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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导游先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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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看这个沈悦了。
发现她在撒谎后,许韵和季栾川交换了眼神。
他们决定假意反复询问她,再装作不耐烦的放她离开。
等沈悦离开后,为了取到报酬,她一定还会和庄园里的人见面联系。
只要他们跟着她,就不怕挖不出藏在背后的人。
不管是谁给沈悦报酬,给完报酬,也一定会和他们所谓的老板联系,汇报情况吧?
这样一来,仿佛真相就在咫尺距离。
许韵说,“那我们今晚不回庄园了?”
“不回了。”
“先跟沈悦。”
“等确定跟她见面补偿报酬的人之后,我们再处理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许韵皱眉,“还有什么其他事情?”
季栾川烟头扔进窗外的雨水里,刺啦一声后,火星瞬间泯灭。
他关上车窗,这才说,“那张油纸的鉴定。”
陆晨和姜戈不打算再合作了,他也要找其他的合作伙伴才行。
这件事,许韵还不知道。
季栾川也并没打算跟她坦白说清楚。
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把她交出去。
因此陆晨断绝合作这件事,根本解释不清楚。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不说。
省的徒添麻烦。
许韵说,“你没找陆晨鉴定啊?”
“那你打算找谁?”
季栾川勾了勾唇,说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第九十章 不用管我()
遗憾的是,这天晚上,许韵和季栾川坐在车里,整整跟了一夜,沈悦也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
许韵不时打开窗户透透气,让外面冰冷潮湿的雨雾飘进来,带来一丝凉气,使人清醒。
季栾川也抽了好几支烟。
许韵的目光不时在他冷硬的侧脸上徘徊,若有所思。
可她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昨天之前,她好像忽然被人蒙蔽心房,失了分寸。
昨天之后,她冷静下来,打算先做回自己。
糟心的事就留到处理完眼前棘手的问题以后再说。
天灰蒙蒙的时候,沈悦在裴晋南暂住的庄园门口来回徘徊了三四次,到底还是拎着箱子走了进去。
许韵问,“我们要一起回去吗?”
季栾川摇摇头,又点了根烟咬进嘴里。
“裴晋南这里不安全了,如果想从他口里套信息出来,以后可以单独约他出来。”
“你还是怀疑坤子那边有问题?”
“不是怀疑,是肯定。”
“你又没找到证据,怎么肯定?”
季栾川侧头看她一眼,眼神漆黑沉静,“凭我的直觉。”
追踪这么久,如果对方的警惕性这么低,他早应该找到凶手了。
可目前为止,幕后真凶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只能说明对方很警惕,反侦察能力也很强。
坤子按兵不动,或许正在等着他们落入圈套。
所以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许韵头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有点困。
“现在怎么办?”
“如果不回去,沈悦在庄园里的动向我们就没办法知道。”
季栾川说,“知不知道无所谓,我们能跟到她的人就行。”
“那现在我们——”
“我们按兵不动,等。”
“在哪儿等?”
“就这儿。”
许韵想抗议,可看到季栾川疲惫的眉眼,想了想,又放弃了。
“那我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二十分钟,你到时候喊我,我换你睡。”
说完,她侧身往车后座和玻璃窗的斜角里窝了窝,阖上双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了一晚,又冷又饿,身体的损耗全部转化为疲惫。
许韵靠在车窗没多久,就发出匀称的呼吸。
季栾川抬头去看,她的脸更红了。
想起裴晋南昨晚说的话,他皱了皱眉,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滚烫滚烫。
发烧了。
他抿了抿薄唇,低头看了眼时间。
十分钟。
沈悦进去了十分钟,门口毫无动静。
他们的车停在庄园斜对面的一个街头拐角,附近空旷安静,没有诊所,也没有药房之类的。
许韵睡的不安稳,没一会儿,疲惫的眉眼就皱起来,忍不住又往冰凉的玻璃窗上蹭过去。
她身体里燃着一团火,烧的意识不清,大脑沉重。
浑身都疼。
不知是昨晚跟踪沈悦绕来绕去时淋雨淋的,还是前天晚上在庄园里感染的风寒。
季栾川舔了下后槽牙,视线扫过毫无动静的庄园门口,停顿一秒;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可车子还没掉完头,对面就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沈悦。
她又拎着那个粉白色的行李箱走了出来。
她身后,跟着那晚在房间里找名单的一个男人。
男人高大壮实,皮肤黝黑,眼珠子滴溜溜的打量着四周。
他探着脑袋往这个方向看过来时,季栾川迅速低头,伏在方向盘上,躲开他打量的视线。
沈悦跺了跺铁铅一样沉重的假肢,不耐烦的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大刘,你能不能快点!”
大刘点点头,“来了来了!”
