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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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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了车。还好今天车上只有我和巫真两个,并没有和旁人再同车同行,车里头虽然也不算太暖,可比外面总是强多了。他一上车来,就带了一身的寒气,眼睛,脸上,还有头上的寒意遇着车里的暖意,变得潮润润的。
“接了你们要来的信儿,我算着行程。本来该已经到巡州,可是既然遇着雪,耽搁两天,今天就该到这儿。”
我看着他,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好象又高了一些。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轻声问:“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要是我们这会儿过不了桥,你还要站多久?天这么冷,人该冻坏了。”
“也没有多久。”
怎么可能没有多久?就算他能估算出日子,也不可能准确的知道我们究竟是今日明日到此处,更不可能断定我们什么时辰能到。
这样的天气在这里守候着……
他朝我笑,我觉得心里微微慌,忙问:“你家中有事要忙,还特意出来接我们?”
“家里忙归忙,不过都是旁人的事,我插不上手,吵攘嘈杂,正好出来清静清静。你们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有人陪着,总会好一些。”
巫真瞅瞅我,又看看文飞,脸上的笑意变深了:“好啦,你们就别客气来客气去了。他特意来迎,那是他的一片心意,咱们领他的好意就行。下次他要去万华山做客,咱们也早早的迎出几百里地来,好显显咱们待客的诚心。”
我们三人都笑了。
“你信上说已经有落脚的地方了?”
“是,我们住在父亲的故交家里,京城我也曾经来过一回,只是来去匆匆没有多做停留,这一回可以好好转一转,看一看。”
我把自己焐手的暖炉递给他,他没有接。
这么一递一还之间,我们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碰触在一起。
外面是大雪纷飞,车厢中却让人觉得暖意融融,而且,越来越热似的。
巫真不知是没现我的窘态,还是现了却没有挑明,她问文飞,关于京城的人,京城的房舍什么样,京城的人吃什么,穿什么,皇宫又是什么个样子。文飞微笑着说:“这些你都可以亲眼见见。到时候我来做向导,领你们把整个京城游赏一遍——只可惜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的时候,可以去太清湖。若是秋天,可以去登九阳山。现在天寒地冻,只怕也没有什么景可以入眼了。”
我缓了一会儿,觉得脸不那么热了,才说:“听说冬天也有好看的——京城有冰灯会,听说热闹极了。”
“那可要到正月十五才有,离现在远着呢。”他口气里有一丝期冀:“你们倘若能在京城待到那时候,咱们便一起去看。我还会雕呢,以前雕过牡丹灯和鲤鱼灯,见过的人都说好。”
晚上我们歇在江州,这里是南北交通要道,虽然天时不好,可是却依然繁华热闹。巫真嚷嚷说累了一天,吃完晚饭就先回房去歇息。她在时气氛极融洽,等她一起,我们却冷了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朝他笑,他也朝我笑。
可是谁都没有先开口。
他提起壶替我斟茶:“我本来以为,你不能来了……后来接着你的信,在家一刻都待不住,那天晚上就没怎么睡着,天一亮就动身了——”
“嗯。”
我注意到他的动作稍有些怪异,敏锐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他下意识的微微一缩,我盯着他看。
“真的没什么。”他苦笑:“就是前些日子和人切磋时,受了一点轻伤,已经要好了。”
要真是一点轻伤,他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让我看看。”
他轻轻咳嗽一声,脸转到一旁:“伤在肩膀……不太……已经没事了。”
我也会过意来,伤在肩膀……那我的确不方便看。
“上过药吗?和什么人动的手?”
他缓缓将茶壶放下,外面风声愈紧,雪片被刮得打在窗户上,窗纸簌簌作响。
“是我们文家……家里每三年考较一次子弟……优胜的人,可以进藏剑楼中看书习剑……”
我记得,他说过起,文家有座藏剑楼,那是他梦寐以求想要进去的地方。
“那……你……”
他是输是赢?他能进那藏剑楼吗?
