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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贤妻:下堂庶女不从夫 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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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澧夜又是皇上极力想要拉拢的人,多少人看着,盯着,找不到机会送礼,这次,不一次送个够本怎么行? 
    最“慷慨大方”的是裴澧夜本人,对送礼的,几乎来者不拒,不管多么贵重的礼物,都让账房记下,顺便收下。 
    这个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你把家里最好最贵的东西送给他,他收下了,你还乐得屁颠屁颠的,生怕他瞧不上。 
    裴澧夜凑巧就是这种人。 
    你鄙视他也好,仇视他也好,你就是无法无视他。 
    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宛若卿一夜没睡,即使对这门婚事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可真的要走上花轿,离开宛家的前一刻,她还是会有一些心绪不宁起来。 
    卯时(现代五点的样子)不到就起床,梳洗完毕,进来一个德高望重,多子多孙的嬷嬷,给她梳头。为的是沾喜气,一边梳一边念口诀: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的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梳头完毕,又有喜娘进来给她开面,用绞合的双线绞去她脸上汗毛,剪齐额发和鬓角,修眉毛装扮。 
    据说女人一辈子,只会开一次面,就是在出嫁这一日。 
    宛若卿叹口气,她这辈子,大概也就只绞这一次面了吧? 
    等娘不再需要她照顾,她就会离开御世堡,去过自由自在的潇洒日子。 
    披上霞帔,戴上凤冠,红盖头就落了下来。 
    由喜娘扶着,大红的绣鞋踩在上好的红毡毯上,先到爹娘处,拜别父母。 
    这个母亲,自然不会是那梨香院的六姨娘,自然是上房的正妻乔氏。 
    宛若卿叹口气,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果然是全应在她身上了。 
    到上房假哭一顿,这是礼仪必须做到的。 
    可刚出梨香院的门,便听得珍珠的声音传来:“姨娘,别站着了,风大,九小姐已经出了门了。” 
    “风这么大,也不知道九小姐身上的衣服穿得够不够。”燕凤月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字不差,全落入宛若卿的耳中。 
    狠狠心,淡漠了悲痛的心,却是止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只有亲娘,才会在女儿攀得好人家的时候,还会想着,天这么冷,不知道她身上穿的可还暖和?
 
 
 
 
 
 
 正文 盛大婚礼,风光出嫁
 
 
 
 这样也好,那一场哭嫁的戏,演得逼真之极。 
    这大户人家的姨娘,说好听些,下人尊重些,叫一声姨娘。实际上,跟那些下人们,也没什么区别。 
    亲生女儿出嫁,也只能跟其他下人一般,远远看着,连个拜别,都是拜别人的,而不是自己的亲娘。 
    这几年,因着梨香院出了宛若卿这么个女儿,日子还算好过。若是换了那不得宠的,下人都可以对着她们瞪鼻子上眼。 
    更有上流社会流行的换妻行为,将自己的小妾,换来换去,当礼物送。 
    好在宛若卿在宛家这么久,宛诚如倒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一来他对妾侍们不一定从一而终,却要求她们深居简出。 
    二来,以他如今的权势,也不用靠这种手段来攀高爬低了。 
    三则,他有那么多女儿,哪里轮得到那些徐老半娘? 
    深吸口气,宛若卿终于第一脚踩到了宛府外面的红地毯。 
    她在这个世界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正大光明走出这个府门。 
    上次进宫,她也是从偏门坐着轿子直接出去的,不似这次,从上房走出来,整个路上都是红毡铺地,一直到大门口,通到外面那大红色的十六人抬的轿子。 
    王爷娶亲,自然不可能让新娘从偏门出去,即使这个新娘只是个庶女。 
    总算是有了一回嫡女的待遇呢! 
    宛若卿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好在,红盖头之下,没人看得见。 
    一步一步,身上的珠翠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虽然身旁的唢呐鞭炮声阵阵,没有人能听出她身上到底有没有环佩相撞的声音,可是她不想在这临门一脚出什么差错。 
    只是可惜,扶着她的喜娘不是锦绣,不能配合她的步伐,好几次差点不能施展她的“绝技”。 
    总算到了轿子门口,一路走过去,只能看到脚底下方寸之地。绣鞋红毡,红得一片炫目。 
    听说,她的嫁妆铺了上京长街十里,是真正的带着十里红妆出嫁的,这风光,怕是真的只有当年太子妃出嫁才能比得上。 
    “起轿!”司仪一声唱喏,轿子缓缓抬起,随着喜庆的唢呐鼓乐声,往城东皇上新赐的裴府而去。 
    听说皇上有心留裴澧夜在京城,甚至还赐了府邸给他。 
    宛若卿侧耳天天外面的喧闹声,心中有些疑问。 
    宛诚如给她的红娘子,到底什么用意? 
    千里姻缘一线牵,红娘子就是那牵线之人,取这么个名字,又给她这么好的远程信鸽,他是算准了裴澧夜早有一天会离开上京回御世堡,还是,他想放走裴澧夜? 
    葫芦里的药,宛若卿有些看不透。
 
