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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类似监狱的不知名地方。

　　那里，光线昏暗，四周好像流动着微腐败的气味。

　　他看见，奇伢那染红了的白皙手指，手上，握着一颗热腾腾血淋淋正在跳动的心脏，还有，他嘴角上那与年龄气质不相符的……诡异笑容。绿幽幽的眼眸里，没有害怕，只有……藐视。好像在说：你，太弱了。真的是，活该下地狱去。

　　他的前方，躺着一个子很大的壮汉。壮汉捂着不断流血空洞的胸膛，痛苦的叫着，哀求着奇伢把心脏还给他。可是，在下一秒，他却断气了，只有那双不甘的眼神，死瞪着奇伢手上那早已捏碎的心脏……

　　陈黄色的战斗场上，一大片的鲜红血迹，渐渐扩开……

　　他的身后，站着了不断发抖且懊恼害怕的东巴，惊吓中的大叔和酷拉皮卡，还有兴奋得高谈阔论的小杰。

　　“奇伢他，是揍敌客家里的人呢！他全家，都是当杀手的。”揍敌客，那个风靡全球的闻名杀手家族……吗？

　　场景再次转动，这次的主角，是他。

　　他看见他的四周围，有很多长相怪异的生物，是尚未确认的生物吗？怎么他们的笑容，都那么可怕？好像嗜血已久，终于看见猎物的表情？

　　血的气味，一直刺激着他的鼻。他看见了，那些活生生可神智依然清醒的人类，被一担架推到类似屠宰台上。银光闪闪的大刀，就这样，直接砍在台上的人的脖子上。头和身，一瞬间分开了，血柱如喷泉般不停狂喷。染上血的屠宰夫，却依旧面无表情，机械化的把死者身上的肉撕下，并做成一粒粒的肉丸。然后，肉丸被送到一挺着大肚子的……怪物面前。

　　怪物，吃得津津有味。怪物说：我还是很饿。怪物脸上，流露出一种叫做满足的表情。

　　然后，他的部下说：女王要是喜欢，那属下就去捕抓更多的人类吧！

　　而他，则在那群人里。

　　最后，他看见，自己也走上了，被杀，被制造成肉丸的过程。

　　冷汗，浸湿了他的衣，他的发。他想吐，却吐不出。胃酸不停的翻涌着，可他，依旧醒不来，逃不出那场恐怖的梦。

　　“这些，就是未来。认输吧！猎人这路，不适合你，所以，认输吧！”一把声音蛊惑着他。

　　＇开什么玩笑？！是什么人，在恐吓他？想让他放弃猎人？放弃理想？不可能！＇他惊慌的看向黑暗的四周，可除了那音色优美的笛声外，他谁也没看见。

　　“明天，你不就知道，今天你梦里看见的，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咯？”眼见为凭，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

　　＇相信你眼睛看见的吧！不过，有时候，眼前发生的事情，却是……假象。＇

　　果然，和梦里的完全一样。他看见了梦里完全相同的酷拉皮卡西索对决，也看见了潇洒认输的西索。

　　小杰不管半藏对他的折磨有多残忍，却依然坚持不认输，只是为了，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最后，半藏认输了。

　　每一个发生在眼前的场景，都让他逐渐害怕起来。不管是那些细微的让人无法察觉的小动作，还是他们说的话，竟然完全相同……

　　＇梦里发生的，绝对是事实。其实，那叫做未来。＇

　　半藏在和他对决时，说：“不要以为我会对你像对小杰一样，该说，我是不会向你认输的，可是为了让你认输，我可是会用上比对小杰更残忍的方式去折磨你。”结果，身体上的痛楚，和懦弱，还有原本就酝酿在心里的恐惧，战胜了他的尊严和理想：“我认输了。”

　　接下来，第二个和他对决的，就是奇伢了。

　　＇对于杀手而言，不就是杀人嘛！反正双手早已经染红了，那就算再杀一个，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为了考试，丢掉命，值得吗？＇梦里的那把声音，赫然在脑里回响着。

