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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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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峥选择忍,不管是为了丁兰心,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决定不再得罪祝敏。
赴京前的最后一次碰头会,邵锦文主持,大家依次发言,说出这几天的拜访经历和市场初步调研结果。祝敏侃侃而谈,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并且说赋江第九医院已经基本谈妥,马上就要提交药事会审批,不出意外的话,月底前就能进药了。
邵锦文带头鼓掌,当即允诺如果九院在年前进药成功,就给祝敏一笔额外的奖励,算是鼓励她带领大家打开了赋江市的大门。祝敏满面红光,笑得嘴都合不拢,看向丁兰心时下巴骄傲地扬起,眼里的蔑视一览无遗。
丁兰心始终面色平静,对于祝敏的好成绩,她打从心底里佩服,但是,她也无视不了祝敏对她的敌意。
丁兰心有点期待祁峥的表现,四、五天了,也不知他跟着祝敏跑了多少医院,拜访了多少客户,对公司产品以及竞争对手的产品有了多少了解。
可是,轮到祁峥的时候,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连到曹振平问他,祝敏即将开发成功的赋江九院药剂科主任姓啥,祁峥都答不上来。
邵锦文神色淡淡的,倒也看不出失没失望,祝敏在边上冷笑,其他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祁峥的脸烧了起来,低着头,下巴绷得很紧,就像个被老师点名却答不出问题的小孩。
他知道自己丢脸了,也许还会波及到丁兰心,忍不住抬头看她,却看到丁兰心对着他微微一笑,眼神里没有失望,只有鼓励。
散会以后,祁峥追着丁兰心到了走廊上,急切地想对她说些什么,丁兰心却止住了他。站在办事处门外,她说:“一个星期都不到呢,你急什么?”
祁峥垂下眼眸,压低声音说:“对不起。”
“祁峥,不用道歉。”丁兰心看着他,语调平缓却又坚定,“去北京后,好好培训,回来以后咱们换组,我和你一起跑医院。跑一次不行,就跑两次,三次,见一个医生不行,就见两个,三个。咱们的产品是好产品,别人能跑出来的成绩,我就不信,我和你跑不出来。”
祁峥有些吃惊地看她,然后,便看到了她眼睛里闪闪的光亮。
嗬,这女人!果然也是憋着一口气。
祁峥的斗志被她点燃,点头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哪里想到,这话说完才一天,祁峥就又给丁兰心惹了个小麻烦。
那是他们到北京以后。
丁兰心没有和祁峥一起去北京,她先和邵锦文、曹振平去了华东大区在上海的大本营,认识市场部的同事,开了一下午的会,探讨如何开发赋江市场。
傍晚,他们从上海登机,祁峥一行人则是从赋江搭晚班机赴京,抵达北京时已是夜里十点,坐车来到宾馆时将近凌晨,大家分配了房间,直接进房睡觉。
祁峥是第一次来北京,也是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地都有些睡不着,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爬了起来,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窗外的北京城生机勃勃的晨间风景,心情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祁峥的室友是王一航,就是面试时那个胖胖的男人,比祁峥大两岁,两个人换好衣服准备先去吃早餐,然后直接去会议室上课时,王一航看到祁峥的装束,傻眼了——祁峥依旧是那件黑绿相间的冲锋衣,底下是蓝色牛仔裤、运动鞋。王一航问:“祁峥,你就穿这样去上课?”
祁峥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收到邮件吗?今天必须要穿正装的,因为老美要来,就是美心凝驻中国的那个美国大老板paul,听说他特别在乎礼仪,今天全国的新代表都来了,paul给我们做opening,要是看到你穿成这样,邵老板估计要挨批的!”
