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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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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速地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美眸之中波光闪动,却是愣愣地呆看着前方,好几秒钟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再不看周围任何人,“噌”地一下蹿出了屋门,飞奔向知府大牢。
而此时,刘飞早已经听着罗镇虎的吼声赶了过来,却在门口差点与文秀撞个满怀。
“呃,你……”刘飞伸着手指,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呢,文秀便“唰”地与自己擦肩而过,目不斜视,仿佛旁边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紧接着,罗镇虎也跟着文秀跑了出来,见到门口的刘飞,便一下子立在师爷面前,羞愧得满脸通红,连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摊着两只大手掌,却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刘飞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已心知,大势已去。他拍了拍罗镇虎的肩膀,说道:“去请段神医,一起去大牢。”
罗镇虎点头去办,刘飞则转身去追赶文秀。
知府大牢里,清风道长仰面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双目紧闭,嘴唇乌黑,嘴角还残留着一道已经发干了的血迹。
文秀上前将自己的一根玉指放于道长的鼻孔前,已是毫无生气,便知他确是去了地府,顿觉心中空落落的,之前那满腔的热情如今瞬间被浇灭,一时失望到了极点。她缓缓起身,眯着眼睛观察着尸体的状态已经牢里的情况,脑子里一团乱麻一般没了主意。
“文大人,仵作在旁边候着呢。”这时候,一个牢狱衙役在牢门外言道。
文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似乎一下子没有了任何动力和兴趣,这件事就这样从重中之重突然变成了无足轻重,还能怎么办呢?似乎都已经无所谓了。她头也不回,只低头默不作声,微微朝着后面摆了摆手。
“这……”衙役为难地叹着气。
“哦,你们都下去吧,用不着仵作,我们大人自会处理。”刘飞的声音在牢门口响起,围观的衙役和仵作便都退了下去。
“段神医,你来看看。”刘飞又言道。
文秀好似游荡的魂魄找到了依靠一般,长处了一口气,感激地回头望着刘飞,为段逍遥闪开了空间。
段神医跪地地上仔细检查了清风道长的尸体,从头到脚,眼睑、鼻孔、耳道、口腔、胸膛、指甲、脚趾等等,从清风道长的手心儿里扒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观察了一下,便丢到一边,最后起身言道:“哎呀呀呀,这个蠢货,怎就服毒自杀了呢?”
“自杀?果真?还有救吗?”文秀表情凝重,脱口问道。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已经没了希望,却还是不死心地要问一问,期待着某种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段逍遥一边掸着长袍上的尘土、稻草,一边不屑地言道:“我段神医的话还能有假?细细查验过的,当真是自杀无疑,且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神仙也难救了。”言毕,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背着手踱步出了牢房。
文秀一听此言,顿时呆若木鸡,心凉如水,最后那点星星希望之火亦被无情地熄灭,顿觉空无着落,憋闷沮丧。
此刻,刘飞的心情虽与文秀相同,但几年的幕僚生涯,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因此心中早有准备。他偷眼暗自留意着秀秀表情的变化,见她面色已由通红转为惨白,眸子中的闪动渐渐停止,变得呆滞无光,眉头越蹙越紧,朱唇渐渐颤抖,便知她心中那份难以言表的失落。
“文大人……”刘飞轻叹了口气,准备上前安慰秀秀几句。
就在这时候,文秀突然剑眉一立,目光瞬间转为严厉,“啪”的一个转身,秀发随之如游龙般腾起摆动,她几步走出牢房,再次与刘飞擦肩而过却熟视无睹,而是径直来到了罗镇虎跟前,面沉似水,眼眉一扬,用一种异常犀利的眼神直逼罗镇虎。
“怎么回事?”文秀问得简单明了,态度虽不卑不亢,却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峻与压抑。
罗镇虎早知道文必正会来责问自己,用拳手捶着脑袋,自责地言道:“我……我怎知他会服毒自尽呢?呃……以为他一直睡着,哪里知道……就……哎……”
罗镇虎结结巴巴,憋得脸色紫红,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文秀眼眸一挑,用手指着罗镇虎,骂道:“你可真是认真负责呀!不是告诉过你要看好他的吗?这么重要的人犯,如何能让他在你眼皮底下自尽了?你是怎么看守要犯的?你徒有一身本领,却连这点小事……”
文秀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刘飞见状,生怕秀秀口无遮拦,赶忙上前拦住,口中劝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文秀见刘飞来劝,转头白了他一眼,一甩衣袖,扭头便走。只剩下罗镇虎,低着头,尴尬地愣在了原地。
刘飞见秀秀如此动气,也不好在牢房里说什么,只叹着气对罗镇虎和段逍遥说道:“你们先回去吧。”然后急急地追着文秀跑了出去。
罗镇虎傻傻地答应着,一步一挪地往回走,段逍遥则凑到他身边,摇着头言道:“啧啧啧啧,你啊,可闯下大祸啦,这回有好戏看啦!准备领板子吧,黑炭头!”