　　“我认输。”对，失败不可耻，为了我的命，我认输了。我承认，我是懦弱的家伙。

　　然后，他看见奇伢在和雷欧力酷拉皮卡说完话后，就往门口走去，估计，是去找小杰吧？

　　面对着钉子头，他也跟着认输。好像是被遥控了一样，他一直认输，直到自己当了那唯一的不合格者。

　　＇回家去吧！好好地珍惜平凡的生活，不要做梦了，你，没有资格当猎人。＇他，全盘接受脑里响起的声音。

　　转身，他爆库尔，决定回家乡去，过回平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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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一戴着面具的男人背对着某人。

　　“都跟着主人的命令，完成了。”某人恭敬的回答。

　　“那就好。”

　　那夜，空中没有星星。连冷风，也失去了踪迹。静悄悄的周围，是险，还是平静，谁也无法说的明确……

　　

第十章　哥哥

　　“是你刺杀妈妈和二哥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大哥，站在我面前。

　　“嗯！”冷汗，开始凝聚在额头。明明想说，乘小杰还在昏睡的时候到附近的知名甜点屋买糖果的，可为什么，会看见哥哥？

　　“妈妈她哭了。”伊路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很高兴，她说你终于长大了。”

　　颤抖的双腿，很想马上退开，逃得远远的。可是，我却做不到。

　　“可她由于担心你独自出外闯荡，所以叫我暗中看顾你。真是巧合呀！没想到奇伢你竟然成为了猎人。我是为了方便执行下个任务，所以才来考猎人执照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漆黑如墨的眸子，倒映着我那苍白如纸的脸色。

　　“我……”说不出话，可我的心跳，却一直在狂跳着。不知道，下一秒，它会不会离开我的胸膛，永远停止跳动？

　　“虽然你已经当上了猎人，可我还是想给你忠告。奇伢，杀手就是你的天职。你是个没有感情的黑暗傀儡。你应该要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无欲无求才是你该有的感情。昼伏夜出，为家族做事，就是你该做的。你唯一的快乐，就只能是有人死去。你难道忘记了，我和爸爸是怎么教导你的吗？”哥哥，如此对我说。

　　“我根本没想过要当猎人，可我也有我想要的，我渴望的东西呀！”我忍住心里那股冷意，说。

　　“你没有。”伊路米他直接否决。

　　“我有！”我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有我所渴望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要否决我所做的每件事情？

　　“噢？那说来听听，哥哥想知道，你所渴望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弟弟长大了，他这做哥哥的，竟然对弟弟所渴望的东西一无所知，怎么如此失败呀？

　　“……”该说，还是不该说？我的渴望，我心里的渴望，那个，我一直在追求的渴望？

　　“怎么？说不出？你根本就没有所想渴望的东西吧？”沉默，就代表承认，不是吗？“奇伢，不要再逃避了，你根本就没有。说谎，不是哥哥和爸爸给你的教育。”

　　“不是。”低下头，我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我想和小杰做朋友。我已经厌倦杀人了，我想和小杰他做朋友，像普通的人一样玩乐！”我把我心里的渴望吼出来了，可我的心，却充满了更深的恐惧。

　　“不行！你不能交朋友！你只能判断能或不能杀那个人。你的生活，永远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能杀的人，另一种，是不能杀的人。因为你一直受这样的教育，朋友只会害了你，只会阻碍你，只是绊脚石。奇伢，只有家人才是你生命里的良人，只有家人才会永远的帮助你。”依旧无波的眼神，还有那机械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绕着：“你受小杰的影响太深了，所以才会迷失在朋友这圈套里。留在小杰的身边，终有一天，你会忍不住杀了他。你曾经有过杀死他的念头，对不对？”

　　握紧的拳头，松不开；掌心里，一片湿润的；心，像是坠进了冰冷冷的冰海里，没有一丝温暖。

　　“怎么？我说的没错吧？那是因为，杀人是你的本性。”曾经体会过杀人的快感的人，无时无刻，都会怀念起，那双手，那手指插进温暖身体里的感觉。从身体里喷出来的鲜血，就是世间上最美丽的色彩。因为，我们都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都是嗜血的傀儡。

