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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相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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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期待相反的是，她不愿意去等待，或者立刻去证实。生怕等待之后是失望，证实之后是假象。
倒不如留下一个念想。
就像现在退出YY频道一样。她可以告诉自己，后来西风来了，可是他们没有遇上。反而她不能接受等到最后曲终人散，都不见想见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沉溺游戏太久了么？望着桌面上蜀门的快捷方式，曹一一顿时觉得有些疲惫了。如同车祸中双腿骨折的人，在拆下石膏后，下肢依旧是无力的，稍微走几步路，便是气喘吁吁。那么她是什么呢？失去了牵挂一个人的能力的人么？
纵然如此，也不该牵挂一个游戏里的人物吧？
“喂？”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破天荒响了起来。
“一一，是我，欧阳晴。”一个女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是你呀。”曹一一有些惊讶。欧阳晴是她高中时候的同桌，现在在F大历史系。两个人虽然在同一座城市，却鲜少见面。
“嗯，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出来玩吧，自从高考后，都没有见过几次。”
“好啊。”曹一一一面应着，一面关掉了电脑。
该要把重心更多的放到现实生活里了吧。她看着暗下来的电脑画面，对自己无声地说。
第12章 12
三月底的天气，还是冷，曹一一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外面套一件白色羽绒外套。黑色的长发披散到腰际，微微的卷勾勒着小巧的脸庞，更显细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曹一一勾起一个笑容，旋即回过身找手机准备出门。
“曹一一，我到你们学校门口了，你人呢？”正当曹一一背起包的时候，就接到了欧阳晴的电话，她看了眼时间，回答道，“你到的好早啊，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好。”欧阳晴的声音带着笑意。曹一一收起电话便关上了房门往楼下而去。出门时甚至都来不及刷校园卡，惹得门口的机器一个劲的发出刺耳的声响。气喘吁吁地来到校门口，曹一一顿时便愣住了。
“曹一一！”穿着红色大衣的小个子女孩笑容甜美，朝曹一一挥了挥手。
“欧阳。”曹一一定了定神色，也对她点了点头，保持笑容走上前。
“嘿，曹一一，好久不见。”站在欧阳晴身边的女生习惯性地扬起下颚，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
曹一一微微一笑，显然比方才对待欧阳晴的态度要冷漠许多，“赵玉，好久不见。”
周六的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咖啡厅里显得有些安静，三三两两的男女多半是双双对对依偎在角落说着悄悄话。唯有曹一一这一桌的气氛有些诡异。欧阳晴一脸讨好的笑容往来于曹一一和赵玉之间，试图挑起什么有共同记忆的话题以改善互动。
“对了，你们还记不记得啊？高三的时候呀，我和一一是同桌，赵玉你坐在曹一一前面，你总是会转过头来和我们讨论数学题。那时候老师们都说我们是三人小组。”欧阳晴笑眯眯地说。
“当然记得啦。”赵玉伸手捋了捋长发，别到了耳后，然后才风情万种地看着曹一一，微微一笑，“其实那时候我转过来只是为了你们后面的那个人啦。”
看她说的娇羞，曹一一轻轻挑了挑眉，随即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哦，你是说坐在我后面的那个王黑胖？”
提起王黑胖此人，赵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当年在班级里素来就有传言说让人如其名的王黑胖同学对赵玉心存好感，但每每都是被赵玉唾弃。
“才不是那个丑八怪。”赵玉翻了个白眼，一脸嫌恶。
曹一一笑，旋即露出惊讶的神色，“丑八怪？他不是你认的黑胖哥么？”
“呃……”赵玉的脸色变得尴尬。曹一一见状只是端起了杯子借着喝水的动作遮掩自己嘴角的笑容。
