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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发了狂的柳芳举着那个医用针头刺向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沈琳，杨雪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抱住柳芳。不远处，许宁正瘫坐在那里，十分费力，一遍又一遍地按着那个似乎已经坏掉的jǐng铃，而她的视线，也逐渐有些模糊，墙角处，一个装着大半管镇静剂的针头正在那里滚来滚去，旁边桌上的包里，杨雪的手机还在不断地振动。。。。。。

　　　　半小时前。

　　　　“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大概是因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柳芳原本呆滞的眼光中此时倒显出了一丝恐惧。杨雪好说歹说，像哄孩子一样说着好话，磨蹭了半天，才得以靠近柳芳，剩下两个人暂时只有在旁边看着，不敢轻举妄动。而柳芳也只是坐在那里，怯怯地看着这个自己教过的学生，看来她不但发疯，还伴有失忆。

　　　　“这下可好，失忆加发疯，柳老师会比吴清还难搞。”许宁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想当初为了套吴清的口信，不知让许宁死了多少脑细胞呢！

　　　　“至少她没有暴力倾向。”沈琳倒是很庆幸的样子，“我敢打包票，这个方法绝对有用。”沈琳从兜里掏出一大包瓜子，“也许柳老师真的思维混乱了，但只要她记得有关诅咒传言的事，我就有办法让她开口，毕竟，人的喜好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吃！”

　　　　“行！有你的！”许宁一下子就知道了沈琳的想法，“也幸好柳老师是个‘瓜子狂’。”柳老师爱吃瓜子，那是全校公认的——一般来说，学生辨认老师是否在教室外靠的是脚步声，而对柳老师而言，最有效的竟是听有没有嗑瓜子的声音！

　　　　“小雪，过来一下。我有办法了。”沈琳把杨雪拽回去，“这样只会浪费时间，要知道，jīng神出现问题，可不代表忘了自己的最爱。”沈琳摇了摇手中的瓜子，也许我们应该顺着她点，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吧，反正我已经口干舌燥了。”杨雪知道沈琳在打什么主意，就干脆坐下来，“她倒底在画什么呢？”因为怕柳芳伤到自己，但不让她画那些东西，她又会控制不住发疯，所以院方就暂时在她房间里放了几支红sè彩笔，干脆让她画个够。“她绝对不是在乱画。”杨雪发现，虽然很凌乱，但那些东西和江天鸣在柳芳家里拍到的是一样的图案。“这些东西，一定有什么含义在里面。”

　　　　“柳老师，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许宁像哄孩子一样把瓜子在柳芳面前晃了晃，“我的朋友每问你一个问题，你就回答，每答出来一个，我就给你三枚瓜子，要是说得好，就五枚，怎么样？”

　　　　沈琳猜得不错，原本萎靡的柳芳，一听到这句话，立刻抬起头来，盯着沈琳看了半天，又瞅了下许宁突然冒出一句：“想知道什么，诅咒，女鬼，不怕死你就问，反正早晚都要下地狱，谁都逃不掉~~”

　　　　“放心吧，我们不怕。”听到柳芳这么多的疯言疯语，许宁反而有些庆幸，这说明她还是知道很多事情的。不过许宁却高兴不起来，毕竟柳芳是自己的老师，这么做，简直就像是在耍猴！

　　　　“老师，你能说一下，你画的是什么东西？又是干什么用的？”犹豫再三，许宁还是问了出来。

　　　　“驱魔用的符文和法阵。”柳芳回答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迟疑，眼睛也有了些许光彩，似乎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虽然很荒诞，但却怎么也不像是信口开河，疯子会说疯话，但未必会说假话。