罗镇虎抬头看着段逍遥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只憨憨地点着头,嘴里还答应着:“嗯嗯。”活活把段逍遥乐得几乎找不到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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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集 朝廷特使驾到
一点心雨:职场中切记冲动,冲动之下,往往像文秀一样,容易犯下各种错误:小题大做、偷换概念、逻辑误区等等。你的冲动也会对同事们产生不良影响,何苦呢?做一个有着良性气场的人多好。
第52问:新经验系统出台,大家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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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大街上追到了文秀。
他挡在文秀的前面,顺手将文秀推到了拐角无人之处,一边“呼哧、呼哧”地整理着呼吸,一边抱怨道:“秀秀啊,你……你太冲动了……”
没等刘飞说完,文秀语速飞快如同燃放的挂鞭地辩解道:“我们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活捉清风道长的,段神医又是用了看家的本领才勉强将他救活的。早知道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我当初就该一枪了结了他,还白白搭进那么多心血做什么?被罗镇虎这狮吼一般的大嗓门一宣扬,怕是连保密都难了,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设计了,根本就没有设计的机会了,全都白费了!”
文秀说得情绪有些激动,双颊绯红,眼眸流转,刚刚在牢房里被刘飞中止的那点怒气一点不剩地统统发泄了出来。
刘飞并不生气,反而安静地听着,脸上始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犹如隔岸观火,只低眉不语,直到文秀唠叨结束,才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抬头言道:“是,都白费了。可那清风道长已死,文大人的仇也就算是报了,总算是了却了大家的一桩心事。潞安王是什么人啊,就算我们有清风道长在手、精心策划,也未必就能搬动他分毫,此事绝非你想象之中那么容易。”
文秀才要开口继续争辩,却见刘飞双颊微红,呼吸略有急促,想是刚刚急急地追赶自己所致,那额头上大滴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光亮,都未曾来得及擦上一擦。自己只顾着赌气,大步流星地拂袖而去,却让刘飞这样一个白面书生于骄阳之下、飞奔于这无遮无挡的大街之上,文秀的心里渐生歉意,心绪也略略缓和。
回味刘飞刚刚的一席话,却是如同一盆清水,让怒火直冲脑门的的文秀顿时清醒了一些,她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竟犯下了一个逻辑错误:把保留清风道长直接等同于搬倒潞安王,而实际上,这两者之间,只存在着可能性,而非百分之百的必然性。刚刚盛怒之下,自己竟头脑发热、逻辑混乱了。
文秀轻叹了一声,眨眨一双尽是失落的眼眸,努力平复着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飞快地用手背拭去了额头渗出了一丝汗水。
刘飞见文秀情绪有所好转,心中才略略踏实,又言道:“此事也不能全怪罗镇虎,那清风道长既有心自杀,今日你阻止了他服毒,那明日他便又嚼舌自尽,总之他是抱了必死之心的,这便难防了。”
文秀一听此言,不禁羞得脸上火烫,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回去我向罗大哥道歉。”
刘飞见文秀如此通情达理,心中甚为安慰,淡然一笑,环视着街景,折扇一展,幽幽轻摇着言道:“行了,道长一事就算告一段落吧。依在下看嘛,你还是想想今后该何去何从吧。”
这话有些让文秀费解了,她满脸疑惑地歪着头问道:“此话怎讲?”
刘飞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文秀,轻描淡写地言道:“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假冒巡按不成?”
刘飞说得轻巧,而文秀却是听着沉重,顿时陷入了深思中。而刘飞则不再理睬文秀,径自朝前走开了,文秀就这样一路低头冥思着回到了府衙。
一进门,魏谦便主动拦住刘飞和文秀言道:“朝廷派下了特使,正候着文大人呢。”
刘飞一惊,赶紧询问了特使的名讳,然后才回头对文秀言道:“恐怕你得去见见,我问过了,这个特使是刚刚上任的,并未见过文必正,你可放心前去。”
“哦,那我去应付一下。”说完,文秀回屋换了官袍,心不在焉地拉着刘飞去见朝廷特使。
府衙偏厅内,一个身着官服、相貌周正的中年男子,正心急如焚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见有人进来,眼中顿时闪出无限的期待。
“八府巡按文必正参见特使。”文秀毕恭毕敬,抱拳施礼。礼节、言语都是刘飞刚刚教下的。
特使微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文秀,急切地言道:“文大人,您可回来了,本官在此恭候多时啦。”
文秀献上一个抱歉的微笑,并未敢多言。那特使也不在意,只从身后取出明黄色耀眼的圣旨,清了清喉咙,朗声言道:“咳咳咳,八府巡按文必正听旨!”
“呃……”文秀一时还有些慌乱,不知如何应对,刘飞早已在身后轻轻拉了拉文秀的衣袖,权作提示,倒身下跪,口中念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秀赶忙照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文秀十分不习惯地跪在地上,漠然地眼望着地面,那思绪还飘在屋外,停留在刚刚的街面上,而耳边特使宣读的圣旨,却是如天外之音,始终没有送进文秀的心中。
“钦此!”特使读完,便将圣旨一合。
文秀还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刘飞赶紧又轻轻碰了碰文秀,她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接过圣旨。
特使称另有重任,不敢久留,宣旨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府衙。
文秀长出了一口气,两根手指捏着圣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刘飞紧随其后。
一进屋,文秀就随意地坐在了桌前,一把将圣旨塞进了刘飞的怀里,懒洋洋地问道:“皇帝老子都说什么了?”
