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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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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天,在波兰的首都华沙的大街上,在所有波兰人的面前,这些党卫军们就公然这样做,实在令我非常的震惊。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是那么安逸、那么稳定,维也纳的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礼貌和友好,如果不是那些纳粹士兵来来往往的巡逻、如果没有报纸和电台在时刻报道着战况,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身处战争年代。
  我就象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在很多爱护我的人的保护下过着幸福的生活,可现在我走出这层保护网,看到的却是……我看了看身边的人们,他们的脸上大多没有表情,乍一看上去显得那么冷漠,但是仔细看他们的眼睛,就会发现他们眼睛里就象是有一团火,带着愤怒和仇恨,似乎在说:等着吧,总有一天上帝会来收拾你们的!而也许正是这种由民众带来的敌对情绪造成了我感觉到压抑的主要原因。
  当我带着愤怒的心情,慢慢地从那些嚣张的党卫军身边走过的时候,看着这些和沃尔特一样来自一个国度,同样衣冠楚楚,高大威猛的德国军人,心中陡生厌恶。党卫军的恶名在沃尔特口中我也听闻过,知道他们自从加入党卫军时,手臂上就刻有那条令人胆寒的“S”型的闪电标志,这是他们与国防军的最大区别,当年我也曾从赫曼的手臂上看到过。
  赫曼也曾经是党卫军中的一员,但他却几乎没有在敌战区里驻防过一天,他一直在前线打仗,直到在苏联阵亡,他也许再也不会知道他曾经那么向往的党卫军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成了撒旦的帮凶,变成十足的刽子手了。对他来说,他没有看到这一切,也许是件好事,但是对我们活着的人来说,目睹这一切的转变,将是何等的难以接受!
  自从1939年10月开始,犹太人被驱逐出华沙的主流社会之后到今天,原本热闹的商业区内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商店,但这些商店直到现在,他们的店门口还高高悬挂着“犹太人禁止入内”的牌子。
  看着那些牌子,让我想到了曾经在上海的黄浦公园门口看到的令我终生难忘的那句话:“华人与狗不得入内!”同样的屈辱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能想象那些一直都在欧洲生活的非常富有而优越的犹太人看到如此带有侮辱性的话语时,他们的内心该是多么的痛苦和不堪!
  没有想到第一天来到波兰就会是这样沉重的心情,但我却对此一切感到非常的无奈,因此只能稍微地收拾一下伤感的心情,在那些“禁止犹太人入内”的商店里买了一些面包和火腿当晚餐,又找了一家“禁止犹太人入内”旅馆落脚。
  刚入夜,店主就特地上门好心的提醒我,因为他们这幢楼与犹太人的管制活动区毗邻,所以如果听到有党卫军抓人的声音,千万不要出声,而且晚上还有灯火管制,到时间就会停电,因此,让我早些准备。
  于是我谢过店主之后,快速地吃完晚餐,早早洗去一身疲累,刚爬上软软地床要睡觉的时候,就听见旅馆楼下的大街上有党卫军在用德语大声叫嚷着什么,我立刻跳下床,关上电灯,小心地从窗户里探头向外望去,几乎同一时间,我发现对面楼房里原本灯火通明的房间顿时也变得一片黑暗,那些犹太人都象惊弓之鸟一样,怀着又惊又怕的心情等待着,不知道这些党卫军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从那些人的叫嚷中无法辨别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没多久,我就看到这群党卫军跟着一个为首的象是少尉的党卫军军官分别从几辆吉普车上下来,进入了对面的居民楼。几分钟后,四楼一家住户的灯亮了,从我所在的五楼窗户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有着七八口人的大家庭,他们似乎都正在餐桌前吃着晚饭。党卫军们破门而入后,为首的军官用德语大叫着:“统统起立!快点!起立!”于是,所有的人都非常安静而顺从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低着头,没有人反抗,也没有人说话。
  其中有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看上去是个腿部有病的病人,他没有办法按照军官的要求起立,还是坐在那里。那个军官走到他面前,立刻冷酷的叫道:“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你没有听到我的话是吗?既然你不合作,那么……你们去把他扔出去!”说着,他“啪啪”地抽了老人几个耳光,又向身后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两个士兵立刻二话不说,上前拎起老人的轮椅,抬到了阳台上,毫不犹豫的就将老人和轮椅一起从四楼扔了出去,老人立刻血溅当场。那一家人眼看着家中的老人就这样被惨杀,在那群凶恶的刽子手面前却没有人敢动,没有人对此表现出应有的愤怒,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看到这里,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惊骇地情绪,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不止,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脚底迅速蹿升起的凉意让我不由得尖叫出声,然后腿一软就跌坐在窗户旁的沙发上,想到刚才看见的情景,我还是有种无法克制的想尖叫的冲动,但是我想到店主的提醒,只得用力地捂紧自己的嘴巴,可我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不,应该说我浑身都在颤抖!