　　　　“驱魔用的符文和法阵？回头得问一下灵玉。”沈琳一边想着一边剥出三枚瓜子递到柳芳那早已伤痕累累的手上——扔过去，那就真的是耍猴了。

　　　　“那么，你要驱逐的，是个什么样的魔？”虽然觉得很别扭，但对于jīng神病，就不能使用正常的理xìng思维。顺着她，反而会好些，这一点，沈琳是深有体会。

　　　　“她是个鬼~~不，是魔，恶魔，她不是人类，她害了好多人，我知道，她在复仇，在索命~~不是我们的错，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女人的主意，不不不，别来找我，她们都去陪你了，不要拉着我，不要啊~~”刚刚还好好的柳芳，在望了窗户一眼后，突然发起狂来，一把推开许宁，语无伦次地大叫起来，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才两个问题就吓成这样，看来这其中问题不小。”沈琳原本以为自己在场事情会容易些，没想到柳芳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小雪，快叫人！”沈琳扶起摔倒的许宁，指了下墙边的jǐng铃，可不知怎的，不管怎么按，jǐng铃就是不响，而外面竟也没有察觉到病房里的混乱。

　　　　“不能让她出去！”都说疯子力气大，这话一点不假。杨雪上前想拦住柳芳，反而被柳芳一下子摔到了床头柜上。之前不知是哪个医生大意，把医疗器械盘忘在了这里，这一撞，好多东西都掉了下来。“有了！”许宁一眼便认出，旁边滚着一个装有药水的注shè器，“是镇定剂！”

　　　　“老师，你也该歇会儿了！”趁沈琳和柳芳扭在一起的，许宁准备给柳芳来一针。可就在这时，杨雪背包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柳芳猛地回头，却看到站在身后的许宁。“想杀我，来啊，我们一块死！”柳芳像恶鬼一样，扑上去抓住许宁的胳膊，许宁死命挣扎，但柳芳的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的钳住许宁的胳膊。

　　　　“啊！”沈琳刚想上去帮忙，就听见许宁一声惨叫。原来那个注shè器的针头，已经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许宁自己的大腿，一小半的镇静剂已经进到许宁的身体里了。很快，许宁两腿一软，便跌在地上。

　　　　见三个人已经倒了两个，一股恐惧涌上沈琳的心头。“灵玉，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们吗？现在你死到哪去了？”
千钧一发（3）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话了？”面对叶灵玉的质问，张羽英竟有些惊慌。“什么叫做‘你是不是人类’？”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也罢，只要有一颗向善之心，什么都无所谓。”叶灵玉自问自答，“我知道你很固执，但有时候，还是放开一点好。不要总纠结于过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羽英瞪大了眼睛。

　　　　“不用紧张，我也只是猜的。”叶灵玉倒是很轻松，“和你这么久，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不过放心，我是不会窥探你的**的。”

　　　　“我现在也对你的那些秘密失去兴趣，除非和诅咒有关。”张羽英脸sè稍微放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破咒。其他的，就先不管了。”

　　　　“说的也是。。。。。。”

　　　　这时，张羽英的电话响了，是江天鸣打来的。

　　　　“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你最好小心点。”叶灵玉说完，便消失了。

　　　　“喂，是我。。。。。。”

　　　　医院里，恐怖继续在柳芳的病房里上演。

　　　　“你别过来！”沈琳已经被发了疯的柳芳逼到了墙角，满脸都是恐惧，因为柳芳在“放倒”许宁之后，顺手从地上捡了一个空注shè器，上面还有一个大号的针头！那可是沈琳从骨子里害怕的东西。“当年我们能杀你一次，现在也能杀第二次。。。。。。”看着沈琳煞白的脸，柳芳似乎更疯狂了，“死吧，死吧，大家都一起去死吧！”

　　　　“小琳~~”由于药效发作，许宁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手指几乎是机械xìng地按着jǐng铃，一遍又一遍，只是jǐng铃一直是沉默的。“小雪，现在只能靠你了。”许宁猛地睁开眼睛，把地上的杯子砸向靠在床边、已经不省人事的杨雪。

　　　　“啊呀！”那个杯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杨雪的脸上。被打醒的杨雪见到眼前的一切，立刻吓得尖叫。

