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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王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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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眼神一眶,很难相信的咽了口唾沫,一位貌美如花的妹子跟踪自己两条街就是为了知道我的住处?
这要是男人犯了色心能干出这事倒是情有可原,可站在他面前的偏偏是个生灵活秀的美女啊。
而且,“你打探我的住所作甚?”
徐阳直接当面问了出来,可这话却是让周雪的脸颊愈加红润,“仰慕公子的诗文,便好下次登门拜访。”
在古代,能让一个闺秀女子吐出这等话已经实属不易,但这诗却不是徐阳所写,两世都不是。
徐阳只好圆谎,“周小姐错了,诗文仅是经过我手,并非我所写,我也不瞒你,吴才子乃是我近亲,故才托我买卖。”
忽然,周雪挑起额头,正眼看着徐阳,脸上浮出一道潜在的笑容,“事情当真如徐公子所言?”
“当真如此。”徐阳连忙点头。
其实徐阳也很想摇头,但后果便是满城风雨,不可想象。
一位连秀才都没考上的半个读书人,在短短的半个月内竟然写出了如此多的惊世好诗,让天下的才子怎么看,让当朝的文官集团怎么看?
不想招祸上身,不想娶妻纳妾的梦想化成泡影,徐阳唯有将这事守口如瓶。
见徐阳一脸坦然,周雪并没有再接着询问下去,而是问道:“那日后你手中的诗句也可以买给我吗?”
“当然可以。”徐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抛弃金钱的诱惑外,凭借周雪的相貌跟身材也不容徐阳拒绝。
周雪有些为难的看着徐阳,“可是我给不起张老爷那样高的银子。”
“无妨,我给你打个八折……不,给你个批发价!”
周雪眨了眨眼,显然是对徐阳口中的新词汇有些迷惘。
徐阳当即解释道:“我尽量以最低利润卖给你。”
周雪顿时有些激动,随即欠身,“那周雪在这就先行谢过公子了。”
“呵呵……小事,周小姐过谦了。”
徐阳的脸皮在笑,暗在内地里在哭,就因为周雪生的有模有样,一时冲动这回得丢多少两银子呀,感觉还是打八折好……
徐阳越发想抽死自己了,可每当巴掌扇到距离面颊仅剩半公分的时候就戛然而止,勇气不足,又怕疼,无奈之下就只好放弃了,但在心底举起三指对天发誓,下不为例,不然生儿子没屁眼。
一转身,誓言破了,另一个麻烦又来了,若是儿子真的没屁眼咋办?
……反正,总而言之不能过多的埋怨我这当爹的……
“那不知公子下步该如何走?”周雪问道。
徐阳仍旧没用从肉痛中哀伤过来,脸上浮着一抹蛋蛋的忧伤,答道:“姑且在城中客栈中休整几日,再做谋生之路。”
“可我该如何寻到公子?”
