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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图书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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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欣自信满满的道:“有点难,我明白你的意思,让火焰在房屋四周燃烧,但不点燃房屋,又不被人发现。”
  程晋州滞了一下道:“是麻烦了点。”
  他的法子与火灾造成窒息的原理差不多,只是没有烟雾的情况下,效果会差很多。
  “没事。我用白色的火焰,这种天气很难被发现。我开始了。”她说着开始催动星阵。
  程晋州连忙拉过蒙大蒙二,同样小声道:“等到里面的人呼吸不畅的时候,你们就冲进去,蒙大你注意先将我爹娘拉出来,或者砸开一面墙将他们拖出来,蒙二你负责打人,要把所有人都留下,不能死人,不能重伤贵族。能做到吗?”
  蒙大蒙二重重的点头应是,很有现代军人的架势。他们每人都寻了根尺许长的铁棍,敲在人身上一定很疼。
  项欣肩头和脖子上的蓝色荧光连成一片,青白色的火焰忽然如长舌般在屋梁四周环绕起来,猎猎的风声有若峡谷中的旗帜。
  火焰的高温迅速将房屋边缘烤成了黑色,庭院左近没有除尽的蒿草顷刻间失水卷曲,程晋州不得不用袖子遮住脸,感觉丝绸衣服在燃烧一般。
  他完全忘记了,白色火焰的温度要高达1500度,而人们常见的橘色红色火焰仅有1000度左右,这其中的差距,基本上就是煎牛排和烤牛排的区别了。
  站在外面的人都热够呛,项欣却巍然不动,睫毛也没燎掉一根,兀自操控着火舌在屋子周围旋转,只在鼻尖上集聚出一粒汗珠。
  开始的时候,房间靠外的人还想冲出来,不等迈过门就被烧了回去,等到三四十秒钟后,就再无人有此体力了,燃烧的同时还会产生一氧化碳,是最普遍的有毒气体。
  程晋州掐着时间,突然放声喊道:“够了。”
  蒙大蒙二不等火舌消失,用手臂挡住脸,想也不想就向里撞。所幸项欣的星阵收势迅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房中,被动缺氧,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的主动摄入,让近二十人东倒西歪,身体条件好些的还能用手撑地,可也基本丧失了移动能力。
  蒙二拳打脚踢将有些清醒的数人放倒在地,他动作精准,中招者疼痛非常不能出声,全身蜷缩,再无半点反抗能力。
  蒙大先将程允安丢出房子,又隔着衣袖将程母扯出,大夏朝男女之防并不严格,他做的已算是不错。
  程晋州紧随其后,对着程秉逊腰腹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可怜后者刚刚清醒,就痛的在地上打滚,嗓子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嘶叫声——小程同学身体不好,可知识分子程秉逊,身体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这起子垃圾都给我绑好了,押到车上去。”程晋州眯着眼,又对刚到的侍砚道:“你留在这里照顾我父母,侍墨在哪里?”
  “等在外面了。”
  程晋州提腿就走,身后一群人被蒙大蒙二暴力捆绑,嘴里塞满不明身份的衣料,呜呜声中露出恐惧。
  片刻功夫,两辆马车直驶入小院前厅,外面好奇的仆役虽多,却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机灵的向上面报去,依旧无济于事,大宅院中规矩繁多,就算是大管家,不得通传也不可随意进出三房的院门,何况他绝不会趟程秉逊的浑水。
  蒙大蒙二如装卸包裹般将十几人塞进马车,未得停顿即走。程晋州一面用脚使劲的捻着程秉逊的脚趾,一面命令侍墨道:“找人将院子里的草全部铲掉,有黑灰的门柱房墙也都铲干净,再涂白灰上去,下午前就要做好。另外叫人去找陈杰,让他带亲信人来玉兰坊,最好不是程家的。”
  陈杰即是当日描述蒸汽机的人,他私自入了圣教,不为人喜,因此就有些期待程晋州能替自己谋一条出路。圣教与星术士关系紧密,两人间多少有些交往。
  侍墨小脸紧张的抽搐,拼命记忆,一个劲的上下舞动着脑袋。
  经历了全部事件的项欣只觉得刺激,她从未感受过世家贵族间的争斗,比之程晋州犹有不如,带着趣意道:“玉兰坊是做什么的地方?”
