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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倾天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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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得感谢当初师父总是在他耳朵跟前唠叨说他家小七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了不得,这才令他对这个小七有了很大的了解。
兀地一惊,他知道?萧晗转过头,对上那双几乎零距离的眼眸,那如同旋涡般的瞳孔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纵使萧晗再怎么冷意涔涔,那人依然巍然而立,全然没影响到他含笑的神色。萧晗索性闭上了眼眸,心中冷笑,看来他确实深不可测!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得仿佛两个人的气息都要融为一体了,萧晗是潜意识地一惊,于是玉手再次一抬,内力聚于掌内,一掌推出,不料庾翼因她的动作亦是下意识地一躲,怎堪重心不稳,身子便向后倾。而萧晗因他的倾斜,那掌竟未劈出,居然反抓着锦袍的衣襟。
习武之人力道本来就大,若庾翼就势跌下了,那浴桶势必要翻,那萧晗便要与他赤诚相见了。萧晗哪里容得这般,于是手中的力道更紧了,揪着庾翼的衣襟不让他跌下去。
她冷眼相对,宛若冰霜一般寒冷。再看庾翼,哪里有惊慌的神色,面对萧晗的冰冷,他依然温柔地笑着,只那笑意中带着调笑,仿佛算定了萧晗不会放手。
这一瞬间,空气都凝结了,只有冷而怒与温且润。兀地,电光闪石间,一阵像是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流动。
不好!两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庾翼脸上的笑意褪去,撑着浴桶,他借力凌空一转,在空中迅速地将白袍褪去,又捞住萧晗的手臂,力道一使,将她从浴桶中拉了出来,出浴的一瞬间,庾翼将白袍一抛,用白袍裹住了萧晗**的身子。
“嘀嗒,嘀嗒”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滴在地板上。萧晗身裹着庾翼的袍子,赤着的脚触碰着地板,腰间还有双略带薄茧的大手!
从凌空到落地,庾翼一直搂着萧晗的腰。他嘴角上扬,唇中带笑,非是方才那般纯纯的温润的笑,而是一种近乎痞子无赖的邪邪的仿佛奸计得逞的笑。
没错,他是故意将萧晗裹成这样的,使她挣扎不开,她一挣扎衣袍便会散落。
腰间的力道猛地一大,萧晗只觉腰间一紧,只刹那她眼前一黑便感觉到唇瓣有着温润的濡湿的感觉。她猛地一惊,瞪大了双眼,大脑一滞,那颗素来跳得很有节奏的心脏突然突突的,那跳动的声音像极了钟乳石尖滴落的水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浅尝辄止,萧晗唇瓣上的濡湿温润之感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她清亮的眼中便映入了那人衣衫不整的形象,恍然惊醒,萧晗收拾好心中的那份残乱,重新将清冷淡漠装进瞳孔深处,意识到方才的情形,萧晗将庾翼一推,也顾不得衣袍会滑落。索性算她运道好,衣袍并未滑落,只露出胸前大片雪白,自然那胸前的沟壑也在灯火的摇曳下若隐若现。
庾翼笑了笑,颇为不羁放荡地盯着她胸前的雪肤,邪魅戏谑地说道:“卿卿你耳根子红了,你羞了!”
几近魅惑的声音在宁静的空气中久久不散,仿佛只是在提醒萧晗这个事实。
垂着的手自觉地握成一个拳头,萧晗咬着牙又冷又怒地说:“庾翼,轻薄至斯你算得堂堂名士?”
“卿卿是不服吗?”笑靥中竟满是纯良无辜,他试探性地问道,“要不你轻薄回来罢!”
说着就拉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前。
从指尖到手心,萧晗感受到了那颗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很有力。
指尖传来酥麻的不适,她连忙将手收回,也掩去了面上突然浮现的一丝潮红。
“卿卿,庾翼看上你了!”突然,萧晗只觉眼前晃过一抹白色的影子,庾翼又飘到她耳畔,濡湿的气息再次喷洒在她耳洞中说出了一句很直白的话。
萧晗迅速地退了两步,拉了拉胸前的衣襟,将大片雪白掩进衣裳里,冷声道:“呵,原来你堂堂庾氏五郎也是个登徒子!”