他现在孤身一人出来迎我,虽然他还是风度翩翩,可是却眉宇间隐然有一种落拓孤清的神情。
“我打赢了族中这一辈的第一人,我那些兄弟……都败在我的剑下。”他的手抬起来,似乎想触碰肩膀,但是又放了下来:“这一剑是……我的父亲刺的,他说我出身微贱,不孝不悌,心术不正,便是剑法再高明十倍,也没资格进藏剑楼……”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两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我愕然,然后便觉得胸中有一股怒气直窜起来。
这是什么父亲?怎么有父亲能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我从小没母亲,我的父亲对我……那真是待掌上明珠,无微不至,既当父,又当母。教导我的时候严厉,可平时又无比慈和。我相信,不管有什么好东西,父亲都会第一个先想到我。
可是文飞的父亲……真是亲生父亲吗?他怎么既出手伤人在前,又出口伤人在后?说自己的儿子出身微贱,那他自己是什么?啊?
文飞反过来安慰我:“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没人看得起我。念书时,他们背不出书来,先生只不轻不重的训两句,要是我背不出来,便要罚跪责打。学剑的时候,他们对练都留着手,可是与我同练时,便出手极重——虽然我也姓文,可是比仆人好象还要低微……”
他说的平静,我却觉得怒气盈满胸臆,直欲迸出来。
“你不要生气。”
他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明明屋里很暖,他的指尖还是凉的:“不要为这个生气。我小的时候沉不住气,想不明白,只觉得天地不公,我想抡起拳头把他们全打倒在地践踏一百回……那种仇恨与屈辱就象刀子一样把我凌迟碎割……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比他们都努力,比他们都成功!总有一天……”
烛火在他眼中闪烁,亮得惊人。。。。
第三十三章 冬雪 二
第三十三章冬雪二
离京城还有半天的路程,文飞轻声说:“从这里拐向南,是我师傅住的地方。”
我觉得意外:“你师傅?”
“嗯,我小时候,他在我家里教过我们,只是时间很短。后来家中……有人容不下他,他便离开了,他对我很好,我也时常来找他。”
我有点好奇:“是文的师傅,还是武的师傅?”
文飞一笑:“你这可问着了。我这位师傅,是文武双全的。”他顿了一下:“我想带你去见见他。”
我犹豫了一下:“这样去拜见长辈,有些失礼。”
他看看我:“不会,很好。”
巫真打个呵欠:“我就不去了,我只想快些到京城才好。你们要去就去,回来咱们在京城再见。对了,你把那个纸条给我。”
纸条上写着是福溪坊西街白宅,巫真怕忘了,仔细又念了一遍,问文飞:“这地方好找么?”
“福溪坊靠城西,是极好找的。街上赶车的都知道。那里的离内城不远,是个太平安闲的地儿。”
我们在岔道边分手,巫真上了另一辆车。虽然她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可是看起来一点儿没有不安和惧怕,反而有一种迫不及待。
“你可别乱跑,直接去白叔叔家。”
“天这么冷,你们也多当心。”巫真笑嘻嘻地看着我,目光又朝文飞那溜了一下。我顿时觉得脸上一热,把头转到一边去。
“早去早回,”她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你可别让他占了便宜。”
我瞪她一眼,还没来及说什么,巫真已经飞快的缩回了车里,车帘也放了下来。
文飞笑着看着我,巫真刚的话他应该没听见,可是在那清朗坦荡的目光中,仿佛心中的一切秘密都无法隐藏。
这人坦荡如斯,就算……那也是我占他的便宜了吧?
车里只剩了我们两个人,我反而坐得远了一些。
我摸出包袱里的小铜镜照照,我还穿着一身男装,车里困顿挫磨,衣裳有些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脸还有些红红的,象是五月里熟透的水蜜桃。
“挺好的,真的。”他说。
“嗯……”我抚了抚衣裳,又理了理头,努力让自己更齐整一些。虽然用幻术可以让自己现在看起来要多美有多美,但我不想那样做。
“对了,我听说,你是修习幻术的?还不知道你是哪一派的。”
“嗯……”我应了一声:“我的本事是家传的,父亲提起过一次,我们该是山阴派。”
“山阳与山阴,我只听说过,却不知是怎么分的这两派?不都是使幻术的么?”