徐阳伸手一指,河岸对面的一家往来客栈很快的定格在徐阳的目标中,“近日我便暂住这。”
…………
…………
以前住客栈都是蹭张溶那公子爷的,对银子毫无概念,可这回吃住全是自己的,徐阳很想揪着掌柜的衣襟好好跟他讨论一番。
贵啊,实在是太贵了……掌柜的黑心啊,我的心在滴血啊。
徐阳很不甘,为了一天吃住半两银子花的物有所值……
所以,白天执意要把茶水撑完,夜里果断将蜡烛点到天亮……
次日,日上三竿,徐阳这才朦着双眼从床上爬起,两眼洞空,举目无神,就像是被老寡妇一夜九次郎榨干了精力。
无精打采,乱发蓬头,徐阳的心情很不好。
他失眠了,为了半两银子纠结到了四更天,干望着蜡烛烧完才兮兮入眠
今早又一个难题迎刃而上,坐吃山空行不通啊,如此下去破/处得等到猴年马月。
为了生计,徐阳就又开始操心……操碎了心。
其实,徐阳是个有强迫症的男人,但患有的强迫症又是跟别人不同,别人是强迫在人体跟精神上,而他却是强迫在银子上。
他的钱,只能进,不能出,不然很揪心……
坐在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徐阳陷入了沉思。
没错,这是一个年满二十岁,仍旧还是处男的小年轻正在思考人生的姿势。
徐阳手中的银子并不多,前后卖出去的两首诗加起来也才三十五两,从刘善哪儿勒索来的十两加起来也就四十五两,想要自己开一间书香斋,难度系数依然很大。
盘商铺的资金对此时的徐阳已经不是问题,而问题是送钱上门的顾客啊。
就目前而言,貌似起步是很不错的,在背后起码还有张老爷跟周雪这俩货默默的看着他。
“嘶……”徐阳一咧嘴,开始牙疼了,又纠结了,为嘛要嘴贱答应给周雪批发价,打八折该多好啊,都是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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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仇英登门
徐阳正愁眉苦脸的谋划生计,心底也正考虑要不要开一间书香斋,尽管只有张老爷跟周雪这两位顾客,可不也挺挣钱的不是。
就是银子来的太慢,这是唯一的遗憾。
时间一晃,三天匆匆而过,在这三天中,徐阳的小日子过的可是相当滋润,可刚用过午饭,关上房门还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就让人一脚踹开。
躺在床上索来无事的徐阳神情猛然紧挑,双眼死死的定格在气势嚣张的入侵者身上。
仇英!那个专画春/宫图的死淫/棍……
徐阳满腔怒气的从床上弹起,自上次打完交道就不想再跟他有半点牵扯,很不幸,这位当代画技大师一个照面就被徐阳拉入了黑名单,虽然不知道这条淫/棍从何得知他的住所,但是徐阳依旧觉得跟他保持距离为妙。
因为跟锦衣卫扯上关系的人,太危险了。
徐阳径直走到仇英的跟前,怒气还没撒出,仇英就一个熊抱紧紧的将他揽入怀中。
卧槽……搞基?还是用强的……
徐阳在仇英的怀里剧烈的挣扎起来,这人简直比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还危险啊,要是常人,抱就抱了,增添朋友间的友谊嘛,可是这姓仇的是常人吗?
特妈的一条实实在在的淫/棍啊。
徐阳很难相信一个整日将心神侵泡在春/宫中的男人是个好鸟,尽管仇英也正才二十,也许还未涉及到春/宫图,但在他的心底已经被他师兄唐伯虎埋下了一颗淫/荡的种子。
老淫/棍限于将来,至于现在,起码也能称的上是一条小淫/棍了。
仇英带给徐阳的危机感非常强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推开,“姓仇的,你要对我作甚?”
仇英就呆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徐阳,突然,他的一双涣散的眼眸就像六月的天气,雨水毫无征兆的泼了出来。
“徐兄,你得救我啊。”
看着仇英婆娑着双眼,哭的就像被老太婆强/暴了一样,模样很是悲惨,泪水鼻涕混为一体,然后又好似是吸毒一般,只听猛地吸溜一声,那团绿油油的混合物畅行无阻的溜进了仇英的鼻孔。
好想吐……徐阳彻底被恶寒到了,这还是几日前那位颇有风度的才子吗?
简直不可想象,徐阳道:“邱兄,你为何落的这般模样?”
这才是徐阳最为关注的地方,昔日的长衫已经不见去向,唯一披在身上的**也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汗馊味。
实在受不了,徐阳不等仇英回答就随身推开了窗户,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就再次转身看向仇英。
这事似乎是仇英心底的一道伤疤,永远的痛,徐阳的话让他的泪水涌的更加猛烈了,“世道不仁啊,总而言之徐兄你一定得帮我,不然我会被扔进河里喂鱼的。”
“嗯?”徐阳瞪大了眼,看待这条小淫/棍的目光逐渐转变了,很可惜,让仇英失望了,徐阳的眼眸中没有掺杂一丝片缕的同情,反而一股好奇感愈发强大。
徐阳见仇英哭的没休没止,烦躁的挥了挥手,“好了,煽情戏到底为止,你还是说说你摊上的麻烦吧。”
不要钱的泪水戛然而止,艾艾道:“我欠钱了。”
徐阳仔细瞧了瞧他,“不是遭打劫了?”
