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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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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遇到你实在太好了。”终于感到疲倦的老人被法师搂着，将头倚靠在法事的肩膀上。
“我也是。”
“相遇的时候把你当成的种继，真的对不起。”老人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向法师伸去，法师握住那只手慢慢地在自己美丽的面庞上抚摸。“那个时候如果再多注视你一些就好了。在外面的日子，看见了许多美丽的景色，想要把这些景色跟你一起画下来，但是怎么也做不到。我真是太没用了。”
“你托人带回来的和歌我都收藏着。你看见的景象我也看见了。”
老人有些羞涩地笑起来：“都是些不能见人的东西。我很任性，希望你能够一直保留那些不值钱的东西。”
“没有更加珍贵的东西了。”
“我藏起来没有让你看的盒子里是我所做的画，也可以一直保留吗？”
“会的。”
“对不起，会让你困扰吧，因为画不出正面所以全部都是背影……是我跟你一起的背影……”
“我很喜欢。”
“还没有看见过呢。”
“我很喜欢。”
“梅利思安……”迟疑着，老人叫出了这个名字。
“是我。”
晨风吹拂着，将白山樱的花瓣吹落在两人的肩头。
老人像是看不清楚那样眯起眼睛，然后叹息着：“真美啊……”
不知道是在说法师还是在说透过法师的肩膀所看见的盛放的白山樱，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真美啊……”
法师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如果饮下我的血的话——”
老人用枯瘦的手指按住了法师的嘴唇，吃力地摇着头。
“已经足够了，已经很幸福了。”
“早良……”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吧。”
“早良。”
“可以，最后亲吻我一次吗？”老人动了动嘴唇，最初似乎是想要说‘梅利思安’这个名字，但是最终改口：“再亲吻我一次吧，无面男。”
法师俯□，用嘴唇轻轻触碰的老人。
老人吃力地喘息着：“不是这样……请让……属于我的无面男亲吻我……”
法师拿出老人一直珍藏在怀中的面具戴起来外星继承人。
那是没有五官，只在额头中间镶嵌了一颗猫睛石代替眼睛存在的奇怪面具。
法师戴着这张面具，然后再次俯□，将大约是口的部位小心地触碰上老人的嘴唇。
老人露出一个微笑。
“一直陪伴着我的……只属于我的……无面男……”
“我……爱着……你……”
数十年前，大江山上的金熊童子脱离了鬼身。
恢复了人类的身份。
原本是尊贵的早良亲王，但那之后只是独自携带着一张奇怪的面具四处游历。
作了许多并不署名的和歌，画了许多并不能算作传世名作的风景画。每一张画上都有两个并肩的背影。
被抚摸了许多次，出现了模糊的痕迹。
一直思念着那个人，直到感受到死亡将要降临的时候才向着大江山而来。
想要至少死在那个人的身边。
说是任性也好，在死前想要享受那个人的陪伴。
这样的早良在这个白山樱绽放的早晨，含着笑容，在最爱的人的怀中离去了。
——并不想要吞食下你的血肉得到永恒的性命。有这样能够被你记住的短暂的时光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属于我，一直陪伴着我的无面男。
——爱着你。
绵津少童将早良失去生机的身体抱在怀里。
像是回应那种心情，清朗的晨空中忽然飘来了连绵的雨云，细细的雨丝淅淅沥沥地落下了。
湿润的花瓣落下来，随着雨水漂流着。
绵津少童伸出手张开屏障，遮挡掉向早良打来的雨水。
在这样湿润的环境中，绵津少童的双腿化作了华贵美丽的蓝色鱼尾，耳朵变成了仿佛蓝色透明蝶翼的鳍，手臂上的鳍也一样生长出来。
他抬起手，几枚圆润的珍珠从面具下滚落。