“我这不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嘛。”
“你也知道,老大这个人,最不喜欢出什么意外。”
沈悦说:“能出什么意外,就几分钟而已。”
“说你不懂你还真不懂。”
大刘忍不住说,“我们老大经常说,要小心为上。”
“你知道吗,我们以前有个兄弟,就因为不小心,三十秒时间,就被条子一枪给崩了。”
沈悦嗤笑,“你骗谁呢,当我没读过书是吧?”
“在国外,警察敢随随便便就杀人吗?”
“杀了人他们担待的起吗?”
“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大刘被驳了面子,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
只是再次确认,“你真的能把那两个人引过来?”
沈悦说,“绝对能。”
“这么笃定?”
沈悦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昨晚在车上时,她对许韵和季栾川说的话真假参半。
沈悦心里恨啊。
凭什么自己断了一条腿,还要被罪魁祸首威胁羞辱。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许韵。
是她害自己截肢。是她害自己无法拿到应得的报酬。也是她,害自己被林西那个人渣一再胁迫。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因为许韵,她不会和林西合作,不和林西合作,就不会产生那么多恶心的纠缠,也不会在山路上被埋进坍塌的泥石流里。
凭什么自己遭受了这么多,而她还能好好的享受生活。
沈悦恨得几乎抓狂。
可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报仇。
直到昨晚,许韵再次找上门来。
上车之前,她忽然灵光乍现,决定将计就计。
沈悦知道,许韵那么精明的人,一定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说的话。
她肯定会在周围盯着自己。
所以在原先约定好的地点没有等到幕后老板派来接头的人,她便再次回到庄园,找到大刘,说明了昨晚的情况。
听她说完,大刘立刻想办法联系老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只要把许韵和季栾川引过去,老板不仅会立刻兑现承诺,还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一倍报酬给她。
许韵是被车子的颠簸晃醒的。
眼皮格外沉重,她抬头四处打量了一眼。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季栾川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手上转弯的动作干脆利落。
听到她的声音,他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说,“还不清楚。”
“前面那辆车坐着沈悦。“
“沈悦出来了?”
许韵皱了皱眉,想坐起来,却感觉自己头重脚轻。
她靠回座椅上,季栾川说,“你发烧了。”
“不要紧,办完正事儿我再去医院。”
“那你坐好了。”
季栾川说着,脚下猛踩油门,车速瞬间飚到一百二。
前面的面包车越开越快。
街边卖早餐的店铺陆陆续续开了张。
雨后的街道清冷潮湿,坑坑洼洼的地面还残留着昨晚的积水。
雨水四溅,连玻璃窗上都溅上了带着泥土的黑点儿。
许韵一手拽着安全带,一手拎过车后座的急救箱,从里面找了几颗感冒药放进嘴里,干咽下去。
因为没水,嗓子干涩不适,她被呛得有点儿恶心。
季栾川眼角余光看见她狼狈的模样,想帮忙,却无暇分身。
“不用管我。”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许韵如是说道。
好容易咽了一把药,她又低头在急救箱里翻出临走前放进去的微型摄像机和窃听器。
微型摄像机被戴到手上,窃听器藏在了耳朵里。
装备的开关全被打开,许韵顺便拨通了胡清的备用电话。
胡清刚睡醒,迷迷糊糊正在刷牙,猛一听见卧室里的备用手机响起来,还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跑进卧室时,手机铃已经响了第二遍。
她连忙接起来。
“喂?怎么了怎么了?这么早就打电话给我。”
“你别咋咋呼呼,吵得我耳朵疼。”
许韵说,“长话短说。”
“我一会儿可能会追踪一个重要的线索,为了以防万一,你现在打开手机通话的录音,保持不要挂断。”
“万一我身上的窃听器被人扒了,你那边还能存个备份。”
“手机你可以带着,也可以充着电扔在家。”
“听明白了?”
胡清神色一正,“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能帮你的?”
“暂时还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会随时联系你。”
许韵说完,把通话页面缩小,再确定了一遍。
“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
“那录音呢?”
“放心放心,我已经摁开了。”胡清说。
说完,她又忍不住叮嘱,“你暗访归暗访,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啊。”
“不然你要是出了事儿,我怎么和——”
胡清话没说完,就被许韵截住。
“我知道了,啰嗦。”
说完,她直接把手机点了静音,装进衣服内兜里。
最终,沈悦那辆车停在了一间陋巷里的地下赌场前。
这是一家藏在寺庙后的赌场。
赌场门前挂着印有菩提和佛像的布帘。
沈悦和那个男人四处观望一圈后,一前一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他们进去五分钟后,许韵和季栾川也下了车,从拐角出去,走向那个地下赌场。
掀开布帘进去,赌场门口站着两个眉心点了红色印记的印度舞女。
舞女们身子妙曼婀娜,笑盈盈的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双手合十,鞠躬欢迎。
赌场内鱼龙混杂。
许韵和季栾川顺着舞女身后的台阶一级级走下去,走到赌场中央。
这里装修的很简陋。
嘈杂的大厅里,只有三张六角木桌,桌子周围摆着破旧的座椅。
有人站着围观,有人坐着摸牌。
也有人正拿着手里的筛子一掷豪赌。
可沈悦和那个男人却不见了。
第九十一章 轮盘游戏()
混杂在各色肤色的外国人堆里,许韵和季栾川的亚洲面孔并不扎眼。
大厅里,几张六角桌上玩着完全不同的游戏。
有廿一点,角子老虎机,轮盘,百家乐等等。许韵以前在赌场做暗访时,曾简单了解过这些游戏,勉强看得懂。
顺着阶梯走进大厅,季栾川牵着她停在了一个正在玩轮盘的六角桌前。
这一桌亚洲面孔居多,外围围观的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时有熟悉的中文交谈从耳边传来。
“我们不去找他们吗?”