 
 
 
 
 
 正文 繁文缛节,交拜天地
 
 
 
 轿子在裴府停了下来,却没有放下。 
    “凤凰三点头!” 
    轿子狠狠晃了三晃,这几个轿夫也不知道故意的,颠得人七荤八素。若不是宛若卿会武功,下了轿子一定晕头转向,脚步不稳,礼仪尽失。 
    再不济,头上的凤冠也有些歪斜了。 
    反正,是要被夫家的人笑话就对了。 
    接下去是跨火盆,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说是可以去晦气。 
    可若是要安安稳稳地过去,又不让裙摆沾上火灰,也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 
    加上,她宛若卿是以礼仪闻名上京的,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可不能出一丝一毫的错误啊。 
    深吸一口气,看着那烧得格外旺盛的火盆,隔着数步遥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气。 
    谁家娶亲烧这么旺的火盆?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是嫌弃她是个庶女,还是想试验她的礼仪? 
    不管出于各种目的,她都是不会输的。 
    红盖头下的红唇,微微一笑,抬脚,就这样直接跨了过去,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一片惊呼,以为会看到裙摆着火,新娘子扑火的狼狈场面。 
    但是,什么都没有。 
    宛若卿走了过去,宛家九小姐走了过去,除却衣摆上带了一点点灰烬,衣摆上连个烧破的懂都没有。 
    一群等着看好戏的宾客,顿时感觉有些可惜。 
    宛若卿看看衣摆下方,那里面,涂了一层她自制的防火材料。 
    她的礼仪在东陵国有名,有些地方,也是靠取巧的。 
    大婚之日,她当然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错误。 
    不过这裴家接待新夫人的方式,倒是让她大开眼界,恐怕,难过的日子,是在后面吧? 
    这还是在上京呢,皇上赐婚,尚且敢如此。 
    若是回了御世堡,恐怕是更难过了。 
    “新娘到……”司仪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宛若卿被喜娘扶着站定。 
    “一拜天地!” 
    这种交拜的仪式,自然难不倒宛若卿。 
    “二拜皇上!” 
    皇上? 
    他也来了? 
    宛若卿愣了一下,看起来,还真的是皇恩浩荡啊。 
    “哥,拜了皇上没有高堂拜了,不如让嫂子拜我吧!”耳边传来清亮的女音,大概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既然叫裴澧夜“哥”,那就是他的妹妹? 
    裴澧夜有个妹妹吗,情报上怎么没说? 
    宛若卿愣了一下,这个小姑子也是过分了些,这世上,哪有嫂子拜小姑子的道理? 
    “娟儿别胡闹。”裴澧夜的声音带着宠溺,虽然是责怪的话语,却没有用责怪的语气。 
    “哪里胡闹?”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娘让我赶到上京,是代替她参加你的婚礼的,既然是代替她,那嫂子是不是应该拜我?”
 