我笑了,说起这个来我倒不象刚才那么紧张了。
“照你这样说,天下习剑的,可不都是拿着一把剑比划么,顶多有人使右手有人使左手,也没有什么分别啊。”
文飞也笑了。
“正是,对幻术我是门外汉。”
“山阳派修的是外家路子……”我一句话没说完,文飞又忍不住要笑。
“你要再笑我就不说了。”
“不,不笑,你说吧。我只是想起从前,我师傅跟我讲一些掌故,一说起刚猛的功夫路数,什么开碑掌百虎拳的,上来也是这一句:他们练的是外家路子。”
我想笑又忍着了:“好吧,这也算是个例子。嗯,跟外行人就是不好说。山阳派修的是‘力’与‘势’,山阴派修的是‘心’。要说呢……若是两个孩子同时开始习练,一上来,肯定是山阳派的厉害,甚至十几,二十年,三十年,都是山阳派的占上风。但人力有时穷,势会穷,而心无穷。”
文飞眼睛一亮:“是了,我明白了……就象打水的人,山阳派的人有一个巨大的缸,威势逼人,但是那缸总有装满的一日,那时便无法再装。而山阳派的人则象一条溪……就算溪浅而窄,可是却永远流淌不休,汇入江河湖海……”
我点头:“正是这样。”
文飞却思量到了旁的地方:“这……与我们的剑法,似乎也有些相通之处……”
我看他想的渐渐入神,也不去扰他。
虽然这其中的差别人一听就能明白,可是山阳派人多势众,而山阴派要出一个杰出俊才却多么难啊,还有传承……也十分艰难。有的人一辈子也悟不出来,而这个,旁人既无法教,又帮不了。
可是父亲也说过,这么多年来,寥寥几个能被人记住,被人传诵的幻术师,却又都是山阴派出身的。
两条路在面前,一条平坦顺当,只是前途有限。一条荆棘满布坎坷艰辛,也不一定能走到顶峰。
一般的人都会去选那条易走的吧?
但有的人,会毫不犹豫选择那条艰辛的路途。
我父亲是这样的——文飞看来也是这样的人。
但他们还是有所不同的。
父亲已经看透世情,隐居山中,文飞却雄心勃勃,正待开始。
车子走了小半个时辰,风雪越来越紧,车夫都有些疑虑:“这位哥儿,这往前还有人家么?这一带我从来没有来过——只怕……”
“一直走,再有三里多路就到了。中午在庄里歇歇,下午我们还要搭你的车回京城。”
车夫应了一声,催着马又加快了些度。
再走一段,前面果然出现一片稀稀落落的房舍,在雪中看起来蒙胧不清。
文飞先下车,回头来扶了我一把。地下的雪积得厚厚的已经有半尺来厚,一脚陷下去就是一个坑。
前面那两扇门打开了一扇,有个人探出头来,看见文飞,惊喜地喊了声:“文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拉起兜帽挡雪,那个人跑了出来,穿着驼色的短袄,圆圆的脸,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么大雪,我还想着没人会来,正要闩了门好回后院儿烤火去的。你要再晚来一会儿啊,那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应门了。”
“没人应门难道我不会翻墙么。”
那孩子呵呵笑,转过头来,正说:“这位……”
我朝他点了下头,微微一笑。
他半张着口看着我,目光惊艳而痴迷。
“这位是巫姑娘,师傅可在家。”
“在傻呆呆地应了声:“师傅在家……在后面……”
“嗯,帮这师傅把车赶进来,让人喂了马,再给张罗些热汤饭菜。”
那孩子嘴里应着,还是魂不守舍的。
我们朝里走,文飞轻声说:“这孩子没见过什么外人,你别见怪。”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朝他笑笑。
脚下的积雪被踩踏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脚印留在雪地上,转头看,斜斜的两行。
我们进了屋,他说:“我去见师傅,你在这儿等一等。”
我把兜帽摘下来,打量这间屋子。从外面看象寻常农家,可是屋里精洁雅致,一边的隔架上摆着几样玩器,并非什么金玉古玩。我走近两步去看,一只用陶土捏的浅口盆儿,边沿是柳叶齐边儿,,一块晶莹剔透的小石头,一架木头刻的水车。还有两本书,是最寻常见的佛经。
我一样样看过去。
有一块金黄色琥碧,拳头大小,里面包着朵半开的野花。
这花不知是在多久之前绽开的,就那样巧被包在了这琥珀里面,时间便永远凝固在了那一刻。
我一抬头,怔了一下。架子的那一边,也有一双眼睛,正意外的,与我对视。。。。
第三十三章 冬雪 三
第三十三章冬雪三
刚才给我们开门的孩子端茶进来,我一回头,他正站在我身后,似乎吓了一跳,放下茶匆匆的走开,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我。
我朝他一笑,他居然象是被吓坏一样,跳过门坎跑了。