刘飞眉头紧皱,眯着眼睛望着神情放松的文秀,诧异地问道:“你刚刚不是在听吗?”
文秀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举了一杯到刘飞眼前,满不在乎地言道:“我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刘飞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把夺过文秀手中的茶杯,重重叹了口气,低眉略作思索,才幽幽地说道:“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一个?”
文秀低头品着自己那杯茶,眼眉都不抬地答道:“当然听好消息了。”
刘飞无奈地冷笑了一声,也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见了文大人的奏折,得知河南灾情严重,下旨河南各州府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文秀一听,喜不自胜,放下茶杯,眨着一双美眸,笑嘻嘻地言道:“太好了,这才是文大人写那奏折的目的呢。”言毕,便又自顾自地品茶去了,再不抬头搭理刘飞。
刘飞暗自抱怨,这丫头,只喜欢听那好消息,这坏消息便问也不问了吗?他歪着头瞟着文秀,责问道:“怎么,这坏消息你便不听了?”
刘飞话一出口,文秀口中的茶水便喷在地上,她狼狈地用手背轻拭这腮边的水珠,口中咳嗽不断,偷眼一瞥刘飞,眼珠转动,半天才一脸窘相地试探着问道:“呃,有多坏?”
刘飞淡然冷言道:“弄不好便是要丢了性命的。”
见刘飞表情毫无变化,文秀也不能从中捕捉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不……不会吧?哪里就有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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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集 好消息,坏消息?
一点心雨:新经验系统,心雨也是不太适应啊。从头再来的感觉,有时候并不那么舒服,从一览众山小跌至平地落差真的有点大。不过生活有时候也会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我们不一样要微笑着去面对吗?加油吧,一起加油!
第53问:如果真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同时摆在眼前,大家先看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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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斜着眼睛轻瞟着文秀,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文秀右嘴角扯动,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自己如何给别人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呢?她实在揣测不出圣旨上到底有什么坏消息,小心脏不由得“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刘飞收回目光,将手中的圣旨轻轻放在桌上,表情凝重地言道:“圣旨上说,让八府巡按文必正亲赴洛阳主持开仓放粮事宜。”
文秀一听此言,长出了一口气,轻松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不屑地言道:“嗨,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主持开仓放量吗,这有何难?”
“你知道什么呀?”刘飞不耐烦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巴巴地转头瞪了文秀一眼便不再搭理她了。
文秀顿时收起了所有的轻蔑,心中暗想,若事情果真如自己所预想的那样简单,阿飞绝对不会如此担心,只怕另有文章了。她把脑袋凑到刘飞眼前,歪着脖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住刘飞,满脸无辜地娇声说道:“愿闻其详。”
刘飞哪里禁受得住文秀如此举动,吓得赶紧站起身后,退出老远,双颊羞得通红,连心跳都要加速了,赶紧转身背对着文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羞涩,轻轻咳嗽了几声,才言道:“小小一个洛阳县开仓放粮自然不足为惧,但为难的是,潞安王府就在洛阳啊,皇上让你去洛阳,实际上乃是有意让你督促潞安王的开仓事宜。”
文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突然“啪”的一声,用手一拍桌子,吓得毫无准备的刘飞浑身一颤,立刻慌张地回过身来看个究竟。
只见文秀剑眉一挑,眼眸怒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威严,双手渐渐紧握成拳,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正好!我还真想看看这个时时处处和咱们作对的潞安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刘飞见此情景,赶紧几步走到文秀身边,好言劝道:“秀秀啊,你可千万不可低估了潞安王啊。前几年洪灾,朝廷也是下旨让潞安王开仓放粮,谁知那潞安王阳奉阴违,借故推脱,皇上接连派下三任巡按亲赴洛阳督办此事,结果那三个巡按,一个在半路上就被人暗杀了,一个才刚刚到达洛阳便染上了怪病一命呜呼……”
刘飞说得沉痛,文秀更是听得心痛,忍不住问道:“那还有一个呢?”
刘飞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答道:“最后一个好不容易上任了,却被潞安王按在妓院里醉了七天七夜,不得不无功而返。”
“太可气了!”文秀气得又用拳头砸着桌子,震得桌上的茶壶、茶杯发出尖锐的响动。
刘飞见文秀情绪又有些激动,于是语气委婉地劝道:“那潞安王可谓心狠手辣,又仗着自己的皇亲国戚,更加的肆无忌惮,若果真落到他的手中,怕也是凶多吉少,秀秀啊,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万万不可鲁莽啊!”
文秀哪里肯听刘飞的劝,她贝齿越咬越紧,“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向前一跨步,眯着眼睛掷地有声地言道:“我有皇上的‘御赐三宝’,还有开仓放量的圣旨,那潞安王敢把我怎么样?他若敢公然抗旨,我正好用尚方宝来个先斩后奏!”言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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