许韵低声疑惑道。
季栾川伸手揽住她的腰,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轮盘,“别急,先玩会儿。”
桌上的转盘有38个数字,荷官站在转动的轮盘边上打珠子。
红色黑色黄色的筹码分别放在下注的人面前,人人都聚精会神盯着荷官手下的转盘。
轮转的速度很快,耳边有人不断加注。
珠子落在相应的格数里时,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捶胸顿足,想要借着下一把来翻盘。
赌红了眼的人不在少数。
许韵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聊。
她对赌博一类的游戏向来不感兴趣,了解也是因为工作所需。
可季栾川仿佛看的津津有味,目光就没从轮盘上下来过。
“你喜欢玩这个?”
“不喜欢。”
“那你看什么呢?”
许韵奇怪。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并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许韵看了一眼,不自觉的,视线又转向身后四周。
沈悦和那个黝黑高壮的男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丝踪迹都没留下。
可季栾川揽着她,她想去别处也行动不起来。
季栾川说,“别乱动,乖乖跟着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跟着你很无聊?”
她无语的瞥他一眼。
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下,墙壁斑驳老旧,陈旧潮湿的气息和佛香混杂着,调制出一种怪异的味道,一阵阵飘散过来。
不知是因为温度上来还是什么原因,许韵的头晕也得到了缓解。
只是鼻子有点堵塞。
她深吸了口气,想去下洗手间。
季栾川还是拦她,“你先别动。”
他习惯性皱了皱眉,有点斥责的意思。
嘿,这男人还真是
许韵轻轻磨了磨牙,抬头瞥他一眼,“你到底在干什么?”
季栾川勾了勾唇,视线还落在对面的轮盘上,手却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许韵。
“鼻子痒了吧?”
“用这个。”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带纸巾?”
许韵咂舌。
下车时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带任何日用品,没想到他竟然带了。
季栾川对她意味不明的感慨不做回答。
新一轮轮盘游戏开始。
轮盘旁边那个人,依旧和高挑性感的荷官快速交换了眼神,各自忙自己。
三轮游戏下来,每一轮的高额赌注都被轮盘旁边的男人赢了回去。
季栾川以前做策划师时,也跟人去高档赌场玩过。
他曾亲眼见过荷官与客人串通赢钱,私下分赃的时候被当场抓住。
刚才从赌场门口进来时,他四处打量,不经意间瞥到这一桌,就看到荷官与旁边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的小动作。
不经意间拨弄耳坠,每次次数都相同。
轮盘转动前,荷官总会和白人男人相互对视一眼,确定这一盘要押的赌注。
或许还是有其他的把戏季栾川没看到。
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许韵又站着看了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一打哈欠,下意识就会流眼泪。
季栾川还以为她是疼哭了。
他皱了皱眉,侧身问她,“头很疼?”
“还好,吃了药已经好点了。”
许韵正说着,他宽大的掌心已经覆到了额前。
他的另一只手掌自然而然顺着她的手腕滑下去,与她十指相扣,感受着她微微灼热的体温。
这只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拧眉道,“好像又烫了点。”
可不是。
她还从来没这么光明正大被人亲密接触过。
许韵的手从他掌心溜走,扇了扇风,说,“没什么,就是地下室有点闷热。”
“那你哭什么?”
“”
原来他在问这个。
许韵有点无语。
不知怎么,最近她总觉得自己和季栾川思维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想做什么,她猜不到。
他说的话,明明指向东,她却在想西。
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无力感。
这让她再次想起了早上季栾川说出的那个名字。
——齐悦。
他说,要找一个陆晨之外的人帮忙鉴定那张油纸。
许韵问他是谁,他说齐悦。
说完之后,季栾川给齐悦打过一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还没开口,那头就轻笑着问,“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两人仿佛有种浑然天成的默契,将许韵排除在外。
在季栾川疑惑的神色下,许韵扯了扯嘴角,说,“正常反应,我每次打哈欠都会哭。”
季栾川好笑道,“那你以后尽量少打点,不然别人老以为我在欺负你。”
正说着,眼下这一轮游戏再次结束。
第三局,轮盘旁边的白人男子起码赢了七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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