　　　　“小雪，快救小琳！”见杨雪起来了，许宁终于支持不住，昏睡过去。

　　　　“小琳！”杨雪转头一看，柳芳正压在沈琳身上，针头距离沈琳的喉咙只有5厘米，3厘米，2厘米，1厘米。。。。。。“我不许你伤害小琳！”杨雪想都没想就要冲过去。

　　　　“你果然不是个胆小鬼。”刚迈出一步，杨雪便又听到了那个诡异的男声。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杨雪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雪，小雪，醒醒，。。。。。。”隐约中，杨雪听到谁在叫自己的名字。杨雪睁眼一看，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大家都坐在自己的身旁，样子似乎都很疲惫，尤其是沈琳，整个一大熊猫！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柳老师呢？”杨雪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小琳，小宁，你们是怎么脱险的？是谁救了你们？”

　　　　“小雪，那天的事，你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张羽英皱着眉头问道，“要知道，你已经睡了五天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杨雪是真糊涂了。

　　　　“知道吗？柳老师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沈琳的口气中带有一丝恐惧，甚至无奈，因为这件事，她即便想瞒，也是不可能的，“小雪，你卸下了柳老师的一只胳膊，弄断了她三根肋骨，还把她打出了脑震荡。”

　　　　“怎么可能！”杨雪张大了嘴巴，一百个不信。可是杨雪发现，对面镜子中的自己，再次变得陌生，而且脸上溅满了鲜血，“没错，就是你做的，为了救你的朋友，但。。。。。。”

　　　　“小雪，小雪。。。。。。”江天鸣把手在杨雪眼前晃了半天，杨雪才回过神来，而回荡在杨雪脑中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看什么呢？你可别再吓我们了。”

　　　　“我没事。”杨雪从床上坐起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当时我被柳老师摔昏了，醒来后就看见柳老师想用针头去扎小琳的脖子，我本想去救小琳的。可是一站起来就觉得头痛，还听到奇怪的声音，之后就又什么也不知道了——对了，小宁又怎么晕倒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大夫把医疗器械盘丢在柳老师的病房，我看见里面有一剂镇静剂，结果想当英雄没当成，倒把自己放倒了。”许宁耸了下肩，抿着嘴说道，“最后还陪你在这里做了一下午的‘睡美人’。”

　　　　杨雪可没心思开玩笑，她现在就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可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落在唯一的目击者——沈琳的身上。“小琳，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和医院解释的，我只想听实话，不要紧，多离谱我都可以接受。我们是好姐妹，你一定不会骗我的！”杨雪握着沈琳的冰凉的手，眼神中满是恳切。

　　　　“好吧。”沈琳叹了口气，心想：“也只能像羽英说的，不要撒谎，也不能说太多细节。那可真是噩梦般的回忆。”
千钧一发（4）
　　　　“当时发了狂的柳老师正想用针头扎我时，小雪你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震掉了她手里的注shè器，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后来，后来。。。。。。”沈琳越说声音越小，身子也不断发抖，甚至都不敢正视杨雪的眼睛。

　　　　“对不起，小琳，我不该逼你说的。”头一次见沈琳会如此害怕，杨雪知道，自己当时一定做了很可怕的事情，虽然现在一点记忆也没有。

　　　　“没事，真的。”沈琳摇摇头，抬头盯着杨雪的眼睛足足三秒，之后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平复心情之后，沈琳决定继续讲下去。

　　　　“之后你突然用另一只手抓住柳老师的肩膀，然后用力一掰，竟生生地把柳老师的胳膊扯了下来！然后你又照着她的胸口踢了一脚，竟一下子把她踢飞到天花板上，接着柳老师摔在病床上，把床架都砸散了。最后我看你似乎还没有停手的意思，我的话也完全听不进去，就下狠心用地上的暖壶在后面给了你一下子，这才让你消停。而那该死的jǐng铃，也刚好自己响了起来，剩下的，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

　　　　听完沈琳的叙述，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杨雪还是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她知道，沈琳不会平白无故编这种荒诞的谎话来骗自己。扯下胳膊，把人踢飞，别说自己当时没有意识，即便有，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难道是~~”猛然间，杨雪想起了镜子中那个凶神恶煞的自己，“如果力气变大是因为遇到紧急情况，就像上次救吴清一样，那么这么暴力的行为~~”杨雪一惊，“该不会我有双重人格了吧！但是我怎么会在镜子中看到另一个自己，还让她进入自己的意识，双重人格的每一部分人格都是相互dú ；lì，完全不知道对方存在的！”杨雪下意识地有看了下镜子，没有任何异常。