  “妓院,绍南城的八大胡同。”程晋州嘴角呲着道:“我要让程秉逊一家都没好果子吃。”
  ……
  第七十四章 陷阱
  下午的玉兰坊静悄悄的,装修艳丽的小楼亭台上只有彩带飘扬,未点亮的宫灯在微风中轻摇慢荡,时不时的调戏一番柳梢。街上极少有行人,食肆前的招牌显的瘫软,看门的伙计睡眼惺忪,将长长的白毛巾绕在自己脖子上,好像悬梁失误的孙敬。
  两辆重载马车叮叮咣咣的行在石板路上,引得几名无聊人伸头张望,蒙大蒙二分别驾车,板着脸驶入玉兰坊最热闹的牌楼——色香楼。与其他几家排名靠前的牌楼不同,这家店是出了名的卖身不卖艺,名气反而响亮,任谁来绍南半个月,都会知晓此处所在。
  守在门外的龟奴眼尖嘴滑,看见程家的小旗就想躲,未等开溜,就被蒙大一鞭子抽在肩膀上,乖乖的将门打开。
  “关门。”蒙大又是鞭子抽在地上。
  那龟奴肌肉反射般的跳了两跳,如兔子般蹦起将门紧紧闭上,手抱着头生怕被打。
  程晋州并不下车,只用脚踩住呜呜直叫的程秉逊,直等到陈杰到来方才低声向其耳语。
  私入圣教,对于程家的管事们来说,算是很大的事件了,陈杰虽然极力隐瞒,终担心露了马脚,程晋州通过侍墨向其许诺留一个管事的职位,陈杰就开始痛下决心,要紧跟着三哥儿的脚步走。
  他随身带的几个手下也是圣教中人,马不停蹄的赶来,各个累的和狗似的,睁着驴大的眼睛看那封闭马车,他们都不是程家人,自然更不认得随行的蒙大蒙二。
  龟奴先被驱到了角落里,陈杰认真的听程晋州仔细说明,只是越往后听,表情就越是丰富多彩,最后整张脸都纠结起来。
  “他毕竟是嫡子。”陈杰咽了口唾沫道:“放春药这种事情也就算了,让他和妓女在街上野合,被抓住陷害,我们都要被打死的。”
  程大博士哼了一声即道:“你只要喂了他药,然后在集市上丢下来就行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陈杰当然担心了,权衡得失不敢贸然答应。
  程晋州半拉住窗帘道:“你若不敢,我再想其它办法吧。”
  他嘴上如此说着,眼睛却还是看着陈杰不放松,尽管是13岁的少年,身份带来的压力却令人浑身不舒服。
  蒙大也跳上马车,作势扬鞭,陈杰猛的一闭眼,咬牙道:“我答应了。”
  “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的。”程晋州笑了起来。他可不光是为了让程秉逊出丑,马上就是乡试时间了,礼教向来讲究伦理道德,丢此大脸,程秉逊的宝贝天才儿子要想中秀才,那考官非得有极大的勇气才行。
  三年一试,现在的程晋浩勉强还算是神童一只,但等到下轮18岁再参加乡试,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童生了。要知道,从秀才举人到进士,考官每次遴选都要考虑种种因素,在这方面,大夏朝的科举更像是唐代而非以后的宋明清,他们不实行涂名制,家族声望更是考察的重点,三代良民是最低标准,不曾为商亦是要求之一,科举得中的比例是如此之低,以至于任何糟糕的影响都可能延续下去,程晋浩就此失去机会也未可知。
  另一方面,程秉逊本人的功名因为污点被革去,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世界上使坏的方法无数种,大多数人只是不敢使用罢了,就如杀人越货,任人拿把刀都有机会,不过畏于刑罚而已。
  所谓枭雄者,就是坏招用的出神入化的,曹操不仅是枭雄的代表,还是纨绔们的代表。
  陈杰来不及问程晋州许多,或许是不想问的太多,无言的指挥众人开始卸下车上的“人肉”,程晋州仍不下车,待其将程秉逊等人弄下去,所乘的马车就原路回转,留下另一辆马车和十多人。
  被赌住了嘴巴的程秉逊呜呜直叫,气的眼角几乎撕裂,他再无能可恶,也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陈杰从怀里掏出程晋州给的银锭,转身拉过一个手下,哑声吩咐了几句就将之推出院子,接着一个个扒掉被捆绑众的衣服。龟奴在角落里看的肝胆俱裂,死命的绞住大腿,夹住后裆。
  ……
  程家三房,隐然有一股愁云惨淡的味道。
  程晋州回到家中,程母眼睛犹然红肿,却试图用粉底盖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程父则满脸严肃的问他将程秉逊挟去了哪里。窒息不是昏迷,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能看到,“一毛不拔”即便是个祸害,那也是嫡子的身份,又有功名在身,不能轻动。
  小程同学完全没有如此严肃的概念,只将门关紧道:“老爹你就当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吧。”
  “你要做什么?”