萧晗早该知道激将法对庾翼无用的。
果然,庾翼并没有生气,反而呵呵大笑着,笑过后,那魅惑的邪邪的金石之声继续调侃道:“卿卿,庾五这登徒子也仅为你而已!”
听此,萧晗并没什么羞捻,她一如既往地清冷着,冷若冰霜的声音无情地逐客道:“天色大晚,公子请回吧!”面对无赖的此人,平素伶牙俐齿的她竟口拙舌笨了。
说罢,她便转身向房中深处走去。
兀地,萧晗才迈开一步便觉着腰间一热,一个温热的身子紧贴着她的后背,那双大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肢,那声音再次再耳畔响起:“阿晗卿卿,你起了波澜!”这句话当真只是陈诉事实。
萧晗神色凌厉,将内力聚于手掌,向后一推,直抵庾翼胸膛,一个趔趄,庾翼便被突如其来的强大的气流击退了几步,萧晗顺带以极快的速度拔出挂着的清霜剑,剑锋一转,冷冷地指向庾翼,道:“庾翼,你若再上前,休怪清霜剑伤人!”
庾翼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他依旧柔情似水地笑着说道:“卿卿,你不会杀我,你也杀不了我!”
萧晗眼中映着清霜剑的白光,清冷的眼神登时凌厉起来,于是手腕一转,脚尖轻点宛若游龙地朝庾翼袭去。
庾翼依然巍然不动,即使瞳孔中的剑影愈来愈近,他还是一脸温润地笑着,不惊不慌,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萧晗不会杀他,只是想要给他教训,故而也未将剑中的凌厉收去,亦未曾有半分的松动之意,她决心要伤他一伤。
他微笑着就在清霜剑抵喉的一刹那,他手指一滑,步若乘风一般,长手一伸,身形一转,扼住了萧晗的手腕。萧晗吸了一口气,将全身内力迸出,然庾翼的气息强到了萧晗无法估量的地步,那股强大的气流压制着她使出的内力,然后慢慢融化,她的攻击对他全然无效。
眼神一凝,萧晗玉手一抬,不料庾翼再次扼住了她的手,叹气地说道:“卿卿,我说过不要妄想对我用你那些毒!”
“庾翼!”萧晗胸中的愤怒全部燃烧了,“不管你如何厉害,我萧晗也是你欺凌不得的!”
话音刚落,萧晗凌空一翻,挣脱了他的桎梏,提着清霜剑冷冷地瞪着庾翼。
“吱”地一声,门毫无预兆地开了,玉蘅惊诧地望着这一幕,担忧地问道:“主子?”
萧晗没理会玉蘅,依旧对庾翼怒目而视,冰冷的声音喝道:“庾翼,你还不打算离开吗?”
见此,庾翼无奈地笑了笑,道:“罢了,来日方长,卿卿,我走了!”言罢,一个闪身,他真的不见了身影。
屋内又归于安静,只是弥漫的那股杀气那股暧昧却还未消失殆尽。庾翼亲昵的话语,萧晗身上的衣衫,玉蘅多少也猜中了些,便担忧地问道:“主子,主子的身份暴露了吗?”
“对!”扔下清霜剑,萧晗揉着眉心又道,“他不但知晓了我的女儿身,他还有着无上的武功。玉蘅,原来我一直没看透他!”
玉蘅待在原地惊诧不已,主子的女子之身竟被庾五知晓了!兹事体大,万一庾翼借此危害到主子可如何是好?
看着玉蘅面上的焦虑,萧晗摇了摇头道:“他非寻常人,或许他不会宣扬出去!”这不过是安慰的话语罢了,都说是或许,庾翼是愈来愈神秘了,她是愈来愈摸不透他的脾性了。
“主子……”玉蘅除了担忧也确实无能为力。
“罢了,你回去歇息吧”,说着萧晗又补充了一句,“别告诉玄镜他们!”
“是!”
刚至房门,玉蘅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分她才真正下定决心说道:“主子今日似乎不同了!”
不同在哪里她没有说清楚,但是或许是被庾翼给说中了的!再次转头时,玉蘅已经出去了,只剩萧晗一人在屋内呆滞着,不同了?