祁峥:“……”
他想起那封邮件,是丁兰心群发的,因为家里没有宽带,祁峥用手机又一直打不开附件,就在去医院的时候厚着脸皮让祝敏把邮件的内容复制下来,用文字格式转发给他。
邮件里有行程安排,机票信息,酒店信息,但是,绝对没有什么要穿正装的鬼消息。
王一航一身西装衬衫,还挂着领带,脚上是擦得锃亮的黑皮鞋,胖胖的脸上急得出了一层汗:“你赶紧换赶紧换,我等你。”
祁峥默了默,说:“我没带换洗的外套和裤子来。”
进到大会议室,现场已布置完毕,hr的同事在最后调试投影仪和音响,整个会场宽敞明亮,早到场的人都安静地坐在标有自己名牌的座位上,等待开场。
祁峥看了一圈,男的都是西装领带,干练又精神,女的则是小套裙高跟鞋,还都细致地化了妆,有几个还打扮得特别漂亮,都能去走电影节红毯了。一眼望去,穿一身“登山装”的祁峥显得格外扎眼,又因为他个子高,长得帅,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朝他看,有几个女孩子还笑嘻嘻地窃窃私语起来。
赋江团队的几个人坐在一起,远远地看着祁峥,神情都很复杂,只有祝敏掩着嘴咯咯直笑:“祁峥是要干吗?打算去登长城吗?”
一身烟灰色小套裙的丁兰心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祁峥上下一打量,震惊了:“你怎么穿这样啊?你没收到我发的邮件吗?你不是回复说你收到了吗?”
祁峥板着个脸回答:“邮件看漏了。”
丁兰心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他,邵锦文已经走了过来,问祁峥:“这怎么回事?”
他很少显得这么严肃,祁峥知道是自己的错,刚要道歉,就听丁兰心说:“对不起r,是我的错,我没通知到祁峥。”
邵锦文负着手,抿着嘴唇站了一会儿后,沉声说:“祁峥,把外套脱掉。”
祁峥赶紧把冲锋衣脱了下来,丁兰心扶额,他里头穿的是一件黑色休闲毛衣,胸口还有一只抽象的长颈鹿图案。
邵锦文看他一眼,大概是觉得已经没救了,转身就走了。
祁峥头都抬不起来,很低很低地说:“丁兰心,对不起。”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收到邮件也没用,我没那样的衣服。”
“是我不好,我没和你说清楚。”丁兰心咬着唇想了想,说,“这两天美国大老板都会在,最后一天的年会也会来,今天是来不及了,也没办法了,今天下午的课结束以后,你跟我去一趟王府井。”
祁峥问:“王府井?去干吗?”
“你说呢?”
。。。 停车场里停满了车,却没有人,空旷安静。(全文字无广告)
丁兰心蓦然回头,恰好有一阵风吹过,吹乱了他们的发,还将彼此的冬衣吹鼓得猎猎作响。她盯着祁峥看了一会儿,他唇边带着一丝笑,眼神很净。
丁兰心掏了掏包,一扬手,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他。
祁峥单手接住,笑容更甚。
丁兰心一点都不喜欢开车。
网上都说女司机是马路杀手,林菱和孙思雨每次聊到这个话题总是义愤填膺,好像丢给她们一辆法拉利她们就敢开上f1赛道似的。
丁兰心不敢,她开车很小心,极少有刮擦碰撞,但就是因为太小心了,她觉得开车很累。
而祁峥,就像世上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喜欢开车,尤其是开好车。
坐在丁兰心黑色奥迪的驾驶座,祁峥将座位调得宽敞一些,启动车子后,一拉方向盘,车子打了个漂亮的弧度,“嗖”一下就蹿出去了。
开在高架桥上,他快乐地开着车,双手放松地握着方向盘,手指轻轻地打着节拍,嘴里还跟着车载音乐哼唱着歌曲:
“don’tbreakmyheart!
再次温柔!
不愿看到你那保持的沉默
独自等待!
默默承受!