  程晋州不答,又道:“除了蒙大蒙二,侍砚侍墨,以及项欣和做事的人以外,没人知道今天的事情,更没看到我。”
  “五六个人还不够多?到底怎么回事?”程父瞪起眼睛追问,他是做过知府的人,对保守秘密的事情并不怎么相信。可惜他还是算少了,陈杰就带了五六个人来。
  小程同学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木已成炊,此事您就不用操心了。”
  虽然年仅13岁,但他给父母的惊讶已经足够多了,程允安也是无奈,起身道:“你若能在功名上有所寸进,我们才放心了。奶奶那里……现在走吧。”
  程晋州头点的像是瓶盖密封机。
  旁边,程母再次哭哭啼啼起来,抓着程晋州的手道:“去了京师,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明天才去呢,您不用担心。”前世的程大博士常出远门,对去外地并没有太多的感慨。
  程母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随之说道:“我与青霜谈了,明日出发时,让她与你一道。”
  攻守易势,轮到程晋州发呆道:“这怎么方便,飞空艇总共只能坐36个人,没有地方了。”
  “衣物行装都从水路走,她也只带个小丫鬟。”程母轻易戳破了他的借口。
  有小美女跟着,就当是郊游吧,程晋州满脑子的烦心事,索性不做挣扎道:“若是您觉得没有问题,那我就带她一起去吧。”
  从秀才到进士,按照常人的想法至少要用去15年的时间,而程允安要想翻身,没有三五年亦是很难办到的,失去了这两个有利条件,在别人眼中的程晋州,要想再回家乡就太困难了,刘青霜既已被许配,跟着程晋州走也是不错的选择。在历史上,许多人赴京赶考,抛弃妻子一去十年的大有人在,幸运的衣锦还乡,不幸的连考30年,花光全部财产穷困潦倒死于异乡的亦不在少数,谁也不能保证程晋州就可一举而胜。星术毕竟是飘渺的东西,普通人也难以理解程晋州究竟是何程度,或许在他们看来,能达到乌纵的程度就殊为艰难了。
  小程同学思绪万千,程母则继续嘱咐:“出门之后要注意穿衣,水土不服的时候要熬些药来喝……”
  还是程父不耐,将程晋州抓了出去,门口等待的下人早等的瞌睡四起,慌乱的打点着精神道:“少爷,三哥儿,轿子准备好了。”
  门前停着的是两顶青布小轿,有些类似滑竿加了遮阳伞,正是官员贵族们短途使用的主要工具。
  前车之鉴,程晋州不放心的留下蒙大,又令蒙二跟着自己。除此二人之外,侍墨侍砚早就被送去码头,免得被此事连累。
  四名轿夫齐声“起”的一声,小轿就轻快的在建筑阴影中穿行起来。从三房的小院到长厅并不远,坐轿大抵是为了突出身份,轿夫或许才跑热了身体,地方也就到了。程晋州掀帘而出,惊讶的发现前方一溜十几只小轿。
  “其他三支也会派人来。”程父解释的很淡然。对于程家来说,失去本地知府的官位,的确是一次政治上的巨大失败,原本前途光明的程允安是否会一蹶不振,更是其他人想知道的。
  程晋州愣了一下,他只是想给老夫人打个招呼,就去京城的,却不想又会参加一个批斗会。无怪乎适才老爹吞吞吐吐。
  当然,从好的方面想,如果大家发现程允安仍有东山再起的趋势——尽管几率很低——大约还可能支持他重回仕途。可小程同学心里明白,他的这位便宜老爹,要说写诗作赋的能力一定很强,做官的能力就不尽然了。
  程允安早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干脆踱着标准的方步,不急不慢的走进长厅。程晋州紧随其后,进门后就向四周打量起来。
  长厅中央的椅子空了出来,程老太太坐在右手第一位,身后站着一名丫头。除他以外,坐在高背太师椅上的都是老年人,还有四五与程允安年纪相当的中年人,远远的坐在身后四五米处,一群人均是装饰古朴,面目严峻的模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小程同学未曾见过的。
  “都坐下吧。”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脸上露出些微的笑容。
  程允安向周围一圈见礼,方才坐在了椅子上,道:“冒昧打扰各位长老,晋州明日要与刘匡星术士一起去京城进学,今天特意领来向各位告辞。”