第十七章:卿本佳人
readx;辗转多思,彻夜未眠,萧晗也拿不准庾翼了,今夜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惊梦——女儿身暴露——庾翼会武功——庾翼是登徒子——自己怒了羞了!那一幅幅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飘荡,久久挥散不去。
翌日,时光平静得宛若一潭死水,外面也丝毫没有一丝动静。无论是玉蘅还是萧晗心下都像落了一块石头,看来萧晗料得果然没错,昨夜之事只有庾翼一人知晓。
“主子也可安心了!”玉蘅为萧晗添着茶道,这都过了几日了,也没有什么关于主子的传闻传出。
萧晗不置可否,边处理着文案边说道:“他对我起了兴致,只要这兴致一日未散他便一日不会动我!”萧晗依旧卖力地为庾翼处理着这些繁杂的江州事物。
“主子,谁要动你?”如轩走了进来,想来他也只是听了个一星半点,故而有如此疑问。
搁下文案,萧晗抬头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有何事。”
如轩这才想起来,忙道:“主子,那白芷在门外候着,说是庾五郎请你前去!”
听到庾五郎这三个字,萧晗的眉毛几不可见地动了动,沉吟了半响她才起身道:“去告诉他,我即刻前去!”
“主子……”玉蘅欲言又止,方才熄灭的忧虑又重新燃了起来。
萧晗没有说话,连忙快步将几个小瓷瓶藏入袖子中又携带了许多银针。
“主子,将清霜剑也带着吧!”玉蘅取下剑。
萧晗回过头,看着她愣了愣才摇头说道:“我此行前去又非赴死,再则纵我带着清霜剑我又打得过他吗?”
“且放心,此行他至多不过戏弄我一番。”萧晗虽然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实则有些厌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与戏弄。
言罢,那白衣袅袅的背影便消失在玉蘅的眼帘中了。只剩玉蘅抱着剑叹着气。
“萧晗,公子在船舫等你。”白芷坐在车架上,冷冷淡淡地对萧晗说。
看也不看白芷一眼,萧晗冷冷冰冰地上了车,也不再言语。白芷心里冷哼了两句便也驾驶着车去了。
今日的车架不似往日的华丽,反倒是极普通,普通到放进人群中都不显眼。白芷驾着车七绕八拐,几乎在街上兜了好几个圈,全然不像去什么船舫。萧晗丝毫不担心,庾翼之所以如此安排定是要做什么大事,否则也不会嘱咐白芷要小心后面是否有人尾随。果然在绕了许久之后他才将车驶入一条僻静的巷子,然后经过一条偏僻的郊区。
在杳无人烟的小道上行驶了许久,才缓缓停了下来,只听白芷道:“萧晗,公子在船舫上。”
果然,当萧晗掀开车帘时,好几艘华丽的船舫停泊在江岸组成了一支船队,每艘船上都悬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贺”。萧晗竟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大步流星地上了船舫,看着萧晗上了船,白芷也迅速将车架给处理了免得令人生疑。
“卿卿!”庾翼翩然回头,回眸一笑。自知晓了萧晗为女子之身后,他对她是愈发地暧昧。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萧晗心中都是一阵恶寒,那眉毛不悦地挑了挑。然而庾翼却像是没看见她的不适似的,竟过来拉起她的手,温柔地道:“卿卿,过来!”
萧晗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冷冰冰地道:“公子召萧晗前来有何事?”
庾翼的手僵在空气中,他笑了笑才回归正题:“你那日不是说‘暗度陈仓、诱敌至深’吗!”
“公子有妙计?”
负着手,庾翼笑得很有自信,徐徐道:“你说这十来日的安静能否令敌人掉以轻心?你再想想当年那暗度陈仓之计究竟如何!至于诱敌至深,萧晗,你我共涉险境,你可惧怕?”
嘴角的笑风轻云淡,庾翼那双闪耀着华光的黑曜石般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萧晗。
听着他的话语,看着他的神情,萧晗忽然明白了些。所谓暗度陈仓、诱敌至深便是让敌人以为我方没有了动作而掉以轻心然后再将自己置于险境利用敌人所迫切需要的东西来引诱他从而一举将其歼灭。
可是说了那么多,那究竟行事计策如何呢?这还是一个难题,必需要各个方面都布置得完美,否则便是打草惊蛇,所以这也是一步险棋。
似乎看出了萧晗的疑惑,庾翼又解释道:“如今至张氏出事以来也有近半个月了,蛟龙水匪人数众多供给需求定是极大的,如今他们瑟缩了这般久,若是再不补给物资怕是要不攻自破了。然而如今有如此张扬的船队在他们眼皮底下活动,你说他们值不值得冒险呢?”
