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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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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傻丫头,就该像个真正的聪明人一样,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想问题,而不是自作主张地把自己认为好的选择强加在别人的头上。我说得对么,丫头?”
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我强忍着眼眶里的湿热感,垂下眸子硬是将险些汹涌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从小到大,从没有哪个人能如此贴心地帮我分析所面临的难题,帮我去看清自己的心。从没有哪个人能如此真诚地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当想什么当做。所谓良师益友,所谓挚爱亲朋,想必就是面前这样的一位睿智幽默、嬉笑人生的男人罢。
抬起眼来望向他,轻声地道:“爹说得对……是我太想替他们安排一个相对来说最好的结局了,所以忽略了他们的想法和感受。我之前只是天真地想着他们足够看得开,可以潇洒地挥手离去,这样即使我自己因此而痛苦纠结一生也无所谓的。然而我忘记了,在情感一事上,真正潇洒的背后是死心绝念!我一日没有归宿,他们便一日不能解脱。——我明白了,彻底了结这件事情的办法只能是我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既然要给答案,那我就不想等到一年后了,这对我们三人来说都是漫长的折磨。我想……年后回到京都,我就做个了断。”
“好丫头!一旦想通了便能痛快地做出决定,这点令你这个新爹爹非常欣赏!”季大叔拍掌笑道,“既然去了这块心病,那便不许在闷闷不乐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吹冷风了,还不给我笑眯眯地回前厅去?!”
我不由展颜笑起,才要起身,忽而想到一点,便问向他道:“对了,爹,燕然哥哥那个指腹为婚的对象……您可知道能找到她的线索么?”
“唔……这个么,”季大叔挠了挠头,“当年燕然他娘的确与对方互留过地址来着,然而后来我因在衙门当差,没有什么时间,都是他娘自己带了他去对方家做过两三回的客,燕然那时太小,又是坐着马车去的,根本不知道路。他娘离世时我们爷儿俩谁也没顾得上问那地址,如今想找,还真是如大海捞针哪。”
“燕然哥哥不是说,当时双方还交换了信物了么?是什么信物?那信物还在不在?”我追问。
“嗯……记得他娘那天回来倒是提起过,”季大叔翻着眼睛想了想,“当时他娘给对方的信物是一幅我珍藏的前朝大画家石听钟的墨菊图,而对方给的信物么……记得是一首诗。”
“一首诗?”我好奇地睁大眼睛,季燕然的娘用一幅大画家的画居然只换了一首口头上的诗回来,对方还真够抠门儿的。
“唔……时间太久,我已经忘记了,大约燕然那臭小子还记得,灵丫头问他去罢。”季大叔笑着眨眨眼睛,起身掸掸衣服,道:“我去看看岳老先生睡醒了不曾,今儿晚上还要再灌他几盅,让他也跟着糊里糊涂地高兴高兴!哈哈哈哈……”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笑着大步离去了。
我在原处又坐了一阵,直到真正觉得手脚冰凉了才站起身,深深地吸了几口这雪季的清新气息,迈着如从前般轻快的步子,沿着长廊一路回到了前厅。
方一推开厅门,便见厅内正乱作一团,那位白家小姐小明姑娘不知何时又来了,正拉扯着季燕然的袖子吵闹个不休。季燕然眉头紧锁,无奈摇头,而岳清音则仿佛屋内根本没有这两个人般坐在那里老神在在地低头喝茶。
这情形看着令人忍不住想要发笑,转身正欲离去,却听那白小姐已是发现了我,娇呼一声道:“喂!你站住!”
回过身去挑眉望住她,淡淡地道:“白小姐有何贵干?”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话要对你说。”白小姐骄蛮地晃着小腰硬扯着季燕然向我走过来,季燕然无奈地看我一眼,向她沉声道:“白小姐,你再这般纠缠不休,便莫怪我下逐客令了!”
白小姐压根儿不理他,只盯着我道:“你听清楚了:我白明明是一定要嫁给燕然哥哥的!如今爹把我赶了出来,我哪里也去不得了,只能住在这里!虽然你同燕然哥哥成过亲了,可我不介意,劝你好好想想,是识时务点自己主动离开燕然哥哥呢,还是等我请燕然哥哥把你休掉呢?”