绵津少童并没有真正的视力，他用独特的方式注视着手中的珍珠，看见它们泛着美丽的光彩。
是眼泪变成的珍珠。
是情感变成的眼泪。
就这样注视了很久。
绵津少童摘下无面男的面具。
那张无双美丽的脸上也长着几枚鳞片，让那端庄的美貌一瞬间变得艳丽起来。
绵津少童抚摸着早良已经僵硬的脸上那个幸福的笑容，然后垂下头，将浅色柔软的唇瓣贴合在早良萎缩的、皮肤干裂的嘴唇上。
“爱着你。” 雅典区；清晨八点，天空蔚蓝。
古朴的石板路上站着匆忙来往的行人。
别误会；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用词错误；这些忙忙碌碌的家伙上一秒的确是以一种令猎豹都要自叹弗如的速度行走着；下一秒却忽然齐刷刷地停了下来。
在这短暂的一秒钟里面；连月来笼罩在城市上方的乌云被一道金光劈开；一刹那阳光明媚。
——这是八点整的天气系统刷新。
“啊今天又要完蛋了……”
所有人都忧郁地抬头望天；然后开始默默地脱衣服。
这真的不是无下限的脱衣舞节目啊喂！
恐怕我们只好岔开来说一说d…457位面古希腊总区的天气系统。
众所周知，就像所有的智能主脑一样，这片区域的城市智能主脑也多少有点让人类无法理解的怪癖。四个成天在虚拟网络上游荡的不务正业的家伙从来不肯好好按照市民投票结果来安排各个城市的天气状况；他们有志一同地沉迷于以一种古老的赌博手段来决定天气分配。
赢的人可以阳光灿烂；第二位多云转阴；第三位电闪雷鸣，第四位冰天雪地。先不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四种天气可以选择这种凄惨的生活了，单是想想每一天宙斯波塞冬哈迪斯还有雅典娜都会坐在虚拟数据构成的游戏桌前打上四个小时的斗地主来进行排位就能够让百分之八十的人觉得生活实在充满了灰色的绝望。而我们在此甚至都不应该讨论谁赢得最多这样悲伤的话题。因为雅典区的负责主脑雅典娜永远是输得最多的那一个！
这货到底是不是坑爹的智慧女神啊行戈全文阅读！！！→这样的句子已经不足以形容市民的悲愤。所有人一致认为再这样进化几年大家全会变成北极熊。然而这还不是最悲剧的事情。
你们能想象一群北极熊有一天忽然毫无预兆地被曝晒在太阳底下吗？！
……一分钟以后天气就会从零下四十度跃升零上二十度。不要再考虑会不会被和谐的问题了，这种时候还是脱掉衣服保命要紧。
诶……今天又要完蛋了。
所有人默默地拉开拉链。
这真的就是最悲剧的事情了吗？
你们都太高估这个世界的下限了！
难道你们认为这样一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生活在坑爹的雅典娜的统治下——有时候还倒霉地得一年忍受她三百六十六天——的人，真的会被区区六十度跨越的天气搞垮吗？（当然不脱衣服的话有可能会垮）你们错了！阳光灿烂会成为究极大杀器的最终奥义在于那个坑爹的雅典娜每次赢牌都会用掉一整个区域的幸运属性，在接下来的一天里，这些半北极熊化的苦逼孩子们会遭受一切诸如上厕所没有带手纸，买泡面只有调料包之类之类这些倒霉事。
别太同情他们了善良看客们。他们早就习惯了……
早就……
“习惯个鬼啊！”
编号kb15414一早醒来就惊悚地发现外面艳阳高照。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用胖墩墩的小绵羊来形容这些云朵实在是太残酷了，它们完全都是破被子里露出的破棉絮！
编号kb15414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着。他的个人辅助智能系统纳西塞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如果你不在五分钟之内登陆系统抽取任务这个月就要被踢出去喝西北风了。”
“在这种残酷的日子里抽取任务我宁愿去喝西北风。”
纳西塞斯对他露出一个冷艳的微笑：“嗯？”
编号kb15414刹那间有种自己被踹出去扒皮抽经了一百回的错觉。
“我……我马上就去……不要再笑了！”
胆敢在这种全员幸运属性清零甚至数值无限为负的日子里抽取工作任务的人不是该放在玻璃罩子里端上博物馆供人参观的稀缺品种“勇士”那就是傻缺了。