  没等我从亲眼看见如此冷酷的杀人场面里缓过神来,就听见那位军官叫嚷道:“下楼去,统统下楼去!听见没有,你们这群犹太猪!”当那一家大小都陆续来到了大街上后,那个军官大叫着说:“向前跑,向前跑,不许停!”然后那些可怜的犹太人就朝着前方大步地跑起来。我疑惑地望着眼前着匪夷所思的一幕,难道这些党卫军无故跑到犹太区来随意杀人,就只是来戏弄这些犹太人那么简单吗?
  但是当我看见那些军官和士兵从吉普车上取出机关枪之后,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恐惧和愤怒,泪水终于汹涌而出,上帝啊,上帝啊,难道你真的死了吗?你就真的任由这些凶残的党卫军如此草菅人命,如此胡做妄为吗?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天理了吗?
  “哒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声在寂静的夜空响起,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在臂弯里,泪水再次从我紧闭的眼眶中汹涌而出。在数声凄厉的惨叫之后,时间就象是凝固了一样,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哈哈哈哈……该死的犹太猪!都去死吧!”那些党卫军在杀了人之后狂放而肆意的高声大笑着,在象死一般沉寂的黑夜里显得如此的突兀而可怕。
  “走,我们走,去下一家!”军官得意洋洋地大手一挥,带着他的士兵们坐着吉普车扬长而去。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逐渐在黑夜里消失之后,我才慢慢地抬起头,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小心到向楼下张望,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那些可怜人的尸体,但却没有人敢出来为他们收尸,即使是他们的同胞也都在此刻保持了沉默,选择了漠视。
  中国有句古语: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越是在巨大的灾难面前,人的求生意志也越发的强烈起来。因为生命在此刻变得异常的珍贵,所有人在这些可怕的纳粹面前都如履薄冰,在那些毫无人性的冷血的党卫军眼里,人的生命轻贱地如同浮尘,他们可以不废吹灰之力、不用付上任何法律责任地夺走他人的性命!
  二战爆发至今的五年时间里,尽管我知道战场上的血腥争斗是何等的残酷,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亲眼目睹非战区里对无辜平民的屠杀,比起战场上的杀戮,生命的消逝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我切身感受到了纳粹的暴行,孔子说:“人性本善”,那么为什么这些党卫军们的人性可以冷血到如斯地步呢?难道这就是我们人类本性弱点中暗藏的阴暗面和邪恶面吗?难道战争都会将人性的这些黑暗面从被压抑中释放出来吗?
  对平民的屠杀是不是在所有古今中外的战争中惯用的作战伎俩呢?是不是所有的战争将领们都喜欢用这么残酷和血腥的手段来打击敌方的实力呢?
  早在春秋战国时代,秦将白起在长平之战一役结束后,坑杀了赵国40余万投降的士兵,从此之后赵国一蹶不振,不久秦灭赵;
  五胡乱华时期,汉族人口曾一度被这些来自异族的胡人屠杀至灭族的边缘,堂皇大朝的人数从西晋时期的2000万陡然减至400万,而后汉族的冉闵将军为报此仇,发《灭胡令》,将近百万的胡族屠杀殆尽,令羯族从中国历史上消失!
  蒙古帝国时期,忽必烈的铁蹄所向披靡,他每次攻城掠地之后的屠杀几乎令每个受难民族惨遭种族灭绝,在中国境内死于屠杀的人口有近4000万,其中西夏国的党项族就此灭绝于中华大地;而连同中亚西亚和东欧在蒙古人的疯狂种族屠杀下共死亡了约2亿平民!