喜悦总是出现在我梦中……”
他的声音不够沙哑,摇滚味儿不足,但丁兰心依旧听得专心。她舒服地窝在副驾驶座,情不自禁地跟着祁峥的歌声晃起了脑袋,手指打着节拍。祁峥偷瞄她一眼,也不问她,直接把车开去了赋江大学的后门。
“don’tbreakmyheart”跟随了他们一路,丁兰心终于发现祁峥的行车轨迹,她什么都没说,祁峥停稳车,冲丁兰心一扬下巴:“下车,我请你吃火锅。”
天气挺冷的,风一阵一阵地刮着,祁峥双手插兜,熟门熟路地往美食街旁的弄堂里拐,丁兰心跟在他身后,很有些开眼界的感觉。
火锅店在弄堂深处,小小的店面,只有七、八张桌子,热气腾腾,香味四溢,门口还有不少学生在等号。丁兰心好奇地东张西望,现在外头的火锅店都讲究环境、档次、排场和服务,像这么简陋油腻的小店,她也是很久没光顾了。
祁峥带着丁兰心在最里间的一个靠窗位置坐下,伙计过来递菜单,冲着祁峥挤眉弄眼:“老祁,好久没见,交女朋友啦?”
祁峥一下子就笑了,接过菜单递给丁兰心:“我请客,随便点,这里的涮羊肉不错。”
丁兰心接过菜单翻了翻,菜倒是都不贵,她荤素搭配点了几个,伙计问要什么锅底,祁峥兴冲冲地问丁兰心:“吃辣吗?”
丁兰心瞅瞅他,温柔地对伙计说:“清汤锅,谢谢。”
祁峥脱口而出:“鸳鸯锅行不行啊?”
“不行。”丁兰心板起手指,“你要戒烟,戒酒,戒辣,戒剧烈运动,戒熬夜,戒……”
伙计在边上听得发愣,然后同情地看了祁峥一眼,摇着头走开了。
祁峥郁闷地咬牙,丁兰心又说:“戒生气。”
清汤锅底和菜料上来了,伙计开了火,给他们上了调料碟,祁峥和丁兰心面对面坐着,看着一锅汤水慢慢地起泡,翻滚,沸腾,两个人突然同时开口:
祁峥:“今天过新年,本来想请你吃一顿辣锅的。”
丁兰心:“今天怎么想要请我吃火锅?”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一愣,祁峥“嗤”地笑了:“今天签了合同,算是找到了新工作,想谢谢你,也当是庆祝一下。”
丁兰心苦笑:“谢我干吗呀,你别那么乐观,其实我们的压力很大,要是达不到指标,大家都没脸留下去的。”
祁峥问:“对了,我是想问你呢,刚才开会时说的指标,是指什么呀?”
“就是公司发给邵锦文的一个销售目标,他整个大区,一个季度要卖多少产品,他再分到省,z省的话再由mark分到市,最后则由我分到每个代表的名下。每个人要跑哪几家医院,要卖多少产品,都是有计划的,这个就是指标。每个季度必须要完成指标的85%才有奖金拿。”丁兰心细心地给祁峥解释,“你不要觉得85%好像很低,其实,z省是新市场,赋江现在几乎所有医院都没有美心凝的产品,开发起来是很有难度的,运气好,大家一起过关,运气不好,大家一起完蛋。”
祁峥听明白了,琢磨了一下,兴奋地问:“那我的指标是多少?我刚才没听明白,就没记。”
“我看看。”丁兰心拿出手机翻邮件,打开表格给祁峥看,“喏,祁峥,q1;八万。”
“q1是啥?”
“r,季度,第一季度。”
“一个季度,才八万?”没有参照物,祁峥不知道这个数是多还是少,潜意识里觉得个位数肯定不算多,就问,“那刚才那个祝敏,q1指标是多少?”
丁兰心手指划拉了一下表格,回答:“嗯……六十万。”
祁峥的自尊心受伤了。
菜上齐了,他板着脸把菌菇和冻豆腐都下到锅里,汤水嘟嘟地冒着泡,香气扑鼻,对面的丁兰心却是郁郁寡欢,没有食欲。
祁峥问:“你怎么了?还在为祝敏说你的事不开心吗?”
丁兰心想了想,对他说实话:“祁峥,其实我心里特别没底。”
“为什么?”