　　“不是的！小杰他说，我已经是他的朋友！”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冒险，一起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他还说，我是他一辈子的好朋友！

　　“噢？是吗？那就麻烦了……既然他已经认定你是他的朋友，那我好把他杀掉了。杀手是没有朋友的，因为朋友是碍事的东西。奇伢，难道你忘记了，那件事吗？”小杰他，只是让奇伢你再次犯错的渺小人物：“难道，你还要那件事情，再次发生在你的眼前吗？”

　　模糊的血色，又再次渐渐成形在脑里。我听见，他的哀号；那怨恨不甘的眼神，从来就没离开过我的脑海。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想反抗，想大声说：“不要！”

　　“哥哥，我知错了，我向你保证，我会回去的。”最终，还是妥协了呢！哥哥他，一向是说到就做到。他杀人的效率，一直都是很高。就像，多少年前，那件事情……

　　我想，我的无知，我的任性，差点就让小杰像他一样，变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了。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奇伢，你要记住，你是杀手。而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杀手要的，只是利益上的关系，而不是碍事的东西。”哥哥他说。

　　“奇伢，你没有资格交朋友，也没有这个必要。你只要听我和爸爸的话，完成任务就行了。你要记住，你出生在揍敌客家，就算死，你依然是揍敌客家的鬼。外面的世界，不是你该待的。你只能出没在黑暗里，外面的阳光就算多美，你也没有资格去拥有。所以，不要再去想反抗家族了。因为，不听话只会为你带来更多的痛苦……”伊路米摸摸奇伢的头，柔声的在他的耳边说。

　　忘记是怎么离开的了，双脚毫无意识的离开了哥哥后，就直往飞艇走去。我和小杰之间的距离，似乎又再大了一些。我好像，连猎人证也没有拿。

　　可是，就算拿了猎人证，可那张卡片，能在哥哥想杀小杰的时候起阻止作用吗？不能，不是吗？我想，我又食言了。

　　没错，同样的悲剧，不能再让它发生了。我不想再看见，有人为了我而失去宝贵的性命。

　　他那空洞的眼睛，没有表情的面孔，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是报应吗？爸爸妈妈，你们说，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报应？报应我为了生存，竟然狠心的离开你们？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连头也没回过，仿佛，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的……

　　＇其实，朋友就像是天上的太阳。只能远观，却不能接近。因为，杀手和普通人之间的距离，等于是天空和海底间的距离，那么遥远。＇

　　呵！真是可悲，我甚至，连道别也没有对小杰说呢！不过，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不是吗？因为，或许我这一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小杰见面了。除非，哪天，有谁雇佣揍敌客家暗杀他，我才能见到他……吧？

　　轰轰的引擎声，充斥了我的耳；飞艇，缓缓的远离了地面，升上蔚蓝的天空。

　　无限的，无底的深深寂寞感，在我的心扩开……

　　我听见，悲哀的寂寞正唱着歌，一声一声的，在宁静的四周，演奏着。黑色的孤单它，躲在透明洁净的窗面，无声的看着我。似乎，恶魔的嘲笑，也在这凝结成冰块的空气里，响起。

　　揍敌客的家训，哥哥他说，就算死，也不能忘记。

　　最重要的一条家训，哥哥告诉我的，那就是……

　　＇杀手，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朋友。因为，那只是一件浪费时间，和为自己制造死路的事情。＇

　　小杰，对不起，我……食言了。

　　

第十一章　血色童年

　　不好意思……迟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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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朋友，从我出生开始，我的身边，就没有叫做友情的东西。

　　曾经，我主动向一名新来的女实习管家伸出友谊之手，可是，却被她拒绝了。因为，我是揍敌客的少爷，而她，不过是揍敌客里，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实习管家。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嘉莉娅，奇伢少爷。”

　　“跟我玩吧！”

　　“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奇伢少爷。”

　　“别叫我＇少爷＇啊！叫＇奇伢＇就行了。”

　　“那不行的。我们是下人，而奇伢少爷是主人啊！”

　　“什么？！不打紧，你做我的朋友吧！”

　　“恕我不能答应，奇伢少爷。”