仇英摇了摇了头,“他们限我七天内将钱还清,可寻你我花去三天,今天除外,就还剩三天了,还扬言一旦逾期就要弄死我。”
“你放着七天时间不去筹钱,你上门寻我干嘛?”
“我也想啊,但偌大的一个南京城,你是我结识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徐阳道:“这不是还有一个吗?你为何不去找他,我也挺穷的。”
仇英看着徐阳道:“起码你能住的起客栈……”
徐阳心底闪过一股不详的预感,“为何这么说?”
“难道徐兄你忘了,另一个就是我师兄唐寅啊。”
徐阳算是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说他师兄唐寅现在住的还是大牢……
灾难还是发生了,徐阳默然抬起头,看着房顶,由心感叹,“流年不利啊……”
不知该骂自个儿的晦气,还是该骂仇英这小淫/棍一无是处,来南京城已有半月之久,结识的人就只有他跟唐寅,不对……唐寅得排除在外。
如此一来,认识的人就只剩徐阳……
同时也暗在心底为唐寅感到悲催,仇英这货到底是不是来救人的。叹了口气,再次问道:“那你一共欠了多少两银子?”
仇英有些畏惧的抖出了四根手指,“欠的不是很多。”
“四两?”徐阳顿时有些愤慨,“为了四两银子就要谋人性命,还有没有王法。”
这时仇英弱弱的吐道:“是四十两!”
徐阳眉头紧蹙,良久……良久,“要是我,你来年的忌日的就应该在三天前了。”
徐阳感觉要疯了,四十两还不多,你他娘的真是活该被弄死啊。
徐阳打算坐视不理,先不说身上就仅剩四十两,其实我跟这姓徐的压根就不熟好不好,这样就更没义务用全部家当来帮他。
“你要尝试一下上街乞讨,说不定能得到哪位富家小姐的垂怜,打赏你个四十两。”
仇英的目光有些埋怨,“徐兄,你觉得这样符合实际吗?”
“可我也没钱啊。”
“不,你有钱。”仇英直忙摇头,尔后一腔肯定的说道:“书香斋的刘掌柜的说你有钱。”
擦……老匹夫,分道扬镳了都不忘坑我一把,我曾经得罪你了吗?
“但我的钱也都只是小钱,解救不了你啊。”
仇英的脑袋摇的愈发厉害了,就跟脑门抽筋了一样,“刘掌柜的说你卖诗挣了三十五两,然后又从他那坑了十两,徐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娘希匹的,又是那个老匹夫……
“可是我真的,真的事没钱啊。”
“不……我知道徐兄你有钱,而眼下我也只能靠你了。”
算是遇上对手了,满不下去了,徐阳叹了口气,也索性挑明,“仇兄,如此我也不瞒你,不错,我身上的确剩余一些银子,可这都是我的性命钱,所为恕我无能为力,只能对你倍感同情。”
仇英道:“我现在只是手头紧张,来日赎了性命后必然加倍奉还给你。”
笑话,欠钱都要遭债主沉尸了,我还有胆量借钱给你,日后是不是也要用你的贱命来威胁你才讨的回来?
万一没遇上哪个该死的替你还债,你的贱命真的可以抵四十两银子?不值,怎么算都不值。
“还是不能借,徐兄,你还是另谋它路吧,乘着还有三天时间,实在不行就好好享受一下末日的快乐,比如孑然一身上青/楼,再好比一夜百次郎,身为淫/人,死也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放心吧,来年的忌日我会多为你烧些纸钱的。”
仇英失望了,当初视金钱如粪土的君子一面哪去了?