正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了悠扬的铃声，解了围。赵玉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看了眼来电人，更是笑意盈盈，只听她声音甜腻，“喂，亲爱的。”说完这一句，她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眼曹一一，千娇百媚地用右手扶着头，整个人微微向右侧着，“嗯……是呀，我已经到了呢。你在哪里？……嗯，我在大活的咖啡厅里，你来找我吧……嗯。拜拜。爱你~”
曹一一和欧阳晴在赵玉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同时替对方哀悼一下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们。
“唔……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赵玉挂了电话后仿佛重生了一般，充满了活力，她看了眼曹一一，“啊，是说到王黑胖了？”
曹一一不确定她接下来的意图，唯有谨慎地点点头。
“其实吧，不怕你们笑话，我那个时候转过头来和你们说话，的确是为了看你们后面的那个人，不过可不是什么王黑胖，而是王黑胖的同桌，夏榕。”
赵玉说到这里，仿佛胜利了一般扬了扬头，端起早已冷掉的咖啡，浅浅喝了一口。
夏榕是当时班上最讨女生欢心的男生，长得好，家世好，功课也好。只是他对谁都是一副礼貌的谦谦君子模样，徒惹一身桃花，却没有一片留下。
“进了大学之后再联络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时候夏榕也会偷偷看我……聊得时间长了，我们都觉得很爱对方，所以……”赵玉说到这里，目光扫过曹一一和欧阳晴，随即羞涩地低下了头，“我们就在一起了。”
在这一刻，曹一一的头脑里只有许晓婕的模样。她在想，如果这桩事情——她是指这种柔情万种的好像是琼瑶剧一般的抒情陈述——要是发生在许晓婕面前，她会怎么做？是拿手里的饮料泼过去呢？还是拿着自己手里的和欧阳晴手里的饮料一起泼过去？
但是想归想，这些她曹一一做不出来。
她只是微微一笑，“唔，那恭喜你们了。”
“谢谢你，一一。”赵玉这句话说的格外雍容，好像她掌握了最精准的语言和发音，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说出这一句而已。
曹一一摇摇头，“他现在要过来接你么？”
“啊，是啊。”赵玉点头，带着羞涩又甜蜜的笑意，“我都和他说过不要来了，可是他总不答应，还说想死我了，都要肝肠寸断了，非要来不可。”
一阵寒风伴着那句“肝肠寸断”刮过，曹一一只觉得冷——被恶心到了。
她很是了然地笑，然后站了起来，“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你的夏榕见面了。”说完，她拉起了有些怔忪的欧阳晴，“不然呀，要是过会儿你们情不自禁来一段‘不，你不要过来，等着我向你飞奔过去’的温情戏码。因为我们的原因而导致你放不开，那多不好意思呀。”
话里显而易见的揶揄让赵玉的脸色一僵，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看到曹一一离开了几步，旋即又回过身来，“谢谢你请我们喝饮料，拜拜。”说着，还不忘挥挥手，临走前又从门口的冷柜里要了两块草莓蛋糕，自然，她很是坦然地将账记在了赵玉那儿。
“一一，我们这样不太好吧？”离开了咖啡厅，欧阳晴才拉了拉曹一一的手，不确定地说。她可清楚地看到赵玉瞧见曹一一又带走了两块蛋糕的时候那种愤恨的表情。
“还有什么能比聚会上突然多了她这么一个自大狂更不好的？”曹一一挑眉，看了眼欧阳晴。
“哎，我也不知道啊，她和我一个学校的嘛，宿舍又离得近。今天早上来串门的时候看到我要出去，就随口问了下去哪儿，一听说是来你这儿就跟过来了，怎么都甩不开。”欧阳晴小心翼翼地解释。
曹一一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傻呀你！她抢了你喜欢的人，你还和她关系这么好？”
欧阳晴嘟嘟嘴，没有说什么。曹一一还有些气鼓鼓的，见她沉默了，也不再开口。但似乎总有人容不得这种安静，二人刚沿着咖啡厅的玻璃窗走到大活门口的便利店转角，便瞧见了从便利店出来的沈朗清。
“沈老师好。”本想装作没见到的曹一一看见沈朗清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旋即停下了脚步，不得不打了声招呼。
“你好。”沈朗清笑着点点头。
曹一一微微皱了皱眉，心想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会觉得熟悉也正常。
沈朗清瞧见她的表情，只是淡淡朝一旁的欧阳晴点了点头，说了句“我先走了”便绕过两个人朝咖啡厅方向走去。
只见他看了眼手机，旋即进了咖啡厅，一直朝赵玉所在的那个位置而去，但最终落座的，却是她座位后的那一桌。
