　而大屏幕上编辑器的状态栏显示，整个程序只有77行，8oo多个字符。

　　　　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了，等着评审团运行那个程序，输入测试数据。

　　　　几分钟过去以后——

　　　　“卫昕的程序测试完成，数据点全部正确，运行时间为，”付兰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等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继续说道，“7o毫秒。”

　　　　全场一片寂静。

　　　　然后，是潮水般的掌声。

　　　　“nB！”

　　　　“大牛！”

　　　　“吊爆了！”

　　　　卫昕在这种热烈的叫喊声，一时也觉得自己这回玩得有点大，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到评审团背后。但付兰还是把他拉了出来，宣布他获得这次竞赛的特别优胜，虽然已经出了提交时间没有获得奖品，但百度公司对他提出了面试邀请。于是卫昕被付兰引导着跟一群西装男握手合影，弄了好久才搞清楚，讲座也终于正式结束。

　　　　“去***大牛！那家伙明明违反了规则，什么现场编程啊！他等于是比我们多想了十几分钟才上去编，装什么逼啊！应该向主办方投诉！”一个眼镜男在临走前怒骂道。

　　　　其他人自然也有点不爽，但都知道眼镜男这只是无理取闹。卫昕确实是等于多了一些思考时间，但他现场编出那个程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换作他们，即使再给出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能编出那么简洁高效的程序。

　　　　只有赵亮在一边，显得既疑惑又害怕。

　　　　他不懂Per1的语法，但经过刚才和评审团一位学长讨论之后，他现卫昕那个程序所用的算法，本质上和他的算法其实是差不多的。而学长特别向他指出，卫昕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改，让整个算法的效率提高了一大截，并且很好地结合了Per1语言的特点，他对此也是大为称赞，建议赵亮学习一下那个优化方法。

　　　　但赵亮比谁都清楚，那个方法正是他自己在梦曾经梦到过的。从看到百度讲座的这则消息开始，他就常常进行编程训练，以至于晚上做梦都能碰上编程的场景，梦里想的也都是算法。学长一提出来，他就立刻意识到了，卫昕所用的正是他刚才一直在努力回忆，却总也想不起来的那个梦算法。

　　　　卫昕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

　　　　想起再往前几天，自己做过的那些噩梦，以及梦的那个卫昕，赵亮不禁后背凉。尽管心有不甘，他还是不敢继续想下去，脸色凝重地离开了会场。

　　　　付兰把整理会场的任务交给其他人之后，跟卫昕慢慢走下教学楼，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他斜眼问道：“刚才是用了梦日记吧？”

　　　　卫昕笑了笑，承认道：“没错，也算是运气好，刚好记录了赵亮那家伙梦里的算法。他记不清，我的梦日记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付兰说：“没想到你还会Per1啊。”

　　　　“一般般啦。”卫昕敷衍道。

　　　　但其实他并不算是会这门语言，起码要编一个像刚才那样的程序，就办不到。他一年前确实是学过一点Per1，但也只是出于兴趣随手翻了翻书，这方面知识算是一片空白。而刚才他在查基本语法的时候，其实是边学边写好代码的。

　　　　也就是说，卫昕在十分钟之内学会了足够的Per1语言知识，支持着他完成了那个程序！

　　　　他现在无论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之，都能够进入那种高思考的状态，十分钟的学习，表面看上去只是翻了翻页，其实他已经在那短短的时间内消化吸收了很多知识。

　　　　难道接触梦世界之后，自己的大脑潜能得到开了？可是从来没看见付兰展现这种能力啊，因为他竟然留级了……

　　　　想到这里，他便问道：“付兰，说说你留级的事吧。我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就是你听说的那些原因啊，除了编程其他科目都不及格。”付兰无所谓地答道。

　　　　“怎么会？上次我补考都能利用梦来作弊啊，你就不能……难道说你是个极正直的人，不屑去做这种事？看起来不像吧！”

　　　　“没人配合我呀。”

　　　　卫昕说：“没人配合，你自己用梦境子弹来把知识点打入大脑也好啊。”

　　　　付兰摇摇头：“梦境子弹只能提供短时间记忆，像你背单词一样，如果不巩固的话过半天就忘光了。”

　　　　“就算那样也可以利用的吧。而且梦境能力那么强大，你肯定能想出什么办法通过考试的。”