等我再转过头来,隔架后那双眼已经不在了。
我绕到隔架后面,那里有一扇半掩的门。
那人……似乎是认识我的。
我觉得那双眼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文飞再回来时有些失望:“师傅闭关了。”
我不知怎么,反而松了一大口气:“那是我们来的不巧,下次再来拜见他老人家吧。”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冒失的随文飞到这里来见他的师傅。或许会让人觉得我草率轻浮——人与人相见,第一面最为要紧。若是第一次觉得好,以后相处起来便容易顺利友善。可是第一面若是觉得不好,那不知要花多大力气才能将这一恶感扭转过来。
所以见不着,我反而觉得轻松多了。
这样的心情,或许就叫患得患失。
这些,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因为他,我才会如此。
文飞误解了我的沉默:“师傅冬天的时候经常闭关,是我的疏忽,没有事先和师傅说好……害你跟着我白白跑了这一趟。”
“真的没关系。”我顿了一下,问:“这里都住着什么人?”
“只有师傅,还有你刚才见过的小砚。还有一位吴伯和李婶子帮着做饭打扫。师傅素来喜欢清静,庄上一般也没有什么客人来的。”
可是,刚才站在隔架后的那人又是谁呢?文飞也不认识不知道他?
小砚走过来说:“文大哥,李婶儿把饭做好了。”
他一直垂着头,文飞笑着说:“今天怎么这样怕人?这位巫宁姐姐脾气很好的,你不用这么害怕。”
可是小砚就是不敢正眼看我,我本想问他庄上有没有客人,他这样子,我也不好问,生怕又惊着他。
我没吃下多少东西,文飞也是一样。他拿筷子的时候手还是很稳的,不细看并不能觉他受了伤。
这人也真要强,伤未愈合一定是很疼,可是他却这么忍着,一声不吭,你在他脸上找到一点受伤痛折磨的软弱。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怜惜他。
这伤对他来说,不但是刺在了身上,更是刺在他的心里吧?
他的父亲和家人待他如此凉薄不公,将来总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
我们要走时这孩子对文飞依依不舍:“文大哥,你都好久没来了,在这儿住两天再回去吧?先生要是知道你来过又走了,肯定会埋怨我的。”
“不了。”文飞摸摸他的头:“我家中有事,哥哥要娶妻了,我得回去。”
小砚点了点头,可是拉着文飞的袖子不肯松开手,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头他才回去。
为了避风,车夫的头脸全都包了起来,只露着一双眼在外面。车里头也冷得很,我缩手缩脚,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成一个球。我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冷的冬天,寒风仿佛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透进来。
文飞坐在我的身旁,他轻声说:“你……要是冷,就再坐近些,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暖和。”
他说这话时眼睛看着车顶一角,似乎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
我注意到,他的耳根红了。
“嗯。”
我朝他又挪近了一点,慢慢伸过手,盖在他的手背上。
文飞的背挺得直直的——直得过了头,显得很僵硬。
仿佛不是有人握着了他的手,而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似的。
我有些想笑,其实刚才我也一样紧张,觉得难为情。可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的紧张倒是来得快消得也快。
过了片刻,文飞才翻转手掌,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中。
他的手很热。
我想知道他的脸是不是也象手这么热。
文飞轻轻咳嗽一声,转过头来时脸上一无异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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