那儿早已有一个人等候多时。
“你不是说这儿的咖啡酸度略逊于陈醋，丝毫没有咖啡的美感，怎么这会儿却喝得这么有滋有味？”沈朗清刚坐下，便对面前的人吐槽。
“唔？我说过么？”男人鼻梁上鲜有的架了副黑框眼镜，狡黠的目光透过眼镜显得更加的捉摸不透，“那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调剂而已。”
“啊？”沈朗清不解，“顾承风你什么时候能说句寻常人类能听懂的话？”
“我不正在说么？”顾承风笑，“我刚才听了一出好戏。”他压低了声音，说。
沈朗清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被古书堆里的某个长舌妇附身了，现在以偷听别人为乐。”
顾承风笑弯了眼角，并不作答。
“哎，你好好的从闵行校区赶过来是做什么？”沈朗清将话题扯了回来。
“唔，最近我们准备和F大联合研究一个项目，所以老头派我来参加研讨。”顾承风推了推眼镜，说，“人手不够，大概要再招募一些志愿者帮忙了。”
“啊？真的？”曹一一有些吃惊地看着欧阳晴，“招募志愿者？”
“是啊，我们专业和你们学校的历史系准备联合出一个项目研究，但是人手不够，教授们都嫌现在的学生太浮躁，不满意，所以决定再招些志愿者考核一下，合适的就留下来帮忙。而且，因为工作挺简单的，所以似乎还没有专业限制。你可以留意一下，也许有机会也不一定。”
曹一一听完，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自初中时候便对历史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甚至直到高考填志愿前她都认为自己会选择历史专业。但是后来现实却将她拉进了如今的学前教育。无法和故纸堆作伴，成了她生活中不小的遗憾。
如今有这机会摆放在眼前，似乎再不抓住，就对不起造物主了呢……
第13章 13
“哎，一一，出来唱歌吧。”曹一一刚从闵行赶回来，便接到了许晓婕的电话，她不禁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你确定是找我唱歌？”
“确定啊，反正话筒不给你，给你账单就好了嘛。”许晓婕说。
“……好，你狠。”曹一一撇撇嘴，“在哪儿？”
许晓婕报了个地点。曹一一想了想，“唔，等我半个小时。”
“好嘞。小宁估计也和你差不多时间，我要稍微晚一点哈，房间我订好了，你到了之后报我的名字就好了。”许晓婕说完，挂了电话。曹一一看了眼手机，想了想还是回了趟寝室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才出了门。
周末的宿舍楼空空荡荡，连原本人满为患的浴室都冷清不少。住了小半年，对此她也早就淡漠，可是总是有些感受挥不去。
记忆里过得最快乐的周末是还在幼儿园的时候。曹一一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久远的日子自己还能记得，像是才发生在昨天。
“爸爸，爸爸，我们去哪里？”小一一拉着爸爸的手，期待地仰着头。
“我们去公园划船好不好？”爸爸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好。”小一一用力点点头，“妈妈，到公园里我可以吃甜筒吗？”她转过头看着拉着她另一只手的女人。
“可以啊。”妈妈笑，用空着的手拍拍她的脸颊。
“要巧克力味道的。”小一一眨巴眨巴眼睛，说。
“嗯，巧克力味道的。”妈妈纵容地说。
“我和爸爸一人一个，爸爸要吃草莓味道的。”
“好啊，你明知道爸爸最讨厌吃草莓味的。到时候你就可以一个人吃两个了，是不是？”爸爸大笑着说，然后弯下腰，稍稍用力就把小一一举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乐极了的小一一只知道咧开嘴笑，抬起头，从没有如此靠近过的天空由白云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兴许是那一天的太阳实在太好了些，一直看着天空的小一一再低下头的时候只觉得入眼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甚至，连爸爸的脸也看不清楚，如同曝光过度的胶卷照片，只剩下一个毛茸茸的光晕，隐约能瞧见些微的笑意，但却遥远得很——这也是曹一一日后对于“爸爸”这个人的下意识反应。
一张看不清的笑脸，那张脸的名字叫郑松林。
“小宁，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了？”曹一一刚踏进兰溪路上的上海歌城的门口，便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她看了眼围在柜台前的人群，走出来了一些，直接拨通了谢漪宁的电话。