  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统治者满清入关时对汉族的近30个城市的大规模屠杀也是一部血迹斑斑地血泪史,当初我的私塾老师在讲到这一章节的时候,声泪俱下,泣不成声,令当时幼小的我也不禁怒从心头起;
  太平天国起义的数年时间里,由于天国内讧而导致的战争屠杀和湘军首领曾国藩镇压太平军发起的屠杀直接造成近百万平民的死亡;
  发生在中国境内的最后一次屠杀——1937年日军侵华战争中的南京大屠杀,直接造成了30万无辜平民的死亡,虽然事情发生的当时我才15岁,但日军的凶残手段和邪恶暴行却从此之后象烙印一样深深留在了我的心里,让我从此对日本这个民族深恶痛绝。
  这些还只是发生在中国历史上的大屠杀,世界历史上还曾经有无数的各种各样名义的、种族的、非种族的屠杀,而在不久的将来,世界历史上又会增加一个遗臭万年的屠杀——希特勒对犹太人的种族屠杀!
  我想着这些问题,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星空一夜无眠,刚到波兰的第一天就遭遇了令我为之震惊和恐惧的纳粹种族屠杀,彻底打消了我原本想游访古迹的心情,想到那些命如纸薄的犹太人,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种想法:我是不是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哪怕只是给那些可怜人一些能够裹腹的食物,一些能够蔽体的衣服,也能就此表示一下我对希特勒这种惨无人道的种族屠杀的抗议!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此刻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看着天空中高挂着的淡淡地月亮,我想到了沃尔特,是的,我要告诉他自己的这个想法,我想要帮助这些可怜的犹太人,就算是我为他们尽些绵薄之力吧!

  退守欧洲

  正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上守边防线的沃尔特此刻面对意大利边境上日益紧张的战争形势也越发地觉得感觉到德国在战争力量上逐渐体现出来的力不从心。因为就在上个月底,盟军成功登陆突尼斯,并攻占了突尼斯城和比塞大港。
  由此,德国在北非的军事力量大为削弱,而且由于盟军控制了突尼斯上空制空和制海权,德国和意大利部队又缺乏补给和增援兵力。北非战场上的总指挥隆美尔元帅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部队此刻已经濒于绝境,继续留在突尼斯等于自杀,他向希特勒提出了撤兵返回欧洲的计划,但为希特勒所拒绝。
  不久隆美尔元帅眼见大势已去,只得心灰意冷地告病回国休假,永远离开了北非,指挥权也由阿尼姆上将接替。困守在突尼斯的13万德国士兵和18万意大利士兵与盟军连续激战了数周之后,最终还是在梅塞元帅和阿尼姆上将的带领下相继向盟军缴械投降,由此,轴心国在北非驻守的所有部队全部成为了盟军的俘虏,由此长达近3年的北非战争终于以盟军的胜利而告终。
  沃尔特仔细地看着铺在办公桌上的战斗地图,面容严肃而紧张,盟军在北非的胜利,其实对他现在驻守的意大利防线来说是个极大的危险信号。因为从地图上看,意大利象个深入地中海的高跟鞋,而他所在的西西里岛就象被鞋尖踢出的一块石头,而盟军只要踩上这块“石头”,就立刻可以通过这个跳板进攻意大利本土。
  现在北非整个地区都已经被盟军占领,也就是说地中海的航道从此畅通无阻,被盟军所控制。他几乎可以想见,盟军下一步要做的一定就是通过西西里岛重返欧洲大陆!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紧迫的事情,因为他不知道盟军何时会发动突然袭击,所以作为岛上唯一的装甲部队的指挥官,他必须提早和上级制定出防御计划,并开始在部署上作出充分的备战准备。
  果然在7月下旬,沃尔特收到苏云寄自华沙的信后没多久,盟军的3000多艘舰船载着数十万名盟军离开突尼斯港口,开始横渡突尼斯海峡。驻守西西里岛的德军得到消息,立刻严阵以待,全面的投入了战斗准备中。沃尔特此刻已经无暇立刻回信给苏云,他只是将信件仔细的收好,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就和所有的守岛士兵一起进入了防御阵地。
  西西里岛东北角的港口墨西拿,与意大利大陆仅隔一条狭窄的墨西拿海峡,德军的补给全部来自这个港口,人员的进出也通过这个港口。盟军一旦拿下这个港口,德军的补给不仅断了,而且连后路也断了。这是个简单的道理,敌战双方都认识得清清楚楚,因此沃尔特和所有德军部队就在这里连夜建筑起工事,并且也做好了后撤的准备,一旦情势不妙,他们也可以从这里向欧洲大陆撤退。