“……徐兄,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徐阳:“邱兄,我对你更是穷途末路了。”
“徐兄,你可别逼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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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瞎了眼啊
徐阳自始都不会小瞧人,特别是读书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你想怎样?”徐阳道。
“你借我四十两银子。”
“若是我执意不借呢?”
仇英将瘦弱不禁的身子一挺,尽量使白皙的脸上挤出几许凶残之色,“逾期便是落得沉尸的下场,你当真不讲情面我此刻就一刀将自己捅死在你面前,反正迟早要死,倒不如死得其所。”
徐阳愣了,感觉要哭了。
瞧瞧,这是人做的事吗?畜生啊……
而且这分明是拖人下水好不好,跟死得其所沾的上边吗?由此可见,这姓仇的不光是个畜生,而且这个畜生还很不要脸。
徐阳真的怕了,在没有指纹扫描仪的年代,一个身体素质么么哒的大好青年死在自己的房里,真的是有口难辩,说句不好听的,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啊。
“仇兄,你可是个读书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是要折损名节的。”
“谁说我是读书人,我只是一介漆匠。”仇英冲着徐阳挑着鼻子,一声轻哼,又道:“性命都无法苟全,留着名节何用,反倒不如拿着名节来换取性命划算。”
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这点徐阳对仇英自愧不如,两辈子都不及他,可是这人真的好不要脸啊。
更重要的是,竟然比我还不要脸……
拿四十两银子来换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人命官司,是人都会选择前者,权当破财免灾了,可徐阳还是不舍啊。
四十两,这可是我的命啊,仇英这天杀的。
仇英见徐阳面色犹豫,便催促道:“快些决定吧,不然我就真的一刀捅下去了。”
说着,在徐阳的注视下从怀里迅疾的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指着胸口。
徐阳的眼睛都直了,直到现在才明白,这是一场蓄意的勒索啊。
徐阳很后悔,要是时光能够倒流到三天前的那个下雨天,大老远的瞅见这根小淫/棍东倒西歪的往书香斋里钻,徐阳一定不会傻傻的接待他,更不会像傻/逼一样还赠他二两银子,反而会不假思索的一板砖敲死他。
可惜,现实始终是现实。
徐阳的魂丢了,无奈下妥协了,“行,姓仇的算你狠。”
正要掏银子,但回头一想,貌似事情的原委都没弄明白,就算被勒索了,也要勒的明明白白吧。
徐阳看着他,“我不希望自己的四十两性命钱丢的糊里糊涂。”
“你的意思是?”
“以此为训。”徐阳痛心问道:“前些天你不是拿画典当六两银子,转身又为何欠下巨款。”
面临这个问题,敢于自杀的仇英竟然忸怩了一下身子,“我去了莺歌楼。”
听名字就不是正经地方,徐阳对仇英愈加鄙夷了,不要脸的小淫/棍,没羞没躁的死嫖/客,但问题不是这个,再道:“加上你原先的六两,一共四十六两,你上一次青/楼就花销了这么多?”
“我痛思师兄遭遇,就酒醉青/楼,从而……一夜四花娇艳。”
徐阳的右掌不禁摸在脸颊上,一夜御四女,这小子竟然没有精尽人亡,姓仇的,你这是在嘚瑟吗?
“……然后你就拖欠莺歌楼四十两巨款?”
仇英的脸上突然浮出了一抹懊恼,“我本是想攒钱去解救师兄的……”
徐阳:“……”
总算将事情弄明白了,徐阳长吁了口气,敢情这根小淫/棍是嫖/娼不给钱啊,嘶……好强大。
徐阳看着仇英,从怀里掏出四锭白银,沉重的搁在他身前的桌上,“邱兄,你走吧,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子孙十八辈都不要跟你扯上干系。”
仇英的脸色有些难堪,知道今日这事做的伤了人家的心,可我这不也没有办法吗。
“徐兄,这钱我日后会还你的。”
“别……我不要了行吗,就全部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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