“我下车了，还有五分钟就到，要不你在门口等我一下？”谢漪宁说。
“好。”曹一一说完挂了电话，在门口专供等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先前柜台前的那一拨人笑闹着跟着服务员走了，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某首似乎正在流行的曲子投入地播放着。
曹一一双手撑着头，看着在前台小声交谈的两个服务员，旋即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忙移开了视线，谁知却恰好撞上了某个人的目光。
“啧，晦气。”曹一一看了那人一眼，赶紧低下了头，试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显然有人不那么乐见其成。曹一一只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声音停了下来，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了一些。
“你也来了？”其实如果撇开这个人不说，光听声音的话，还是很不错的。这种温和的嗓音，配着平淡又有亲和力的语调，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当然，这只是当声音和人本身无关的时候。
曹一一抬眼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嗯。怎么？我不应该来么？”
“没，”他摇摇头，“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意外？”曹一一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人的思维模式，但是她知道，只要看到这个人，她的心情就不太好，好像——所有的暴力因子都因为他的出现而苏醒了一般。“顾老师，难道我应该天天窝在图书馆才是应该的么？”曹一一挑挑眉，言语间弥漫着硝烟，“说起来，顾老师您这种注重研究和考据的人，来这种娱乐场所，才让人意外吧？”
顾承风听着那一声特意加重的“顾老师”，不禁笑了，细长的眼睛里没有怪罪，反倒透着些探究。
曹一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着要不要给谢漪宁打个电话，便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哎呀，一一，我来啦。”
小样，算你来的是时候，我就不折磨你了。曹一一心中这般想着，旋即笑了，“没事。我们走吧。”
“顾老师，再见。”曹一一站了起来，刚要走，却好像突然想到一般地转过头，对顾承风格外客气地说。
谢漪宁狐疑地看了眼顾承风，见对方只是对自己礼貌一笑，忙也笑了笑便别过头去，跟着曹一一走到柜台。
“哎，一一，你和那个人有仇啊？”谢漪宁一屁股坐在了包间的沙发上，不禁好奇地问。
曹一一看了谢漪宁一眼，“嗯。”
“什么仇？”谢漪宁八卦了。
曹一一翻了个白眼，“忘了。”
“你……”
“哎哎哎，快唱歌去。你不唱我唱了啊。”
谢漪宁闻言，立刻一副要去保家卫国的表情，冲到了点歌机前面噼里啪啦一阵选歌。
听着悠悠响起的旋律，曹一一不用瞧也知道必定是一串陈绮贞。这是谢漪宁小同学的执念。就像是许晓婕的耽美，就像是曹一一的历史。
她和顾承风的仇，也是从历史开始。
那是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的事情了，出于兴趣曹一一的公选课选择了中国民俗。上课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气质古典，笑容温和，就像是从某张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贵妇一般。曹一一喜欢听她用柔和淡定的声音说着各种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一般被学生们当做是必须要逃的公选课，曹一一一节都没有落下，并且是认真地从头听到了尾。
唯一不幸的是许晓婕本来以为和曹一一选同一门课相互间有个照应，以后一人翘课一次轮流着来也不怕出问题。但是她却忽视了曹一一的执念，从此走上了一条被迫认真出席公选课的不归路。
一贯的，曹一一和许晓婕的听课状态是前者津津有味，后者昏昏欲睡。但是在这一天的公选课上，二人的状态却是颠倒了。原因无他，不过是上课的老师因为有事，于是找了个人来代课。
代课的这个人便是顾承风。
许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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