我瞟了眼那边的椅子,果见上面放了个大大的包袱,看来这白明明小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嫁季燕然誓不罢休了。
不等季燕然开口喝斥她,我便冲她莞尔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敢问白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我今年一十七岁,怎样?”白明明挑着眉道。
“喔……这样啊,”我微笑着慢慢地踱步至椅旁坐下,歪头望着她,慢条斯理地笑道:“白小姐你好像不太了解天龙朝的律法喔……我朝律法规定,成亲一年内丈夫不得休妻、不得再娶、不得纳妾,白小姐您若想嫁给我的夫君,只能等到一年以后了。”
“那又何妨?!我等便是!”白明明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肯落于下风。
“喔……天龙朝的律法还规定,妻子怀孕期间以及产后六个月内,丈夫不得休妻,”我接着笑道,“如果一年后我怀上了夫君的骨肉,那么白小姐你想登堂入室的话,至少又得再等一年零四个月,那时小姐就快要二十岁了呢!除非……小姐想要做妾?”
“我才不要做妾!”白明明怒火冲天地叫道:“二十岁就二十岁,为了燕然哥哥,我等得!”
“喔喔!那好,”我继续笑,“可是呢,我并不想只生一个宝宝呢!为了能给我夫君更好的养老,我想……我们两人至少也得要五六个孩子罢……这样算来,唔……白小姐你最起码也要等够八年,到时候就二十八岁了,这个年纪还不嫁人,背后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白明明落在下风,愈发的恼恨,气癫地道:“我——我才不怕被人说闲话!莫说等到二十八岁了!便是等到三十八岁四十八岁,我也非嫁燕然哥哥不可!”
“这样啊……”我也愈发笑得灿烂,“那我就只好让夫君把我休掉了……”白明明一听我这么说双眸立时放出光来,然而不待她张口,我又接着笑道:“休掉之后再将我娶回去,这么一来,一年之内他还是不能娶别人,等一年期到后我便请他再将我休掉,而后再娶……一直这么休休娶娶到五十八岁六十八岁七十八岁……直至相携而终。——白小姐,你果真有耐心的话,可以等到下辈子。”
白明明一时恼羞成怒,冲上来扬起手便向我的脸上掴来,我未及躲闪,眼看便要吃上一耳光,却突地由身旁伸过一只大手来,一把攥住了白明明的腕子,随即将其甩开,冷声地道:“白小姐,请注意分寸。”
替我挡住这一掌的自是始终在旁一言未发的岳清音。
“白小姐!”季燕然那厢亦是一声断喝,面笼寒霜。
“夫君——”我微笑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生气。看了眼气得浑身乱颤的白明明似是还要张口说什么,便抢在她的前面高声向厅外道:“屹伯在么?”
屹伯闻声推门进来,恭声道:“少夫人有何吩咐?”
“烦劳屹伯代夫君与我送客——礼尚往来视为友,但若影响到别人家庭的安定和婚姻的和谐……那我们也没必要与之客气!请屹伯将白小姐送回家去,顺便带话给白家老爷,就说季府少夫人说了:官民两异,男女有别。令嫒几次三番到我府上吵闹,意欲破坏我夫妇婚姻,我家老太爷是望城知府,我家老爷是京都知府,令嫒来闹知府的宅门已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兼之不顾我家老爷有妇之夫的身份,强行纠缠,屡劝不听,若传将出去,只怕非但令嫒名声不保,于白家人的颜面亦是有损!望以后能对令嫒严加管教,倘若再不收敛,便莫怪本夫人与你白家诉诸公堂,让皇律来解决个干净了!”我收起笑脸,冷冷地说道。
“是,少夫人!”屹伯朗声应着,转身叫来两名嬷嬷作势请白明明出门。
我不再看她,起身走至窗边,直至这位任性地小姐终于不能再厚着脸皮留下,转身气鼓鼓地离去。
季燕然走到我身旁眯起眼来,既诧异又好笑地偏头望了我好一阵儿,道:“在我不在你这丫头身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么?”