kb15414以一种赴死的神情将自己的眼睛对上瞳孔识别器，同雅典娜那可悲的赌运一样单调而千篇一律的电子识别音之后，他顺利进入了工作领取系统。
他很想说自己既不是低智商也不是傻大胆……单纯只是，与其活着受纳西塞斯永无止境的折磨还不如领了工作然后去死一死，最糟糕的状况也不过是死去活来，总比在纳西塞斯手里生不如死要好得多……
说真的，一个个人智能辅助系统为什么能够这么恐怖呢？这恐怕就只有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被全域即时全息广播的kb15414知道了。
“欢迎回来kb15414，很高兴见到你~这里是二级智能克罗索~”负责工作领取系统的二级智能之一克罗索的名字来源于希腊神话命运三女神中年龄最小，掌管未来与纺织生命之线的女神。二级智能克罗索永远用美好的可爱软妹的声音欺骗广大劳动人民。实际上隐藏在这声音背后的家伙比谁都邪恶——仅次于纳西塞斯。
“我完全不想见到你。”
“别这样嘛武皇屠天全文阅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哟~我们都一致决定要把上次纳西塞斯直播的你在厕所里嗯嗯的声音设定成官方系统登录音呢~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家伙一直在背地里抱怨人家的系统登录音太单调无聊了，这下你们总该满足了吧，人家特别截出了超清音频并且还自己加上了欢迎词哟~”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扩音器中播放出一个让kb15414暴跳如雷的声音。
＇嗯……啊嗯~~~~~这里是特别招待kb15414，欢迎进入，嗯~~~~~~＇
“靠！谁会在大便的时候说欢迎进入，完全是相反的程序啊！不要随便合成我的声音啊混蛋！我要毁灭世界！我一定要毁灭世界！你们这些恶魔！”
“我想你在常识上的欠缺已经达到了某种令人发指的程度，我们不是恶魔，是摩伊拉命运三女神。”一个大理石一般冷淡的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这声音实在太过正直，以至于让kb15414失去了吐糟“命运三女神至少也该是个女人吧到底是谁没常识啊混蛋！”的**。不过按照一贯的经验来看，就算正式投诉也不会收到什么效果的。
投诉有用的话人生还会这么绝望吗？！
kb15414郁卒地沉默了。纳西塞斯的虚拟形象就坐在他身边，脸上一副趣味盎然的邪恶神情。这时候克罗索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为什么你嗯嗯的声音会这么**？你不会是有痔疮吧？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医生喔~”
“我没有！”
“好奇怪，那你当时在干什么？”
“我只是很普通地在大便而已！”kb15414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要纠缠在这么诡异的地方，他觉得再多说一句自己就要出离愤怒了。
这时正直的男性命运女神——希腊神话三女神中最年长的一位，掌管死亡和负责切断生命之线的阿特洛波斯再次出场，多少算是为这尴尬的谈话解了围：“kb15414，还有一分钟零三十七秒，我们还是开始你的工作领取程序吧。今日的主题是俄罗斯轮盘赌，祝你好运。”
全息投影上克罗索和阿特洛波斯的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代表kb15414的q版小人——话说为什么蹲在马桶上啊！——和工作领取系统二级智能中的最后一位，命运三女神之掌管生命线长短的克拉西斯。两人的中间悬浮着一把左轮手枪，六个子弹槽中只有一发子弹。
“按确定。”寡言的克拉西斯简短地命令道。
kb15414按下了确定。屏幕上克拉西斯首先握住了手枪，啪，没子弹。kb15414的q版小人接过了枪，啪，没子弹。屏幕前的kb15414咽了口唾沫，屏幕上克罗索的小头像对他投以鄙视的眼神。克拉西斯再次接过手枪，啪，没子弹。q版kb15414接过手枪，第四发仍旧是空弹。然后克拉西斯接过手枪，第五发，中了！