闻此言,萧晗豁然开朗,她知晓他的计策了。好一个“贺”氏商船,好一个暗度陈仓、诱敌至深。众人皆以为庾翼不会有动作了,谁知他早早地安排了一切。
眸光一斜,萧晗潜意识地觉着不对劲儿,果然在她打量那些水手仆人时,那些水手仆人也正在用凌厉地目光打量着她。见她瞥过来的目光,那些水手仆人立马垂下目光自顾自地做起事来。
“这些是庾氏的死士私军?”庾氏的死士私军岂又是一般官兵能比的,如今颍川庾氏能与琅琊王氏比肩,这死士私军所起的作用很大,传说庾氏的死士私军冷血无情手段狠辣。
庾翼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此可见,庾翼是在为把江州划到庾氏势力的准备了。一庾氏私军之名平复江州,那功劳自然也寄在庾氏名下了,而动用官兵则完全不同了。
“公子,一切都齐备了”,白芷也进了来,对着庾翼禀告道。
“你退下吧!”说着庾翼又拉起萧晗的手朝着船舱里头走去,道“卿卿,你随我来!”
这回,他也算猝不及防地将萧晗的手拉住,令得萧晗没有半分反抗的时间。望着萧晗那一脸愈来愈沉的寒冷,庾翼倒是笑得风轻云淡,笑得满满足足。
“庾翼,男女授受不亲!”待庾翼将她拉到一个房间停下来之时,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
“卿卿也知道自己是女子?卿卿可欺瞒了我好久。”温雅的笑意之间藏不住的是慢慢的戏谑与调戏。
看着他满脸笑意,她骤然觉着心底发毛,不禁皱了皱眉,问道:“你究竟要如何?”
“我要如何,卿卿还不知晓吗?”原是平常的一句话语,可那语气听起来竟是无赖得很。就像良家女子被调戏时,良家女子问浪荡登徒子你要干嘛,浪荡登徒子好色地打量着她含着涎水搓着手说自然是干我要干的事!
眉毛一横,萧晗登时谨慎起来。庾翼看她一脸戒备严肃的神情不禁一阵大笑,不知为何每每见她这幅模样他便喜不自胜。
“罢了”,庾翼咳了两声,收住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不戏弄你了,正事要紧!”
萧晗心里一阵冷笑,诽腹道,你也知道戏弄,你也知道正事要紧?
“卿卿,你可听闻那贺家郎君有个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庾翼的笑意中有着别样的打算。
“如今,我占了贺家的船只,只差个红颜!”
这个狐狸一般的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萧晗眯着眼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萧晗后退了一步问道:“你要作何?”
“嘶啦”地一声,庾翼将大片纱帘一把扯下。红光耀耀,好不华美的衣衫正整整齐齐地挂在架子上,柔顺的绸布一看便是上好的云锦,轻透的红纱一看便是天蚕丝制成。衣衫下是一双水红色的绣鞋,秀秀气气的倒也是闺阁气息浓重。虽然这衣裳是大红色的,可却异于那婚嫁的红,令人一眼便可知着此裳之人乃姣姣佳人。
“你这是何意?”萧晗眯着眼睛,袖子里的手连忙握住藏着的小瓷瓶,只要庾翼一有什么动作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毒药洒向他,莫怪她狠毒了,庾翼!
看着萧晗像一只受惊的小野猫,那警惕的模样像极了弓着身子炸着毛的小野猫。还真别说无论是谁都未见过这样的萧晗,就连庾翼都不禁反思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卿卿”,庾翼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欲将她拉过来。
忽然一阵白色的粉末迎面向他飘来,如沙尘漫天。庾翼一惊,未曾想萧晗还留了一手,于是旋身一转拔出腰间的折扇,“唰”地一身,折扇展开,他手腕一动不仅以折扇挡住了迎面袭来的药粉,而且还将弥散在空中的药粉扇开。然而当障眼的白色粉末散去之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却向舱门边闪去了。
好个卿卿!庾翼一阵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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