　　　　付兰忽然停下脚步，对卫昕说：“好吧，那么我就跟你说清理由。我就是个二病，我的青春期综合症一直持续病到现在，懂了吗？只要是我不喜欢的科目，我理都不想理。考不过就考不过，随它去了。我只做我喜欢的事，研究我感兴趣的东西。另外那也不意味着我喜欢编程，什么算法天才、大师之类的，都是那帮无聊的人传出来的，我在编程上是有点天赋，但那也仅限于让我不用去上课不用很辛苦地去学，也能轻松通过考试而已，这样我就满足了。”

　　　　卫昕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那你家里会支持你这样做吗？虽然比尔盖茨什么的都是大学上一半就自己退学了，但大多数家长不可能支持这样吧，尤其是在国。”

　　　　“家里当然闹翻了。”付兰眼闪过一丝黯淡，但很快又说，“反正我现在都是自己赚钱，他们也说不了我什么。”

　　　　“那你怎么还留在学校里。你这样的，不是应该退学自己创业去了吗？”

　　　　付兰大笑起来，然后对莫名其妙的卫昕解释道：“我哪里有什么创业的能力。至于为什么还在大学里混……你在别处还能找到这么便宜、条件这么好的住宿吗？”

　　　　卫昕抽了抽嘴角，付兰那个4号房确实是太值了……

　　　　“别说我了，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付兰说，“百度今年最后一季度的招聘就要开始了，你到时候过去优势很大，但也趁这段时间多学点吧。”

　　　　“其实……我对梦世界的展比较感兴趣。”卫昕说。

　　　　付兰叹息道：“梦世界终究是梦世界，梦与现实的交集还是很少，而你最后还是要活在现实当的。”

　　　　卫昕笑了笑，不置可否。

　　　　付兰当然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在梦境与现实都能使用的能力，再加上梦日记这个强力道具，以后一定能干出很多大事的，他毫不怀疑这一点。

　　　　他又问付兰：“哎，你之前说有什么重要的事。”

　　　　“噢，那个……”付兰望着天说，“第一个是想说，六英雄这个设定其实《苍翼默示录》里也有，刚好哈扎马也和那个游戏有关系，真是有趣的巧合。第二个是想说，你那天晚上在那个监狱梦境里让我用弗洛依德的理论给你解梦。而我当时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弗洛依德无论怎样都会扯到性上，所以当时的结论应该补充的就是……”

　　　　“停停停！”卫昕赶紧制止他，以防他说出什么恶心的事来，“你说这两件事有什么用意？”

　　　　付兰眨了眨眼，说：“这还不明显？为了吐槽啊。”

　　　　“就为了吐槽，这种过了好几天的事你还拿来再讲一遍？”卫昕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付兰耸耸肩：“我得了一种不吐槽就会死的病。”

　　　　“那你还是去死吧！”



………【第九章　我想玩个游戏】………

　　　　走到一半，付兰说他忽然有点事，一边打着手机一边离开了。于是卫昕一个人去了食堂，吃过晚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想到接下来的十天长假，顿时感觉爽到不行。作业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而且这回班长自己也去旅游了，不可能再组织什么乏味的kTV通宵活动，整整十天的自由支配时间，卫昕一时都不知该干什么好了。

　　　　算了，有的是时间，先回寝室再慢慢想。

　　　　心情愉快的卫昕，一面哼着歌一面打开宿舍门，只有赵亮一个人佝偻着背坐在电脑前，一片寂静。卫昕觉得这气氛好沉闷，而且有些尴尬，便也不再哼歌，沉默着打开自己的电脑，在学校的资源库上找些电影打算今晚看。

　　　　但这怪怪的气氛还是让他太难受了。

　　　　卫昕当然知道原因在哪，赵亮那个总也想不起来的、在梦里遇到的精妙算法，被卫昕轻易抢走，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地闪耀了一把，况且还是在赵亮夺得第一的情况下如此出彩，等于是当众打了赵亮的脸，对他的打击是相当大的。而且这其的苦衷，他还不能对任何人说，就算找到不会取笑他的死党，说了这梦的恶行，对方除了安慰一下赵亮以外也别无他法。

　　　　于是卫昕只好想办法解决一下当前的矛盾。

　　　　“赵亮。”他戴着耳机，卫昕只好又提高了音量，“赵亮！亮神！”对方没反应，卫昕只好用同学们常用的那个外号来叫他。

　　　　“嗯？”赵亮摘下耳机，“唉……你就别叫我亮神了，你今天那么厉害……”