“不是每一件事都得被大人你知道。”我微微一笑,轻轻推开窗扇。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整个府院银装素裹,仿佛才刚历经了一场洗礼,纯净如天堂。
乞婆·乳娘
吃罢晚饭,岳清音搀扶着被季大叔灌得有八分醉意的岳明皎回去了,之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年三十,在房里窝了一整日,吃了满肚子的果脯蜜饯瓜子花生。除夕夜放爆竹吃饺子,可惜没有春节晚会看。
子时过后睡下,天未亮便起床,换了新衣,跟着季家父子去上祖坟,而后回来挨家地去串门拜年,因这父子两个都是知府,地位摆在那里,不能轻易谁都拜的,所以只给那些辈份高交情深厚的长辈拜过便回来了,倒也省了不少脚程。然而回到府中还要接待前来给季大叔拜年的客人,这里面有亲戚邻居,有朋友下属,还有专门为了奉迎拍马的,络绎不绝直到近中午方才安静下来。
吃过午饭我便钻回房中补眠,一觉直睡到日头西沉。好容易盼来了大年初二日,早早地便起床梳妆打扮,而后冲到外间抽去仍自沉沉睡着的季某人的枕头,待他伸了个懒腰醒来,便含笑着告诉他可以再睡一会儿,本人不急——边说边去开了窗户,让冷风吹着窗台上的雪片刮了满屋——他若真敢再睡便冻挺丫的。
季燕然好笑不已地推被坐起,更衣洗漱,少顷便衣着光鲜地同我一起乘了小轿,直奔同在仲夏街上紫萝巷的岳府而去。
却见岳府门口,岳清音竟亲自等在那里,看他脚下周围的雪痕可推得……他已在此等候许久了。
下轿随他跨入院内,一群嬷嬷老奴小厮丫头的上前拜见,七嘴八舌地叫着“小姐和姑爷回来了”。由于我是冒牌灵歌,家中这些下人一个也不认得,只好以微笑应对,暗暗记下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然后才敢开口招唤。
在前厅依礼给岳明皎磕头拜年,一家人围坐桌前喝茶聊天,商定了正月十七日一起启程,同回京都。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转眼便已夜深。仍旧与季燕然分房而歇,次日一早作辞回往季府。
给季大叔请了安后回到卧房,我将下人们支出去,问向季燕然道:“我们几时去凝城?”
季燕然笑道:“就知道你这丫头早已等不及了。此去凝城乘马车需一昼夜的路程,我们午后出发,明日午后便可抵达。”
“好,我现在便准备一下。”我起身回到里间开始找路上要穿的厚衣服,又唤来忘忧和含笑,让她们去弄食物,大过年的,路上是没有饭店或客栈开张的,所以只能自己备下。然后又准备了手炉炭盆被褥和毯子,季某人只管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边喝茶边笑眯眯地看着我像只勤劳的小蚂蚁般进进出出地一通忙活。末了,算他识相地奉上热茶到我手上让我好生歇歇,只等吃罢午饭便乘车上路。
未时正,同季大叔打过招呼后便出发了。令我吃惊的是,季燕然居然还会赶车!因夜里没有地方住宿,若带个赶车的一同上路,总不能让他也到车厢里来休息,所以索性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人去,季燕然便坐到了驾驶座上,马鞭一挥竟也像个专业的驾驶员。
因我们用的是轻便型马车,车厢底直接铺的是厚厚的毯子,毯子上放着小矮几,人在车厢里只能脱了鞋坐在毯子上面,倒也方便了躺卧。于是季大车夫在外面赶车,我便在里面抱了手炉盖着小被子午睡,一觉睡醒,在炭盆上热了杯酒,从车门缝里递出去给他,让他喝了暖身。
由于路上全是雪,夜色一旦降临便不能再赶车了,以免不小心因滑而翻了车。季燕然将马车停在路旁的树林里,带着一身凉气地脱了鞋子钻进车来,我替他解去外面罩的披风,将手炉塞到他怀里,再递上滚开的茶水,他喝了一阵后脸上方显出暖色来。
“辛苦大人了……”我边拽过被子替他盖上那两只大脚丫便低声说道。
季燕然向车厢壁上一倚,笑道:“还好,灵歌也辛苦了,这一路并不好走,颠坏了罢?”