  弘文馆是朝廷高级学院,免不了要求出具各种身份证明,其中就有宗族证明。不过,他所谓的长老并非确定的职务,耆老们或者是上一辈的嫡子,或者是做过高官的族人,他们分别拥有或管理着程家的方方面面,在程允安地位稳固的时候,完全可以不理会他们,但现在却又由不得他了——如一切宗族活动那样,在全年的大部分时间,此间的老头们都是没要存在感的,但当族里有什么重大的变动,他们又是一个绕不开的集团。
  程晋州绝口不提自己的事情。作为中层文官,他的任免也不是族中数人所能决定的,但程晋州巡视一圈,却未从任何一个人眼中看出善意来,如此一群人等在长厅里,想必不是为了欢送某位三代子。
  厅中沉默了瞬间,然后坐在右侧的长老缓缓的道:“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旁人纷纷应和,程晋州正觉得古怪,就听有人大声道:“家里的这个弘文馆名额,也不能轻易给了出去,不若在族中挑选贤良,假使程晋州得胜的话,再去京城不迟。”
  程晋州不能置信的循声望去,如此明目张胆的偷梁换柱,亏得有人能说出口来。
  对方表现的很安然,程允安也似早有预料般的淡然,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道:“弘文馆的名额,没我的书信,谁都去不了。”
  “那就要请您写一份了。”最先说话的长老状似亲切的笑了起来。
  程晋州不由的望向程老太太,后者却也只能不满的看着对方。声望毕竟只是声望,弘文馆的名额几乎相当于确定的功名,比之国子监的监生也差不了太远,哪个老头子没有一堆孙子眼巴巴的望着。
  “名额还是不要浪费了,允安你也是程家人,当然要为程家谋福利。”
  “或者再弄两个名额,发挥余热也好……”
  “没有弘文馆的名额,广文馆的也过得去。”这位就是家里没有官爵的。
  名额是用政治资源换回来的,眼前的诸位人等却想借机强抢过去,程晋州虽然并不很在意弘文馆,听到这些声音,却觉得怒气难平。
  真真是欺人太甚了。
  而知府大人,除了抿嘴闭目不言,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听着耳边的纷纷扰扰,程晋州头一次对权力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在大夏朝这片土地上,没有权力,就如同被剥光的妓女,连想做生意都不得,至于自由平等诸如此类,则是想都别想。没有了贵族的外壳,程家直系嫡子亦不过是块诱人的萝卜,喜欢吃的就可以拔出来,路过的还可以踩两脚,就像这些人此刻做的那样。
  程允安的强项政策并不能持久,最先说话的耆老轻轻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声线缓慢的道:“允安,你科举得中,有10年了吧。”
  “13年。”程允安傲然。
  “13年前的同仁,身居高位者也不少了。”老头高踞于上,稍一停道:“此次雪灾,程家损失巨大,你身为绍南知府,不论是为绍南百姓,还是为我程家着想,都应该有所交代……,教育是百年基业,我们程家已在财产上亏欠了许多,只有培养更多的子弟才能有所补偿,如此,你可明白?”
  程允安并不回答。
  老头也不在意,继续道:“既然你能拿到弘文馆的名额,想必要得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以及广文馆的名额是易如反掌,如若你能拿到50个名额,程家就全力保你。”
  “程司马说的极是。”自然会有人拍卖吹捧。50个名额足够将程家的适龄嫡子都送入几大学府了,那等于是保送的功名。
  司马一职向来是虚衔,不过虚衔又有不同。程家的司马大人是30年前的二甲进士,因为进言边事而贬官回乡的,一声司马溜的他很是舒服。
  “如果不能呢。”四所学校都是中央级的,虽然各省都有名额赠与,但物以稀为贵,程家要得5个也要运作许久,50个名额就是50份政治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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