　　为什么，作为下人的，不能和少爷玩？前世，在我阅读过的许许多多书籍里，不是特别强调，朋友是不分贵贱的吗？

　　第一次主动交朋友，被拒绝了。心很失落。那年，我只有三岁。

　　不过，没关系，家里，没有人陪我玩，但还有他啊！

　　他是我奇伢最忠实的朋友，不管我告诉他什么秘密，他都不会把它泄漏让第三者知道。我好喜欢他，我知道，我和他的友谊，绝对很长久的。

　　当我不高兴时，他会静静的，坐在我的身旁，陪伴着我。

　　当我高兴时，他会用他那温暖的手，轻轻的拂过我的发。

　　当我顽皮的抱着他的脖子，像荡秋千般的在半空中摇晃时，他会尽量放低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护着我，不让我受伤。

　　当我因为训练而疲惫的靠在他怀中入睡时，他连动也不敢动，就只是怕惊醒了我。

　　当我任性耍脾气不愿意理会他，他也会静静的坐在我旁边，用那双可怜巴巴委屈的水汪汪大眼睛看着我。

　　抱着他，会让我觉得，冬天很温暖，夜里不孤单。

　　漆黑的夜里，至少还有他会陪着失眠的我，一起傻乎乎的数着天上的星星。

　　他是谁？他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做三毛。

　　我四岁那年，大哥奉了父亲的命令把我送到天空竞技场。大哥说，如果没有打到第200层，就不准我回家。那时，我身上没有钱。只好一直不停的努力挑战别人，不过幸好，选手每打赢一场比赛，就能获得奖金。而我，就把奖金全花在美味可口的零食上。

　　那时候的我，因为身形矮小，在天空竞技场里，老是受到那些猥琐大叔叔们的欺负。他们总爱说我这么小，为什么要到天空竞技场来？然后，他们就会用那种像是在审视猪肉的眼神，叫我回家去。可是，爸爸不准我回家，他说，只有在我打到第200层才能回家。所以，我只好很无奈的把他们打败。

　　你说，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大概是妒嫉我比他们年轻可爱，最重要，我长得比他们帅上几百倍。

　　有一次，在我肚子饿的时候，因为身上正好没有钱，就只好靠在玻璃橱窗前，像小狗一样看着精美可口的蛋糕流口水。这时候，蛋糕店的阿姨，总会笑嘻嘻的摸着我的头，请我吃巧克力蛋糕。

　　后来三毛告诉我，阿姨请我吃蛋糕，是因为我很可爱。

　　六岁那年，我遇见了我生命中第一个人类朋友。他的头发，是深蓝色的，他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琥珀色，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小律。

　　小律是住在附近的小孩。那时候，我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尝到了交朋友的乐趣。

　　我们一起去玩，一起去散步，也一起去看日落，甚至一起去吃好吃的蛋糕。

　　可是，那快乐只持续了短短的几天。

　　导致我们友情决裂的原因，是因为，我家从事的，是杀人的工作。

　　他那漂亮的琥珀色眼瞳里，充斥了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

　　小律他厌恶的甩开我的手，说：“你是坏人，我不要跟你玩了，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小律他跑远了，留下我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我不知道，心里那种酸酸疼疼好像被蚂蚁咬的感觉是什么。后来三毛告诉我，那是因为我伤心，所以心才会有这种感觉。

　　我又回到没有人陪伴的孤独日子里。一个人吃蛋糕，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散步，一个人看夕阳。

　　有一次，在乌云遮盖住月亮的夜里，我静静的躲在被子里，看着天花板，不解的思考着。

　　小律他家是开殡仪馆的，而我家做的是杀人的勾当。如果我家没有杀人，那他家就不会有生意上门。在天空竞技场，最受欢迎的死因，不是病死或老死，而是让人杀死。如果不是那些被杀死的人，如果世界上少了一种叫做杀手的人，他家的生意，又怎么会蒸蒸日上，殡仪馆能连续在几个国家里开上百个连锁店呢？

　　回家后，我把这段短短的回忆告诉了三毛。三毛他说，小律不要你这个朋友，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