　　　　卫昕心暗笑。“亮神”这个称呼，多半是其他同学要找他解决编程上或者学习上的问题才叫的，赵亮本人对自己的成绩也是引以为傲，偏偏每次别人这样叫他还要谦虚一番，而那谦虚演变到后来也成了一边风骚地笑一边说“不敢当不敢当”这样的形式。

　　　　但刚才赵亮说出谦辞时的复杂表情，真是精彩得很啊。

　　　　卫昕没有继续落井下石，对他说：“那个，百度的面试是在下个月底吧。你去的话，帮我跟那边说一声我不去了。”

　　　　赵亮作为竞赛的第一名，面试名额还是有的，不可能因为后来忽然杀出的卫昕就取消掉，那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而卫昕知道，他很看重这次机会，不可能不去的。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去呢？这么难得的机会。”

　　　　“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今天都是些旁门左道，百度公司那边也只是看我一时出彩，面试时自然知道我什么底细。再说做大型程序开，我用Per1怎么和别人对上接口，不能叫别人配合我吧。”

　　　　“可是你算法基础那么好，再学点jv他们一定会录用你的啊。”

　　　　卫昕摆手道：“我知道自己什么烂水平，已经决定了，不会去的。”

　　　　赵亮经过刚才象征性的挽回以后，也不再努力，说：“好吧，可惜了……不过，这事你自己跟他们说比较好吧？刚才他们也给你留过联系方式了的。”

　　　　“才刚说要邀请我去面试，我前一秒答应，晚上就马上回绝，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不过……也行，如果你不方便转告的话，我过段时间自己联系。”

　　　　“哦，好。”赵亮说着，转过身去。

　　　　卫昕自然已经注意到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甚至整个宿舍内的氛围改变都能感觉出来。他不禁在心里冷笑几声，这种心理学上的小伎俩，就让赵亮招了。

　　　　面试机会什么的，他自己倒是不在乎，到时去不去都可以，但主动跟赵亮提这件事，能够大大减轻他们之间的敌对气氛，也能让赵亮对他放下戒心。卫昕知道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编程，而任何人都不喜欢有人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给自己打脸，对于那样的人，一定会挖空心思报复回来，或是当作必须越的目标，给予大量的关注。他不希望赵亮将自己视为这类目标，那会造成很大的妨碍。而现在他主动示弱，赵亮便不会过多为难他了。

　　　　唉，这种人际交往的勾心斗角，卫昕实在是很厌恶，以往看到周围的这些人，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为了个学生会里的职位都能弄出一场像模像样的政治化的明争暗斗，难怪哪里的政局都是那么操蛋。

　　　　但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时候他也不得不利用一下人的心理了。

　　　　办完这件事，摆脱了压抑气氛的困扰，卫昕又开始哼歌，同时把一部部电影往下载器里拖，那样子仿佛是恨不得把硬盘撑爆。大学就是好啊，校园内的电影资源非常丰富，全是高清片源，下载度还是oM每秒，最爽的是国庆假期所有种子都是流量免费，也不用小心计算上传流量还够不够。于是卫昕一下子拖了十几部，饶是oM每秒的下载度，也要下上好几个小时。

　　　　正当他打算玩点游戏，来消磨掉等下载的这段时间时，宿舍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门边的赵亮打开门，一个戴黑框眼镜的胖子走了进来，开口就问：“卫昕儿在这个寝吗？”

　　　　卫昕说：“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哎呀卫昕儿，早听你们班人说你打dt了，现在一看果然四专业的啊我去，开场才多久就打这么多钱了哈！”来人一口浓重的东北腔，对着卫昕的屏幕一阵夸赞。

　　　　卫昕一脸黑线地说：“这是i图……”

　　　　胖子一愣，又笑道：“就算是i图，你仄补刀数也不赖。这样，我揍直说吧，咱院国庆期间要办个电竞比赛，咱大班可以组三个dt战队，现在最后一战队还差人，听你们班人说你也玩儿，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加。”

　　　　卫昕想了想，反正国庆期间也没什么事，就说：“好啊，我加入。先说明啊，我只在高打过一段，很久不玩了的，最近都是自己打i图娱乐。正式比赛的话，可能要拖你们后腿，我连新地图的改动都不懂，出装路线也不清楚。”

　　　　“没四儿，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你打什么位置？”

　　　　“嗯……太久没打了，手生，还是玩辅助吧。”

　　　　“行，那把你联系方式给我一下，今晚咱二队和三队就组织打几场训练赛。”

　　　　胖子说完，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边跑边说：“毅神！我找齐人了！”其体重与度的反差令人诧异……

　　　　几场训练赛打完，队友们都给了卫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