  两天后,盟军的战舰如期到达西西里岛,并且发起了第一次滩头登陆作战。这次盟军派出的战斗指挥官是阿拉曼战役的英雄蒙哥马利元帅和突尼斯战役的英雄巴顿将军。前者是英国第8集团军司令,后者是美国第7集团军司令。
  德军此次战役面对的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双方作战兵力也有非常大的差别,因此也让德国的指挥官凯瑟林将军和意大利的指挥官古佐尼将军非常的紧张。
  从兵力上来讲,驻守西西里岛的德军和意军只有不到26万人,而盟军人数几乎是他们的一倍;德意军队的坦克总数不过400辆,大炮1500门,飞机2000架,而盟军此次为了能尽早攻入欧洲大陆,起用了600辆坦克,1800门大炮,4000架飞机以及3000多艘战斗舰艇!
  当战役真正开始打响之后,盟军猛烈的攻击一度也让德军抬不起头来,盟军兵力和装备上的优势在此刻充分显现出来,空降兵和地面部队的合作作战原来一直是德军驾轻就熟的战斗手段,而这次盟军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德军和意军的大部分兵力牢牢地牵制在阵地前沿,进退不得。
  德意军队艰守了十多天后,败势开始显现,沃尔特指挥的装甲坦克部队寡不敌众,也在盟军空军和陆军火炮的双重痛打下损失惨重,400多辆坦克已经有半数无法继续使用,人员战斗力也耗损的非常严重,对此情景,沃尔特决定尽量保存剩余实力,于是利用战斗间歇来到指挥部,向上级要求撤退。
  凯瑟林将军与意大利的指挥官古佐尼将军其实也看到了这一切,他们商量之后,内心是非常想就此撤退到墨西拿,以等待时机从港口退回欧洲大陆去。只是凯瑟林将军非常犹豫,因为所有的德国将领都知道他们的元首非常的憎恨擅自撤退这个做法,如果此刻提出来,会不会遭到元首的痛骂,会不会被撤职查办,遭到与冯?施特隆德元帅一样被迫退役的下场呢?
  同样也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沃尔特又想了想道:“将军,不如这样,就由我先带着剩余的坦克边阻击盟军的进攻边往东北角缩,直到岛上的其他人也都退到墨西拿,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如果元首对我们的撤退没有大发雷霆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向欧洲大陆撤退,如果元首认为我们不应该撤退,而必须继续艰守的话,那么就是我们誓死效忠祖国的时候到了。您看这个办法怎么样?”
  凯瑟林将军和古佐尼将军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沃尔特,凯瑟林将军想了想道:“冯?施特隆德少校,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呢?要知道,没有命令擅自撤退,是要接受军法处置的啊!相信元首的脾气你也应该非常了解,你难道就甘愿这样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而宁愿承担这些责任吗?”
  沃尔特平静地答道:“我从来就不认为撤退就一定是胆小和懦弱的表现,有时候也是保存实力的一种必要的手段。相信您和古佐尼将军对这一点比我了解的更清楚。可是如果还是继续这样硬撑下去,那么我们就会增加很多无谓的伤亡和损失,如果为了自己的一点前途,而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就这样无辜送命,我办不到!如果一定要有人为撤退负责的话,将军,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您是帝国的将军,也是我值得尊敬的前辈,您在战场上还有更重要的作用,德国的未来需要您,因此我不想让您受到和我爷爷一样的结局!”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两位将军非常动容,古佐尼将军更是将意大利人热情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他用力拍着沃尔特的背大声道:“好小子,有血性!可惜你不是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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