 
 
 
 
 
 正文 给她难堪,袖手旁观
 
 
 
 这是摆明了要给她难堪了,宛若卿站在一旁不说话。 
    东陵的礼仪森严,新娘子到洞房内新郎说第一句话之前,是不允许说话的,这个时候,她自然是站在旁边看好戏。 
    她不信,裴澧夜一个堡主,皇上亲封的王爷,能让自己的妻子给自己的小妹行礼。 
    即使他有多讨厌这个妻子,也不可能这么做。 
    因为,皇上在,大臣们在,宾客们在。 
    一个大男人,如果连保护妻子的能力都没有,是要被贻笑大方的。 
    她在赌,赌皇上赐的婚,既然他接受,就是对皇上还有忌惮,因为有忌惮,所以就还必须尊重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当然,他妹妹提出来的要求,似乎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代表的是裴澧夜的母亲呢。 
    现场一片死寂,估计大家都在看着热闹,看裴澧夜二人谁来解决这个难题。 
    这个时候,宛若卿明白,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聪明,不然,锋芒太露,以后日子不大好过。 
    “娟儿,你来代替娘如何能行?”良久以后,裴澧夜的声音传了过来,“其实,我已经准备了娘亲的衣物,待会你嫂子对着衣物行礼就行了。” 
    难得这个裴澧夜,还早有准备啊。 
    刚才那一阵沉默,宛若卿还以为他准备袖手旁观,直接成亲第一天就给她难堪呢。 
    还好,他不顾她的面子,也还算估计他自己的面子。 
    “再拜高堂!”司仪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宛若卿立刻摆正自己“木头人”的位置,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繁文缛节一一行完,直至被送入洞房。 
    等身边的呼吸声只剩下一个人的,宛若卿耳边传来久违又熟悉的声音:“小姐,没人了。” 
    宛若卿忙把盖头掀到头顶,也不敢全部掀了,毕竟裴澧夜随时可能要进来。 
    “都走了?”她四周看看,以她的武功,是可以听出周围隐藏的人的。 
    确实没人。 
    “可累死我了。”宛若卿舒出一口气,然后看着眼前满桌子的瓜果点心咽了一下口水。 
    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整整一天,都忙着折腾那破婚礼了,滴水粒米未进,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响了。 
    “小姐,饿了吧?”锦绣弯腰看着她,笑道,“我早就想到了,喏,前厅拿的,给你!”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油纸包着的米馒头:“这是喜果,裴府门口到处在发,裴府上下也是随便吃,下人也可以吃的,我吃了不少,味道不错。” 
    宛若卿喜笑颜开,摸了一下锦绣的鼻子:“还是你这丫头知道疼人!” 
    满桌子上好的瓜果点心,她一个裴府女主人,却只能吃下人们吃的东西,真的是叫:没事莫装逼,装逼要饿肚子啊!
 
 
 
 
 
 
 正文 洞房花烛,美人木塑
 
 
 