我摇摇头,将已热好的干粮和熏肉递给他:“大人吃过东西便睡罢,晚上我来值夜。”
季燕然笑起来:“还是我来罢。”
“我白天已经睡足了,一点都不困,明日天亮大人还要赶车,得养足精神才成,反正我只管坐车,白天补眠就是了。”我提高声音用气势镇压他。
季燕然但笑不语,以吃东西当幌子来避开我的锋芒。不过最终还是架不住我以“你若不肯睡,我就再也不跟你说一句话”相要挟,乖乖地躺下睡了,我便挨着车厢门坐着,时不时启开道缝向外看看马的状况,打量一下四周的情形。
一夜无事。次日继续上路,终于在下午未时三刻的时候进入了凝城。由于所有的客栈在过年时都打烊,没有地方下榻,所以我们只好赶着马车一路去了凝城知府家。
凝城知府与季大叔同为江南的官员,彼此之间自然熟络。季燕然拿着季大叔的亲笔信敲门进了府院,过了一阵子便同一位中年男子一齐出得门来,一人坐了顶小轿离去了。
那中年男子想就是凝城知府,这一去定是往衙门里替季燕然查户藉簿的。因季燕然同我已经提前商量好,由我待在原处马车里等候,他单独与凝城知府去衙门资料室查询,毕竟资料室并非别处,无职人员是不得擅入的。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那两人才坐着小轿从衙门回来,辞了凝城知府,季燕然便回到马车上,我连忙问他:“可查到苏家的住处了?”
季燕然勾唇一笑:“六月街,梅雨巷。”
打马直奔六月街,因马车内有许多行李,不能离人,只好还由我留在马车上看守,季燕然自己前往苏家调查。
等了一阵不见出来,我便下了马车在车外来回走动了走动,一整天都闷在车里,浑身都酸痛了。却见街道上空无一人,街两边的树上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夜空里时时有烟花绽放,将房顶上树上和地上厚厚的雪映得五色斑斓。
而看到那烟花,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抽痛,忽而想起那首词句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家飘散在他州。
如今的我,至少还能在大年夜里吃上一顿饺子,有家人可以团圆,有暖屋可以安睡。可在天涯的彼端,在同一片月光下,却有人独宿荒庙,孤守千坟。我想不出他的年夜饭是什么,也不敢想他此刻在做什么想什么,我所能为他做的,只有尽快的,尽力的帮他找到身世,也许那个时候,他也可以拥有一个家了。
正仰头望着顶上烟花出神,忽觉不远处墙角里有团黑影动了一动,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回身将马鞭握在手里,紧紧盯住墙角。但见那黑影静止了片刻,而后慢慢地沿着墙根儿向着这边移动,渐渐地可以看清“它”的样子了,却原来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婆。
老乞婆在冰天雪地之中冻得瑟瑟发抖,手里捏着半块脏兮兮的馒头。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忽然她脚步踉跄地直冲着我跌撞过来,我没有躲避,伸手将她扶住。
她用枯槁的双手死死地攥住我的腕子,盯在我脸上的那对混浊的老眼里霎时间泪水纵横,嘶哑着嗓子哭道:“小姐——小姐啊!您终于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我想这位老婆婆大约精神上已是失常,便没有纠正她认错了人,轻声问向她道:“婆婆,您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何人?”
“小姐啊——您不认得奴婢了么?奴婢是您的乳娘啊……呜呜呜呜……”老乞婆哭得险些站立不住,“自从您被老爷赶出家门,奴婢在府里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可恨那继室……又向老爷进了谗言……让奴婢去洗衣房里没天没日的干活……一干就是二十年哪!……前年……前年又借口奴婢人老眼花干不动活,将奴婢也从府里赶了出来……呜呜呜呜……奴婢无处可去……这么多年了,家里的人也早就死的死走的走……只好靠乞讨度日啊……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是回来看您的乳娘来了么?……”
见这老婆婆哭成这个样子,我心中也不由跟着一阵辛酸,便向她微笑着道:“婆婆,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小姐,十几年前我还小,况我也不是本地人。您现在住在哪里?家里人虽然都没了,总还有个家罢?”
老婆婆闻言抬起泪眼来使劲盯了我一阵,这才慌张地松开了我,忙不迭地躬身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小姐——老婆子老眼昏花认错了人!您千万莫要介意!”
说着就要转身走掉,被我一把拉住,和颜悦色地笑着以令她放松,道:“婆婆,莫要害怕。这大冷天的您不能再在外面冻着了,告诉我您住哪里,待会儿我送您回去。”
老婆婆又使劲儿地盯了盯我,看出我没有恶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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