　　　　“小雪，你就不要多想了。”沈琳真是杨雪肚子里的蛔虫，一眼便能看穿杨雪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绝对只是因为当时事态紧急，加上你救人心切，结果被愤怒冲昏了头，才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来，至于你会失去记忆，大概是因为这段记忆太过可怕，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就将这段记忆屏蔽掉了。这样的事其实很常见的，你大可不必在意是自己出了什么毛病。”

　　　　“哦。”杨雪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纠结自己是不是双重人格这个问题上了。“那你们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又是怎么和医生解释的？”

　　　　“你还真是考虑的多啊！”看着杨雪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江天鸣算是服了这个好表妹了。

　　　　“要不这样吧。”张羽英突然插进话来，“我们先给小雪办出院手续，剩下的事回去再说，这里说不方便。”张羽英看见门口似乎晃过一个人影，但立刻就不见了。张羽英知道即便她现在冲出去，也不可能找到人，所以只是压低了声音，“其实刚才就不应该把小雪的事说出来，还好声音不大，房间的隔音也好，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回去吧。”

　　　　大家听完都觉得有理，便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她们知道，接下来的话里，会涉及到“机密内容”。

　　　　“把人打伤了，这么一走了之就行了吗？”杨雪有些不安。

　　　　“这你就别管了，只管走就是了。”沈琳和陶晶把杨雪架起来出了病房。“小雪，五天不运动，该减肥了！”陶晶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实际上，现在的杨雪，已经瘦了一圈，而且肚子也饿瘪了，不然也不用别人架着走。

　　　　果然，他们一行六人毫无阻碍地办完出院手续，离开了医院。

　　　　“她们已经走了，貌似是查到了什么，不敢在医院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个与黑衣人通话的女孩正暗中盯着杨雪她们离开。

　　　　“看来那个叫杨雪的女孩真的有很大问题。我可不认为是双重人格那么简单。”

　　　　“那你认为是什么？就算这回的事情医院方面有责任，他们也想息事宁人，再加上学校的出面，就没追究杨雪的责任，当然条件是对外保密。但是我们不查出原因的话，以后可能还要出事。要知道，这次就差点出了人命，她连沈琳的脖子都敢掐。。。。。。”

　　　　“小琳，你的脖子怎么了？”虽然穿着立领毛衣，但沈琳在喝水时还是露出了脖子上的淤青，一下子就被坐在身边的陶晶看了出来。原来他们几个出了医院后没有直接回校，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简单吃些清淡的东西——杨雪一路上喊着“都快饿死了”。

　　　　“没什么，自己不小心弄的。”沈琳草草说了一句，便下意识地把领子向上拉了拉。

　　　　“谁让你前天在医院走路不小心，自己滑倒还撞上了栏杆？”张羽英看了杨雪一眼，故意编出一堆瞎话来。

　　　　沈琳只是尴尬地笑一下，便不再多话，她知道张羽英的意思。这个淤青究竟从何而来，在场的也只有沈琳和张羽英知道。“小雪，我不会怪你的，我想，那不是你的本意，现在你也一定很痛苦吧。”看着面前依旧善良的杨雪，沈琳的思绪又被拉回那个可怕的，而又完整的场景。。。。。。

　　　　“小雪，快住手！”明明柳芳已经倒在床铺上动弹不得，从断臂处流出来的鲜血也已经汇成流了。然而杨雪并不想放过柳芳。“疯女人。”杨雪小声骂了一句，用手蹭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缓缓地走向柳芳。

　　　　沈琳那时完全惊呆了，因为虽然是杨雪的声音，却显得额外陌生，无情，冷漠，充满血腥和暴力。就在杨雪准备扭断柳芳脖子的时候，沈琳猛然反应过来，“不好，小雪要杀人了！”沈琳急中生智，抄起地上的钢瓶暖壶，对着杨雪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没想到，那个暖壶不但没把杨雪砸晕，自己倒先凹进去了一大块。

　　　　受到袭击的杨雪放开柳芳，缓缓转向沈琳，恶狠狠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