 几个米馒头下了肚子,顿时感觉脚下都踏实了很多。 
    宛若卿一不做二不休,倒了两杯桌上的合卺酒,当水一样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再多就不敢喝了,倒不是她酒量不够,而且怕被人看出动过的端倪。 
    桌上的瓜果点心,她自然也是一应不敢动的。 
    虽然相信这些绝对不是裴澧夜亲手放上去的,可万一人家凑个什么吉数,或者有那眼见的,发现少了一个半个,不是麻烦大了? 
    几口酒下肚,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脚步声。 
    该死的,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宛若卿赶紧盖上盖头,端端正正坐回原位,酒和米馒头还在嘴巴里,没来得及吞咽下去。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听脚步声,应该不少人。 
    “哎呀,姑爷,你喝醉了?”锦绣有些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似上前去扶了一把裴澧夜,想必是为她拖延时间,好让她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 
    “哎呀,我的姑娘,别挡着,你家姑爷该去掀新娘子的红盖头了。”那是喜娘的声音,显然她推开了锦绣。 
    很快人群中有人起哄:“快,给我们看看,据说新娘子很漂亮!” 
    “我们要看新娘子!” 
    宛若卿听出来了,起哄的人中,有白璱,还有之前那个非要当她“婆婆”的女子声音,那是裴澧夜的妹妹。 
    好嘛,该来的都来了。 
    “请新郎挑起新娘的红盖头!”喜娘叫起来的当口,一把秤杆已经到了宛若卿的下巴之下。 
    赶紧将口中食物吞咽下,还好有酒水,不然,足够把她自己给噎死的。 
    眼前忽地一亮,一屋子的人已经映入她的眼帘。 
    不少人呢,都来看稀奇来了。 
    “不错,好漂亮啊!” 
    “裴夫人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 
    一声声的赞美,宛若卿只是不哭也不笑,没有情绪地端正坐着,微微低头,垂眸,拿着手帕的右手规规矩矩地和左手交叠地放在左腿上方,两侧嘴角挪动半寸,露出一个标准的仕女微笑。 
    那是毫无情绪的微笑,既不喜悦,也不悲伤。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喜娘倒好了酒递上去。 
    宛若卿差点叫起来,她刚才都忘记了,这喝了酒以后,是会有酒气的。 
    好在来的宾客这么多,多是喝过酒的,如今满屋子的酒气,也分不出是谁的了,谁还会在意没开口的她? 
    喝下合卺酒,裴澧夜醉醺醺地一把拉过她,对着进来的宾客道:“来,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朋友,见见他们!” 
    宛若卿上前,对着宾客们行了一礼,却还是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是哑巴?”裴澧夜看着她。 
    喜娘忙在一旁开脱:“哎呀,新郎官不说新娘可以开口了,新娘是不可以开口的!”
 
 
 
 
 
 
 正文 夫君在上,妾请宽衣
 
 
 
 “盛传宛家九小姐礼仪规范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立刻有人传出戏谑之言。 
    “你说话吧!”裴澧夜摸摸鼻子,有些无奈。 
    遵守礼教,知书识礼,没人说不好,可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将礼仪规范得这么死板的,他倒还是第一次看到。 
    裴澧夜虽然出身江湖,可也没在皇宫里少呆。什么样的繁文缛节没见过? 
    那些宫娥,太监,嫔妃们,一个个可都是礼仪方面的楷模,可没见过眼前这样的,什么时候,都将礼仪遵守得一丝不苟。 
    “见过几位公子小姐!”宛若卿上前,再次行礼。 
    这万福之礼,不管是蹲下去的程度,双手放在腰间的位置,还是她边行礼边说话的平缓语气,都是恰到好处。 
    行动之间,只感觉裙摆移动了一下,却不见飘荡。头上的凤冠摇曳之间,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有人开始感叹。 
    “行了行了,新娘也看到了,都出去出去,别影响新郎洞房花烛!”喜娘叫起来,一个拖,一个拽,把在场的宾客们都往外拉。 
    锦绣被喜娘拉着出去,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 
    宛若卿忙背对着裴澧夜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告诉她自己有办法搞定。 
    看着喜娘将门关上,宛若卿赶紧平复自己的心情,端正自己的态度,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站定,轻声道:“夫君,妾身为您宽衣!” 
    这句话,她不带丝毫羞涩,只是很平缓,好似就是在完成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比如:绣花,再比如:画画! 
    为夫君宽衣解带,是女子必须为丈夫做的事情,这个打扫卫生什么的,本没有什么区别。 
    裴澧夜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这样的意思。 
    这个女人…… 
    裴澧夜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心中那有些愤愤的感觉从何而来,赶紧平复了情绪,走到她面前。 
    既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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