扩音器中传来了一种悲壮的旋律，动画也体贴地自动调节成相称的慢动作，只见那颗黄澄澄的子弹划破空气，产生了一圈圈荡开的能量波然后没入——等等——然后没入——然后没入了克拉西斯身后的墙壁里！
克拉西斯躲开了！！
这种慢动作躲不开才怪啊！！！
原来被慢动作处理的只有那颗莫名其妙的子弹而已，与之相比克拉西斯敏捷得就好像超光速导弹！
克拉西斯遗憾地叹了口气：“阿特？”
“顺序错了。”忽然出现的正直的男性命运女神阿特洛波斯取出一颗新子弹将它填进第五个子弹槽里，“你应该让kb15414来第一发。”
“唔。”克拉西斯点点头，再次下达了言简意赅的命令：“按确定游戏的尽头。”
“这有什么意义啊！”kb15414大喊了一声。
“让你死一死。”克拉西斯说，“你自己要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搞笑啊哈哈哈哈哈，你的名字就是让你死一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kb15414默默按下了确定键。克拉西斯还在笑个不停，几乎要笑得在地上打滚了。该死的这里面全部都是神经病啊！为什么这么冷的笑话也可以笑这么久！kb15414已经完全没有盯着屏幕等结果的兴趣了，几秒钟之后他的q版形象被爆了头，克拉西斯终于恢复了平常沉默面瘫的样子，她把那枚子弹从q版kb15414的脑袋里抠了出来（呕——）然后将它展开，这玩意儿变成了一张金色的写有红色字迹的便条。上面正记录着kb15414接下来的工作。
“所以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啊！最开始就把那颗子弹给我就好了，你到底有多想看我被爆头！”
“滴血认主。”克拉西斯用一种你这个没文化的乡巴佬的眼神扫射着kb15414，然后又忽然间狂暴的地大笑起来，“况且正好是让你死一死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不知所谓，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了，不，是奇怪的东西一直以来都孜孜不倦毫无懈怠地乱入着。kb15414及时管住了自己的脑子让它不再试图跟这些奇怪的系统智能思维同步。他转头去看自己的工作介绍文件。
＇拯救世界计划第19748号任务，时空峰谷值校准。＇
＇任务描述：接触世界核心人物，取得世界支点物品，校准。＇
＇期限：无限期。＇
＇任务辅助：个人辅助系统纳西塞斯随行，紧急情况应对工作手册一份。＇
＇请按→翻页。＇
＇翻页。＇
＇拯救世界计划第19748号任务第01号分支任务开始，定位兽人世界。＇
＇关键词：男男，雌性，生子，怀孕果。核心人物缺失，请自主搜寻。＇
＇友情提示，请按照改指示提供实时剧情线完成任务。暴力手段驳回，偷窃手段驳回，等等，亦即一切非法手段取巧手段驳回。＇
＇传送倒计时，省略，愿雅典娜与你同在。＇
那些传说中的白色的光芒笼罩或者是彩色的光斑闪烁或者是一声巨响或者是一道闪电一个黑洞……总之什么都没有出现。kb15414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房间中悲惨地回荡着他的半句呐喊：“我不要——”
补充完整的话这句话大约应该是这样：“我不要雅典娜这个坑爹货跟我同在！”
啊，我不得不说，有时候这无下限的世界还是会表现一下它那只有一点点的寒酸得可怜的仁慈的，智能主脑雅典娜应kb15414所求并没有参和进他的工作里——其主要原因其实是她正忙着准备下一轮的斗地主。
那么，到此为止，这个阳光灿烂却幸运值为负的苦逼城市也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充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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