“我没上过班……”
“我知道你没上过班,但那又怎么样呢?”祁峥又下了羊肉,在锅里一滚,鲜红色的肉变成了米分色,他立刻夹到丁兰心的碗里,“万事开头难,邵锦文也不会给你太大压力的,而且你是他招的,他肯定会教你。我和你说实话,我本来以为外企有多了不起,在里头上班的人都是三头六臂的,今天见到了,也不过如此,都是普通人,谁也没比谁高人一等。我一点儿都不怕,你怕什么?而且,我总觉得,咱俩能把这工作做好。”
丁兰心吃了一口羊肉,又嫩又香,祁峥给她涮的肉丸子紧跟着又来了,她一边嚼一边抱怨:“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啧,不是有句话么,那什么同心,其利断金。”
丁兰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同心啊?”
“笨,你说什么同心?”
她终于懂了,也夹起一筷子羊肉放到他碗里:“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哪儿不正经了?”祁峥哈哈大笑,“好吃吗?”
“……好吃。”
“祁嵘特喜欢来这里吃肉。”
“咱们下回带他一起来。”
“好啊。”他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别减肥了。”
“……”
他低着头,认真地帮她涮菜,浓眉轻皱,语气沉稳:“我说真的,你别担心,有什么事儿都我来担,你只管把责任都推给我就是了。”
丁兰心定定地看着他,祁峥的眉头突然又舒展开了:“蛋饺熟了!呐,给你。”
滚烫的食物带着汤汁、裹着调料,热乎乎地吃进嘴里,令得一颗心暖暖的,她抬头看祁峥,年轻的男人一直是满不在乎的表情,丁兰心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没什么可担心的,心情瞬时明朗了许多。
吃完火锅,丁兰心和祁峥一起走出小店,肩并肩在弄堂里慢悠悠地走,边走边聊。弄堂窄,时常有电动车快速地驶过,有一次差点刮到丁兰心,祁峥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顺势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他的手掌很暖,很有力,牢牢地握紧了她。
他以为她不会再拒绝的。
可是,丁兰心还是默默地抽。。出了手,低着头往前走去。
那一刻,祁峥只是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点起一支烟,低头抽了一口,眯着眼睛吐出烟气,轻轻地“呵”了一声。
这场你推我挡的太极,究竟要打到几时?
晚上,邵锦文给丁兰心发了几份公司产品的电子版资料,还有一些举办得很成功的会议ppt,叮嘱她转发给手下的代表,让他们在去北京培训前做好预习。
丁兰心这才想起,祁峥连电脑都没有,她打开一家电商网站,为他挑了一台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网银付款,选择直接送到他家。
填地址的时候,她又想起了自己和祁峥说过的事,拿起手机,给他发微信语音。
【祁峥祁峥。】
一会儿后,他懒洋洋的声音回过来:【嗯?我在。】
只是三个字,就叫丁兰心呆了几秒钟。
她说:【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我那个单身公寓的租客已经退租了,你要搬过去住吗?】
他说:【你不是说你也要搬家吗?什么时候搬过去?】
【北京回来后吧。】
【一起。】
【好。】
丁兰心仰面躺在床上,攥着手机,移到嘴边,按下说话键后却不知该说什么。手指一划,取消发送,没多久又拿起来,再取消,放下,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她迷茫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陌生的,悸动的,羞耻的,难以言述的。
想起网络那端的另一个人,想起他深刻的面容,坚毅的眼神,时而浅淡时而爽朗的笑容,想起他年轻的身体,浓密的头发,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说话时清晰滚动的喉结,想起他宽阔的肩膀,修长结实的腿,性感的屁股……
想起他温暖的手掌,拂过她的马尾辫,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互扣。
她的心静得像一座死火山,沉睡了亿万年,她曾经以为,它会一直沉睡下去。
要怎样的一个契机,火山才会醒来?
“叮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了,丁兰心麻木地拿起手机,看着那一条短短的语音提示,七秒钟,她居然没有勇气点开。
屏幕白光照着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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